《时光知道我爱你(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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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知道我爱你(已完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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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劼走后,我转过头,看到了安未辰的脸。她的脸已经变了颜色,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未辰的再次来访是在翌日清晨。柠子外出送牛奶,如往常一样没有吃早饭。

    她说,漫兴,放心。我会去餐馆美美地吃上一碗牛肉面。

    这日我依旧趴在床上写作。

    未辰穿着BURBERRY风衣和DAKS长裤。头发明显用过发胶,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我也让她如自己一般趴在床上。未辰踌躇再三,最后说,我还是站着吧。我不习惯这个动作。她羞赧地微笑。

    我耸耸肩爬起来说,我们去正室。那里有舒服的座椅。

    我让她坐在铺有柔软垫子的安乐椅上,我已停止写作。

    未辰问我,你可以随时写出来小说么?

    我笑了笑说,有时可以,有时不可以。现在我把写作当成一种生活方式。是每天要做的事,是一种习惯,而非一种刻意。事实上,并没有谁逼着我去每日地写作。只有这个理由,而且最为坚实。

    我看过你的小说。为何它们都是悲剧?你可以试着乐观,文字可以明朗轻快一些。

    我只是在述说每一天的心情或某一阶段的思想。但我发现它们没有快乐。我们笃定不了生活,只能遵循生活既定的规律。要遵循这个规律,就不可能每天都幸福快乐。它束缚着这一切,不可能改变。




意外的贬谪

可是我哥说,人应该去找寻快乐和自由。但他总是这样说别人,自己却一意孤行,背道而驰。他从未试图寻找过,所以显得极端伪善。所以我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


    我困惑地看着这个女孩。事实上,我并未弄清未辰的来意。但她突然提到安劼,不是去赞美他,而是诋毁他。但或者,并不能称之为诋毁。这个女孩无法让我去猜度。她的这番言语到底出于何种目的。


    我露出狐疑的表情。这似乎早已被她看穿。她说,真的,你不相信吗?


    我依旧狐疑和困惑着。她又开口,还记得那天他来找你吗?


    我点点头。说,记得。


    她说,那天早上,我为他做好早餐。他在一家外企做部门主管,但他性格骄纵不羁,在公司里颐指气使飞扬跋扈,并且处处留情。有些女子曾经来住处找过他说,他招惹她们,又抛弃她们,并且早已怀了他的孩子。


    她又说,我闻之不胜愤怒,那日斥责了他几句后,竟把他惹恼。他出手打了我,然后跑出来。我在后面跟着他,就一直跟到你这里。起初我大惑不解,后来才明白,他已把目光转向你。


    她还说,他看过你的文章,每篇都看。我生怕他又惹出事端,于是就来此告诫你。不要被他表面的绅士风度蒙骗,他的内心及其肮脏,让人无法忍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瞬间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这竟让我一时无语。


    我的脑海中一直保留着与安颉那些浅交往的画面。


    我清晰地记得它们:他安静自若地坐在雅歌大厅里等候未辰,一语不发,眼神游离,停留在不自知的地方;他和我探讨生命的虚无与真谛;他把我送入医院,小心翼翼地帮我看体温;他搀扶着酩酊大醉的我趔趔趄趄地回住处,并在翌日再次询问和探访……诸如此类的画面在脑海里此起彼伏地回放着。




不想让他伤害你

他带给我的画面,它们带来的只有感动和温暖。是阴霾蔽日时突然的阳光普照。让我迎合而非回避。这是属于生命里细小但举足轻重的要素。


    但如未辰所述,她几乎否定了这一切。在瞬时间让这些画面回归于虚假,在瞬时间烟消云散。安劼的这些作为似乎是出自他人。


    她再次看向我,我与她对视。她狡黠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着,一张一翕,并无愚痴之相,但无心的微笑里却又流露出一丝不谙世事的幼稚与天真。她不知道这样说自己的哥哥会给他带去麻烦与不良影响么?这让我瞬时间无法去辨析这些话的真伪,只是在一口口地抽着冷气。


    未辰说,漫兴,你是个单纯的女孩。我不想让他伤害你。你要相信我。


    我呆呆地立在那里,仍旧充满疑惑和困顿说,他以前不是在电台主持过夜话节目么?若他真是这样一个怙恶不悛的人,他怎能去理性地倾听和分析呢?我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应该人人唾弃才是,又怎能做这样的节目。即使做了,又会有多少人去相信他呢?


    她耸耸肩膀说,就因如此,他被台长炒了鱿鱼。电台无法再呆下去,于是又进入外企。他到外企后个性依旧没有收敛。他会不间断地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直至对她们兴味索然。之后,又会另觅新欢。我已无法忍受这一切。


    安未辰说,漫兴,你要躲得他远远的。


    安未辰说,我知道,日后他定会来找你。抑或,你们之间不间断的不期而遇。他会睿智地抓住这一切机会与你接近。


    安未辰还说,如果让他接近了你,后果会如她们一样。


    她的目光似犀利的剑一般向我扫射过来。我几乎被这犀利的光击中。我的心脏狂乱地跳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沉默着,无法应对这充满矛盾和猜疑的对白。




爱来时,不易察觉

自从那天安未辰来过后,我便每时每刻地想着安劼。是的,我想他,以哪种理由都可以,都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他。


    比如,他会不会如安未辰所说与我“不期而遇”,会不会抓住一切机会来接近我,而我,又会不会与那些跟安劼交往过的女人一样,变成一个怨妇,去撒泼要求安劼负责任?


    我发现自己无从想象这一切,这发生得太快,来不及由我考虑。


    可是,在我心里,却渴望安未辰所说的纯属虚假。可如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又为何说谎?这发生的一切神秘似深海,迷人,陆离,让人渴望去探索,又开始后怕,最后望而却步。


    也许安劼就是这片深海,给我的始终是一片虚无的蜃景,迎来的只是幻觉。只有蜃景,只有幻觉。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柠子因为白天过度工作,很快进入梦乡。


    我还在想着安劼,那么柠子呢?她的梦里会不会出现那个叫薛离的男人?


    我们俩曾经的生活多么单纯无聊,可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有男人介入了呢,又为何快得让人不易察觉?


    与安劼的再一次见面并不如安未辰所说的那样“不期而遇”,是安劼主动敲开了我的房门。看到安劼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对安未辰的话置之不理,尤其是他静静地看着我的时候。


    那样安静澄澈的眼睛,仿佛一汪清泉,流到哪里哪里就会阳光普照,心花怒放。


    柠子看到安劼后又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在质问我,安劼为何会再次来找我。这眼神里带着坏笑,很幸灾乐祸的表情。盯得我很想打她一拳。


    没过多久,柠子出去了。她会很晚才回来。房间里只有我和安劼,我们两个人。


    安劼说,你的朋友很有意思。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只能这样沉默着,根本就不知能说些什么。




我的梦里有过你

他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就这样瞬时间凝固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我们还是陌生人的时候。那时候,他坐在我对面,没有语言,眼神沉静,我们之间也没有任河波澜。


    可这时候的我们发生了某种关系,一种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的关系。神秘不可捉摸,令人很费思量。


    我满屋子地找速溶咖啡,还记得他是喜欢咖啡的。


    他依旧没开口,看着我穿梭在厨房与客厅里。


    最后,好不容易,搜罗到两包。安劼喜欢原味咖啡的正统味道,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喝加糖的咖啡。我洗了一只马克杯,冲好,然后放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就只有这种咖啡,可不可以?


    他紧紧地握着杯子,答非所问地说,漫兴,这个场景我梦到过。你给我冲咖啡,杯子很凉,水很烫。最后你烫到手,我还给你用冰块敷。


    我微微一愣,然后看到他的表情。那么真切诚挚,不像是玩笑话。


    我嗫嗫嚅嚅地说,是,是么?


    嗯。他点头,然后又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可是你得明白,不是每个梦都会变为现实的。


    他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看着他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这虽是我与柠子的住处,可我却那么强烈地感觉到,只要有安劼在,我依旧是不自在的。这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没有理由以供解释。


    我东张西望了一会,心想着是不是不再与他说话,而是要打开电脑去写稿子。毕竟今天的任务很重。庾隔的杂志截稿在即,并且答应了一个陌生杂志的临时约稿。


    这是忙碌的一天。我想,并不能只因为聊天而莫名其妙地将它荒废。


    我在心里思量,要怎么跟安劼说时,没想到他却开了口。


    他说,如果今天不写作的话,我希望与你谈谈。




你以何种目的到来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安未辰的话。谈什么?谈他的过去?谈我的过去?还是谈他们兄妹的过去?我听见心中泛起的波澜,他的到来是何种目的?


    我故作镇定地很快地说了一句,要是不重要的话,就不要谈了。


    很重要。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希望你回去看看你的父亲。


    他的话,犹如一根尖锐的刺,直挺挺地插在我的心上。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坐下去,没有说话。


    他语气及其沉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也许你父亲并不是讨厌你才不去和你保持亲密的父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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