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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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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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说完,那要饭的倒是停住了脚,却没回头,更没应她,站那儿不动了,三娘心说,这什么意思,难道要饭的还有什么秘技,怕自己跟着他学了,抢他的饭碗,若真这般,可是多想了,自己腰里揣着金子,谁稀得要饭啊。
  想着,又拍了他一下:“我说,你放心,我不是偷师来的,我就是……”三娘说到这儿卡壳了,自己不是要饭跟着他做什么,这话儿人家能信吗。
  三娘眼珠子转了几转,刚想另外寻个借口,那位大哥忽然转过来了,一张脸黑炭一样,瞧鼻子嘴都瞧不清,不知道的还当是烧窑的呢,就两只一眼有点儿白,不对,这是翻白眼了。
  三娘刚这么想,这位仁兄身子一软堆乎在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一更,一会儿再更下一章


☆、第 68 章

  三娘顿时傻了眼;心说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呢;还没出京城又碰上这么档子事儿,这位仁兄别是死了吧;要是死了可麻烦了。
  想到此;急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子;摸到了脉,三娘松了口气;再仔细瞧他那样儿,心说别是饿的吧;可就算现在没死;在大街上冻一会儿也够呛;得弄到个暖和的地儿去。
  三娘抓住他的肩膀,想着把他拖回去;却哪里拖的动,别看都饿成皮包骨了,可死沉死沉的,三娘正发愁呢,从刚的胡同里走出一个小道童来,三娘眼睛一亮,别说啊,肯定是关帝庙的。
  三娘走过去拉住他道:“你来帮帮忙,把他弄你们庙里去。”
  道童打量三娘两眼,心说这位怎么瞧着这么眼生呢,头发是够乱,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又是灰又是土,可这身上是不是太干净了点儿,连个补丁都没有。
  三娘见小童盯着自己,怕给他瞧出破绽,脸一板道:“快着点儿,一会儿人死了,可是你的罪过,赶明儿他到了阎王殿告状就说你害的,看阎王拘了你的魂儿去下十八层地狱。”
  也不知三娘从哪儿学来的这几句,说的极溜,童子也不知是真怕了,还是心善,跑回去寻了他师弟过来,一起把要饭花子抬了回去。
  刚进关帝庙的门,跟几个衙差打了个碰头,三娘急忙低头,几个衙差捂着鼻子就过去了,瞧都没瞧她。
  进到里头,三娘终是松了口气,四下打量一遭,心说,怪不得香火不旺,虽是庙却不大,两进的院子,前头大殿,后头一个小院两间破屋,院子本来就不大,还单劈出了个块地,这会儿自是啥都没有,估计春天能种上点儿葱蒜韭菜什么的。
  之所以到了后头,三娘是觉着外头那个大殿实在冷,年久失修,殿角都露天了,冷风一个劲儿往里灌,比街上也强不多少,再有,臭啊,您想啊,成天六七个要饭花子搁哪儿挤着过夜,能不臭吗,香火也不多,遮不多少味儿,把晕倒的这位放在哪儿,估摸也活不成,得找个暖和地儿。
  一进大殿三娘就发话了:“这里太冷,先把人抬到你们俩屋里,等缓过来再挪出来。”
  两个小童子先是不乐意,三娘一瞪眼,两个小童就答应了,所以说,这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还是颇有道理的。
  再说,两个道童都不大,大的十二,小的那个才十一,是老道街上捡来的,从小跟着老道在这儿长大,平常至多跟着师傅出门给人看看风水,或去街上买点儿米面菜蔬,哪见过三娘这样的人,况三娘张口闭口就是阎王爷,两个小童也真有些怕。
  心里不愿意,也只得把要饭的抬到了自己屋里,放到炕上,三娘看了看四周,这屋比外头也强不多少,连个炭火盆子都没有。
  三娘瞅着炕上躺的仁兄,跟两个小童说:“去熬碗姜汤来给他灌下,别忘了放点儿糖。”
  小童磕磕巴巴的道:“没,没糖。”
  三娘翻了个白眼:“没糖不会买去啊。”
  俩个小童互相看看:“没,没银子。”
  三娘瞪着两人,心说合着这里是一窝穷鬼,三娘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来,这还是她昨儿特意藏的,就怕出来遇上使钱的地儿,横是不能直接拿金子出来,便让守财弄了几块碎银子备用。
  这会儿拿出来丢在小童怀里:“还不快去。”两个小童愣了愣,拿着银子就跑出去了,一个烧水,一个出去买了一包粗糖回来,熬了姜糖水端过来给炕上这位灌下去,没一会儿真缓了过来。
  缓过来,又连着吃了两碗疙瘩汤,半块凉饼,三娘心说,这位不知饿几天了,成天在外头要饭要的什么,怎么就饿成这样了。
  三娘刚这么想,炕上这位开口了:“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若不是兄台,在下这条命就交代了,但能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必报答兄台的大恩。”
  谁指望他报什么恩了,不过听他说话,貌似不像个要饭花子,便问了他来历,才知道这人姓刘名叫刘全,是兖州府人士,家里不算富庶,也有祖上传下的两进宅子,几十亩园子地,日子很是过得去,刘全自小念书,中过秀才,举人却未中,本想着发奋读书,来年再考,不想去岁家乡遭了瘟疫,一村死了大半,他娘没躲过去,临死让他往京城来寻他舅舅投亲。
  刘全葬了他娘,也没旁的亲人了,收拾收拾便上路了,走了大半年,到了今年春才到了京,盘缠用光了,最后不得已要了饭,这些天实在冷,连着两天没要着吃的,回到庙里,又拉不下脸来跟老道张嘴,就忍着饿了两天,今儿实在撑不住才饿晕了。
  三娘听了,都有心踹他几脚,都快饿死了,还要狗屁面子,填饱了肚子比什么不强,不过,三娘倒是从他身上想出了一条路,问他:“你说你家是兖州府的?家里的瘟疫闹过去了吗?”
  刘全叹口气道:“入秋的时候遇上了个兖州那边儿来的老乡,说闹过去了,不是实在没了盘缠,我也想家去呢。”
  三娘挑挑眉:“不如我给你盘缠,你带着我一块儿回去怎么样?”
  刘全傻了,这会儿才上下打量三娘一遭,见她虽衣裳上没补丁,却也是蓬头垢面,比自己是强点儿,可也不像个有银子的主儿,便道:“兄台说笑了,你哪来的银子?”
  三娘眨眨眼:“我说有就有,你就说成不成吧!”
  刘全暗道,带着他也没什么,若他真拿得出盘缠,好过在京城里要饭,这朝不保夕的,何时是个头呢,再说,自己的舅舅也未寻到,不如回去了吧!
  想到此,便点头应道:“兄台若有盘缠,你我一起回去倒能做个伴儿。”得,有指望了,不过三娘知道,这会儿可走不了,城门都关了,估计死变态得折腾些日子,可再折腾,她就不信他能一辈子都关着城门,至多几日必会开城,她就在这里等着,只等风声过去,跟刘全结伴回他家里,先藏个一年半载,往后还不想去哪儿去哪儿。
  主意定了,低头瞧了瞧自己,不大满意,跟刘全道:“你还有没有替换衣裳?”
  三娘是想整一身刘全的行头,也好掩人耳目,刘全窘迫的道:“原先倒是有两件,却早当了。”
  三娘想想也是,有替换衣裳,也不至于要饭,怎么不换个馒头吃,可自己这衣裳太齐整了点儿,侧头看向一边儿的道童。
  两个小童急忙摆手:“我,我们也没有,就这一身衣裳,一直穿到开春呢。”
  三娘倒乐了:“谁问你们要衣裳了,我是要针线,有没有?”“有,有,这个有。”两个道童现在看三娘跟看阎王爷的特使差不多,忙着去寻了针线来。
  三娘想着一会儿找机会,把身上的衣裳撕扯烂了,再缝几个补丁上去,就差不多了,正说着话儿,忽听外头喊了一声:“清风明月,交代你们把大殿里清扫干净,怎在屋里头躲懒。”
  庙里的老道回来了,老道今儿一大早出去给人看风水去了,因家里的粮食吃净了,便留下两个童子在家,一个收拾大殿,一个去街上的粮食铺子里先赊半袋面回来。
  老道心眼儿好,琢磨着近日天寒地冻,那几个要饭花子,要不着吃的,回来,给他们熬上一锅稀粥也垫垫饥,没多还没少吗,不至于饿死就成,哪想一回来见外头大殿,他走时什么样儿,回来还什么样儿,老道便有些恼,进来就唤两个童子。
  说着话儿人也进来了,一进来,跟三娘照了面,三娘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遭,心说这白胡子老头看着挺慈善,倒像个好人的样儿。
  那老道看见三娘,先是一愣,接着跟她相了半天面,一捋自己的胡子道:“施主好面相。”
  三娘暗道,自己看走眼了,这老道是个神棍,这一开口就是骗子的必备套路,都不带掺假的,就自己现在这德行,灰头土脸都是泥道子,他能看出个屁来。
  不过,三娘深知道,自己得在这儿待上好几天,这老道是主人,自己不好得罪他,便顺着他道:“道爷这话可不是笑话吗,面相真好,就算不封侯拜相,至少也得衣食无忧啊,在下现在可都要饭了。”
  老道倒是颇认真的道:“施主若不信贫道,可将施主的八字说出来,贫道与施主批上一批,便十分准了。”
  生辰八字,鬼知道三娘的八字,张嘴把自己现代的生辰日子说了,说完了,就见老道开始摆弄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瞧着挺像那么回事,也不知算没算出来,就见老道脸色大变,又端详了三娘半晌,叹道:“施主当惜福才是,需知命数早已注定,施主如何挣也挣不脱,不若顺其自然,倒是苍生之福。”
  苍生干自己个屁事儿,老道说的稀里糊涂,三娘根本就没听懂,倒是听出来,这老道对自己挺看重,如此正好,自己正好打蛇上棍,跟老道说:“外头大殿里头冷,刘全的身体禁不的冻,不如大师傅让你两个小童子跟你一屋睡几天,这屋腾出来我守着刘全养上几日,救了他的性命,也是你的功德,另外,能不能做点儿吃的。”刘全是吃了两碗疙瘩汤半块饼,自己可是一宿水米未打牙。
  老道倒是好说话儿,点点头,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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