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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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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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三娘直接道:“今儿是安亲王请我去他的别院吃酒赏花,故此坐了王府的车家来。”
  赵婆子听了,手里的帕子啪一声落在水里,只觉半边儿身子都冷飕飕的发寒,半天动不得劲儿,过了半晌儿方缓过来道:“姑,姑娘,那安亲王可是咱们万岁爷的亲叔叔,您与他便是碰了面,也当避嫌,更何况吃酒赏花,须知男女之间有大防,更何况王爷还是当今皇叔,若是万岁爷知道,莫说姑娘,咱们这院子里上上下下都得跟着没命,姑娘不该如此。”
  三娘心说,不该的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道:“他不知我是女子,且,你不说,这院子里的人自是没人敢说,皇上如何知道?”
  赵婆子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说,姑娘这话是让自己替她瞒着了,不止自己,这院子里的人都得替她瞒着,不想瞒着都不成,姑娘这意思是日后还要跟安亲王见面了:“姑娘,这般着实不妥……”
  她话未说完,三娘已从水里站了起来,脸色略沉的打断她:“没什么不妥的。”三娘撂下这句,就踏出了浴桶。
  赵婆子略愣了愣,急忙把浴袍给她披在身上,姑娘这性子她是知道的,自己纵拦也拦不住,倒是日后需慢慢的劝或许可行。
  想到此,赵婆子也不再纠结此事,扶着她进了里头寝室,与她搅干了头发,梳顺了,本想给她挽个叠鬓髻,三娘却道:“都要睡了散着便是。”三娘才没心思打扮了给死变态看,最好他瞧不上自己才好呢。
  赵婆子拿她没法儿,只得把心思用在其他地方,地上拢了一盆炭火,银丝炭把屋里烘的暖暖,案头的铜炉里添了香,锦被熏的香喷喷,绡金帐子落下,三娘怀里抱着个大抱枕,琢磨着等会儿怎么演戏。
  可左等也不见人,右等也不见影儿,至二更时分,三娘终是撑不住了,这一日在外头早累的不成了,勉强撑到这会儿已是极限,眼皮沉的用棍儿支都支不住,最后三娘终于忍不得,趴在床上睡了。
  她是睡了,赵婆子几个可睡不得,这万岁爷说了今儿晚上来,就算等到天亮也得候着,打盹儿都是大不敬。
  一直等到了三更起,看门的才瞧见一乘软轿从宫门方向过来,近了瞧见轿子旁边儿的陈二喜,忙使人进去知会了赵婆子。赵婆子才暗暗松了口气,只万岁爷今儿来了,就有以后,她们的好日子也就有了指望。
  回过头再说文帝,那日从三娘这儿回宫早朝,听得南边儿水患,数万黎民流离失所,龙颜大怒,那可是江南啊!国库里的税银一大半都是从江南来的,这一闹灾,税银没指望了不说,还要国库拿银子赈灾,进项没了,还得出,这一来损失何止千万之数,正是因为这个,今年一开春的时候,文帝便拨了银子修筑南边的河道堤坝。
  银子倒是使了不少,这堤坝修的也是绵延千里,固若金汤,自然这都是下头官员折子里说的,文帝还特意赐了河道总督一块匾,奖赏他治河之功,想着今年的秋汛期必能平安过去,可谁想到,花了许多银子修的河堤,水一来就垮了,就算是纸糊的,也不能这般不济事。
  文帝如何不怒,下旨拿了江南大大小小近百名官员,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拿着朕的俸禄还贪朕的银子,一个个让你们都给朕吐出来,税银没着落,就得拿你们的家当来填。
  故此,这半个月京城里是风平浪静,南边可都乱了套,闹了个沸反盈天,京城里的风平浪静其实也都是面儿上的事儿,江南那些官儿是贪了不少,能层层瞒下,朝廷里若无人也办不到,这个理儿,文帝比谁都清楚,他也不可能把满朝文武都推出去砍头,杀鸡儆猴却是必要的。
  文帝这一通忙活,连睡觉的功夫都恨不能搭上,更别提女人了,这半个多月就没进后宫一步,忙活了半个多月,今儿刚算喘口气,就想起三娘来了。
  陈二喜原先还以为这一晃半个月,万岁爷早把武三娘丢脖子后头去了,万岁爷自来也不是个长情之人,有时临幸过几回的人都记不得,武三娘满打满算也才四回,这中间一隔半个多月,万岁爷如何记得起来。
  万岁爷记不得,陈二喜更不会多事儿提醒,一未收着三娘孝敬的好处银子,二一个,万岁爷成日往宫外头跑,他这个乾清宫大总管,也成了跑腿儿的,日子长了,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受不住,故此万岁爷记不得才好。
  陈二喜还琢磨着,等万岁爷彻底把武三娘忘了,就把武三娘往邹府一送,反正三娘没名没份,也不是宫里的娘娘,丢给邹瑞那老家伙崴去正好,那宅子还是自己的。
  陈二喜这如意算盘拨的噼啪响,哪想到万岁爷这半个多月没提起来,今儿一早刚起就吩咐了一句:“二喜,过了晌午,你使人去前门大街走一趟,就说朕今儿晚上过去。”
  这一句话陈二喜老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心说,得,这武三娘倒是有些运道,万岁爷这都撂了半个多月,又想起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文帝压根儿就没忘了三娘,还真不是文帝长情,是三娘跟别的女人太不一样了,虽说才折腾了四回,可回回都有不一样的乐子,就算那次险些给三娘折腾残了,也令文帝回味良久,有那么点儿痛并快乐的意思,还有上回,想起那滋味都觉**。
  依着文帝,恨不能天天出去寻三娘耍乐才好,奈何朝政忙碌,虽放不下三娘,到底文帝不是昏君,故此忍了半个多月,今儿之所以忍不住,还是因为昨儿夜里文帝竟然做春,梦了。
  梦里跟三娘好一通颠龙倒凤,至醒来才发现是梦,摸摸身下湿了一片,所以说,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去三娘那里。
  谁知下午传大臣议赈灾之事,这一议就过了晚膳时分,文帝刚要起身呢,忽得太后就来了,文帝可不是郭太后亲生的儿子,当年先帝崩殂,文帝登基,郭太后依仗外戚,想架空文帝,母子两个这一场恶斗,持续了数年之久,最终文帝获胜,郭家一族都免了官儿,只留下虚衔,且远远弄到西北去。
  大势已去,郭太后虽仍尊为太后,却再不可参与朝政,这些年在寿宁宫中理佛,轻易也不出来一趟,今儿不知出来作甚。
  虽如此,文帝还是起身迎出去请安,让到里头上座,一抬眼却瞧见郭太后身后立着个生脸儿的宫女,纵文帝阅尽百花,这一眼也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便是平平常常的宫女服饰,穿在她身上,也遮不住绝丽容色,立在郭太后身后,若有若无,一抬眼,眉梢儿那股媚意倾泻而出,说不出得勾人。
  郭太后自来不是个安分之人,这些年虽在寿宁宫礼佛,却也没少动歪心思,隔三差五的,就会弄个宫女送到他这儿来,个顶个的姿色过人,可惜文帝始终防着她,又怎会碰她送过来的女子,这回莫不是又给自己送人来了。
  郭太后瞧着眼前的文帝,心里颇为复杂,名分上他是自己的儿子,事实上,他却是贤妃之子,当年贤妃得宠,生下他,小时瞧着也不过尔尔,不曾想就是这个瞧着有些庸碌的皇子,最后竟荣登大宝,后来那些手段心计使唤出来,郭太后现在想想都胆寒儿,才知什么庸碌,不过韬光隐晦罢了,可见城府之深。
  依着郭太后,大事已去,如今天下尽在文帝一人之手,虽郭家事败,到底保住了根儿,未被文帝赶尽杀绝,好生过日子也便是了,只她那几个兄弟却不甘,前后送了十几个绝色女子进宫,计量着东山再起。
  可文帝自来不好女色,前头几个都不中用,如今这个是前些日子才进宫的,郭太后头一回见的时候,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举凡女子若得七分姿色再能歌善舞便可称佳人了,而这个女子得了十分姿色不说,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到,他兄弟还使人捎来的信儿说,此女最妙之处乃是房中秘术,若得消受一回,**蚀骨,任你是大罗金仙也把持不住。
  郭太后这才动了心思,把这女子藏于寿宁宫几日,探的文帝半个多月未招幸嫔妃,这才带着人来了乾清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事见文帝动容,郭太后便摆出一副慈母的面孔道:“国事虽大,家事却也不小,圣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治家排在前头,可见其重,先帝在时常言,皇家最重子嗣,唯有子孙兴旺,才能江山永固世代相传,可见绵延子嗣实为国之根本,皇上虽春秋鼎盛,奈何膝下皇子只得两个,为了江山社稷,皇上也当多多开枝散叶,哀家却怎听说万岁爷半月不进后宫,莫不是后宫里没个可心儿的人,以致意兴阑珊,若如此,哀家这里倒有个人儿,皇上瞧瞧可合意,若合意留在跟前儿伺候,哀家也能放心些。”
  说着冲身后宫女使了眼色,那女子轻移莲步走到文帝跟前,袅婷婷福了下去:“海棠给皇上请安。”
  文帝目光闪了闪,抬抬手道:“倒真是个佳人,儿子这里谢母后惦念。”郭太后一见文帝留下人,心里暗喜,又闲话儿两句便去了。
  她前脚一去,后脚文帝的脸色就阴了下来,回过头打量海棠一遭,海棠给他那目光瞧得忍不住打了个颤儿,那模样儿真是又娇又美,越是这般,文帝的脸色越不好看,太后这是好日子过长了,忘了以往的教训,自己真有必要警告她一下。
  想到此,文帝倒是笑了一声,只不过笑的有些阴冷:“朕记得慧妃宫里头敞亮,只住了她一个,平日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难免寂寞,朕瞧着你的性子柔顺,与慧妃作伴儿倒正好。”
  海棠愣了一下,太后送她来之前嘱咐她伺候好皇上,怎这一转眼就成了陪伴慧妃,正要说什么,文帝已经挥挥手:“既叫海棠就封棠贵人,下去吧!”
  二喜一见这意思还能不明白吗,上前一步道:“棠主子请吧!”海棠虽不愿也只得告退,二喜也就送她出了乾清宫,到门口就丢给了小德子,自己莫转头进来,万岁爷已心急的换了衣裳。
  二喜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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