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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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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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薄毯,轻按一下我腹部旁边挂着的镇疼泵,又给我盖好薄毯,整个动作轻柔的就像不曾触及我的身体,但却始终无语,也不正视我一直追随着她的目光。

“黄书,告诉我怎么了?”我伸手捉住也想要离开病房的黄书,内心的恐慌已经不能自抑。

“陵则回来再说吧,他不是让你等他吗?再等一会?”黄书像是怕极了我的触碰,她扭捏的收回被我捉着的手。一改平日里的淡漠,显得有一丝的慌乱。

我见她那个样子,也知是问不出个什么。我索性不顾自己手背中扎着吊瓶,挣扎着的想要起身去问问苏绒,到底怎么了?

“黎小姐,你不能这样,刀口会发裂的。”黄书立刻按着了挣扎着起身的我,紧张的叫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我扣住黄书按在我肩头的手,恳求的看着她。他们不能这样,每个人都回避着我的问题。他们都应该知道,沈岩和孩子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现在他们回避我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不好吗?可是,不好也要有一个程度是不是?就算是最坏的程度,也应该要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回避着,隐瞒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经过抢救,目前还算稳定,现在有医生全天护理着呢。你放心吧!”她闪烁的目光,最终落在我眼中。语气带着一丝的恳求,似乎是想在告诉了我孩子的情况之后,我能放开扣着她的手,让她离开。

可她,还没有告诉我沈岩的情况。

难道说,这一世我也晚了吗?

我松开黄书的手,静静的合起了双眼。身上传来的疼痛,我已是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刀口疼,泪水默默的随着眼角开始往下掉。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也许沈岩也没有事,可是他们的态度让我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黎小姐”黄书喊了我一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在看到了我滑落的眼泪时,又将吞了下去。我把脸往一边侧去,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至从知道沈岩的病情之后,我一直给自己打着预防针,我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离我而去,我也不能这样。

沈岩最爱的也不过是我在陪着他的那一抹笑容,我怎么可以带着泪水送他离开呢?就像他曾告诉我:“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语儿也要笑着送我离开。因为,只要有语儿的笑容,我才不会迷失在那陌生的世界里。我会寻着那一抹笑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再也不要离开。”

“子语”郝陵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我的床边,他试过我眼角的泪珠伏身在我耳边:“你和孩子都尽力了,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尽力了就一定有结果的。”他的话,肯定了我的猜想。我哽咽出声,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郝陵则轻按着我的身子,继续在我耳边道:“他最后跟我说陵则,我对你是生死相托,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只有她好好的活着,我才是真的没有任何的遗憾。他说陵则,下一辈子就算命运还是如此,我也一定不将她托付给你。可这一世,你答应我好好待她,照顾她。”

“子语,为了先生请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成为失言之人。你还有暮觉,先生给孩子取的名字叫沈暮觉。他说,他觉悟的太晚。发现爱你太晚,发现不该爱你太晚。子语,你不要这样… ”

郝陵则一则紧紧的扣着我颤抖的双肩,我像是痛到想要蜷起来身子,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想要缩在一起,就像可以像胎儿一样蜷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可腹部的刀口和郝陵则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我不得动弹,我咬着下唇,双手死死的拧着盖在我身上的羊毛毯。我不想让自己在郝陵则面前这样,可是我又控制不住一下往下滑落的泪珠。

“子语,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郝陵则抵着我的额头,带着他的气息伏身在我耳朵以一种祈求的语气,让我不要做着这样伤害自己的动作。可是,这样子的反应,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他见我还是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子语,为什么你每次都让我看到你最痛苦的样子,你想要让我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公平?这六年的时间里,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看到你的泪水,我不想再看到你流一滴泪了,你知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就算不为了我,也请你为孩子想想,那是先生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他擦着我一直掉落的泪水,以极低的声音在我耳朵诉说。

我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恨不得把头能埋进被子里不去理会他说的一切。可他紧扣着我一丝都不肯松开,就像非要我现在就去面对这个残酷的实现一样。郝陵则,你说我不公平。可是,你能不能也不要这样残忍。你怎么可以这样告诉我事实,我是带着多大的希望来这里的,你怎么可以让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告诉我,我带来的不是希望,甚至连失望都不是,而是绝望!

 “子语,黎子语。你这样子,他走得也不会安宁的。你非要看着他不舍悲伤吗?”郝陵则像是对我的逃避现实现给激怒了,他狠狠的扣住我的下额,带着他的气息用着一种几乎是悲愤的语气向我低吼道。

“我知道你现在痛心入骨,我也知道你现在是听不进我讲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你得自己先好起来。否则,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黎子语,你不要逼我。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我会让医生给你一直打镇定剂让你昏睡直到你刀口愈合为止,你不要跟我比狠心。我说过,我是司俊和齐朗两个人的综合体,你要想跟我比狠心,咱们就试试。”

他突然放开一直扣着我的手,人和气息也随之离开我的身旁。一瞬间,刚才还包围在我身边的力量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我更加无助的想贴进床枕之间,寻求一丝的慰藉。

我知道郝陵则说得出做得到,如果我还这样的话。他真的会让医生给我打镇定剂直到我可以出院为止。可是这样,我可能就真的连最后见沈岩的机会都不再有。我松开一直拧着羊毛毯的手,向郝陵则站着的方向伸了过去,似乎想要捉着他说些什么。可我开不了口,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终于握住了我抬起的手,但也只是静静的握着不说话,也不向我靠拢。我埋首于枕头之间,松开一直咬着的下唇,像是泄开了一道划伤的口子,血流不止:“陵则,郝陵则。”

他突然低下身子,重新用他身上的气息和力量将我包围起来。他的手穿过我的脖子,将我的额头置于他的肩头,双手拥着我的背把我搂在了他的怀中,用着一种已经不容质疑的语气道:“我郝陵则这辈子注定是陪着你痛苦的。”

有人说,在人最痛苦的时候。如果还有其他人给你安慰的话,你会觉得自己更加的悲不自胜。我想,我就是这样。当郝陵则将我拥在他怀中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全线崩塌,我开始不能自抑的号啕大哭,完全把自己沉浸在失去沈岩的悲痛情绪里,并深深的不能自拔。什么孩子,什么沈岩的遗言,我通通的都听不进去,记不起来。最终,郝陵则不得不让苏绒给我打下一针镇定剂才得以平复我激动的情绪。

后来的几天里,我不知道郝陵则是不是一直在给我打着镇定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的从未清醒。至到有一天,一声孩子的哭声传入我耳中。我似乎才记起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我有一个孩子,一个沈岩生命的延续。可这个从出生起就被我遗忘了的孩子,我甚至连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郝陵则抱着他站在我的床前,还不熟练的在轻轻摇晃着他。郝陵则见我像是清醒了过来,便弯下身子,将孩子的正面朝着我,对着手中的孩子道:“暮觉,来看看妈妈。”

暮觉?这是沈岩给孩子取的名字吗?暮?迟了的意思吗?看来,我最终还是迟了。迟的不是沈岩,是我们,我们都觉悟的太迟。我看着郝陵则手中的孩子,红皱皱的脸,五官全都挤在一起,几根黄黄的头发耷拉在小小的脑袋上,包裹下,细小的身子,着实很丑。

“孩子今天才从观察室出来的,生下来的时候才四斤多一点。我想,你见到他也许就能不要再这样一直睡下去。子语,暮觉太小了,小到我抱着他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了,生怕自己一用力就能把他给捏碎。你知道吗?我听着他哭的声音都没有那些足月的孩子大声。所以,你不要再睡了,清醒过来抱抱他。让他知道,他的身边不只是有医生,有护士,有我,他还有你,有妈妈。”

67

我伸过手,想要接过孩子。郝陵则却像是犹豫了一下,停顿了一秒后才把孩子放在我的身侧,而不是直接放到我的手上。郝陵则喊来黄书,稍稍的帮着把我扶了起来。不知道是腹部的刀口似乎已经不疼了,还是我把我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孩子身上,我似乎感觉自己在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之后,现在可以下床走路了。

我伸手抱过孩子,他那么小,小到我也像郝陵则说的那样都不太敢用力。从我抱起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嗷嗷的哭着,我被他的哭闹弄得完全不知所措,我生疏的轻拍着他的背,想要哄住他不要再哭。可是,他却哭的越发厉害。我无奈的看向郝陵则,他一幅早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我,我抱歉的笑了笑。每次做产检的时候,都会有育婴师教授如何照顾新生儿。可是,我每次都是做完检查之后直接去了沈岩的病房。之后,也一直没有学过如何抱孩子,如何喂养… 倒是郝陵则,他如果有时间陪我去做产检的话,他都会跟在育婴师后面学习怎么当一个准爸爸。

“没关系的,孩子可能现在还不习惯吧!以后慢慢来就好了。”他接过孩子,坐在我的床边。把暮觉抱在手臂之中,面朝着我。黄书站在郝陵则的身后,又似乎是回复到了她平日里的淡漠样子。

“陵则,黄书,谢谢。”我是真心的在向他们道谢,如果没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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