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闻笙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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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闻笙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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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华强笑了,屈起手指轻敲桌面,他说:“不如就以身相许吧,怎么样?”

闻笙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成非给你的,我都可以给。”邵华强去握她放在桌上的小手。

闻笙抽回手:“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以为您是成先生的朋友。”

邵华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你这个口吻,活像是成非的老婆。小姑娘,弄弄清楚,情妇不是妻子,也不是搭档,没有人会计较你的忠诚度。”

闻笙受到当面的侮辱,脸色微变。

邵华强的脸色和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些:“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受不住了?果然是不适合出来讨生活的人。”

闻笙咬了咬嘴唇,忍住不发作,冷冷地说:“邵先生不是给我生活的那个人,所以我也没必要去奉承。”

邵华强笑,不以为忤:“那就由我来供养你的生活,让我看看你会有多温柔吧。”

闻笙怒极反笑:“邵先生,你可以把我看作是贱价抛售的货物,只可惜,就算是买卖,也要两厢情愿公平交易,没有说要强迫的。”

“既然你自己也承认是买卖,那我就直接和你的主人谈转让事宜就行了。”邵华强起身离开。

闻笙冷冷地道:“请便,如果您觉得成海岩会任你摆布的话就和他谈好了。”

邵华强停住离开的脚步,转身看着闻笙,轻柔地道:“小姑娘,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这么信任他?”

闻笙如蒙重击。

“小丫头,成非对你来说太不安全。我让你离开他,是因为我比他更适合你,至少我不会让你受伤。至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以后会懂。”

玻璃门自动向两边打开,邵华强说完,离开了休息室。

闻笙看到成海岩走进了道场,她起身想走出休息室。然而一个人进来,拦住了她,是徐为。

徐为温和地说:“何小姐,他们之间有一些问题要解决,你待在这里会比较好。”

玻璃门在闻笙面前合上,“滴答”一声,是锁簧扣上的声音。

男人流血,女人流泪(上)

邵华强已经换回衬衫西裤的平常打扮,看起来颇休闲。

成海岩淡淡地看着对面的邵华强:“你这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我只答应你把人要回来和警告盛华公司,我没有说过要把她还给你,这不叫出尔反尔,最多只算兵不厌诈。”邵华强的态度很轻松,然而眼睛是锐利的,盯着成海岩的反应。

“你想要怎么样?”

邵华强没有回答,只是信步踱到剑架旁,随手拔了柄西洋剑,道:“成非,我记得你一贯的作风,你一切都习惯要最好的,虽然你并不在乎,得到了也不会珍惜,但你要的,却一定都是最好的。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成海岩平静地说:“我从来没有刻意地去追求最好的,我只是在我面前的东西中选择最好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总不能特意地去选最差的。我不喜欢品质不够高端的东西,仅此而已。”

邵华强听了,笑笑:“说得好,推脱得一干二净。如果换一个人这样说,我一定觉得矫情,不过,你一向是天之骄子,运气好得没谱,你这么说,我倒是不能不信。”

成海岩不语。他的运气好么?似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享用了上天莫名其妙的恩宠,总是用别人一半的努力甚至不用努力就获得了几倍于别人的收获。但他从来不这么觉得,只不过,别人想要的东西,凑巧不凑巧的,刚好送到他面前来。那并非是他所求,自然也不值得他满足。每个人都没有得到自己的真正所求,从这一点来看,大家仍然是公平的。

“你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个姓何的小姑娘?”邵华强注视着手中的剑,轻轻弹了弹剑身。

成海岩看他:“邵华强,为了你过去的一口闲气,想要抢我的人?就算你抢到手又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并不在一条道上,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交集,你何必耿耿于怀?”

“成非,你一向看不起我。不过你的看法我不在乎,所以随便你怎么说。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在我的地盘上,你只有客随主便,没资格指手划脚。”邵华强抽出一柄剑掷给他。

成海岩接在手中:“你要比剑?”

“据说成君威曾经让法国最有名的职业剑手来训练你击剑。我很早以前,就想试试。”

“不穿击剑服?”成海岩看着他,冷笑着问,“如果我失手杀了人怎么办?你知道我不想和犯罪扯上关系。”

邵华强报以冷笑:“尽可放心,无论是我失手杀了你,还是你失手杀了我,徐为都有绝对的本事可以替剩下的那个人脱罪。你们是同校出身,总该信得过他的水平吧?”

成海岩不再说话,动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如果你赢,你的女人你带走。如果你输,我会叫人把你抬出去。”邵华强微眯双眼,手中的西洋剑划了一个优美而标准的邀请式。

闻笙一直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而看到此刻,终于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她霍地起身跑过去,想要拉开门。然而门锁是电脑控制的,纹丝不动。她转身看着徐为:“徐先生,打开门,我要出去。”

徐为坐在那里,一点也不为所动:“何小姐,击剑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运动方式。”

闻笙盯着他:“可是他们都没有穿击剑服!”

徐为笑笑:“你出去,能做什么?你可以叫他们现在停手么?何小姐,男人有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你相信我,这是成非欠了邵先生的,越早了断越好。”

击剑有一个名词叫作“击剑时间”,就是看完成一个动作所需要的时间,可以是进攻,可以是转移,也可以是防守或者击打。越高明的剑手,他的动作速度越快,所用的“击剑时间越短”,而击剑时间关系到双方谁获得主动权,所以水平的分别通常就在速度中体现出来。

成海岩和邵华强,毫无疑问地都是高手。无论是进退还是手中修长的西洋剑划出的完美弧线,都非常地流畅快速。

闻笙紧紧地趴在玻璃门上,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的决斗,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当成海岩一次闪避不及,身上出现第一道划破衬衫的严重创伤时,那些迸落的鲜血狠狠地刺激了闻笙的眼睛,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

徐为在旁边,态度安宁地看着道场中的决斗。邵华强在与人生死相搏,然而他的样子却谦逊平和一如既往,仿佛那个叫邵华强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闻笙对他的印象本来不错,然而此刻不禁一落千丈,冷冷地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没人相信你受雇于邵华强。”

徐为微微一笑,详和地解释道:“邵先生付我薪水,是让我为他工作,不是为他担心。”

“工作之余,就没有一点私人感情吗?”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更不应该阻拦朋友的选择。”徐为仍然心意平和,“何小姐,有许多人,通常以‘我这是为了你好’为借口干涉别人的生活,像何小姐这么悟性高超的人,不会不明白吧?”

闻笙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会儿,凄然道:“我明白,但总是做不到。”

复又注目场上,那两人的剑斗越来越激烈。

闻笙生平第一次看到西洋剑的对打。冷兵器,在她的感觉里已经是被封入历史保存的遗物。起源于法国的现代击剑运动,因为有职业裁判和全面防护的关系,似乎和跑步赛马一样成了一项平常之极的运动方式。然而,抽掉这些元素,近身相搏,这种所谓的运动,和任何一种男人的战争一样,杀气毕露,危机四伏。

闻笙看不出他们谁强谁弱,他们都受伤,似乎谁也没让谁占便宜,甚至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快,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快速地交错,她都看不清来来往往的具体动作。然而,地上滴得越来越多的血,让她的眼睛越来越死地盯住那两人。

当他们停下来或者对峙的时候,她才能看清成海岩的脸。她看清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听不清他和邵华强究竟说了些什么。闻笙只感到,当自己看到他的脸时,心里有一种发颤的感觉,无法描述无法抗拒。她和这个人,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生命上的某种重叠。

她有一种眩晕感,微微闭上眼睛,虚弱地问徐为:“他们还要多久?”

徐为微微皱眉,没有回答,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这两人会胶着成这种地步。虽然他有洗脱杀人罪的本事,但不代表他就想这么做。他看了看腕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邵华强的时间差不多了。

“何小姐。”徐为按了门锁的密码,玻璃门无声地向两边滑开。

男人流血,女人流泪(下)

闻笙来不及多想,在门打开一条仅可容身的缝隙时,冲了出去。不知是为什么,也许仅仅是因为她看不了血,看不了这种所谓的男人的方式。

成海岩和邵华强看见她的那一刻都停手了。他们几乎是同时停,非常默契,若有一个人不停,就难保不会误伤何闻笙。

闻笙扑在成海岩身上紧紧地抱住他,迫使他将手中的西洋剑垂在一侧。他身上的伤口比她看到的多,衬衫被划破好几处,血迹从那些划破的地方沁出来。他的身上,犹是对决时那绷紧的气势,和她所知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商界名仕判若两人。

她终于看到另一个成海岩,名字叫作成非。

莫名地,闻笙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抱着他,仰面看着他哭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这种输赢,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难道真得要分出生死来才罢休吗?就真得没有一点和解的余地?”

成海岩感受到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扑入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抱住自己哭诉。猛地抱紧这个小女孩,他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了她,一路深深地吻下去。她的眼泪沾在他的脸上,是一种湿润的暖意。

邵华强眯着眼,深深地看着他们两个。徐为走近来,叫了一声邵先生。

邵华强的脸色并不太好:“为什么放她出来搅局?”

徐为答道:“因为已经够了。”

邵华强冷哼了一声。

成海岩把脸深深地埋入闻笙的发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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