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是离别,对我是等待(原名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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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是离别,对我是等待(原名故影)-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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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美丽的姑娘的自信,剥夺她的尊严,又毁灭她的前途,真实可信得令人毛骨悚然。相比这种力量,那小美人之前的一点儿心机和手段简直是以卵击石。郁宁不由得为这个美丽强大的女人感到战栗,一面又同情起她的对手:演员二号的女演员演得也好极了,那一声痛苦崩溃的长号,像一把匕首,血淋淋地刺上观众的心头,无人能不为之动容,只有舞台上的樊燕,露出一个冰冷的,胜利者的笑。
    严可铭说得没错,舍弃了爱情的女人无人可敌,而舞台上不知是否人戏合一的樊燕,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明明是充满嘲讽意味以至于阴森的剧情,却让郁宁看得莫名热血沸腾。她诚心诚意地把一切归功于樊燕那高超的演技。谢幕时全场起立致敬,樊燕带领着全体演员谢幕三次后,即使掌声强烈到有掀翻演出厅顶篷的架势,她再没有出来答谢热情的观众。
    掌声和喝彩声这时才慢慢消退下去,观众们低声交谈着开始散场。郁宁稍微平复一下澎湃的心情,扭头去看严夫人,她依然坐着,也许从头到尾就一直没站起来过,她在微笑。
    不知为何,郁宁觉得她的这个笑容和之前舞台灯熄灭前樊燕的最后那个笑容有些不分你我地重合。但樊燕的那个笑容里预兆了苦涩和疲惫,战胜了一切的代价是抛弃了一切,严夫人却始终停驻在最胜利辉煌、无懈可击的一个瞬间。
    这个不靠谱的联想让郁宁失笑。她没再多想下去,而是看了一眼魏萱,又去看大厅里退潮时那样缓缓离场的人群。因为位子在最中间,她们必须等其他人先出去才能移动。等待时又有前排的观众看见严夫人,隔着两三排的距离打招呼:“严太太,刚才看太多人围着你,没上来添乱。我听秦恒说给你们一家三口都送了票,怎么没看见严先生?这两位是……”
    闻言她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前排的椅背,声音一丝不乱:“是你啊,秦太太。”
    原来是秦恒的母亲。
    这句再平常不过的寒暄诡异地划开了严夫人从容的神态。但她的笑容依然有令人忽略外物的力量:“可铭要工作,现在多半在后台。思训临时有事,也来不了了。我让侄女和她朋友陪我来。谢谢你们的票。”
    “这样,那只好改天了。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希望你觉得愉快。”
    “谢谢你,我很愉快。”
    郁宁听她们两个人对答,内心却还在回味樊燕的演出;魏萱突然在下面拉了拉她的裙子,郁宁扭头,接收到她目光的示意,顺着望过去——
    不知不觉中,严夫人已经整个身子都倚在椅背上,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不自然地颤动着。
    她心里大呼不妙,悄悄和魏萱说:“你看着点儿,我这就去找严可铭。”然后也不顾前面还有人在退场,一路连声说着“借过”,费了好一番口舌和工夫才走到过道里,又从舞台左侧的一个侧门进了后台。
    负责看守通道的工作人员看见郁宁从这里近来,还有点儿奇怪地问:“怎么从观众席绕?走了远路了。”
    “看见严可铭了嘛?”
    “……呃,中场换布景的时候来过一趟,谢幕的时候没看到,去监控室看看?”
    匆匆道了谢郁宁继续往后台深处走。后台永远是演出当中闲散、演出前后忙碌的地方,郁宁在监控室没找到人,连着问了好几个道具组的同事,都说不知道,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像看着往化妆间那边去了,去找找看吧。”
    演员们的化妆间在另一侧。郁宁绕了好大一圈,到了以后,发现每间屋子都关着门,站在走道里也听不见声音,又没见到人,只能迟疑着往深处走,走一步算一步。
    她一直走到最深处,眼看就要到樊燕的化妆间外头了,看地板上的光,她的房门倒是开着,可郁宁知道这两个人不对路,正要退回去,就在这时,化妆间里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第一反应就是樊燕又晕了,生怕有什么意外,吓得赶快跑过去看个究竟。可怎么也没想到,引入眼帘的一幕,竟是樊燕从身后牢牢地抱住严可铭的腰,就像一株柔软的藤,抵死缠住强健的树木。
    第十七章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郁宁整个人就傻了,如遭雷击,动弹不得。房间里的两个人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也都凝固住了动作。
    察觉到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她飞快地低下头,死死盯着地板,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然后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同手同脚也笔直退了出去,又顺手带上房门。
    一颗心快得像是要从腔子里跳出来,郁宁尴尬得恨不得抽冒冒失失的自己两个耳光,但她还没来得及这么做,那扇被带上的房门又猛地打开了,郁宁被开门声吓得一抖,条件反射地抬头,近乎惊恐地看着门边神色晦暗不明的严可铭,只能一言不发。
    他看起来衣着还算整齐,这让郁宁稍微好过了一点儿——至少没撞到最尴尬的时刻,正要再道歉,严可铭沉声问:“怎么了?”
    这个急促的问题让她想起之所以会目睹这场也不知道是刚开始还是已经结束的幽会现场的初衷,她镇定了一下,才说:“严夫人、严夫人好像不对……”
    严可铭登时变了脸色,拉开门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起先还只是快步疾走,后来索性跑起来,郁宁这时也回过神来,追着他的步子,跟了上去。
    “……可铭!”
    身后那一声凄切的呼喊像一根绳索,把严可铭的脚步又绊住了。樊燕踉踉跄跄地追了上来,她还穿着戏服,没有卸妆,泪水让她的整张脸亮晶晶的,脂粉被冲开后,露出苍白的脸。
    她又一次抱住了他,几十分钟前还不可战胜的女战神消失无踪,眼神中的绝望和不舍简直惊心动魄,唯有双臂下的这个人,才是时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一分一秒不可或离。
    她脸上的妆全部蹭到了严可铭的后背,化妆的魔力消失后,郁宁徒然发现,原来她也就是一个面目姣好又有了年级的娇小女人了。
    严可铭僵硬地让她抱了一会儿,毅然地掰开她死死扣在自己胸前的手,低声说:“我得去照顾生病的母亲,樊小姐。”
    他再没有跑,却也不再回头。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郁宁为难地看着扑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樊燕,还是没有忍住怜悯,从包里找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就离开这条回荡着哭声的走廊,迫赶严可铭去了。
    她一直赶到演出厅才再看见他。他和魏萱一人一边搀扶着不知何时起步履满跚的严夫人,正缓慢地走出演出大厅。顶灯已经熄了,三个人的背影被拉得细长得像是有了独立生命的活物,郁宁目送着他们离开,再没有追上去。
    再回到后台还是有点儿魂不守舍,除了记挂严可铭和他妈妈,另一件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哭的樊燕。但这么贸然回去更不妥,正在为难,正好道具组的同事喊她去台上搬道具进库房,她这才断了回去找樊燕的心思,一心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去了。
    后续工作都做完后,之前不知道神隐去何方的秦恒忽然出现,宣布今晚包了餐厅请全剧组吃夜宵,就这样郁宁又被拉上不知道谁的车,和兴高采烈的大部队一起去吃饭庆祝。
    这顿饭上大多数演职人员都在,缺场的除了严可铭,就是今晚真正的女神樊燕。对此秦恒的解释是她明天有两场演出,为了保持状态,先回家睡了。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大家虽然有点儿失望,但也都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两点时几大报纸第二天要出街的影视戏剧栏的剧评陆续送到餐厅来。秦恒读了一篇就春风满面,读完最主流报纸的三篇后,也不顾喝了不少,直接站到桌子上,拿筷子敲了敲酒杯,等热闹喧哗的全场都静下来后,他不紧不慢地通报:“来,我和大家通报一下。现在定稿的六篇剧评,给《剧院风情》打一星的,零篇;两星的,零……”
    下面有人就喊:“导演,从五星开始数嘛!”
    偏秦恒不着急,喝了一口酒,等那满餐厅的笑声停歇下去,继续说:“三星,零;四星,二;五星……三……别急,听我说完……《每日时报》的萧明昳,给了五星加……”
    他的话呗骤响的欢呼声彻底地盖住了。
    萧明昳素来以严苛著称,但因为他的剧评一向一针见血,又是出了名的中立客观,所以一直被演出方和普通观众看重,这次居然给出五星加的评价,更是为《剧院风情》首演的辉煌画上了最好的句号。一时间大家再记不得选角的不顺,预算的紧张,还有那因为意见不同而起的龃龉,以及一个个不眠不休废寝忘食的日子,每个人都在欢笑、拥抱、碰杯、互道恭喜和辛苦,无人不识在真心实意地高兴着。
    尽管第二天演出继续,秦恒还是额外点了酒来庆祝,他含笑看着笑闹作一团的人群,有的年轻人相拥着在桌面上跳起贴面舞。因为四下太闹,他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后来好不容易发现有来电,也还是不得不去外面接。
    他出门时笑容满面,回来时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眼底却隐含不安,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坐在座位上久久都一动不动。不多时,他的异常被发现,欢庆暂停,又恢复了安静。
    可一直呆坐的他对这徒然安静下来的餐厅竟然毫无察觉,很久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面对一双双疑问、担忧、好奇甚至因为醉酒而朦胧的眼睛,他笑了。虽然笑容是一望而知的勉强:“……啊,没事,你们继续,我有点事儿,先走一趟。明天不要误了点儿啊!”
    他的抽身离去让还留下的人无不面面相觑,又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再闹不下去了。
    愉快的开场却缺了一个更愉快的收尾,这多少有点儿遗憾,但毕竟开头是好的,光明就在前方等着。剧组告别时大家虽然新头各有疑虑,但依然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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