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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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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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报志愿时,没有一个明确的大学,只想着我要进京,我要是能在京城的某一个角落里跟陈道明偶然相遇,我就青春无遗憾了。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人生观渐渐形成,虽然不如曾经那么狂热,但是陈道明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座碑。
  回来,来说蒋唅。蒋唅出孤儿院是十五六岁,正是少年热血,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没有父母、没有老师、没有兄弟,他把小小抱在怀里,给了小小一个相对单纯、干净的世界,让小小觉得自己是被爱的,是幸福的,他养成了小小如今的性子。可是他在抱着、护着小小时,自己却是要面对生活所有的黑暗、肮脏、不平和血腥。蒋唅是真真正正见过底层辛酸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救了,而且救他的人是几乎每一个男孩子都向往过可以为之,带有传奇色彩的黑色人物。就像在极致黑暗里,有人递来了一个火苗,那对他来说,就是所有的光明。而且,贺焕身上确实还具备些令人信服的个人魅力。所以,蒋唅,深陷了。
  其实,在C城的青年豪杰中,各方俊才达人云集,不止贺焕一人,甚至比当年的贺焕更成熟、更狭义的人并非没有,但是在那个场合、那段晦暗时光里,蒋唅遇到的是贺焕,所以,他只认贺焕一人。
  就像我,陈道明因为要抛头露面,所以我知道了他。可是全中国,比陈道明更神奇、更具有传奇色彩,甚至更有气质的人,大有人在,可惜,那个时候,我只遇到了陈道明。
  好,我来说说小小,为什么对贺焕那么感激。我的中心思想是,人和人是比出来的。
  先不说蒋唅的日日絮叨,让小小对贺焕有一股天然的亲近和崇拜感。最开始时候,有一个很明显的对比。就是古楷和贺焕先后开车带小小去看蒋唅。
  古楷开车时,让屁股还肿着的小小坐在副驾驶,一路无话,不管不问,到医院后,也把她抛开,叫人进去催促,回来后,立马二十板子,狠抽下来。
  贺焕呢?开车带着屁股上伤痕未愈的小小出门,会细心的让她趴在后座,小小盯着监控不肯走的时候,贺焕接了四个电话,急事儿一堆,也没催促她。到了古宅时,把他交给了胡伯胡婶,还叮嘱了许多。
  先不管俩人的出发点和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在小小眼里,这就是区别。
  然后后来的一次次,用我以前回复桥桥长评说的一段话说,对小小动手,古大少是“想打多少打多少”,贺老大则是“该打多少打多少”。所以,小小觉得自己只要不去招惹贺焕,就不会挨打,而且,请注意,在小小的心理,贺焕打她的那几次,小小为什么没有怪过?因为小小把这几顿打都怪在了古大少头上。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里,我想了半天,想起了婆媳关系。儿子媳妇如果都对婆婆不好,婆婆心里向着儿子,所以就会说我儿子是媳妇带坏的,一切都是媳妇的错。小小的心里是,贺老大本来不想打我,都是大少爷让他打的。一点点积累,所以小小只记得贺焕对她的好,记得古楷对她的不好,区别分明。而后期,尤其住院后,当贺焕和古楷都对小小态度大变的时候,小小能够试着接受贺焕的善意,却久久不能接受古楷的改变。
  其实,正如很多孩子所说,小小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了。有个人每天打她一百大板,她觉得受不了,这时候来个人每天打她五十大板,哎?小小觉得第二个人是个好人呀好人,其实小小忘了,真正的好人是不会打她的。
  小小就是下意识地把贺焕对她的不好转嫁给古大少头上,又清醒地记得贺焕对她的好,加上天然的崇拜和感激,所以有了后面一次次的强调,一次次感激。
  

☆、掌珠

  古家嫡长女古柳的十八岁生日宴暨成人礼,在古楷和贺焕各占45%产权的会所举行。C城年初传闻,古家将会宴开百桌,可最后拿到请帖的除了数家通家之好,走得极近的各界要员,和关系密切的几家媒体外,并没有大摆筵席。 
  蒋唅拿着请帖入门时,礼宾接待看着请帖右下角的贵宾暗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蒋唅一下。今晚出席的都是C城,甚至B都特意赶来的古家亲朋,各个都是贵宾,但仍有极少数的请贴上被暗刻了特殊招待的痕迹。所以侍者极其恭谨的侧身带着蒋唅入了顶层礼厅,然后在蒋唅大大咧咧地催促后,半躬身的转身出去了。 
  蒋唅到时,礼厅已经衣香鬓影,险些人满为患了。蒋唅不知想到什么,轻声一哂,自顾自地沿着西式自助餐台,专心致志地填饱肚子去了。 
  蒋唅被蒋正杰认回去时,正值董船垮台,蒋正杰人人喊打之际,所以蒋大公子虽然在蒋宅里横着走,外面关注的人并不多。后来一出出事儿,直到蒋正杰被贺焕变相逐出C城,更鲜有人提到蒋家。所以到古家众人入场,蒋唅依旧歪着身子,独自一人斜靠在礼厅西侧,转着杯红酒,毫无上流气息地发着愣,也无人过来攀谈、寒暄。 
  古楷推着轮椅上的古涵山率先登台,西装硬挺,面带微笑的贺焕随后。一身紫绸拖地晚礼服,气质清新、高贵娴静的古家大小姐古柳挽着古家二少古隶的胳膊最后上场。 
  蒋唅静静看着台上,一脸慈爱、疼宠注视着女儿的古涵山;言辞殷切,期望深深,为妹妹十八岁生日祝词的古楷;谈笑自若,话家常般掌控全场,为表妹送上厚重贺礼的贺焕;气质清朗,幽默亲和,与幼妹在台上亲密互动的古隶。蒋唅笑了,似乎有什么终于想通般,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最后是古柳致辞,气质大方,语气不失娇俏地感谢了父兄的生养之恩,感谢了过世的母亲,感谢了在场所有嘉宾。蒋唅已经神游不知何方时,突然听到,古大小姐似乎说完了所有预备稿件中的词句后,顿了一顿,在全场的安静期待中,挑起嘴角,似乎带着无尽的企盼,说道:“最后,祝我的小妹妹,无论身在何方,愿她一切安康!” 
  蒋唅浑身一僵,就要撇过脸,在全场的掌声四起中,忽听到身边几人低语。 
  “这古大小姐不是独生女吗?哪来的妹妹?”一个中年女声,低声的问道。 
  旁边立刻有人接道:“哎呀,先头古夫人去的时候,可是小产血崩的,我听贺家人说,是个女孩,那古大少给那个没出世的妹妹都立了坟,年年祭拜呢。” 
  先前一人叹道:“啧啧,都说古家惯孩子,瞧这,这没出生的都占一份,没见过面的都惦记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古家不是说因为今年有至亲去世,所以这回从简了,到底是谁呀?这看着挺齐全呀?” 
  第二人低声道:“谁知道,没听到消息。古家原籍在B都,兴许人情不走C城,没这边的事儿呢。” 
  前一人点点头,道:“这可真是大小姐,独生女就是金贵,听说不仅古家老爷子给了不少,就那古大少和贺老板都把手里不少东西过户给了这大小姐,哎呀,这才十八岁,要是以后,那还了得?”一嘴羡慕难掩酸味。 
  “我也听说了,听说那先头古夫人留下来的,古大少一分没要,都给两个弟妹平分了,这古大小姐还真是好命,谁家姑娘再金贵,就那孙家、何家,不比古家家底儿差,也没女儿、孙女儿什么事儿。” 
  两人低低私语,一声不落地传到了蒋唅耳朵里。蒋唅定了许久,长叹口气,似乎有些东西失而复得般,突然间心情大好。想着英国庄园里,蹦跳着数着栅栏数的笑脸娃娃,抑制不住地咧嘴大笑起来。 
  蒋唅不想再去琢磨贺焕邀他前来的目的,也许是抬举,也许是宣告什么,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回去,回到那个从头到尾只属于他的笨丫头身边。 
  费了力气,挤过一群争相上前敬酒的人群,正要向出口走去,突然见到贺焕的心腹之一,让他老爹咬牙切齿的贺氏大喇叭廖明凯,一脸客气地拦住了他去路。 
  “蒋公子,贺老板有请,能否借一步说话?” 
  蒋唅本不想搭理他,听到是贺焕的吩咐,顿了一下,点了下头,下意识整了整袖口,跟他拐到了楼下了的会客室。廖明凯一脸笑容的吩咐服务员摆上茶水、点心,然后带着人一滋溜的不见了。 
  蒋唅见他们如避瘟神般跑个没影,笑了笑,也不在意,转头磕起了不知何地产的比大拇指还大一圈的翠绿瓜子,翘着腿,不知神游何处。 
  外间礼厅里,古涵山牵着女儿的手亲自引见给各家亲长,古家亲朋大多是在三四年前见过病重前的古柳,当时稚嫩可人,满口童言,如今看着这亭亭玉立,端庄得宜的古家长女,一片赞叹艳羡之声。古涵山满脸的骄傲,不像听人夸奖儿子时的故作谦虚,见唐老爷子唐钟搂着欣然不撒手,唐老二想抢都抢不过来的架势,忙喝道:“你个老东西,别把我闺女吓倒!”回首作势招呼着大儿子:“泊然,过来把你唐老叔掰开,别把你妹妹勒着。” 
  唐老爷子笑斥道:“瞧你那没出息样,喊什么泊然,越老越离不开儿子。”老哥俩把欣然夹在中间,笑谈了起来。 
  古大少正跟请了一天假,特意赶回来的唐家老大唐中岳,以及B都沈家堂侄沈潜低声笑谈着。不能亲至的B都太子爷给欣然磨蹭来了一份严老爷子的亲笔祝词,由沈潜带着,刚刚当着众人面亲手递给了欣然。 
  沈潜跟太子爷自小一个被窝滚大,埋汰起道貌岸然的太子爷毫不含糊:“严小西儿不知道怎么听唐二白活的,说是欣然喜欢金子,结果他满京城搜搂起来,那几家金店托人拖到我这来了,说是只要太子爷能看上,我孙媳妇的金头面都给我包了。” 
  沈潜嗤笑着,见唐大和古大一个模子般只端着架子不肯接话,甚是想念跟他臭味相投却被何三一把拐走的古二少,但是机会难得,丝毫不能错过把太子爷埋汰到四面八方的机会,于是推了推代表博士后学问的无框眼镜,如听风赏月般,悠然说道:“结果被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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