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剑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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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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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陆游一声大吼,朝海边冲来,其速居然很快。众人却看得更加莫名其妙,这样难道也是调匀内息的关键?

众人一片诧异声中,陆游已经人至海边,却见他双手背负,袍袖暗撩,足尖一点,已纵身——跃入海里。

是真的落入海中。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天下间到底有什么轻功,居然要身在海中才能施展?

海中的陆游,左手向前一划,右手迅疾跟上,又一划,再一划——居然施展了长江边五岁小童已会的狗刨式游泳技法,朝小蓝处游来。

陆游,陆游,果然是游泳好手!

“舟”上人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陆游游了一半,才发出震天的笑声来。

陆游果然就这样游到了小蓝身边,爬了好几次,终于是爬上了鱼背。上“舟”之后,他面露得色地说:“各位,老子这招‘左右互搏神功’使得如何?”

在场之人总算是笑停,齐声道:“陆先生神功盖世,我等深为佩服。只是希望下次施展,万勿让我等看见。”

陆游先是高兴,立时又不解:“尔等可是见吾神功,暗生自卑之心?”这家伙说话总是时文时俗的。

“我等生怕揣你入海,丢了你的性命。”众人居然又是如此齐声。

陆游总算是反应过来,恨恨道:“时人不识和氏璧,徒呼奈何,徒呼奈何!”

古若诗不再理会他,轻啸一声,那小蓝逆转身形,朝侠客岛进发而去。唯吴飞泓先前与陆游有几分相投臭味,虽也与众人讥笑他,却不落井下石,过来安慰道:“陆前辈,你神功无敌,又何必与旁人一般见识呢?有空把这套‘左右互搏大法’传授与在下如何?”什么“无敌”云云,吴飞泓的意思其实是说天下本没有人屑于做如此庸手之敌,而“传授”云云,更是安陆游之心而已。

却不料陆游难得逢到知音,立时眉开眼笑,也不去计较别人讥笑之恨,真对吴飞泓解释起来:“所谓左右互搏,乃是将身体里两股真气分别以不同形态运转,二者相冲,相依,又相辅相成……如此……再转百会……”

吴飞泓大侠除了苦笑,还能做的就只有听这家伙胡诌,打发这郁闷旅途了。

第十二章 人生无根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德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两书一出自中土,一自天竺,俱有一题:道。道即佛。修道即修佛,二者最终目的,均为大解脱,虽于具体的形式和修持之法不尽其同。上文所引两段,都含“无为。”

“道可道,非常道。”含义中自有一种,说不出之真理。道,是不可说的。佛家云,“有为法为泡影”,求的自是“无为”。世人所知,和尚常挂在口之语:佛曰,不可说。却不是故做高深,乃真不可说。说得出的,都不是真理。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与汝灵山一座,却断去来之路。本欲求成仙佛,却要息了成佛之念,以求无为。矛盾否?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谁又知生死间事?

这样极伤脑筋的事,谢长风曾经与吴飞鸿谈论过,但吴大侠一分心力放在忧怀天下,以济世救人,另外九分已留在儿女情长上了,怎有工夫谈这些子虚乌有之事?更何况,子不语怪力乱神,长风啊,你到底有没有读过圣人之书啊?谁也不知道,表面粗鄙的吴飞鸿似乎上比看似诗书饱读的谢长风更在意儒道。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吴飞鸿此人要说有以几分苍生为念之心,还牵强的说得过去,若说骨子里都是腐儒行径,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如果是那样,他也早被申兰甩到黄河里去喂王八了。申兰最不喜的就是腐儒,她喜爱陆游,就是因为陆游绝对不是个腐儒。

再说谢长风,于身外浮云事,原亦不看重,此生一逝,还管什么去来?轮回真要有道,随它去吧。人生一世,图的不过是痛快自在,潇潇洒洒,真要为了什么长生不死,羽化升仙而青丝蒙雪,绝非他所愿。当下,二人绕开话题,畅谈风月而去。

※※※

此刻,越近侠客岛,以前这些议论在吴飞鸿心中,越发清晰起来。此次侠客行,原是赴岛上无根道人白日飞升之约的,便连了然大师与凌步虚这等世外高人均来赴约。陆游本在意国家兴亡,却也到来,不可谓不重视。须知仙道无凭,谁也没真的见过白日飞升!今日,若能得见仙人,实是可以改变这许多人的人生信仰,态度甚至今后数十年的天下。先前又有空中三日,虽说玄奇处在巧匠鬼斧,但如此人才济济的侠客岛,其祖师飞升之事,必然极为可信。

如此这般,让众人翘首登陆。

神鱼小蓝的游走速度奇快,眨眼工夫,先前那黑点在月下已是越来越大。又是数息,那岛渐可看出个轮廓来了。此岛离陆地原只有十数里,方圆约莫十里。

鱼行渐快,那岛上参天古树,高崖石刻,渐跃入众人视线。正面有一巨大石崖,中间洞开一门。门上有联曰:赵客吴钩侠客行,十步千秋太玄经。

十四个大字,如刀削斧刻一般,远远地就给众人一种回肠荡气之感。按说此联不过是从李白《侠客行》诗文中演绎而出,从诗文联里来说,对仗极不工整,而平仄更是不合,但众人不知为何却觉得惟有这一联提于此处,方能尽显此岛灵气。

鱼至岛边五丈,停滞不前,众人循来时故事,弃“舟”登岸。唯陆游似乎已将“左右互搏大法”已讲授与吴飞泓,神功既传,便不再强求非要再施展一次,同意了言辞恳切的古若诗的请求,终于是没有再发表一阵滔滔丽辞,为她带上岸来。

此时已是残月当照,万里海面,长烟一空。回首向来之处,浮光跃金,静影残璧。申兰细算,自己与吴飞鸿自离峨眉山,过都江堰,到今日身至侠客岛,又是七日匆匆而去。原本圆月,已是残缺不全。念及虽说婵娟千里,但人有悲欢,月有圆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不是还和心上人在一起,不禁略略伤感,抓住吴飞鸿的手,不自觉中紧了许多。

吴飞鸿看似粗鲁,其实心细如发,见申兰对月照影,心中必是想到聚散之事,感觉手中一紧,立知端倪,却也将手握得更紧了。二人相视,温馨一笑。

一行人在古若诗领路下,渐至那石崖之下。此时,近地相看,自有一种别样风采。

“此字纵横捭阖,隐有杀伐之势,却又出尘逍遥之笔意,”凌步虚看着那字,只是不停点头,“但,收尾之时,却于雄浑中见苍凉,想是有怜悯苍生之意。”

“凌檀越所言不差,唯那‘经’字最后一横,于平淡中最显神采,隐有佛家有为不为之道。”了然合什微笑。

古若诗微笑点头道:“此联,乃是二百年前一位前辈所留,据祖师所说,确实与二位前辈无异。”

吴飞鸿拍了拍陆游的肩膀,笑道:“陆先生,小子怎么觉得那联和你的名字一样乱七八糟啊?”

陆游尚未说话,申兰已经抢口道:“吴大哥,你倒是好好说说,陆先生的名字怎么个乱七八糟,而这字又怎么个一样了?”那架势,似乎是要择人而噬。

相处已久的吴飞鸿对这位小兰可是再了解不过,她若真的对自己做出凶样,十成中倒有八成是和自己闹着玩的,此时她心中甜蜜,显然也不过是凑个兴子,别未真的为自己取笑陆游而生气。当下他在诸位奇人的注目中,摇头晃脑道:“陆游者,陆地游泳是也!这不是乱七八糟是什么?而据两位江湖前辈所言,那字中似是蕴涵太多机关笔意,太过杂乱。需知字如其人,这位刻字的前辈,前后笔意变化不定,似是徘徊犹豫,瞻前顾后,将如此多的意思杂在这里,不是乱七八糟又是什么?”

众人听到他释解陆游之乱时,也顾不得给陆游面子,立时放声大笑起来,便是陆游自己与这少年即是投缘,也开怀而笑。到听他说到字乱时,虽觉得他解释略有牵强,却也不失有真知灼见,均有大点其头。

那古若诗也微笑颔首称赞,申兰自不必说,原本就并未真恼,见众人称赞心上人,立时喜笑颜开。

众人说笑之间,已过了石门,早有弟子传到岛上。行至一处溪流处,远远即见一行队列陈开,当中一鹤发童颜的老道人,身侧数名青衣女子相陪。身后更是无数白衣俊男美女,整齐而列。

终至侠客岛。众人长吁了口气。

※※※

谢长风并没有去采石矶。因为,他死了。

昨夜在芜湖打鱼的张三和李四亲自见到了这场可怕的江湖追杀。当时他们正在幻想今夜弄上几条越冬的冰鲤,煮酒相佐。越冬的芜湖冰鲤,皮薄脂厚,肉香而嫩,又有黄酒相伴,如此年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两个渔夫觉得满意的呢?

然而可怕的事情接着发生了。远远地一个白衣少年人,似是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湖水之上。他们当时吓傻了,这……这人……居然能站在水面上,莫非是个神仙?接着,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又一个黄衣人飞来了,也站在湖面上。老天!怎么神仙也是成群的?

不对劲的是,后来那个人忽然拔出一把剑来,朝先来那人刺去。神仙打架?二人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事。

那黄衣神仙边打还边说:“谢长风,今夜这芜湖就是你的死期。”

谢长风?先来这少年神仙叫谢长风吗?名字真的颇有几分仙气呢。

白衣神仙在湖面上飞来飞去,也回道:“萧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两个神仙,时而天上,时而水底(当然,此时我们就看不到了),打得难解难分,他们口中一会魔教,一会正义什么的,反正我们也没听懂。足足打了一顿饭的工夫,最后那白衣神仙胸口终于被刺中一剑,落入湖中,再也没上来。而那黄衣神仙,打赢之后,似是极为高兴,说什么神教,江湖,重出什么的。然后,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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