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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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天涯-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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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淡漠而低沉:“我打电话不过是想问问你安全到家了没。”

“哦,昨晚电视声音太大,没听见。”苏画也轻描淡写地回答,她和顾渊的交情,并没到可以说个人隐私的地步。

就要挂电话了,顾渊却又说:“我今晚飞回北京,中午一起吃饭吧。”

苏画想起秦棋说今天要去看江岷的事:“不好意思啊,中午我有约了。”

“那就算了。”顾渊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对顾渊的反常,苏画有点无奈。大概他一向受女人的青睐惯了,所以遇上她这样不以为意的,觉得伤了面子。

懒得去想太多,她拿了衣服去冲澡,可是脱下衣服一低头,她看见了锁骨上刺目的吻痕,心里疼得厉害。她打开花洒,闭上眼迎向水柱。灼热的水落到眼睑上,她没有闪避,只是任这水代替她的泪,倾泻而下。

洗完澡出来,她热了杯牛奶端到阳台上去喝,秦棋果然又已经在对面阳台上等。

“睡醒了吗?”他笑着问。

苏画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会就出发吧。”

“嗯。”牛奶还剩下大半杯,她却已经喝不下,对他笑了笑,转身回房。

换衣服的时候,苏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找出一条长丝巾围上,在锁骨处松松地打了个蝴蝶结,正好遮住那吻痕。

临出门,苏画敲响了林暮雪的房门,看到一张随眼惺忪的脸。

“干嘛?”林暮雪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呵欠。

“心里烦。”苏画只有在林暮雪面前,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林暮雪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一大早的烦什么?”

苏画挤进她的门去,林暮雪在她背后迟钝地眨了眨眼,关上门随她坐在沙发上。

“我想跟秦棋说清楚。”苏画叹了口气。

林暮雪托着腮,迷糊地问她:“说清楚什么?”

苏画看着她没睡醒的样子,忽然将丝巾的结拖到一边,现出那个吻痕。

林暮雪原本半眯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指着苏画的锁骨:“你和秦帅上床了?”

苏画无语。

林暮雪在最初的惊诧后终于清醒了,看着苏画沉寂的眼神,明白过来:“你该不是和……”

她没有再问下去,苏画却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林暮雪也沉默了,半天才踌躇地说:“那个……秦帅对你不错啊。”

“所以我才想说清楚。”苏画幽幽地长叹一声。

“你和易沉楷是不可能的,他都快结婚了。”林暮雪摇了摇苏画的肩膀。

“我知道。”苏画苦笑。

“那你还告诉秦帅?”

“瞒着他吗?能瞒多久?一辈子?”苏画反问。

林暮雪无言以对。

苏画手机的短信音响了起来,是秦棋问她怎么还没下楼。

她站起来,却被林暮雪扯住了手,语气?   ?  焦急:“哎,你别冲动啊,找到好的时机再告诉人家。就算你说了轻松了,秦帅却是受不了的。”

苏画沉默地点了点头。

一出楼道口,就看见秦棋阳光般温暖的笑脸,让苏画心里的愧疚更是翻腾不已,差点冲口而出,告诉他昨晚的事,对他说,对不起,秦棋。

可是却听见林暮雪在头顶上喊:“苏画,和秦帅玩得开心点啊。”

苏画知道这是在提醒她,别让秦棋不开心,忍了又忍,终于又将已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而秦棋不疑有他,还笑着向林暮雪挥了挥手。

苏画看着他无辜的笑容,只觉得心疼。

秦棋,为什么你爱上的,偏.?  偏是我?一个失了心的人。

2卷第24章  滑落的丝巾

去江岷家的路上,苏画不停地问江岷的情况,一方面是真的想知道,另一方面是怕沉默下来自己又会想起昨晚的那个秘密。

还好路程并不长,很快便到了江岷家。苏画和江岷相见的时候,彼此都有些百感交集。苏画看到那个曾经一脸阳光的江岷,如今却是眼神晦暗,难过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说不出话来。

江岷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般的女孩子,想起自己曾经在程惜雅的挑唆下,怎样伤害过她,愧疚和心疼也让他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最后是秦棋,一手拉住苏画,一手搭在江岷的肩膀上,轻轻说了声:“先进去吧。”

进门后,苏画看到了江岷的父母,从他和程惜雅离婚,他们就过来和他同住,也是心疼儿子,不想让他一个人在痛苦中煎熬。

“江伯伯,宋阿姨。”苏画叫,看着他们鬓边的白发心疼。

“哦,画画来了啊。”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老人,亲昵地叫着她的小名。

江岷的妈妈走过来,拉着苏画的手摩挲,眼里有说不出的伤感。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大院里天真无邪的孩子都长大了,却各有各的际遇,各有各的伤痛。苏画之前的事,她也知道个大概,现在看见苏画身边的秦棋,宽慰了许多,那也是个好孩子。可是她家的江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苏画无言地握了握宋阿姨的手。江岷现在或许恨程惜雅,可那正是因为他过去太爱她,所以想要从这深刻的爱恨中挣脱出来,太难。

江岷的爸爸怕这样的气氛会勾起大家的伤心事,走过来拉走江母:“走,我们买菜去,中午好给孩子们做饭。”

“哎,那你们先坐,岷岷给画画他们泡点茶。”江母也收敛了情绪,跟着丈夫出门。

客厅里再度静了下来,秦棋知道苏画和江岷之间,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也站了起来:“我正好今天在这附近有点事要办,去一下再回来。”

“那你早点回来吃饭。”江岷招呼他。

“嗯,好。苏画,那我走了。”秦棋转头对苏画微笑,她点了点头。

房间里只剩下江岷和苏画两个人。江岷搓着手掌好几回,低着头开口:“对不起,苏画,我以前……”

“别说了。”苏画柔声打断他,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

还是那种妹妹般的贴心,江岷心里温暖激荡,终于抬起手臂,拥抱了苏画,泪从眼角流出来:“你不知道,惜雅她……”

苏画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她知道江岷的心里存着多少痛,因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她也真真切切地经历过。

温暖的拥抱,终于让江岷慢慢平静下来,他松开了苏画,细细端详她:“苏画,你变了,成熟了。”

苏画苦笑:“人总会长大的。”痛是促进人成长的方式,破茧化蝶,经历的,是蜕皮时撕裂的痛。

“你回来后……和他见过面吗?”江岷迟疑地问。

“见过。”苏画叹了口气。

“那你们……”

“不可能了。”苏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流转的幽暗波光,让人看了心里揪紧了疼。

“其实秦棋也挺好的。”江岷安慰她。

苏画没说话,只是苦笑。

她也知道,如果选择秦棋,会得到温暖的幸福,可是,感情从来都不是理性的,由不得主观来控制。

江岷见她这个样子,也深深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明白?就好像他自己对程惜雅,明明已经对她的所作所为憎恶到顶,却仍旧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们之间那些甜蜜的片段。

想到谁,就来谁。江岷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就将手机丢到沙发上,任它一遍遍地响。

苏画看着江岷的神色,知道电话肯定是程惜雅打来的。她大概早已后悔,毕竟这世上也只有江岷,会对她那样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疼。只是这份醒悟,来的太晚。

有些裂痕,无论怎么修补,都不可能完好如初。

铃声响到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像个悲伤的休止符。

一直绷紧了身体坐着的江岷在那一刻垮了下来,靠进沙发。

终究还是放不下呵,电话响起的时候,他不想接,想要折磨她;铃声停了的时候,他却又后悔,想知道她会对他说什么。

苏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地坐着,直到江家父母和秦棋陆续回来,一起吃了午饭,看似热闹,实则凄清。

吃过了饭,江岷的爸妈拉着苏画聊些老院子里的家常,但苏画回家也少,知道的不多,所以很快也就没了话题。又坐了两分钟,秦棋和苏画告辞,江家人起身送客。

可是这边的客人还没送走,那边却来了不速之客。一打开门,竟然看见程惜雅站在外面。

江妈妈首先发难:“你又来干什么?”

江爸爸也是一脸怒火。

程惜雅在开门的时候看见苏画和秦棋,有一瞬间的怔忡,此时却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岷:“我想和你谈谈。”

江岷硬了心肠别开眼去:“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程惜雅顿了顿,下定决心将语气放得更软更哀怜:“江岷,就算是看在苏画的份上,你也再给我个机会谈谈,好不好?”

不说这还好,一说这个,江岷的火腾地冒了上来,对她大吼:“你还好意思说看在苏画的份上,你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没少了你的功劳!”

程惜雅从来没被江岷这样吼过,哪怕离婚之前的日子,江岷也没舍得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顿时,她怨恨地看向苏画,断定他们的叙旧中,苏画肯定又向江岷说了她的坏话,挑拨她和江岷的关系。

本就不是低声下气的主,只不过这两年的倒霉,让她不得不收敛。到了这个时候,潜伏在性格里的尖刻再次爆发出来。她瞟着苏画“嗤”地一声冷笑:“江岷你以为她现在过得不好么?她还不照样脚踏两只船,三天两头往华易跑?”

苏画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受刺激,她只是平静地看了看程惜雅:“我去华易是为了工作。”

程惜雅嘴角一撇:“少说得那么光明正大,若是你和易沉楷之间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把一张两百万的大单给你?”

苏画并不示弱,笑得镇定自若:“他要买仪器,我要卖仪器,明码实价,银货两清,我需要和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惜雅被堵得一时无话,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苏画:“你骗小孩子吧,你跟易沉楷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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