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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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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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钢炉脸绿了,开车的马鹏笑了,就连那不苛言笑的缉毒警眉间也带着笑意,这么个纠缠不清,快把马钢炉憋出火来,果不其然,马钢炉生气地一夺走手机,吼着道:“你们究竟是警察还是绑匪?”

“你看你这人,真是警察。”余罪强调道,换口吻了,客气地道:“别生气啊,马老,现在这警察就这素质,您多担待点。”

“要是无缘无故抓我,我要告你们去。”马钢炉火气上来了。快被余罪气糊涂了。

“你看你这人,真不是抓你,你怎么不信呢?”余罪道。

“那停车,我要下车。”马钢炉命令的口吻道。

不料这一句余罪拉下脸了,一指熙攘的大街道着:“你眼瞎呀?没停车位,就这么开着跳下去?摔不死你呀?”

硬中有软、软中有硬,车开得不停,一直在市区转,而且两人挟着他,他心越来越虚,又过一会儿,车停车,又上来了个人,马钢炉一看眼直了,居然是那位在小区挡他司机的小伙,他和余罪换了座位,两个面无表情地挟着他,痞痞的余罪坐在中间,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就是不说一句话。

你越是不知道底线,那这种情况就会越紧张,他现在甚至这几个人是不是警察,在他的心目里警察虽然烂了点,可不至于到这么无耻之尤的程度上,他要说话,余罪马上动了,伸手阻挡着:“不要跟我绕弯子,你难道不烦呀?”

“我没绕,是你跟我绕,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马钢炉那火气,此时又被憋回去了。

“开个玩笑,上来说说话,聊聊天……您这么大年纪,得多和聊聊,免得得老年痴呆,什么也记不得了,对不对。”余罪道。

“我…记得,你想知道什么?”马钢炉不耐烦地道。

“我听说有人捅了个警察,反扒队的,我又听说,您老经常给人拉皮条,找人办这事……所以呢?你别紧张,不是怀疑你,这事你说说,可能是谁干的呢?”余罪问。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我门都不出。”马钢炉道。

“是吗?那你手机怎么有嫌疑人的短信?”余罪语速飞快地问。

“不可能,绝对没有。”马钢炉道。

“哦,这么肯定,我都没说嫌疑人是谁,你就知道一定没有?”余罪道。

这一句把马钢炉刺激一下下,他沉默片刻,笑了,这是警察惯用的讹诈伎俩,可以忽略不计的,他正了正身子,很严肃地道着:“不管你们是谁,凭无端的怀疑和猜测就抓我,而且用的是这种手段,你们要真是警察,有本事别放我,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你看你这人,都说几次了,不是抓你,你怎么就不信呢?”余罪强调道,好像软了。马钢炉火烧屁股地吼着:“拿枪逼着我上你的车,还不算抓我?”

哟,这事可严重了,不料余罪眼一翻,无赖地道:“你有证据吗?”

马钢炉一语结,又被气得哼声了,警察要选角度,恐怕监控也奈何不了人家。

余罪撇了撇嘴,向马老头竖了竖中指骂着:“就即便拿枪也不一定就是逼你呀?那你长个jj,我讹你是强奸犯,你服不服?现在法制社会,不能凭你嘴说,对不对?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哎哟,好好,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服,我心服口服,行了吧。”马钢炉苦着脸道,他知道嘴上恐怕斗不过这个凭空出来的奇葩了,干脆闭嘴,一言不发了。

马鹏听得后面两人的对话,知道余罪惯用的无耻**今天碰到铁板上了,这号老江湖可不好对付,再有情绪也见势很明,没点真格的东西,你吓不住他。余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拍拍了马鹏的肩膀,马鹏开车掉头,车停到公安小区门口,余罪下车了,不知去向。

车上少了一个最能说的,剩下的几人都不说话了,一个开车如飞,两人面无表情,让马钢炉感觉气氛越来越凝重,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像要出什么大事,在车驶向高速,速度提起来时,他那颗心,跟着提得更高了…………

第60章血证如山



余罪数月来第一次,穿上了警服,他站在镜子里,奇怪地看着,镜子里那个仿佛根本不认识的自己。

藏青色的警服,即便长相差强人意,也给他本人增辉不少,特别是肩上熠熠生辉的肩章,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无比爱惜,轻轻地抚了抚,反扒队大多数时候必须穿便装,尽管这身警服很少上身,他心里好觉得它还是蒙尘已久了,在穿上时,他眼睛里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渣遍地的监狱,又想起了在派出所、在看守所,他作为一个嫌疑人所遭受到的待遇,即便他知道现实如此,即便最终的结果很不错,可对于经受过的人,想起来总也有一种痛楚的感觉。

当你的人格和尊严被践踏在别人脚下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屈辱的。

可当拥有了这个身份,这身警服,依然被践踏着的时候,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屈辱能够形容的。

那是一种能让人心里流血的屈辱,余罪一直觉得自己淡定了、圆滑了,可此时他才知道,想真正的淡定,必须把自己变得漠然,想真正的圆滑,就必须变得冷血,变得对一切视而不见。或许放在别人身上他觉得自己能做到,可放到了朝夕相处的兄弟的身上,他却一点也做不到了,他觉得,仿佛是他亲自操刀,伤了二冬一样,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整好了衣服,从容地拉开了门,鼠标和大毛站在门口,也是整装待发,尽管大毛还穿着“协警”臂章的制服,那表情是如此的庄重和肃穆,他似乎是以一种仰视的表情在看着余罪,小声问道:“余儿,我们可能根本办不到。”

“是啊,余儿,我们根本办不到。”鼠标也说道,从来没有这样显得有气无力,他整个人都萎靡,尽管脑袋上那砖挨得并不重。

三个人是反扒队仅存的硕果了,余罪平静地问着:“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来?”。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吧?反扒队没被通知解职的,就剩我和鼠标了。”大毛道。

“是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鼠标道。

“总得试试,要是什么也不做的话,我觉得我会被这口气噎死的。”余罪道,他可是从来不吃亏的主

看了看表,快到午时了,他前头走着,后面的两位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义无反顾的跟着,电话上商量是要去直接找贾原青讯问,没证没据,谁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可两人根本不在乎,哪怕就拍黑砖敲闷棍捅上几刀也他不在乎。

三个人下了楼,乘的是平时舍不得开的那辆大排量警车,余罪从容地驾着车,驶离了这个遍是警察和警察家属的小区,出小区门的时候,他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一踩油门,车绝尘而去。

过了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当这个警察。离开的时候,他如是想着。

嘎然一声,那辆载着马钢炉已经跑了两个小时,根本没目标的商务车终于停下来了,马鹏看了看手机,像是得到了什么讯息,慢条斯理地装起手机,回头看被挟制的马钢炉。

不得不承认,最难对付的还是江湖人,余罪没有拿下来,马鹏根本没有试着去尝试,他知道这种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不管是你精神还是**上的打击,都要比常人多,所以他们比常人要更悍勇一些,更何况,这个垂垂老矣的老流氓,未必经得起折腾。

此时马钢炉越来越笃定了,他知道警察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会换上了一副可笑的、可怜的、可亲的面孔,就为了换你你信息,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是为了什么。

当然,既然已经知道,那他就不准备让警察如愿了。

慢慢地睁开眼,从闭目养神的作态中省过来,他发现有点意外,三位警察,还是面无表情的卖相,开车的那位,正直勾勾盯着他,他笑了笑道:“警官同志,是不是该放我了?我就一行将就木的糟老头,活不了几年了,你们不至于和我过不去吧?”

潜台词上老子要死你们手里,你们就有好看的了。

“和你过不去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你知道我们找你为什么?那你觉得这件事会那么简单了结吗?”马鹏道,对于袭警的嫌疑人,那是警察的公敌。

“不管你们怎么了结,和我无关,我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然,前提是你们放我……如果不放,那就请便。”马钢炉很光棍地道,直接拒绝了。

“放,再过二十分钟,我亲自把你送回家…前提是你愿意回家。”马鹏看到一辆警车,看到了下车的三个人了,他知道计划开始了,他补充道着:“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我推测有人要摊上大事,而且这个人,和你有关,你难道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有。”马钢炉淡淡地道,不过他看马鹏时,被那双隼眼惊了下,对方很笃定,不再看他。他稍显紧张地朝车后窗看,瞬间眼睛睁大了,有辆现代索纳塔公车泊在酒店门口,是他很熟悉的一个车号,而这里,也是杏花区政府的定点招待单位,难道……

他暗暗吁了口气,按捺着心跳,把事情往最坏处打算,也想不出,一个堂堂的副区长,曾经是区房改办风云一时的人物,会摊上什么大事。当然,除此之外,他根本不关心。

马鹏心里同样没有底,余罪说能拿到证据,而且是能震慑到了马钢炉的证据,到现在为止,马鹏还没有明白,余罪要拿的,究竟是什么证据………

笃…笃…笃敲门声起,里面的人喊进来,门恍然而开,三身鲜明的警服的、三个稚嫩的脸出现时,把在座已经喝得有点脸红的诸位惊得酒嗝连连,都瞪着牛眼看着,酒意醒了一半。

“你们……”一位秃脑肥脸的小官僚紧张地问,八成以为抓他来了。

“哦,不是反贪局的……”一位瘦个子,长吁了口气。

不是,那不怕了,有人拍桌子,瞪着眼道:“你们谁呀?穿身警服吓唬人呀?那个派出所,真没素质

“去去,一边去,门从外面关上。”有人借酒壮胆了,警察在他们眼里大多数时候形象不佳。

“服务员,这几个人怎么进来的。”有人发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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