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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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命-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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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面就是胭脂坡,您看选哪处停车驻扎?”
李迥掀开帘子,指着一处亭角:
“那里。背靠下马岭,左临翡翠城,能清楚看见曲江,地势开阔,孩子跑动也不担心磕碰。”
钏儿诧异地看着李迥:
“倒是个细心的。”
“出来玩,总得先顾着安全。若没带孩子,我们就可以去爬山,去趟河。”
“你以为都跟你一般野?”
“难道,你以为自己很娴静?”
。。。。。。
下了车,婢子们铺开李迥从宫里拿来的绿油防雨布铺在草地上,又从车里拿了桃、李、杏、枣、栗、梨、沙果、葡萄、樱桃)、杨梅、枸椽、豆蔻、蕉等,又摆上了扶芳饮、桂饮、江笙饮、荠花饮、桃花饮, 还有各色特制小点心、卤制的菜肴,办个小型宫宴也绰绰有余。
钏儿在如意的扶持下下了车,围着油布转圈:
“这哪里是野餐会,这是搬家呢。殿下把韩王府搬来了野地。难怪那车没啥人,看起来却很重。”
升平凑近钏儿耳边:“王府在野地,你们成了夫妻,是不是该叫‘野鸳鸯’?”
钏儿啐了一口:“阿呸,你跟我六叔才是野鸳鸯。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话了?”
“出了宫,自在些不好吗?许他们男子说些打趣的话,我们偷偷说着玩不成?我开玩笑的。真的感觉很轻松。”
钏儿看自己大哥和嫂子抱了孩子过来,赶紧笑呵呵地迎上去:
“来我抱抱。”
抱过大侄子,却差点失手:
“哎哟,才几天没抱,就沉手了。幸好没摔到。”
奶娘赶前一步接过去:“五娘是因为没常常抱,所以不习惯,若是经常抱,不会觉得沉手。”
钏儿板脸:“你是责怪我抱得少了?”
奶娘脸色一变:“奴婢失礼,奴婢不是那意思。”
李二娘轻推她一把:“你的确抱得少了,还不承认?”
“我那不是做贼心虚嘛,突然被揭发出来,当然不能接受。”
看钏儿大方幽默,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里只有郭暧辈分高,刚开始他还端着架子,可偏偏没人拿他当长辈,过了一阵,他也不好意思再端着,跟钏儿他们吃喝说笑起来。
郭钢拿了块小点心塞进李二娘嘴里,回头对钏儿道:
“看你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是不是已经接受那样的事实?”
“大哥,这接受与否不在我,接不接受都是事实。只是,心里那道坎不是一天能翻过去的。无论怎样,我们亲兄妹一定要好好地开心地幸福地生活着,互相帮扶,比什么都强。”
“那是当然。”朝李迥抬抬下巴:
“他很不错。朝堂上你不熟悉,他并不幼稚,有担当,有见地,今后一定是个可靠的。”
“太优秀,抢的人就多。我没耐心跟人去争。”
“他多次说过,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不会反悔,你要相信他。”
“好了,大哥,难得出来一趟,陪嫂子好好玩玩,莫说教了。我走开点。”
钏儿刚要回身,却被身后突然扑上来的大侄子扑倒,放在面前的一杯桃花饮,全到脸上去了。
如意赶紧拿了手绢子给她擦,又忍不住地笑。大侄子还趴在她背上,奶娘抱不走:
“姑姑,玩。”
钏儿用手指沾了些桃花饮,把大侄子从背上抓下来,点在他鼻子上:
“玩,小淘气。”
大侄子“咯咯”地笑着,一张脸笑得通红,整个山坡都欢快了起来。
李迥羡慕至极,悄悄对钏儿道:
“我们成亲后,也早些要个孩子吧,你就可以天天听着这样的欢笑声。”
“去你的。二十岁再说。”
“那么晚?那样我就老了。”
升平和郭暧吃了些东西,端了两杯饮料也到边上说悄悄话去了。
暖风吹过,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第230章变天
太阳正当空,已是午时。
气温逐节攀升,温度俨如初夏时节。
俩小儿掐花,追蝴蝶,滚青草,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运动极限,吃饱喝足,挂着点滴汗珠,一个缩在奶娘怀里,一个腻在李二娘臂弯,甜甜睡去。
另一名奶娘赶紧拿了小儿薄被裹着孩子,郭钢上前将孩子抱起,一个个挨着放到车上去,以免受风着凉。
一时间,四周仿佛一下安静下来,如同疲累的小儿,陷入短暂的沉睡。
望着曲江水,看着安静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的波力,瞄着陪伴在身侧的李迥,第一次,钏儿心里掠过一丝满足。
出来走走,不一定要多热闹,人置身在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气息,感受大自然的伟大,心情完全放松,整个人会显得不一样。
抬头看着远处逡巡的侍卫和婢子们,钏儿用胳膊肘撞了撞李迥:
“改日,我们去爬山。爬最高的山。”
李迥笑道:“怎么?出来玩,玩出兴趣了?”
“其实吧,我宁愿天天混迹在这山水间,也不想在宅子里争斗,更无意朝堂上的角逐。”
“那一年,就是我以为你跟大哥达成某种默契的那一年,”
李迥话刚开头,钏儿瞪了过去:“这话以后就烂在肚子里。本来就是你自己臆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难怪,自己都在说,怎么堵得了别人的嘴?”
李迥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错了。我是说我失意那年,”
“你就没得意过。”
这次轮到李迥瞪眼:“还让不让人说话啊?”
钏儿一哂:“你说。”
“那时节,我不是爱上了狩猎吗?虽然是消遣,可真的很有意思。一专注,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嗯,只能说你要么没心机,要么感情投入还浅。啊,难道你是想说你自己文武双全?”
“也许,是古话说得对,少年不知愁滋味。若是现在,估计我就是狩猎,也会走神,那样还不知道谁猎谁呢。秋天,我带你去别院狩猎,多玩几日。钏儿,你放心,我必然让你活得自在些。”
钏儿笑了,如一朵开得绚丽的野玫瑰,引得李迥一阵发呆。
也不记得后来李迥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话,只记得心里懒洋洋地暖,搂过波力,嘴角不由噙了一个舒心的笑。
渐渐,太阳藏起了身影,初夏的感觉瞬间消失,温度低了好几度。风吹过山梁,钏儿被这突然的温差弄得打了个寒噤。
很久没下雨了,看来,今天这日子选得够巧。
突然,波力窜过来:
“吱吱,有杀气。”
“天灾?”
“**”
钏儿一把拽李迥趴下,扬声对不远处车内的郭钢嚷嚷:
“大哥,快带嫂子走,六叔,快走。”
话刚落,一支箭破空而来,插在离钏儿脚不远处,箭尾颤动着,叫嚣着。
李迥一把搂过钏儿翻滚,躲进了一个浅土坑里,扬声命令:
“去两名护卫,护送公主回城,其余的,杀”
如意看见射来的箭,尖叫着要过来,却被一支箭射中了腿,一下倒在地上。
彼此的信任,无人问怎么回事,郭钢护着妻儿,郭暧护着升平,车轮滚滚而去。
两名护卫跟随,经过如意泥点时,一把拉上了马背纵马狂奔。
又一轮箭雨,全落在离钏儿他们不远处,根本没有一支追着郭钢郭暧。
钏儿松了一口气,也明白了:这次的**,主要是针对自己的,也许还有李迥。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放心大哥他们安全无虞。
护卫们以马匹为掩护,纷纷持弓回击,却没想到对方人越来越多,护卫转眼倒下五名,钏儿跟李迥被箭压在坑内,更是动弹不得。
一护卫将弓箭和一把剑放在马匹背囊内,一拍马屁股,马儿向李迥他们坑边奔来。
李迥看得仔细,知道护卫要拼死送他们离开,拽住钏儿:
“来者人多,我们得立即离开。”
钏儿点头:“我们一起。”
回头看着波力:“你自己打洞躲一躲,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等他们离开,你再想办法来找我们。”
虽然看钏儿跟一只鼠说话很奇怪,可也不是第一次了。李迥压住心中的怪异,扭转头,看着跑过来的马。
搂住钏儿的腰:“上马就趴着,若马被射倒,还是回这个坑。准备,上马。”
钏儿搂着李迥的腰,一上马便死死闭着眼睛,趴在马匹上,感觉李迥压在身上的重量和马匹跑动身体起伏的撞击,直祈祷:老天保佑
天色黑沉沉的,估计快要下雨了。马匹往东直奔,好歹离开了胭脂坡。
钏儿直起身来,回看着李迥:“为什么不往城里跑?”
李迥眉头紧皱,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路被堵死,往那边跑绝对成蜂窝。正因为他们所有的兵力在那边堵截,我们才能跑出来。”
“刚才上马之后,我听弓箭似雨。”
“是,护卫们把全部力量留在那一刻,掩护我们离开。”
看着李迥眼中闪过的哀伤:“你是说。。。。。。”
“可能,他们已全部阵亡。”
钏儿不再问话,眼中流出眼泪。想起刚才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憨厚地笑着,机敏地四处看着,而今却已成为没有生命力的尸体。
“下马。”
“为什么?这样很快会被抓住的。”
“你看前面。”
“一座大山。”
“这山叫下马岭,知道意思吗?”。
钏儿摇头。
“就是骑马上不了山。”
“我们为何不绕道东边城门进去呢?”
“你能想到,他们就想不到那边拦截?怪我,人带少了。”
李迥把钏儿抱下来,背上弓箭,手拿长剑,找了块石头放进马背的背囊,使劲一拍马背,马儿继续往东而去。
“上山。”
拽了钏儿就往山上行去。
钏儿将裙子向上提了提,掖了一部分在腰间:
“可恨我没有武艺在身,否则,定然杀得那伙贼人尸骨无存。”
“我想,可能不是贼人。那般训练有素的样子。”
“那会是谁?我们好象没有妨碍谁啊。”
“妨碍与否不是我们说了算,有的人天生不可理喻。你累不累?”
“还好。这一爬山才发现自己身体真的不行。这天色越发黑了,我们得赶紧,最好能寻个地方躲避。天黑下雨,我们不方便,他们也一样。你说他们会猜到我们上山了么?”
“早晚的事。我记得近北峰有一处废弃的熊窝,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状况?”
“熊窝?算了吧。”
爬了近一个时辰的山,还没发现追兵,钏儿松了一口气:“休息一会好不好?估计他们没追上山来。”
“估计他们略做准备会追来。你的体力比不上他们,我们别停,走得远些,也安全些。天快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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