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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吗？」鬼帝实在很不明白，像冥帝那种内心不知在想什么，而且一肚子坏水不说，还以玩弄别人感情为乐，又好赌成性的人，真不晓得海帝为何会如此地迷恋他？难道他不知道冥帝那天当着他的面说，不是心灵伴侣就无法结合这件事的意思是要他知难而退吗？
不过鬼帝想一想，这也算是心思单纯又冲劲十足的海帝最大优点不是吗？因为毫无心机的海帝总让鬼帝和其他好友们对他产生无比的赖信感。所以就算冥帝明确地拒绝了海帝的追求，但他还是时常到海龙宫去找海帝喝酒、聊天。
「先不说这个了，上次冥帝来找我时，有谈到你和鬼后的事。」海帝像兄弟似豪气地把手搭在鬼帝肩上。「本以为林雨嫣会成为鬼后，想不到最后你竟然选择人类当你的鬼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问就问到敏感话题，鬼帝的脸瞬间冰冷到毫无任何表情。「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说。」
「嗯，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海帝无奈地耸耸肩。他并没有因鬼帝身上所散发的寒冷之气打退堂鼓，不过他也很识趣地不再说什么。「那基于朋友之情……我应该可以看看他吧？你的鬼后？」
「要来就来吧。只不过你必须要跟得上我的脚步。」想起自己已经离开寒起轩身边太久，深怕鬼怪再度攻击寒起轩的鬼帝，转头朝着海帝“呵”的一笑，便很快地消失在海帝眼前。
「呃？你也消失的太快了吧？分明就不给我看。」被鬼帝激起斗志的海帝，说什么也亲自见鬼后一面。「别以为本王只有在海里最行。蛟龙，帮我追踪鬼帝的气味。」
『是。主上。』
一条白色的巨龙倏然从海底冲出了水面，海帝趁时跳跃到蛟龙的背上，然后紧随着鬼帝离开的气味而去。
（二十二）
飘荡于天空中的云层从东边方向渐展露出一道瞩光。而持续在屋顶上空飞舞的女性窈窕身影，动作依然保持着高雅般地轻盈，忽上忽下行径于每个角落。虽然底下已经有一些早起的民众来往走动，但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到屋顶上的女人？
这便证实了站在顶端上的女人并不属于人界，而是属于阴界，因为她的形体透明且带点飘逸，不像人类的形体那般如此清晰可见。所以已被世俗欲望所污染的人类，灵魂视窗早蒙上一层灰，对于人界以外的事物根本就看不到，更别说常常出没在人界里徘徊的游魂。
不过以拥有特殊双眼的嬅月来说，可是件非常简单的事，尤其是在她遇到身穿白衣袍的男人之后，她几乎随时随地都可看到人类所看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一大早就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正欲往学校途中的嬅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不过……嬅月心想着。她好像又与一般的女鬼不同，因为她长得太美丽、太引人注意，宛如风中的妖精，想当作看不见都不行。
于是嬅月又抬头望向屋顶上的美丽女人，对方似乎在寻找什么？一直在原地盘旋不止。
「算了，别管她。」决定不予理会的嬅月，在即将离去之时，隐约听到另个穿着唐朝装的女鬼说了一声“鬼后”。
「鬼后？」熟悉的名称让嬅月当下停止了脚步。她记得，当初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是这样称呼寒起轩？对！嬅月敲了一记额头。她终于想起来了，那只白虎还有那二个看不清楚面貌的男人，都称寒起轩为鬼后！
哈哈！嬅月睁大明亮的眼睛，她简直兴奋地快抓狂了。老天真是太厚爱她了，竟然让她给找到去幻界的线索。现在只要她按兵不动，等女鬼找出寒起轩，她就一定有机会到幻界去。
于是，嬅月赶紧躲在电线杆下方，静静地等待女鬼找到寒起轩。
『鬼后……您在哪里？』女鬼的双唇紧抿，她望了望四周。过了几分，女鬼开始有了动作。『鬼后……』
似乎找到寒起轩的踪迹，女鬼飞快地往北方前进。这时的嬅月也偷偷地跟随着女鬼脚步而去。
＊＊＊
早晨和煦的阳光从窗外透射于寒起轩的左半边脸上，而这温暖的触感也让寒起轩逐渐清醒过来，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后转身想看看心中思念的人，但却发现那个人并不在身边。
他失望地起身，从身旁折放整齐的被单来看，就明白对方自昨晚离去后便没有再回来过。
寒起轩垂下了视线，他用双手碰触冰冷的床，再沿续抚摸着鬼帝曾经躺过的每个地方。
或许，鬼帝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才会匆匆忙忙离开。寒起轩勉强给了自己这样的答案。
也或许……只是做了一场美梦罢了。
不过，若二则答案真要做为选择的话，寒起轩倒是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且梦到这里为止，不须再继续下去。因为，他想要保留梦的完美，因为，他不想在梦中留下遗憾。
雨嫣这二个字，从鬼帝口中说出是如此悦耳、动听、还……载满了感情。
寒起轩笑得苦涩，他走下了床，走出了自己房间，来到了餐桌前，桌上已放满中、西式的早餐。
“早，爸爸。”
「嗯。」
父亲习惯性一边吃早餐一边读报，母亲还在厨房里煎蛋。
“早，妈妈。”
「轩，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你再等等，蛋快煎好了！」
寒起轩慢慢地走到了厨房，他等待着母亲端起盘子，温柔的呼唤他吃早餐，然后他就会很幸福地坐在餐桌前，和父母亲一起共渡美好的早晨。
“碰！”撞在桌角的寒起轩痛得眼角泛泪，他揉揉双眼，突然，眼前美好的景象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餐桌孤伶伶地倒在一旁。
“为什么？爸爸？妈妈？”发现厨房、餐厅从明亮变成黑鸦鸦一片，而且空无一人，寒起轩慌张地四处找寻父母亲的踪影。
“别丢下我！”
『听说寒起轩他们搬家了？』此时此刻，短发女孩的话一直在寒起轩脑海里打转。
“别丢下我！我以后会乖乖的，不再随便说自己想当女人……”
寒起轩打开每个房间，走遍房子里的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丢下我？”到今天才真正发觉自己被亲生父母所抛弃的寒起轩，在双重打击之下，终于崩溃的瘫倒在地。“我没杀人……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呜……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人离开？”
『真可怜……』慢慢浮现于寒起轩面前的红衣女鬼哀伤看着他。『没有人喜欢你、爱你……你真的好可怜……』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丢下我？为什么大家都要从我身边离开？”将头埋在双膝间的寒起轩，心中反覆念着这二句。
眼看大鱼即将到手，红衣女鬼说得愈是发狠。『不过说得也是，像你这种男不像男、女不像女，长相平凡，又是哑巴的人，谁会喜欢呢？连狗都比你受欢迎。』
红衣女鬼说完后，寒起轩便不再有反应。
于是，她趁势火上加油。『还有鬼帝，其实他并不是因为爱你才让你成为鬼后。比一般人更敏锐的你应该有发觉到吧？』
“我早已经不在乎，因为我欠鬼帝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从不奢望从鬼帝身上得到什么。”
『你看，你看吧。你明知道鬼帝爱的人不会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面对现实？怕会因此失去他吗？唉……你好可怜喔！就算你巴着他不放，难道他就不会主动离开你吗？就跟你双亲一样，把你当作垃圾丢弃。』
“反正……他不会再回来。”寒起轩垂下已湿润的长睫毛。“因为，他已经找到他的最爱。”
『想不想解脱？内心里的伤很痛吧？』红衣女鬼更接近寒起轩。『就算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爱你，倒不如跟我到另一世界？』
“那世界好玩吗？”寒起轩抬起了头，他的双眼空洞无神。
『不只好玩，还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
“我不需要爱。”寒起轩朝红衣女鬼说着。“如果你带我到一个没有爱的世界，我就跟你去。”
『可以呀！』红衣女鬼开心地拉起寒起轩的手。『把心挖出来给我，你就不用再因为爱而悲伤、疼痛。』
“心？”孤单、寂寞、痛苦、绝望全集于一身的寒起轩，缓缓地走进了厨房，然后拿起了水果刀，从左手腕上刺入再往下割到手臂。瞬间，寒起轩的整只左手鲜血不断涌出，然后沿着手腕顺时流下。“不只心，我连人都可以整个给你。”
（二十三）
鲜艳的红色液体宛如湍急的流水般，渐扩散于寒起轩的整只手臂，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吸引了附近的饿鬼和嗜食人肉鲜血的鬼魅们到来。而在空气中弥漫着浓厚且令人斥鼻的血腥味，从那些鬼魅们的嗅觉里，闻起来却像是在甘甜的鲜肉上淋下上等的红酒，让它们忍不住垂涎三尺，并且互相争先恐后、你争我夺地冲向前去，藉此想大口大口地品尝眼前鲜美的大餐。
【肉……是肉……人类的肉……】
【还有美味的血……啊……这个味道真好闻……】
【好饿……好想赶快吃掉他……】
受不了诱惑的鬼魅们各各露出了青面獠牙，等不及似地朝着寒起轩的方向直奔而去。
『你们全都给我让开！』
【啊……】
还未碰及到寒起轩，红衣女鬼一挥长袖便将鬼魅们给打飞了出去。
『鬼后的身、心还有灵魂只属于我一人，谁也别想分一杯羹。』红衣女鬼原本清秀的脸蛋，逐渐化为恐怖阴森的表情。『如此低等的鬼魅，有什么资格得到鬼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