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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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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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身边几人也是同样抽出弯刀,抵上自己的咽喉,“王妃请回,北方百户绝不拖累汗王!!!”
    脱里的手更紧了紧,颈项间血痕沁出,“我是百户长,我不能丢下自己的子民,但我也是汗王的属下,不能……”
    手腕,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握上。叶灵绯轻轻摇着头,“你的子民也是汗王的子民,他又何曾会丢下你们?天花于我本人根本没有任何威胁,相信我。”
    举着刀的手慢慢垂落,叶灵绯接过青年汉子递来的衣衫批上肩头,在火堆旁坐下。
    眼神落在升腾的火焰上,手中的木棍无意识的拨弄着,她心思凌乱,飞快的旋转着。
    脱里说的没错,在无药可医的情况下,将他们带回并不是好事,一来旅途奔波,二来受感染的人越多,对整个部落的威胁也越大。
    可是放在这里听之任之,几乎是让他们等死,她也做不到。
    如此年轻的汉子,如此忠心的子民……
    她留下,就不能去寻找活佛圣子,她不留下,让这些没有免疫力的人照顾病人,倒下也是迟早的事。
    去留都是难以抉择,肩头只觉得沉重无比。饶是肚子咕噜噜的叫着,还是没有半点进食的**。
    “王妃,您渴了吗?”脱里短着热热的奶酒,恭敬举到她的面前,“我这就让他们宰杀牛羊,为您烹制。”
    望着眼前黄白色的奶酒,她的手忽然抓上脱里的手腕,顾不得香甜的酒泼洒了一身,“你有牛?”
    脱里有些莫名,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是游牧民族,自然是走到哪牛羊跟到哪?”
    “在哪?带我去,带我去……”她形若癫狂,抓着脱里又蹦又跳,“快点,快点。”
    帐篷后简陋的圈中,牛羊安稳而眠,宁谧的休憩着,风儿轻轻,草儿柔柔。突然间,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牛肚子下钻来钻去,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夜空的宁静,语速极快且颠三倒四,“给我找牛,有痘子的牛;不是不是,是身上长了痘子的牛;也不对,是长了牛疮的牛,懂了吗?”
    可怜的牛羊吓的满圈乱跑,杂乱的叫声混成一团,几名青壮汉子手忙脚乱的挥舞着皮鞭,不时发出惊恐的声音。
    “那是羊粪,不要抓啊。”
    “那是牛鞭,不是挤奶的地方……”
    “牛尾巴,扯不得扯不得!”
    “王妃快躲开脸,牛拉屎了!!”
    鸡飞狗跳的混乱中,叶灵绯终于从牛肚子下面钻出了脑袋,仰头狂笑,“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无法逃避,那就让我改写历史吧。”
    一头牛,几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还有个衣衫不整,银刀霍霍的邪笑女人,这样的场景在夜晚看来格外的糁人。
    “王妃,你想干什么?”脱里努力镇定着表情,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叶灵绯。
    擦了擦脸上的牛屎,叶灵绯咧了个笑容,“脱里,我就问你们,如果留下可能是感染天花而死,而按我说的去做,有可能不会感染天花,你敢不敢试?”
    面对着这个闹腾了一晚上,没有一个正常表情的女人,脱里的眼神猛窒了下,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下头,“蒙古的勇士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记得昨天那群狼么?”叶灵绯咬了咬唇,“苍狼的后裔,不战到最后一刻不认输,有你这句话,我就拼了。”
    手中的银刀对着脱里的手迅速刺下,当殷红的血迹沁出时,她飞快挑破牛身上的脓疮,蘸了些脓液覆上他的伤口,再用棉布仔细的包裹上。
    她看着脱里古怪的表情,微笑道,“这是我最后一搏了,如果明天你身体有异状,整个土尔扈特部就有救了。”
    “真的吗?”脱里的疑问写满了面孔,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信。
    “真的。”也灵绯笃定的点头,却是默默的将脸抬向了夜空。
    夜空深邃,看不到边。
    是不是真的,她心中真的没底,半分也没有。
    她不是医学系的学生,而天花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宣布灭绝,她只知道牛痘能够防治天花,到底是如何行医,种痘的过程又是怎么样的,她根本一无所知。
    她赌的,是自己胳膊上那个深深的伤口,既然能够在她身上形成肌肤下的伤口,这必然是一种刺破了皮肤的种痘方法。还有,就是天晓得从哪本书上一扫而过的片刻残存记忆。
    历史,真的能改变吗?
    天意,真的可以逆转吗?
    一夜,就在极度的劳累与挂念中忽梦忽醒,她等待着,等待着奇迹能够出现,等待着脱里身上会长出痘疮。
    一个白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黑夜降临,还是什么都没有;又一个白天到来,脱里的伤口已然结痂,还是没有她期待的东西出现。
    难道,是她错了?
    还是说,这个方法根本就不起效?
    她离开渥魃希的身边已经六天了,距离他们的约定业过去了一半的时日,她必须启程去寻找活佛圣子了,可是这里……
    望着渐渐落下的太阳,残辉不再散发着热量,只有最后一抹红映着说不出的萧瑟。她远眺着那轮红艳,垂下了头。
    脚边的绿草上,低落两滴晶莹的水珠。
    短短两日不到,她已亲眼见证了数人的离去,看着脱里他们平静的将人抬上马背,远远的送行,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电视电影中刻画的再生动,都不及亲眼见证的瞬间震撼,那种剥去了所有思想,夺走了呼吸难受,只留下一片空白,和心头仿佛被掏空了灵魂的失落。
    活的长久,未必是幸福,因为那代表着一次又一次送别亲朋好友的锥心刺骨,代表着人生劫难未渡完的又一场伤痛。
    “书洛,你果然是骗子,神棍。”她握紧了掌心,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直到那唇色发白,麻木的已失去了知觉。
    什么救世主,什么神意选定的人,什么天赐的命运,如果她能做到,为什么还是现在这样?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青年汉子在远处叫嚷着。
    叶灵绯迅速擦拭了下眼角,轻松的表情挂回脸颊,“怎么了?”
    “脱里百户长好像感染了天花,您、您快去看看。”汉子话语间,叶灵绯已飞跑到了脱里的面前。
    脸颊通红,显然是发热的症状,脱里喘着气,静静的望着自己的手臂。
    手上,几粒脓包疮鼓起,边缘泛着红疹的痕迹,而脓包疮的位置,正是两日前她划破的伤口。
    “不是天花,不是天花。”叶灵绯只觉得舌头都颤抖了,重重的抱上脱里的颈项,“是牛痘,我前两日种的牛痘,我成功了,成功了……”
    得意的笑声飞扬而起,响彻整片草原,天空碧蓝,苍鹰盘旋,偶尔一两声厉啸,仿若欢呼。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午被朋友拉出去,刚刚才放回来,没有来得及赶上更文哦,人家乖乖撅屁股,打轻点哈……



☆、圣子阿斯兰

“渥魃希你知道吗,有一句话叫做蝴蝶效应;说的是一直南美洲亚马逊河流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清晨的朝阳中,叶灵绯朝着南方低语自言,“我不知道这一次的实验,是否也会在这个空间中引起另外一场蝴蝶效应,将历史的进程修改,如果连锁反应继续下去,我的未来世界将彻底颠覆,这样究竟是错还是对?”
    她从未想过要称雄于世间,也未想过青史留名,更没想过靠着自己现代所学博取半仙神棍的称号受万民景仰。她只想回家,悄悄的回到她的世界,还这里一个平平静静。
    但是无形的手推动着她,不容她反对,不准她逃避,走向漩涡的中心。
    “王妃。”脱里走到她的身后,恭敬的行礼,“这里可以交给他们,我立即与您启程去北方百户。”
    “好。”她牵动马缰,回首绿草间白色的帐篷,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面对着自己提前将种牛痘的历史搬上舞台的事件,她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悲伤叹息,只有无比的平静,对命运认命的平静。
    想通了,心情好了,就连眼中的天地都分外明朗剔透,呼吸的空气都渗着淡淡的甜味。
    “脱里。”她手臂撑在马鞍上,声音懒懒的,“这里的情形都汇报给汗王了吗?”
    “写好了。”脱里恭敬的将手中的字条举过头顶,肩头落着一只形容威猛的苍鹰,“王妃您有需要带的话吗?”
    “带话?”她手指绕着衣角,笑意盈盈的转了转眼珠。
    “是!”不疑有他,脱里挺直身板,等待着眼前人的示下。
    “叫他洗干净屁股等我回去宠幸。”她望着天空,碧空白云间所有的美景都幻化成了某人的影子,紫色的龙胆花纷飞在脸畔,徘徊在指间,仿佛也带着他的气息。
    挺直的人这下更挺更直,应该说僵硬才对,要笑不敢笑的脸努力崩出严肃,“王妃,这个、这个……”狠狠的吸口气,“脱里认字不多,‘屁股’不会写,‘宠幸’也、也不会写。”
    “嗯?”她挑了挑眼皮,看着脱里额头上一滴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雪白的牙齿呲开,“给我,我自己写。”
    为难的表情一闪而过,脱里飞快的把烫手山芋丢到了叶灵绯的手中,尴尬的笑着。
    叶灵绯大手一挥,几笔之后,施施然的抛回脱里的手中,“好了。”
    脱里本就尽量控制的表情再一次变形,活像是吞了十粒酸枣的扭曲,“王妃,这……是什么?”
    黑色的纸上,画着三样东西,他用尽眼力,努力的辨认着。
    第一个勉强能看清,一只乌鸦关在笼子里,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挂在笼子外,似乎是把锁。
    第二个好认,似乎是个张开的巴掌。
    第三个,扭曲着的一条,是蛇?是麻绳?还是……
    “我没在纸上画大便的习惯。”叶灵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哼了声,“给汗王就行了。”
    脱里将信笺塞入鹰爪上的竹筒内,手腕微抖,鹰儿长啸中抖起翅膀,破空而去,展开双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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