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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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爷刀-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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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乞不再多说,深深看了君不悔一眼,头也不回的沿着廊道离开。

这时,方若丽奔前几步,委屈的低叫:

“爹!”

方梦龙也面色阴黯的道:

“为父与你顾大叔相交数十年,这是头一次遇上他这么执拗,差一点便坏了我们半辈子的情份,唉,真是作孽!”

方若丽又微显激动的道:

“爹,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顾大叔简直六亲不认了,他若有道理还说得过去,无理逞强,如何叫人心服口服?”

方梦龙感叹的道:

“那沙家与他渊源亦深,出了这种事,他自该有所承担,一死两口人,又是为他掠阵而去,小丽,却怎生让你顾大叔敷衍得过去?”

眼圈儿一红,方若丽道:

“难道叫君大哥抵命就算对得起那个死人了?”

方梦龙沉重的道:

“江湖上的报复方式,原就是极为单纯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道上人物,有几个脱得出这种传统臼巢?”

方若丽不服的道:

“也得看什么情况下杀的人,自卫自保或是以暴制暴又有什么不对?而且,爹:怎么你就看得开,看得透?”

低唱一声,方梦龙道:

“傻丫头,君不悔和我们之间,乃是直接的承与受,感触自就不同,在你顾大叔而言,便又隔了一层啦……”方着丽恨声道:“顾大叔一向算是知情明理,想不到今天竟粗横到这个地步,爹,你老人家一定要同他把话说清楚,争一个是非出来!”

方梦龙的视线投注在君不悔身上,涩涩一笑:“小友,那‘无影四狐’闯的漏子,可是劫镖?”

君不悔忙道:

“是劫镖,却未料‘飞云镖局’早已防备在先,镖分二路,总镖头押的一路是实镖,管二小姐押的一路是虚镖,他们摸岔了边,截住管二小姐的这一路,结果抢到的只是一车石块,这四条邪狐气愤不过,才强掳了管二小姐,当天晚上,那四狐之首狄清的胞弟狄元竟要强暴管二小姐,真正死不要脸……”方梦龙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无来由的脸孔一热,君不悔尴尬的道:

“回伯父的话,缘是我也恰在管二小姐押护的那趟镖队里,所以经过情形才这般清楚……”方若丽盯着君不悔,似乎有些迷惑:“君大哥,听你的口气,不像是与‘飞云镖局’别具情份,倒是他们镖局里当差的模样?”

君不悔点头道:

“我是在‘飞云镖局’干活,要不,跟着镖队走做什么?”

方梦龙又问道:

“小友,你在那家镖局子担任什么差事?镖师?”

君不悔讪讪的道:

“不!不是镖师,是车把式,推车的车把式……”方家父女闻言之下不由同时一呆,方梦龙睁大眼睛道:“推车的车把式?凭你这身武功,‘飞云镖局’居然只给你个车把式干?如此说来,这家镖局子上上下下就不算金刚罗汉,亦属陆地神仙了?”

君不悔腼腆的道:

“伯父,他们那时还不知道我的底细,等我救回管二小姐,他们才明白弄错了,不再叫我干原来的差事啦……”小嘴一噘,方若丽悻然道:“君大哥,你这个人真叫奇怪,怎么专门去搭救姑娘家?就好像铺排好了端等着吃这行饭似的!”

君不悔大感窘迫,期期艾艾的道:

“不,小丽,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的,前后两次遇上类似的事,我都不能伸手不管……我,我哪有这个本领,算准了才去救人?这全是凑巧……”方梦龙哑然失笑,道:“你别听小丽的,她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

君不悔赦然笑道:

“伯父,尚未谢过伯父适才仗义执言,要不是伯父和令媛在当中拦阻,顾老的意思就待当场取我姓命啦!”

方梦龙刚现的笑容一下子又僵冻在脸上,锁着双眉道:“这件事,我会和他再谈--小友,少出房门,不要离开后院,在我这里,老顾多少还有点惮忌,不会贸然行动!”

君不悔道:

“我知道……伯父,那龚弃色已经答应交还遗骸了么?”

方梦龙低呼一声:

“八具遗骸已由老顾运回,就等着入土为安了;我们这个要求,龚充色倒没有为难,老顾一开口,他们就慨然应允,不过,同时也带话回来,说是这笔帐早晚要算,从今以后,怕是难有宁日了……”方若丽垂下目光,幽幽的道:“顾大叔怎么讲?”

方梦龙故作洒脱的一笑:

“他能怎么讲,现在麻烦一大堆,里外全须应付,且先忙完了丧事,再合计你顾大叔与龚弃色的问题,走一步算一步吧;小丽,这段日子你要多照料君不悔,可别节外生枝,又出继漏!”

方若丽默默颔首,君不悔忙道:

“伯父放心,我也会更加谨慎。”

于是,方梦龙转身自去,他那平素移动利落的单腿独脚,这时在挪步之间,竟似滞重了许多。

方若丽怔怔瞧着君不悔,眸瞳深处透着一片晦迷,一片凄茫,她的心情亦正如同君不悔此时的心情,大概都觉得前途多蹙,来日维艰吧?

傲爷刀……第二十章:一抹不祥的阴影

第二十章:一抹不祥的阴影

夜深沉。

这一晚上,君不悔觉得心情特别烦躁不宁,坐着躺着都不顺当,胸膈之间好像梗胀着什么东西,总是消化不了,精神也有些儿恍榴焦的,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就是感到不对劲,惶惶然似有大祸临头的味道。

拄着拐杖,他在房中来回蹀踱,思潮起伏间溯往忆今,越发情绪纷乱,不克自己,孤灯莹莹,只影绰绰,茫然里,他甚至怀疑今夕何夕,此处何处?迷惑于眼下的自我,到底是从哪里来、又待往哪里去?

于是,门儿轻响,有人在轻轻叩击。

君不悔渴望来个人同他聊聊,舒解一下心头的郁闷,却又怕来的人不是可以共衷曲、诉隐私的对象;他瞪着门扉,声调竟有些怯忌:“谁?”

外面,传来方若丽低柔的语声:

“是我,小丽!君大哥,你睡了吗?”

君不悔连忙趋前拔去门闩,一面开门,边掩不住他的兴奋:“没有睡,没有睡,小丽,你来得正好,我刚才还在犯愁,长夜漫漫,面对寒灯,这一宿怎生渡过?”

踏进房里,方若丽顺手把门掩上,她望着君不悔,神情带点儿迷惆:“你怎么啦?这么晚还不快安歇,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君不悔拉过一张椅子请方若丽坐下,搓着手道:“小丽,夜深了,我原不敢期望你会过来,想不到你却真的来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多么欢迎你来,如何惊喜于你的出现--”方若丽轻笑一声:“君大哥,你没有什么不对吧?怎么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我哪一天没来过?就算夜里来这儿也不是头一遭,以前从没见你如此热衷,今晚上怎么突然这般殷勤起来?倒叫我受宠若惊……”君不悔呐呐的道:“小丽,你明白,我好闷……”方若丽睁大了眼睛:“闷了?八成是我们服侍不周,君大哥,这样吧,等你伤好了,我禀明爹爹,专程陪你出去玩几天,你不是一直希望去‘顺安府’逛吗?我们就去‘顺安府’,不过养伤期间却不能劳累,你好歹担待着!”

摇摇头,君不悔苦笑道:

“我不是想出去逛,我只是觉得烦闷,尤其今天晚上,怎么睡也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像缠着一团无头丝,心里焦躁,坐立都不安……”方若丽平静的道:“怎么会有这种情形呢?君大哥,以前好像从未发生过,你向来沉得住气。”

君不悔用力揉着面颊,沙着声道:

“真是无来由,我也思量过,该担心的事全已摆在面前,不该担心的事便用不着去伤脑筋,可是,偏偏安稳不下来,情绪老在动荡起伏……”方若丽道。

“练练坐功如何?试试从吐呐调息之中求安宁。”

君不悔涩涩的道:

“没有用,小丽,这可能是冥冥中的一种预兆,一种心灵上的感应,它大概是在暗示我什么,警示我什么……”脸色微显苍白,方若丽低声道:“你是说,不祥的征兆?”

君不悔颔首道: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敢断定,近日内必有凶险在我身上!”

颤抖了一下,方若丽急道:

“这怎么可能,你住在我家里,内外有我爹及爹的一干至亲好友保护,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只要你不出去,何来凶险可言?”

君不悔烦恼的道:

“我也说不上来,但我觉得惶怵不宁,像有一片阴影压在心头,挥不去,斩不掉,忐忑不安!”

方若丽咬咬下唇,道:

“干脆,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你!”

君不悔忙道:

“这怎么行?别人会说闲话,你父母知道了更会生气,小丽,咱们聊一阵,让我这股郁闷宣泄出去就没事了,不管它什么预兆,临到头再说吧!”

方若丽关注的凝视着君不悔,缓缓的道:“君大哥,我相信你的直觉不是无稽,我也听过很多这类奇异感应的传说,你有没有想到会是哪一方面的情势将对你造成不利结果?”

君不悔表情空茫:

“除了龚弃色与顾乞的问题,我想不出再有什么事牵连上我……”方若丽道:“这两个人的问题,目前都不是问题,会有麻烦,也是往后的事,君大哥,你再寻思一下!”

烦躁的走了几步,君不悔顿了顿手中拐杖:“不必空费心思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想要我的命,我绝对与他豁上,这种磨人的煎熬,我受不了!”

方若丽情然一笑:

“只要你抛得开,就不须去钻牛角尖,说不定是庸人自扰。”

君不悔坐国床沿,喃喃的道:

“但愿是庸人自扰,唉,今晚上怎么这般反常?”

把椅子拖近了些,方若丽故意摆出一副开朗神情:“来,君大哥,我们聊聊,等你困了,再好好睡他一个饱觉,明朝天光,阴霆便一扫而空,又还你亮丽明媚的一天!”

君不悔颇为感动的道:

“有花解语,有人知情,小丽,你真是一位善体人意的好姑娘。”

微微笑了,方若丽道:

“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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