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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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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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简单!
  她当自己是三岁孩子呢,沈钟磬有些不屑,瞧见甄十娘一脸的兴致勃勃,不忍扫她的兴,就作势想了想,“白鹤是动物,这是它的习惯。”
  “错!”甄十娘果断地摇摇头,“因为缩起两只脚白鹤会摔倒。”伸出手来,“十两银子!”
  这样也行?
  小丫鬟们哄的一声笑起来。
  除秋菊和喜鹊外,大家还真没听过可以这么急转直下的问题答案。
  沈钟磬呆愣了好半天,也跟着大伙笑起来,他招手让荣升拿出一个元宝递过去,“再来!”全忘了,这次应该他出题。
  终于把他的元宝骗了出来,甄十娘心情大好,“为什么一个屠夫和一个高僧在一起打坐,屠夫更容易升天成佛?”
  “有这回事儿吗?”沈钟磬瞪眼看着甄十娘,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因为杀猪的一心向善!”见沈钟磬答不出,冬菊抢答道。
  见甄十娘摇头,荣升说道,“高僧是假和尚。”
  “错!”甄十娘转头看向沈钟磬。
  沈钟磬拿出一个元宝放在桌上,“你说。”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众人又哄堂大笑,见沈钟磬看过来,甄十娘又问,“稀饭贵还是烧饼贵?”他愿意放弃出问题的权利,她当然要抓紧时间抢银子了。
  “烧饼贵!”沈钟磬自信满满。
  经常去酒店吃饭,这个谁都知道。
  出乎意料,却见甄十娘摇摇头,“错,是稀饭贵。”手又伸到沈钟磬跟前,“因为物以稀为贵。”
  这和抢银子有什么区别?!
  看到又伸到眼前素白如脂的小手,沈钟磬有些发懵。
  开口想驳斥,仔细想想却辩无可辨,好笑地摇摇头,从荣升手里接过十两银子递过去。
  一开始因不太适应,甄十娘眼前的元宝一块一块地增加,不一会儿就被换成了一张百两银票,适应了这种急转弯的思维,沈钟磬很快进入状态,令甄十娘惊奇的是,沈钟磬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快,比如她出了一题:“过一座桥需要一刻钟,守桥侍卫每隔半刻钟巡逻一次,发现有人过桥就喝回去,密碟却顺利地通过了,他用了什么方法?”
  众人听了都大眼瞪小眼,沈钟磬张口就答,“密碟走到桥中间立即转身,侍卫以为他是从另一端过去,喝令他转身往回去。”然后伸手问甄十娘要银子。
  不善这种游戏,沈钟磬索性把规矩给改了,由甄十娘出题,他答对了甄十娘给他银子,反之就输十两。
  沈钟磬和甄十娘心情好,小丫鬟们也放纵,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自沈钟磬开始反击后,甄十娘眼前的银票很块又换成了元宝,一颗一颗地少下去,她不觉暗暗后悔,早知这样,不应该任他改了规矩,开始挖空心思想一些比较难的问题。
  沈钟磬从没发现甄十娘这么好赌,看着她赢了银子就眉开眼笑,输了就抽抽眉,沈钟磬心里满满的愉悦,到底不愿看她蹙眉,见她门前的银元宝快没了,沈钟磬又开始故意答错放水。
  抬头看看已经申时,眼前的一堆元宝好歹又换成了一张百两银票,甄十娘决定见好就收,“……妾去给将军做饭。”赌徒之所以会输得倾家荡产,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见甄十娘一本正经地吩咐冬菊把赢的银子收好别丢了,沈钟磬好笑地摇摇头,目光中有股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事

  出了正月,天就渐渐地暖了。
  风吹在脸上已经感觉不到寒意,迎春树也打满了花骨朵,一早带简武简文去学塾报了名,简文就张罗着上山挖几珠花树装点霸王居,想到再有五六天他们就要去学塾,也没几天自由的日子了,甄十娘便没阻拦,只吩咐秋菊和纪怀锋,“……看仔细了,别磕了碰了。”便独自回到了祖宅。
  “……看这胎像,孩子可是不小。”给喜鹊检查完,甄十娘帮她系好衣服,“再一个多月就该生了,你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吃,营养够了就行,否则,孩子太大了生的时候遭罪。”
  “孩子大不好吗?”喜鹊有些奇怪,女人都以孩子长得大自豪,老葛家的八斤,生下来就八斤四两,婆婆乐的合不上嘴,逢人就炫耀,还特意起名叫八斤。
  “……大了容易难产。”甄十娘笑着解释道,“有苗不愁长,你看文哥武哥刚出生那会儿,跟个小猫崽子似的,这不也活蹦乱跳的。”
  简文武哥出生时还不到四斤,喜鹊看着都不敢抱。
  喜鹊就点点头,“也是……”想起什么,她忽然脸色发白,“奴婢会不会难产?”预产期快到了,喜鹊越来越焦躁不安。
  “你啊……”甄十娘叹了口气,“告诉你多少遍,这孩子顺头顺溜的,你就是不听。”吓唬道,“仔细再这么焦虑不安,孩子生下来会弱智。”
  “奴婢这不是害怕嘛。”每每想起甄十娘生简武简文时的惨烈,喜鹊就打心里恐惧。
  甄十娘白了她一眼,“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担心什么?放在几个月前连稳婆都请不起的苦日子,你还不生了?” 想了想,“……我打算把李道婆和崔妈都请来。过些日子就接进祖宅,也免得到时来不及。”
  “这太破费了。” 喜鹊脸涨的通红,“奴婢天天跟着您喝牛奶就已经奢侈了……”这样的日子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婆婆天天嘱咐奴婢不能太骄纵,拖累了您,她生过孩子也有经验,您又有医术,有你们守着,以奴婢的意思稳婆不找都行”商量道。“要不,就到时候现找吧。”提前请来,管吃管住都是银子。
  “我是大夫,又不是稳婆,根本就不会接生……”
  “将军”正说着。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问候声。
  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甄十娘唬了一跳,看看漏壶刚辰时二刻,匆忙站起来。
  沈钟磬已大步走进来,见他脸色不善,甄十娘忙给喜鹊打了个眼神,让她躲出去。
  孕妇战战兢兢和悲伤恐惧的情绪对胎儿都不好。
  “将军今儿回来这么早?”甄十娘笑着帮他脱了黑色的丝绒斗篷,回头招呼冬菊。“……给将军上茶。”
  “你穿个试试……”沈钟磬把拎回的包袱递给她。
  “什么?”甄十娘好奇地打开,是一套湛蓝色的锦缎长衫。
  男人的衣服?
  甄十娘身子一震,暗道,“他为什么让我换这些?”一瞬间她想起了让李齐夫妇骗他简大夫是男人的事情。
  难道他不相信。怀疑她是换了男装在外行医?
  念头闪过,甄十娘这个冤啊,她行医时可是百分之百的女装,这算不算自做聪明。要是真被他这么武断地冤枉,误打误撞的揪出她这个简大夫来。她还不如去撞墙!
  抬眼偷偷向沈钟磬望去。
  他眉头紧蹙,冷俊的神色中多了一丝凝重。
  “这是男人穿的!”心如沸水煮茶,甄十娘神色泰然自如,她随手把包袱扔到了一边,“将军戏弄妾。”
  不穿,不穿,打死她也不穿。
  沈钟磬正匆匆地往外走,听了就一皱眉,蓦然回过头。
  “妾从没穿过这个。”见他要发怒,甄十娘抢着为自己辩解。
  “……军营不让女人进。” 沈钟磬皱头舒展了些, “你快点换,我去取些东西立刻就走!”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甄十娘怔了好一会儿,“您是让妾跟您去军营?”她追到门口问,“去干什么?”
  沈钟磬已经走出了屋子。
  这个煞星!
  要她去干什么提前告诉她一声能死啊!
  因为知道他们的缘分不长,彼此都不是对方的归宿,甄十娘一直以一个朋友和下属的角度对待沈钟磬,对他的所作所为从不计较。
  可是,甄十娘发现,她越来越无法忍受沈钟磬这种闷葫芦似的大男子主义,什么事情不到临跟前,他牙风都不会跟她漏一句。
  扶着门框,甄十娘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息下来。
  身子畏寒,别人都换了薄棉袄,甄十娘依然还穿着沈钟磬特意给她定做的轻软保暖的水貂皮马甲,见包袱里的一套男式棉衣太薄,甄十娘索性就没换,只把长衫和下裳直接套在外面,里面是毛皮外面是单衣想想就古怪,好在甄十娘瘦,这样一穿人反而显得很魁梧,不是个头相较一般男人显得有些矮,倒真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
  下裳有些长,直接塞到靴子里,头发打散了让冬菊给挽了男人髻,用沈钟磬的簪子别了,婷婷地站在铜镜前,恍然一个娇俏的小书生。
  沈钟磬看着直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上前把甄十娘耳朵上两只东珠耳塞摘了下来。
  甄十娘暗暗吐舌,“到底没扮过男人,竟忘了这些细节。”
  沈钟磬搬着她的肩又端详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脸色太白净了,一点都不像男人。”回头招呼冬菊,“打盆水进来。”
  这意思就是说他否决了简大夫是她女伴男装的!
  甄十娘听了心里就一阵欢腾,不着痕迹地强调道,“……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嘛。”理直气壮的语气带着股撒娇的味道。
  沈钟磬嘴角的纹路不知不觉间就柔和下来。
  “你要干什么?”见沈钟磬拿了包药粉倒入水中,拉了她就上前去洗,不觉一阵心跳,“妾早洗过脸了。”
  “这是易容的,可以改变肤色。” 瞧见甄十娘一副城隍诚恐的模样,沈钟磬有些好笑,“死都不怕,她竟怕这个。”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也听说古代有易容术,几乎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不过甄十娘可不相信,她使劲往外推沈钟磬的手,“你嫌白,妾出去抹点土就行,你别把妾给毁容了!”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古代就成了弃妇不说,身体孱弱又带着一对拖油瓶,她可谓是诸事不顺,唯一自豪的便是这张脸了。
  每每疲惫不堪、心灰意冷的时候,照照镜子,总能让她找回一些自信,找回一些坚强活下去的勇气,她可不想让沈钟磬就这么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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