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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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地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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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三多恰好寄宿古刹之中,因而发现了任宝玲。
他当时并没有出面,他一心认定,任宝玲是和柳鹤在一处,他要找到柳鹤,杀之以泄心头恨。
岂料暗中跟随任宝玲到了地头,并没发现柳鹤的影子,他仍不死心,悄然而返,次夜又去。
“无巧不成书”,古刹后山,一处草庐中,竟正是柳鹤独隐之所,柳鹤现在已非往日,功力技艺又超过了一步。
当然,他早已发觉了昔日雷三多的阴谋,但因事过境迁,虽深觉遗憾,但已无可奈何了!
若是别人,他还可以寻之复仇,偏偏这人是恩师之子,自己的师弟,如今更是心上人的丈夫,他只有忍此一生。
天下事说多巧有时就能多巧,古刹乃一道观,主持为武林前贤“飞羽真人”,为三清隐修高人!
柳鹤结庐山后,早已和飞羽相识,并时请教益。
任宝玲携子求医的那夜,柳鹤本与飞羽有约,品茗奕棋,后因任宝玲求医,飞羽始令门下通知柳鹤将约改为次夜。
次夜柳鹤赴约,刚刚走近古刹后墙,就看到一条矫健飞影,自山门前腾拔而起,扑向右山环下。
柳鹤心头一动,他深知飞羽为武林奇客,前辈高人,门下弟子,亦个个了得,因之向无江湖人敢妄行窥窃!
可是今夜所见黑影,又确不是刹中熟人,不由动了疑心,遂暗随黑影身后,一心要查个明白。
这黑影,不用说正是雷三多,于是他们三个人,冤家路窄,也许是冥冥安排,今夜全碰了头。
今夜,雷三多已存了歹毒心肠。
他认定任宝玲和柳鹤,已成家室,昨夜没见柳鹤,只是不巧,今夜柳鹤若在,正好……
他飞纵间,心中熟思着经过一天来的谋策,正想着,人已接近了任宝玲母子隐居的草屋。
他念头一转,停下步来,自忖道:“且慢,若是今夜仍无柳鹤……”念头一转,哼了一声道:“有了,我就闯进草屋,擒住贱婢,动以酷刑,何愁问不出柳鹤这冤家的下落?对,就是这个主意!”
想到这里,雷三多飞身欺向草屋的后窗。
柳鹤和雷三多分别已久,现在黑夜,竟没看出前行黑影是他师弟,在霄三多欺近草屋后窗时,柳鹤暗自冷哼一声!
不问已知,前行黑影,欺向民家,非奸即盗。
柳鹤由黑影飞身轻功方面,看出对方功夫本领不俗,但柳鹤自以为尚足应付,于是也潜身随上。
当柳鹤逼近后窗时,好大胆的雷三多,他已撞破后窗飞身闯迸了草屋,和仟宝玲面面相对!
雷三多因久经江湖,戾气满面,较诸当年更加难看!
可是任宝玲对这个恶魔般的形景,早已刻划心版,因此后窗震碎,雷三多飞闯进来,任宝玲惊骇中才待高喊,目光瞥处,已认出了是谁!
任宝玲心胆一寒,竟说不出话来!
雷三多面对任宝玲,只是嘿嘿的狞笑!
适时内室在病中的娇儿柳英奇,被后窗散碎的巨响震醒,哇哇地哭出声来,任宝玲转身往内室就跑!
雷三多狞笑一声,横臂拦住了任宝玲!
任宝玲心念爱子,不由横了心,怒叫一声扬掌就打。
她如何能是雷三多的对手,何况雷三多谋定而来,一切有备,冷哼一声上步抓住了任宝玲的手腕。
他左手抓住任宝玲手腕,右手却在任宝玲衣领上猛的一撕,一声裂帛响动,任宝玲衣衫被一分为二!
柳鹤恰好来到后窗,突见这般情景,人也没有看清,就怒喝一声“狂徒大胆”,身随声到,掌随人下,击向雷三多后心。
雷三多猛一甩手,将任宝玲推到墙上,随即身形一转,飘出五尺,于是三个人都对了面。
“啊!是你!”
“啊!是你!”
“嘿嘿……好得很,果然你也在这里!”
柳鹤明白了,但也知道分辩无用,何况也不能说,心术不正,以卑鄙手段逼使任宝玲非嫁他不可的罪魁,是雷三多!
所以柳鹤也不准备解释和分辩。
就算分辨,雷三多也不会信,而不分辩,雷三多更认以为实,雷三多在大喝声中,扑向了柳鹤!
柳鹤也有一肚皮的冤屈,满胸膛窝囊气。他虽不想去找雷三多,但雷三多若找到头上,他却也不能忍耐!
于是就在小小草屋中,展开一场大战!
任宝玲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手抚摸着多年失散今已成为少年英雄的爱子,又悠悠说下去:
雷三多不是你爹的敌手,但你爹却仍不忍伤他,最后雷三多知难而退,退时悻悻发狠,说他不会放过我和你爹。
雷三多走后,你爹只看了我一眼,转身也要走。
我叫住了他,把你交给他抚养,他一言不发,抱着你走了,从此我就再没有见到他和孩子你。
我也连夜而去,哪知在中途路上,雷三多已在等候,我敌他不过,落荒而逃,恰巧“雷火真人”路过,逐退雷三多救下了我。
所以这多年来,我始终没离开过“雷火真人”洞府,真人正在坐关,我在真人指点下,功力猛进,也成了这双禽的主人。
最近无心中救了两个不该救的人,就是花明和石秀郎,才认识了郭飞鸿,进而也知道了你的下落。
柳英奇听完了前后经过,只有低头叹息。
不过母子重逢,是天大喜事,柳英奇早有决定,他禀明慈亲,回到楚家,说了这几天的经过,自此母子相依。
楚秋阳也多了个往来的地方,他们走动甚勤而欢乐。
※※※
郭飞鸿重临云海山房,没人拦阻他。
因为他已是“云海老人”的替身,早浴佛光。
他跪伏在“云海老人”面前,自罚着一时失慎使两个老魔头逃走的事,并想再得教益,如何完成使命。
可是任他如何祈求,老人竟如已死,神色不动。
郭飞鸿一身功力,早已今非昔比,祈祷过后,缓缓抬起头来,瞥目之下,心头一凛,目光凝神而注。
他此时方才发现了“云海老人”眉心的红珠,剑眉一皱,倏忽站起,缓缓伸出右手,搭在老人腕脉之下。
一试之下,郭飞鸿心胆突寒,老人竟已自封血脉。移近坐垫,他看出了毛病所在,已试出来该如何办理。
不过他却有些犹豫难决了。
自身功力,是否能将老人眉心所中“白腊虫汁”提出提净,实在没有把握,可是若再不动手,老人势必就此而死!
想过多时下了决心,返身将门紧紧扣合。
接着,他在老人对面,跌坐下来,提气调元进入忘我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他周天运行已毕,自动醒来。
他肃穆地向老人合十祝祷,然后开始以掌贴向了老人眉心,他十分沉静,但更十分谨慎。
约有顿饭光景,郭飞鸿始有了感触,一口真气提聚丹田,不能急进,更不能退,缓慢地以气引气吸住了虫汁!
盏茶时候,郭飞鸿头上,已现热气,额头汗凝如珠。
自第一滴汗珠,从额而颊而耳滚落后,汗珠就结成了串,那热气,如蒸笼水沸,若初秋晨雾,没个休止。
郭飞鸿的脸色变了,由先时的安祥,转为微红,再转朱色,又转浅灰、深灰而渐黄渐枯……
他那口真气,已提不住了,但他有了感应,那白腊虫汁,已将由老人眉心伤处吸出,它很近了很近了!
近到也许只有数寸,不!也许仅有寸许。
可是真气已难济,他渐觉昏沉、窒息,若勉强挣扎下去,虫汁未必能够吸出,他却势将脱力而死!
他想放弃,也是实在无能为力了,在这刹那,人天身灵交战下,良知胜过私欲,仁忍忘怀安危,全力施为!
轰的一声,他知觉顿失……
醒来,睁眼,惊咦一声,如坠幻梦!
他,依然端正跌坐老人对面。
老人,脸上的油泥、污垢,真怪,早已消失无踪。
再注目,妙呀!
老人,不!如今已是宝相庄严的佛祖了。
那三千蓬结的烦恼丝,就落在身前地上,老人何时成戒?何时落发?何时……这一切岂非是梦?
梦?未必,他记起了老人眉心的红珠。
红珠已失,却钉着根状如小小牙笺的木针!
郭飞鸿摇摇头,记起自己脱力频殆的事,于是提聚真气相试,那时一口真气提起,人竟倏忽缓缓飘了起来!
他大惊失色,哎呀出声,立刻嘭的一声又摔坐地上。
怪!怪!怪!
他一连哦了三个怪字。
岂料跌坐正中,宝相庄严的老人,却低沉地开口道,“怪吗?不,一点也不怪!”
老人开了口,郭飞鸿才想起礼数,才待合十,哪知老人已很快地挥手阻止了他,以沉静的口吻道:“施主,我当不得你的礼数!”
郭飞鸿一愣,道:“老佛祖……”
老人却合十接口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安静,听老衲再说当年。”
郭飞鸿傻傻地看着老人道:“不,弟子自蒙指点,总算将花、石二老怪擒住,不料江湖经验不足,中了宵小的暗算,使……”
老人一笑道:“施主,这件事过去了!”
郭飞鸿啊了一声道:“可是老佛祖初意,却是令弟子……”
老人手一挥道:“施主说,老衲也要说,怎能说得清楚,老衲留世已不久,施主遭遇种种,老衲尽知,现在可否先听老衲几句?”
郭飞鸿颔首道:“是,弟子恭听。”
老人道:“老衲自觉已通吾圣,错将因果推断,结果却大大出乎意外,多说施主未必能懂,还是简单些说明内情吧。”
“老衲发下宏愿,不能收下花、石二魔,永不正果,坐关灵山,只待有缘,这就是从前初见施主时的一切。
“其实早在十年前,我祖已有谒示,惜老衲虽悟其然,仍未识解其所以然,因致一谬万里。
“自施主与老衲相会去后,老衲魔难突降,石秀郎竟骗得铁娥,代他潜进山房,暗算了老衲……”
郭飞鸿闻言大惊,道:“啊,有这等事!”
话说出口,才想起昔日铁娥种种可疑地方,不由长叹出声!
岂料老人微微一笑,道:“施主不必忧天,听老衲话完,铁娥不知那人就是石秀郎,又因天性刚愎,遂潜进山房,得手而去!
“不过老衲早已练成‘断血止脉’的神功,所以三支白腊虫汁针,有两支没能生效,只眉心一针化去。
“但老衲功力己到念动功达的地步,对眉心化去的虫汁,逼成一个血球,并封死各穴,使其无法串行。
“可是虫汁十分厉害,若再迟数日,就算虫汁仍难攻破穴脉归入心房,但封闭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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