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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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令-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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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会?”朱颜说:“人总是有梦想、有期望、展望美好的前程……”

“在下也有。”

“那就说说看。”

“与世无争,做个平凡的人。”

“好啊!”朱颜目光一亮,笑道:“真是巧合,我也是一心一意,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

龙行雨怔了一下,脸上不禁一红。

他知道,朱颜不是故意说的,记得上回相会,她就透露了要从激流中勇退的打算,如今加意培植十三妹,显见她此心已决。

“一个平凡的人还要练剑吗?”

“要。”朱颜道:“至少目前很需要。”

“为什么?”

“因为有个人不肯放过你,你也过不成平淡的日子,为了自保,你最好练成天绝三剑。”

“有个人?莫非是萧舞阳?”

“不,是地灭刀阎武。”

“是他?”龙行雨一怔,口中不禁喃喃道:“地灭刀,天绝剑,哦,天绝地灭……”“此人歹毒无比,睚眦必报。”朱颜提醒说:“放眼当今武林,那地灭刀几乎无人能制……”“难道萧舞阳也制不了他?”

“此人野心勃勃,不在萧舞阳之下,若就武功论,半斤八两而已。”

“哦。”

“若是我的判断不错,这两个人将会有场火拼,说不定吃亏的还是萧舞阳。”

“但在下和他往日无仇。”

“近日却有仇,在如梦畔他伤了一只左眼,这笔帐他不会不报。”朱颜警告说:“据我所他正在追寻你的下落。”

“哦。”

龙行雨心知自己绝非地灭刀阎武的对手,想不到前天在那如梦湖畔,若非那几个少女一阵“仙女散花”,自己很可能已遭毒手。

地灭刀,刀法果然了得。

若是这天绝剑真能制伏地灭刀,自己为何不学?

“这天绝剑必须阳刚之气,”朱颜又说:“女人为先天所限,练来毕竟难见精妙……”“但你刚地这一剑……”“我不是说过吗?若是尽其精华,岂不惊天动地?

龙行雨听在耳里,不禁暗暗是惊讶。

“好,在下试试看。”

“那就走。”

陆起凤愁眉深锁,懒洋洋打不起精神。

她已灰心意冷,原想转起凤山庄,从此深居简出,韬光养晦,但又忍不下这口气。

不怪龙行雨,只怪朱颜。

虽然萧舞阳曾经透露,朱颜可能就是飞羽令主,但他绝不相信她必须找到龙行雨,才能证实这件事。

可惜一连七天,连龙行雨的影子都没找到。

如今她又累又乏,坐在一片林木中的山石上,宋牵牛叉手而立,他是个忠实的好仆人。

“你真是一条笨牛。”陆起风扳起了脸。

“陆庄主,这不能责怪在下,想必是这小子已经回转红叶谷去了。”

“他没回去。”

“没回去?”

“他跟朱颜搅在一起。”

“朱颜?”宋牵牛猛然一怔,瞪起了牛眼:“陆庄主,你没弄错吧?”



“萧舞阳会弄错事吗?”

“萧大爷?”

“正是,这就是萧舞阳说的。”

“萧大爷说的?”宋牵牛的脸色突然一变,愤然:大叫:“好哇,在下去找这小子算帐。”

他一向把萧舞阳视作神明,知道萧舞阳说的一定不错,朱颜跟萧舞阳—起时,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此刻一听和龙行雨搅在一起,他忽然醋劲大发。

莫非他知道龙行雨人在何处?

“好,你去吧!”陆起凤眼珠转动了一下,居然没有追问他到哪里去找。

宋牵牛身子一转,掉头而去。

陆起凤嘴角一哂,眼望着宋牵牛消失在森林一角的背影,忽然长身而起。

天绝三剑果然博大精奥,愈出愈奇。

龙行雨一连练了七天,觉得自己已进入了更高的一层境界,不禁一阵狂喜。

这七天中并不是朱颜练一招,他跟一招,而是按照剑谱来练的。

朱颜居然连那册剑谱都给了他。

这里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间简陋的草屋,原是探山狞猎之人临时搭盖起来,聊蔽风雨用的。

此时当然已人去屋空。

龙行雨白天练剑,晚间就在草屋中安身。

朱颜并不在此,但每天必来,并替龙行雨准备了许多可口食物。

当然,每当朱颜来了,龙行雨就停止练剑。

虽不能说已两情相悦,至少感情的进展甚快,已到了彼此心心相印的地步。

这天黄昏时分,朱颜又来了。

她每次前来,都是选择这个时候,不但黄昏落日,别有一番情调,接着就是月上柳梢。

这回她带来了一壶酒,一只烧鸡,酒是上好的竹叶青,鸡又肥又嫩,打开荷叶,香喷喷令人垂涎。

龙行雨盯着,笑了,他已经敢正视这个女人。

“怎么?这样丰盛?”

“犒劳你呀。”朱颜说:“庆你贺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龙行雨懂得她的意思:“你是说我的剑练好了?”

“好得出人意外?”

“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

“看得出?”龙行雨不信:“别瞎说了,你这些时根本就没看我练剑。”

“我不用看剑,只看你就行了。”朱颜笑起来像朵绽开的鲜花:“我善观气色。”

“有这种事?”

“有啊,反正往后你得当心一点,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我的眼睛厉害得很。”

“我会瞒你什么?”

“譬如说做了什么坏事。”

“坏事?”龙行雨愕然道:“你当我是个坏人?”

“这很难说。”朱颜咯咯笑了起来:“要是你背着我看上了什么女人……”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龙行雨也笑了。

他面皮薄,笑得很尴尬。

看来他的确想做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女人就得侍候丈夫,看紧丈夫。

荷叶摊开了,摊在青草地上。

园园的一轮明月,已从东面的山头升起,远山近林像是笼上了一袭轻纱。

两个人席地而坐,朱颜剖开烧鸡,龙行雨倒出美酒,一阵酒香立刻散发开来。

月色有朦胧的美,坐在月下的朱颜,几口美酒人唇,红晕上颈,更添了无限的妩媚。

风月无际,两人都不愿提到江湖上的事。

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偶尔对望一眼,陶醉在心灵深处。

当真是良辰美景,两人都想留住这美好的时刻,可惜明月已满中天。

“我要走啦。”朱颜终于说。

“我呢?”

“你?”

“你不说我已经大功告成吗?”

“啊,对了。”朱颜笑笑说:“我倒忘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明天?”

“明天我来接你。”

“好。”龙行雨欣然道:“我等你。”

微醺、薄醉,这一夜龙行雨睡得很沉。

更醉人的还有那深邃的眼神,甜甜的笑涡,含情欲语的小嘴巴。

虽然他已醉了,警觉却依然很高。

凡是武功深厚的人,似乎神经系统都十分敏锐,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惊醒过来。

龙行雨自幼练功,警觉偈是比别人更高一等。

空山寂寂。宿鸟在巢。这地方除了微风动树,似是没有别的声音。

但破晓时分,龙行雨忽然一惊而醒。

原来他已听到一个声音,—个轻如狸猫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了草屋。

这是一个人,来此何干?

凭这人的举动,显然来意不善。

龙行雨不动声色,身子微微一侧,伸手抓住了藏在草垫下的剑靶。

这时月已西沉,曙色未起,不但草屋中一片漆黑,屋外也只有微弱的星光。

脚步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轻。

这个人的行径,已居心不轨,此时此刻悄悄掩袭而至,当然是不怀好意。

龙行雨屏息静气,凝神以待。

草屋无门,片刻间只见—条高大的人影闪了进来,兵刃在握,泛起一溜寒光,一动不动。

草屋里仅堪容膝,方园不过盈丈,那人动如脱兔,抢上一步,寒光一闪而落。

看似一把刀,力沉劲猛,带起一股刀风。

准、狠、存心一击得手。

“来得好!”龙行雨大喝——声,一个鲤鱼打挺斜纵而起,剑尖—撩,指向对方的右腕。

以静制动,以快制快。

刀落得快。人跳得快,剑来得更快。

那人惊叫—一声,手腕立刻垂了下来,仰身一跃,退出了草屋,洒下了点点血迹。

虽然伤的不重,胆子却吓破了。

这人也许没有料到,此刻天刚破晓,正是好睡的时刻,龙行雨居然醒着躺在床上。

醒着不说,居然如此沉得住一声不吭,一直等到刀到临头。

但反应却又如此敏捷。

这人不但料错了事,也看了人。

更料不到的是,他刚刚退到屋外,龙行雨灵快如风,业已飞身追了出来。

这人身躯一扭,正待发足狂奔,龙行雨后发先至,竟又兜头截住了去路。

偏偏这里只有一条卵石小径,四周尽是丛莽荆棘,想逃已没路了。

“龙小子,老子认输成与不成?”这人大叫:“你要是不让,老子就拼命啦。”

晨星寥落,依稀可辨面目,这人赭然是宋牵牛。

“是你?”龙行雨厉声道:“你为什么要一再算计龙某人?”

“老子恨你。”

“恨我?为什么?“

“老子不说。”他显然是为了陆起凤,为了朱颜,但他讲不出口,也不敢明说。

龙行雨当然不知,因为这人压根儿就没想到这种事,也从没把陆起凤放在心里,至于朱颜,他觉得她是个奇女子,混杂着爱慕和尊敬。

“你嘴里再敢不干净,龙某人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样?”宋牵牛色厉内荏。

“怎样?”龙行雨冷哼一声:“重则把你活劈两半,轻则戮你几个窟窿。”

“你……”宋牵牛呆了一呆。

他口说拼命,可惜右腕已负伤,他暗暗紧了紧刃靶,觉得这柄牵牛刀已不听使唤。

这命是拼不成了。

忽然一条人影飞掠而至,叫道:“龙公子,你说的对,戮他几个窟窿。”

龙行雨扭头一看,来的竟是陆起凤。

看来她是跟踪宋牵牛而来。

“你?”宋牵牛大吃一惊:“陆庄主,在下……在下……一向……”“一向怎样?”宋牵牛脸色铁青。

“一向忠心耿耿。”宋牵牛面色发白。

“老套。”陆起凤不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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