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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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令-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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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欢天喜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可怜巴三堂堂“铁骑会”四卫之一,硬朗朗的一条铁汉,如今也只有任凭人家了。

这可应了那句“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他两个架着巴三连拖带拉地往小山坡走,巴三咬牙忍痛一句话不说。

阎王好见,小鬼难求,这两个不明事理,该还有个明事通理的龙头吧,一切等见着他们那龙头再说吧。

转过了小山坡,一座小茅屋落在眼前,孤伶伶的一座小茅屋,紧挨着小山坡下,四周除了几株光秃秃的白杨树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架着巴三刚转过小山坡,茅屋里陡然传出一声轻喝:“什么人?”

左边那汉子应道:“是我们俩,快出来瞧瞧,逮住了个狗腿子。”

一听这话,小茅屋两扇门豁然大开,从那黑乎乎的屋里窜出来两个穿着打扮跟这两个汉子一样的汉子。

不过刚出来的这两个年纪较大些,看上去四十多了,手上没家伙,各人小腿上都插着一柄匕首。 两个汉子窜出来骂了一声,一个动拳,一个动脚,恶狠狠的就要打。 左右两个一横家伙拦住了,道:“现在别动粗,等见过龙头再说,要打死了他,我们俩这赏可就没了。”

那两个人狠狠蹬了巴三一眼,扭头又进了屋。

巴三在这两个的拖拉下跟进了屋,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再听身后关门声,随即眼前一亮,灯点上了。

那是一盏破油灯,放在中间一张破桌子上,就凭这两样,已经知道这地方不怎么样了。

旋即一掀帘子从左边一闪,屋里出来两个四十多岁,光头、独眼,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袖子卷着,胸膛袒着,一只独眼目光炯炯,一脸的狠像。

他出来谁也没看一眼,往上头一坐,抓起桌上一把茶壶对嘴儿喝了一口,咕噜噜两下,“噗”地一声,吐了一地。

然后他转过了脸,望向巴三,独眼之中陡现凶光。

“在哪儿弄回来的这么条狗?”

巴三左边那汉子恭敬异常,一欠身道:“就在山坡那边儿十多丈外。”

独眼大汉脸色一变,道:“敢情他们没个够,摸过来了?”

右边那汉子道:“不像那么回事儿,我们俩瞧了半天,没瞧见第二个。”

独眼大汉“哦”地一声道:“没错么?”

左边那汉子道:“您放心,错不了的。”

独眼大汉哼地一声道:“就剩这么几个人,我也不在乎了,不怕死的就来吧。”

目光一凝,望着巴三冷笑说道:“你们也有落在我们手里的时候叼?”

“跪下!”巴三左右那两个人一声沉喝,猛地往下一推!

别看巴三带着重伤,刚才动都不能动,可是如今他却挺得住,也站得挺直,两个汉子硬是没能推他下去。 因为他要亮“铁骑会”的招牌,他要是一跪,“铁骑会”的威风就从他身上丢尽了。

他忍着痛,忍着难受,道:“当家的,你弄错了,我是‘铁骑会’的人,这身衣裳是剥来的。”

他没办法解释,也没工夫,只有这么说了。

独眼大汉一拍桌子,差点没震翻了油灯:“放屁,你想蒙我么!”

巴三道:“当家的,我说的是实情实话,人一个,命一条,我并不怕死,可是我家少主陷在‘雍和宫’里待救,我不能死。”

独眼大汉哼哼两声道:“你说你是‘铁骑会’的,这身衣裳是剥来的?”

巴三道:“不错,这是实情实话。”

独眼大汉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铁骑会’的人?”

巴三道:“当家的,‘铁骑会’的人身上没刺字儿,我没法子证明。”

独眼大汉笑了,笑得凶狠,笑得狰狞。

“朋友,让我告诉你吧,就算你是‘铁骑会’的也一样,我‘天地会’六亲不认,大家都是来干什么的,大家心里明白,除了我‘天地会’自己的人,任何人都是敌人,砍了。”

左右二汉子一人抓住了巴三的一条胳膊。

另两个汉子中的一个抬腿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一步欺了过来。

巴三心里既惊又急,可是他实在没力气挣扎,没力气反抗,霎时间他什么都不想了,除非是“天地会”的人,否则谁都是敌人,还想活命么,想有什么用?

他凄然一笑道:“我没想到‘天地会’是这么个组织,‘天地会’的当家的是这么个人……”

那持匕首的汉子手中匕首往前一送,正抵在巴三心窝上,他这把匕首异常锋利,只这么一下刀尖已然刺突了巴三的衣掌,扎破了巴三的皮肉。

巴三没觉得痛,因为这点刺痛跟别的比是微不足道的,同时也因为他一心只念陷在“雍和宫”里的傅少华等,根本就忘了痛。

他知道,这一刀只不过是个开端而已,接下来的将是猛力一送,往下一拉,他并不怕死,他只是不想死,可是现在由得了他么?

他流泪了,颤声说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死在这不该死的时候。”

那持匕首汉子冷然说道:“你少噜嗦吧,我杀过不少人,可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临死之前掉泪的种。”

胳膊上运上了劲儿,他就要把那柄匕首往前送!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一个话声:“妞儿呀,夜已经深了,城门早关了,今儿晚上咱娘儿俩进不了城了,你瞧这儿不有户人家么,干脆敲开门借宿一夜,明儿个一早再进城吧?”

那持刀汉子为之一怔!刚才说话的好像是个老妇人。

这时候接着响起了清脆甜美的话声:“您看,灯还点着呢,人家还没睡!”

那老妇人话声道:“那不是正好么?”

说话间一阵步履声已然走近。

站在独眼大汉身边的另一个汉子要动。

独眼大汉伸手一拦,轻喝说道:“蠢东西,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你要给我吓跑么?”

巴三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突然大叫道:“这是个杀人的地儿,二位快……”

“走”字还没出口,巴三猛觉肚子上挨了一下,这一下子好重,打得他不由腰往下一弯,陡觉脖子后头又挨了一下,马上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独眼大汉一呶嘴,两个汉子架着巴三进了左边那一间。

巴三虽然又昏死过去了。他那话声应该已经传了出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他刚才那一声声音不够大,还是外头那老少俩耳沉,居然连停也没停地便到了门口。

紧接着,门上响起了剥剥两声:“麻烦哪位给开开门好么?”

独眼大汉施了个眼色,那持匕首汉子把匕首往腰里一藏,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老一少,老的是个黑衣老妇人,近六十年纪,身材挺高,不下于一般须眉汉子,可是很瘦,瘦得皮包了骨,而且很干瘪,浑身上下像没四两肉,加上她那黝黑黝黑的肤色,看上去怪吓人的。

年轻的是个黑衣大姑娘,顶多二十上下年纪,看上去身子很弱,也嫌清瘦,但瘦不露骨。

姑娘她长得很清丽,跟画儿里的人一样。

老少俩胳膊上挽着一个小包袱,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一处穷乡僻野来的。 这老少俩真是十足的老实乡下人,耳朵不灵眼睛该看得见,看看还能看不出屋里这几个是不是好路数么?谁知道她老少俩连看也没看就一步跨进了屋。

这一下子上了贼船了,那开门汉子生似怕人跑了一般,连忙就又把门关上了,还上了闩。

乡下人不懂礼,老妇人招呼独眼大汉咧嘴笑了笑:“我们老少俩是从外地来的,路上耽搁了……”

独眼大汉一只独眼直盯着黑衣大姑娘,摆摆手,道:“你们刚才在外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坐吧。”

老妇人连谢也没谢一声,拉着大姑娘便坐了下来。

独眼大汉一抬手道:“给这位老大娘这位姑娘倒碗茶去。”

老妇人确实不懂什么客套,她连拦都没拦,两碗茶倒来了,也没听她冲谁谢一声。

独眼大汉没在意,一只独眼仍目光炯炯地盯在大姑娘脸上,道:“老大娘,这位姑娘是你的女儿么?”

老妇人咧着嘴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我哪来这么好福气,她是我兄弟的独生女儿,我是她姑姑。”

独眼大汉心想:我说嘛,像您这座破窑也烧不出这么好的瓷器来……。

心里这么想,嘴里可没说出来,他道:“老大娘,您这位侄女儿今年多大了?”

老妇人道:“二十多了,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不懂事,你们可别见笑。”

独眼大汉摸着胡子点头说道:“嗯!嗯!十八花初开,二十花正放,真的跟朵花儿似的!”

大姑娘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不知道是在夸赞她。

老妇人可听见了,乐了,咧着嘴笑道:“夸奖了,夸奖了,不是我自夸,世上这么多大闺女,要挑个像我们妞儿这么标致的,恐怕还不容易!” 独眼大汉直点头:“嗯!嗯!不错,不错,来个人,扶这老大娘进屋歇息去。”

刚才那开门汉子走了过来,伸手就去扶老妇人。

老妇人反手一抓,抓住了那汉子的胳膊,笑着说道:“不忙,不忙,我再坐坐,这碗茶我还没喝一口呢,好好的一碗茶,糟塌了好可惜,也是罪孽。”

她抓住那汉子的胳膊,那汉子人没动,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脸上变了色,额上见了汗,嘴直张,只是说不出话来。

独眼大汉看得刚一怔,老妇人已望着他笑道:“孙子辈儿的,你想打我们妞儿的主意是不是?那算你这只独眼长在了你媳妇儿的裤裆里了,你小子即使不看看我们这妞儿是谁的女儿,也该看看你老奶奶是谁。”

独眼大汉脸上也变了色,两手一搭桌沿,就要掀。

老妇人嘿嘿一笑道:“孙子辈儿的,你小子跟我玩这一套还差得远,想当年我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只见她右胳膊一抖,胳膊上那个包袱已飞了出去,砰然一声正撞在独眼大汉胸口上。

包袱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独眼大汉硬被它撞得身子一仰,整个人翻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妇人乐了,道:“看你小子个子挺大挺结实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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