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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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令-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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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大咧着嘴一点头道:“商二说的不错,一大早空着肚子至今,我早就饿了。”

商二冲他一瞪眼,笑道:“那么咱们找个地方吃吃喝喝再说吧。”

铁大道:“找什么地儿,除非再折回白沙滩去,要不然这一带都是没一点阴凉的沙地,我看就是这儿吧。”

说着,他一盘腿,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哈哈”地一声道:“乖乖,还真烫。”

商二也坐下了,道:“少爷,您也请坐吧。”

傅少华摇头说道:“我不饿,你们两个吃吧,赶快吃,吃完了咱们好走。”

商二道:“少爷,您也未免太拘泥了,她送来的东西就不能吃,不能喝么?”

傅少华脸一红,道:“那倒不是,我不饿……”

商二道:“您要是不吃,我们俩也不吃了。”

说着,把刚从一具革囊里拿出来的肉干儿又塞进去。

傅少华一皱眉道:“商二,你这是何苦?”

商二道:“少爷,谁都有个窘时窘境,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你带着伤,却宁愿饿肚子,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你说过一切以大局为重,既然这样,您就该善视这有用之身……”

傅少华没说话,盘膝坐了下去道:“商二,你是知道,她的情欠不得。”

商二道:“我知道,只是接都接下了,要欠情也已经欠了,不吃不是白不吃么?”

铁大一点头道:“对,吃也欠,不吃也欠,不吃干什么?吃!”

伸手抢过商二手里的那具革囊,掏出一块肉干儿递给了傅少华,道:“来吧,少爷,您不吃,我们俩不好往嘴里放,我早就垂涎三尺了。”傅少华没奈何,只得接了过来,道:“你两个用心良苦。”

商二一怔道:“少爷,您怎么说?”

傅少华道:“别跟我装了,你知道,打小我也没傻过一天。”

商二咧嘴笑了:“少爷,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我跟铁大可就是大媒了。” 傅少华淡然一笑道:“商二,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商二道:“谁说是一厢情愿。少爷,你是个聪明人,说是说敌对立场,可是人家先解咱们的围,后差专人给咱们送吃喝,这还用说么,我看她心里的敌意已经打消一大半儿了。”

傅少华摇头说道:“你太武断了,商二,在我看来,她这只是一种手法,故示恩惠……”

商二道:“少爷,这话要让她听见,人家可会伤心死。”

铁大笑道:“对了,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就是铁人儿他也会不忍。”

傅少华皱眉说道:“你两个别开玩笑了,万一传到人耳朵里,我会落个痴心妄想的笑柄。”

商二道:“我不会看错事的,您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傅少华道:“行了,商二,你哪来的这么好心情。”

商二咧嘴道:“少爷马上要得个如花美眷,不但并唱江湖,携手逐魔,让人羡煞,而且是咱们今后的一木助力,这么一段佳话,当前,我跟铁大心里怎么能不乐。”

傅少华方待再说,商二脸色一整,道:“少爷,我可是跟您说正经的,只问您愿不愿意?”

傅少华道:“我刚说过,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商二道:“要是她一厢情愿呢,你怎么说?”

傅少华道:“商二,现在说这个,不嫌太早了么,彼此不过几面之缘……”

商二道:“要是有缘,一面也就够了。”

傅少华道:“商二,父母大仇未报,大业一事未成,万姑娘对我不错,我连想都没敢想,如今这位彼此不过见堵塞几面,你让我又怎敢多想?”

商二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话是不错,只是少爷,您知道,当年偌大一个‘铁骑会’,如今只咱们三个人,多少年来,巴三、麻四连个音讯都没有,咱们实在急需充实实力,就拿刚才让虏贼围上那回事来说吧,要是您能身边多带几个人,何至于仗别人之力解围……”

傅少华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你也该知道,凡事不能强求,尤其这种事,必须两心相许,两情相悦,我总不能为充实自己‘铁骑会’的实力而让两人之间有丝毫勉强。”

商二道:“那当然,我的意思也就是说顺其自然,以我看,只要您愿意,这件事一定十分顺利。”

傅少华道:“我仍是那么一句话,现在言之过早。”

商二口齿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这顿吃喝,在谈笑中开始,在静默中收场,两具革囊里一具装的是肉干儿等干粮,一具装的水,里面所装的,足够三个人三天吃喝,商二、铁大一人背一具,三个人又上了路。

走的方向斜指东南。傅少华是打算往崂山去。可是任威远已然死了,不虞消息走漏,加以傅少华有伤在身,所以并不急赶路。

在朔漠一带走了几天,走的路远远绕过归化,所以一路显得很平静,也没再见着“乌衣门”人的踪影。

日头偏西,天快黑了,初垂的暮色中,远处蜿蜒一条黑黑的,两边看不见头。

商二道:“少爷前面就是长城了,咱们是在杀虎口过一夜再过去,还是今夜就过去?”

傅少华道:“歇一宿吧,咱三个都够累的了。”

“杀虎口”是个小关口,远不如“山海”、“古比”、“嘉峪”、“喜峰”诸口大,可也是个来往山西、绥远所必经关口。

在这儿,长城就是界线,在长城这一边,是绥,只一过长城那就进了山西境了。

所以它地方虽小,可是由于客商来往众多,也就给这地方带来了繁华与热闹。

看见了长城,长城远在多少里外,等他三个一脚跨进了杀虎口,已然是上灯时分了。

一点一点的灯火中看,杀虎口仍带着朔漠一带特有的雄浑、粗犷、凄凉。这不是热闹所盖得住的。

“乌衣门”的那位分给了三天的吃喝,人在长城外的时候,晌午一顿恰好吃完喝尽,好像她算准,三人非走杀虎口不可。

渴加上饿,让人确实有点难支持,尤其傅少华,带着伤。

三个人走进一家紧挨关口的小酒肆,一路所见仍然是汉人加杂着蒙人,时或可以看见一两个回人,不过在这儿骆驼已经不常见了,几家客栈门前拴着的全是壮马健驴,还有一两辆大车。

这家酒肆不大,座头只有十几个,可是挺干净,只是灯光显得有点儿暗。

昏暗灯光下看,上座六成,全是过夜的客商,没什么扎眼的人物,三个人在角落里拣了一个座头。

吃喝全是铁大点的,他叫了两盘牛肉,一盘大包子,外带两斤“烧刀子”!

人累,再加上伤,傅少华显得疲乏,看上去也没什么胃口,倒是铁大,狼吞虎咽的,一副好吃像。

正吃喝间,外头么喝着一拥进来五个人,四个旗勇,一个小武官,横鼻子瞪眼的挺神气。

掌柜的忙赔笑迎了上去。

那五个只在吃客中打量了几眼,没瞧掌柜的一眼就走了,带来的一阵令人不安的骚扰,顷刻间就没了。 傅少华微微皱了皱眉。

铁大道:“怎么回事,连吃喝都不能安稳么?”

商二一招手叫来了掌柜的,往外指了指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掌柜的?”

掌柜的赔上一笑道:“您三位大概是初次经过杀虎口?”

“不错。”

商二道:“这是常见的事?”

掌柜的道:“例行公事,白天查一回,晚上查一回,前些日子半夜还要查一回,但在半夜那一回取消了,据说是怕扰民。”

商二道:“德政,谢谢你了,掌柜的,给算帐吧。”

“怎么?”掌柜的往桌上看了一眼,道:“您三位吃好了?”

商二道:“差不多了,本来还可以吃点儿,喝点儿,这一来胃口倒了,再吃喝不下了。”

掌柜的道:“那么您三位的帐已经有人会过了。”

商二一怔说道:“帐已经有人会过了,是谁给会的?”

掌柜的道:“那位刚走,该是你三位的朋友。”

商二看了傅少华一眼,傅少华皱着眉头,商二转过脸来道:“是怎么样个人儿?”

掌柜的看了铁大一眼道:“四十多岁,个儿跟这位少爷差不多,只是没胡子。”

铁大一推酒碗道:“行啊,还问什么?走吧,有人请还不好,明儿个再有吃喝,我专拣贵的点。”

三个人在掌柜的哈腰赔笑恭送下出了门。

走了几步之后,商二道:“少爷,现在咱们想不欠人家的帐都不行了。”

傅少华浅浅的皱着一双眉锋,没说话。

铁大一张嘴,刚要说话,迎面一个人奔到跟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瞧打扮一眼就可看出是哪儿的伙计,年轻汉子冲傅少华一哈腰,赔笑说道:“这位爷可是姓傅?”

傅少华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是姓傅。”

年轻汉子一扫铁大跟商二道:“这两位可是一位姓铁,一位姓商?”

商二道:“也没错,他姓铁,我姓商。”

年轻汉子就道:“那就没错了,三位请跟我来吧。”

转身要走。

铁大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铁大手快劲儿猛,带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撞进铁大怀里。

铁大道:“别忙,说清楚了再走!”

那年轻汉子怔住了,道:“这位哥是说……”

铁大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年轻汉子“哦”地一声道:“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我是‘临关’客栈的伙计……” 商二道:“有人代我三个订下了住处,是么?”

年轻汉子道:“不错,您三位不知道么?”

商二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年轻汉子的描述,跟那位掌柜的所说的那个人一样。

商二没再问,一摆手道:“行了,你带路吧。”

铁大松了手,那伙计直揉膀子。 三个人在伙计的带路下进了那家“临关”客栈,恐怕这是杀虎口最大的一家客栈,店面占二大间,柜台老高,后院共是两进,三人的住处就在第二进后院里。

隔着一堵墙,两间上房,新糊的顶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茶水早就预备了。

铁大“哈哈”了两声道:“不赖,挺周到的。”

商二道;“这笔债咱们慢慢儿还吧。”

伙计走了,商二先给傅少华倒了一杯茶。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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