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龙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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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龙夺心(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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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根本没听过他。”如果他真的这么有名气的话,她岂会不知道?

“你出国太久了,蔓荻。”朋友摇摇头。“这几年上海起了很大的变化,一些商场上的新秀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老一辈的企业家们都快招架不住了呢!”

“珍妮说得对,我爸爸也这么说,尤其是‘五龙’最令他们害怕,每个都生龙活虎,像是要将他们吞了一样。”搞得他们这些老一辈企业家人心惶惶。

“五龙?”郝蔓荻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指韦皓天他们。”朋友解释。“以韦皓天为首的五个商场新兵,被称为‘五龙’,因为他们……”

接下来只见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上海滩近年来最受瞩目的五人组,说到激动处,不是吃吃地笑,就是双手捂住脸颊脸红,仿佛陷入热恋般激动。

郝蔓荻听了老半天,总算听出一些端倪。

原来她不在国内的五年间,上海冒出了一批商场新秀,分占了各个领域,被称为“五龙”。

她无聊地搅动咖啡,听著周遭的朋友们讨论上海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五名单身汉,其中一个她已经见过。

郝蔓荻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韦皓天的脸,他不只长相、身材不合时尚,就连礼貌也不及格。

“……只可惜,他的出身太低了,唉!”

朋友不知道说到什么地方,郝蔓荻一脸莫名其妙。

“谁的出身太低?”她不明所以的问。

“你根本没在听我们说话嘛!”朋友抱怨。“我们在说,只可惜韦皓天的出身太低,不然一定更受欢迎。”

“怎么,他的出身很低吗?”郝蔓荻总算把思绪拉回到对话上,不再去想韦皓天有多不合时宜。

“黄包车夫你说低不低?”朋友斜眼反问。

“黄包车夫?”郝蔓荻倒抽一口气,好似这几个字有多冒犯她似的,表情瞬间冷起来。

没错,这几个字的确是冒犯到她了。

在郝蔓荻的生活圈里面,“血统”就是一切。所谓的“名媛”,是女人精华中的精华,淑女中的淑女,绝对讲究阶级,绝对讲究出身,一个出身不好的人,根本别想打入她的圈子。

“他居然是个黄包车夫?”郝蔓荻低头瞪著桌上的名片,虽然那上面印著某某银行的董事长,但看在她的眼里,无异粪土,她才不屑。

“听说以前是。”朋友不无遗憾的回答。

“难怪教养这么不好。”郝蔓荻冷哼道。“像他这种出身低贱的人,还敢留名片……”她越想越气。

“一些聊天的兴致都给他破坏光了,咱们回去吧!”一想到她居然跟个黄包车夫交谈,郝蔓荻就一肚子气,咖啡也喝不下去。

“但是我的咖啡还没有喝完──”

“走啦!蔓荻在生气了,当心她发脾气。”朋友拉住坚持要将咖啡喝完的同伴,硬将她拖离座位以免落单,她们可都是搭郝蔓荻的车来的。

一群穿著时髦的女生,就这么跑了。

留声机依然播放著低沉慵懒的法国香颂,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只留下几个咖啡杯在桌面上,和那张被遗忘了的名片,随著窗口吹进的微风,飘落到地面──

※※※※※※※※※

白家所举办的舞会,向来是上海名门的最爱。

占地宽广的白府,除了房子本身的建筑豪华气派以外,房子前那一大片可以同时容纳百人嬉戏的草皮,更是一大卖点。许多白家的友人,闲来无事都喜欢到自家野餐或是办个户外派对,自家也十分欢迎。

今儿个,显然就是一个适合狂欢的日子。

白家的第三女公子,和郝蔓荻是女校同学,以往在校时就来往甚密,即使毕了业,还是经常保持联络,玩乐当然也少不了她一份。

出手阔绰的白家,甚至还请了洋人乐团到白府演奏。只不过一向注重格调的白家,邀请的不是爵士乐团,而是小型弦乐队。这对追求时髦的年轻人来说,是有些无聊,不过也无伤大雅就是。

优美的华尔滋乐曲,像是经过缜密计算的织带,成串地流泄出来。现场的宾客都是舞会的常客,不用多加介绍自然而然地就混在一块儿,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其中又以郝蔓荻所在的小圈子最出色。

“蔓荻,五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美?”

围著她打转的小团体,不外乎是些纨裤子弟,或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个个同一个鼻孔出气。

“五年不见,你的嘴还是一样甜,乔治。”郝蔓荻风情万种地瞄了名叫乔治的纨裤子弟一眼,这一瞄,可差点把他瞄出心脏病,她真是越来越美了。

“看来法国很适合你呢,蔓荻。”一旁的女伴哈哈笑,从以前开始,乔治就很迷蔓荻,这下子更无可救药了。

“是挺适合的。”郝蔓荻慵懒地回道。“要不是我爹地一直打电报给我,叫我回国,我还真不想回来呢!”

“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可要无聊死了,乔治你说对吧?”朋友给乔治制造机会。

“对啊对啊,真会无聊死了。”乔治急忙接口。

“要我说,蔓荻若一直待在法国,最无聊的是乔治。”

“不,他才不会无聊,因为他会直接追去法国,求蔓荻回来。”

“说得有理,乔治肯定会这么做!”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卯起来消遣乔治,只看见他羞红脸,郝蔓荻倒是很愉快,好久没这么多人围著她奉承了,心情自然是特别好。

“说真的,今晚的派对还真是有点无聊。”要是有爵士乐团来助兴,那该有多好?

“你就别抱怨了,芷菲。”朋友规劝她。“淑妍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会邀请爵士团?”想得美哦!

“换句话说,我们今天要无聊一个晚上了。”

“唉!”

仔细想想,上流社会的小姐少爷们也不好当啊!规矩一大堆。

“我的天,他竟然来了,我没有看错吧?”

才刚抱怨无聊,大喊无聊的人就捂住嘴大惊小怪,逼得大伙儿不得不转移视线。

“瞧你喊的,芷菲,到底是谁来了?”如果是上海市长,他们早已见过许多回,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是韦皓天、韦皓天啊!”芷菲挤眉弄眼。“没想到白伯伯居然也邀请他,这可真是破了白伯伯的例呢!”

众所皆知,白守仁最重视出身。血统不纯正,再有钱都进不了白府,更别提是参加派对了。

“没办法,这年头像他一样的新贵太多,真要每个都拒绝,白伯伯也很为难呢!”到底上海本来就是投机份子的天堂,靠投机致富的人也不少,他们这种正统名门,反而快变成少数。

“那也不能邀请他啊!”乔治酸溜溜地看著不远处的韦皓天嚷嚷。“瞧瞧他那一身穿著打扮,简直就是个‘过期票子’。”早就落伍了。

韦皓天今天穿著一套正式的三件式浅灰色西装,合身的剪裁衬得他的身材更加英挺,领带的颜色也配得刚刚好,非常完美,根本没有“过时”的问题。

尽管大伙儿心里有数,乔治只是在嫉妒,但既是身为同一个阶级的人,当然得声援自个儿的同志,无论他们心里是不是这么想。

“乔治说的对,他那身穿著打扮,是有些跟不上潮流。”芷菲不得已附和。

“没错,他脖子上系的那条领带,花样跟颜色都好怪,到底是几年前的货色?”另一个叫何明丽的朋友,也卯起来挞伐韦皓天的穿著,说他过时。

“搞不好更久。”何明丽刻薄的帮腔。“蔓荻你说呢?”

“这……”冷不防接了个烫手的问题,郝蔓荻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目光不由得飘到韦皓天身上。

他今天的穿著其实非常得体,纯手工缝制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师的手,不然肩线不会对得如此整齐,腰线不会抓得如此漂亮,比例不会如此完美。

还有那条领带,根本是巴黎现在最流行的样式,她回国之前还在男性服装店的橱窗看过,同样是名牌。

“蔓荻?”见她久久不回答,何明丽催促郝蔓荻,她不得已只好说谎附和。

“是、是啊!他的穿著打扮,完全跟不上潮流。”她说得有些心虚。

“可不是吗?”何明丽进一步批评道。“就算他穿得再称头,有那种出身,在我们的眼里,永远都是张‘过期票子’。”

这才是主要问题。在她们这群极度强调血统的“名媛”的观念中,只要不是名门出身,或具备高贵族谱,都没资格和她们交往,有时连出现在她们面前,都嫌碍眼。

一票名媛,用著比什么都还要恶毒的眼光,隔空打量几公尺以外的韦皓天。他的头发和时下的男性一样,都用发油梳上去。唯一不同的是别人都是梳得整整齐齐,他却时常掉落一小撮头发在额前或是脸颊边,显得既叛逆又带有些许危险,很能刺激清纯少女心,对他产生不合时宜的幻想。

嘴里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这些所谓的“名门淑女”都是这样。

韦皓天的外表或许和时下流行有些冲突,黄包车夫的出身或许不若世家子弟来得光彩,但他刚毅冷酷的五官及轮廓,绝对是女人的最爱,就算是她们这一票名门淑女也不例外。

恍若是感觉到她们矛盾的思绪似地,韦皓天将头转到她们的方向,一群原本狼虎般的女人,这时又突然高贵起来。

她们假装在聊天,掩饰刚刚一直盯著他猛瞧的事实,而看惯女人相同把戏的韦皓天一点都不在意她们可笑的举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他对准郝蔓荻,拿高帽子致意,此举引来一阵阵的抽气。

一票的女人“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居然敢公然就对她们不敬,喜的是他居然把眼光放在她们其中一个人身上,每个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看中她,不然干么对她们举帽子致意?

“他……他好大胆!”何明丽首先回神嚷嚷。“他竟然敢藐视我们,随便跟我们打招呼!”

人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毫无理由,就连一般的招呼都可以罗织入罪。

“到底是黄包车夫出身,教养真差!”也许他是在看她,会不会?

“就是嘛!我们又不认识他,也没人跟我们引荐,竟然就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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