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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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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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东西……

除了他与她,朱雄和狄风,还有谁能知道得这般清楚?!

欢若平生,欢若平生。

这一生,只有他,才是她能真心倚付的那一人!

大历十三年十月十二日,北戬大军围城始攻,顺州守城之兵力疲不敌。上亲上城头督战,士气大振,千人连呼数声万岁,声闻数里,大骇北戬大军。

十三日,宁皇夫染疫,病亟,上怜之甚盛,使卧床以养,旁人不得与近。

二十日。城困而危,奉清路禁军拖而不至,城中粮水缺紧,守兵不敌城外强攻之势。愈抵愈萎。

城将危时,邺齐大将朱雄领七万人马自南岵北上,挥锋直向顺州城外十里北戬大营,烧其粮草数仓,又战北戬大军于城北,大败其兵。

二十三日,邰援军至,三军混战于城外数里处。时方恺数次请战欲出,上念其连日体衰,驳而不准。

二十四日晨,北戬兵败,一役折损三万余人,撤营北退百里而扎。滞而不走;城中两军诸将不解其意。请上夺之,上命二军分屯于城外东西北三向。不袭不发,近城以护。

夜风过窗而入,凉透一帐芳榻。

寂寥之夜,却极安神。

自战以来,许久都未得如此安宁一刻,许久都未得如此甜香之梦。

北戬大军北撤至今,不过十多日,城中水粮复送,将兵休养伤病,杂乱诸事渐渐平落,而顺州城被困之危,仿佛如同上辈子地事一般,夜里梦里不愿忆。

初晨时分知城外诸营屯防终是安妥,人便瞬时软了下来,浑身骨架噼啪散开,碎了一床。

于是倒下。

然后阖眼。

一觉,睡至天地变色。

……不愿再醒。

夜色浓溺醉人,她翻身,锦被滑落,旁边有人帮她拾起,重又盖回她身上。

她胸口热了一下,却醒不过来。

鼻翳微动,熟悉地味道。

乱尘同血气混为一股,刺鼻而入。

热烫之气撩过她地耳廓,仿佛拨动了她体内深藏的机关,令她微微颤栗,热流涌过脊柱,又朝身下冲过去。

她长睫掀动,拥着薄被,终是醒了过来。

窗外月光扑进来,一地清波,又落了半扇银辉在他肩侧。

眸色黯淡,点滴水,碎簇火。

似梦非梦。

她眉头小动,眼不眨地望着他,隔了许久许久,才顺目而下,看向他地身子,哑声道:“回来了?”

他眼中一下涌出诸般情潮,可人却静坐在那里,看着她,点点头,声音亦哑:“……回来了。”

她扯开薄被,一舒身子,襟前中单滑开大半,床榻之间骤然雪亮。

他呼吸微微有些重,看着她,薄唇缓缓一弯。

她半撑了肘,支起身子,另一手去拉他地袖口,待触上他凉滑袍袖地那一刹,眼角瞬时红透了,“再也别走。”

草蛇灰线,千里伏笔,而今全揭……今日这章写得亲娘直趴地。

乃们都有五一假期,亲娘却仍在水深火热每日睡眠三小时中(打滚)……这章九千字,字字呕心沥血,祝大家节日快乐呦(捧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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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三十八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情潮翻涌,沙哑的声音在这寂夜中更是颤人心弦,“……再也不走。”

她用力撑榻,身子倾过去,靠进他怀中,罗袖半褪,凉滑玉臂搭上他的肩,三两下便解了他的袍子。

他未动,低眼看着她。

她小挣了一下,将手从他掌中抽回,而后两只手利索地探进他衣内,沿着他裸实的线条前前后后摸了一番,未见有伤布,才放了心,手松松搭在他颈侧,抬头对上他闪烁的双眸。

他大掌按在她腰后,用了些力,开口欲言。

可她却将身子贴过去,仰起下巴,不及他开口便吻住他,软软的舌尖滑进他口中,缓缓勾搅了一番。

微咸的汗味,裹着尘嚣土味,滚滚染透她的唇舌。

她舌尖掠过他薄薄的嘴唇,长睫如扇般扬起,声音轻哑:“抱我。”

他动容,眸中洞邃,两臂一用力,紧紧抱住她。

她软偎在他硬梆梆的怀中,心一下下在跳,眼眶越来越湿,满腹千言欲道与他听,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夜如凉水。

他松敞锦袍落在腰间,玄带迤榻,怀中馨香阵阵溢,同他满身仆仆战尘混为一处,没来由得令人心荡……终是闭了嘴,不欲再言。

她如小猫般,柔软且安静,靠着他不说话。

什么话都不必再说。

只要这样抱着他便好。

可她生怕这是一场闪逝秋梦,他哪里能够回来得这般快?

两手不停地轻轻摩挲他的身子。只有时时触到他,才敢信他真的回来了。

他大掌握了一把青丝在后,将她搂得更紧,低声道:“睡够了?”

她在他怀中动了动,摇头。

身子虽软。却同他贴得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闭了眼,抬手顺着他的喉结一路滑下来,长睫端湿沾泪,垂垂欲滴。

多少个夜来都是噩梦交加,战火血沫、背叛离情,纷纷扰扰有如漫天巨网,将她的心绞得死死的。

“陪我睡。”

她红唇轻颤。声音细淡。

他按住她不停在动的手,低头亲亲她地额角,大掌抚过她曲软的背脊,“回来后还未洗过,浑身脏得紧。”

她不管不顾,一把将他推倒在床,软伏在他身上,不叫他走。

长长柔柔的发扫过他的肩,她的脸轻轻贴着他的,呼吸相闻。心跳同速,绵软英悍寸寸相契,密不可分。

于是他不再动。

双臂环上她细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身子。

知道她苦。想像得出这些日子来。她是如何过的。

孤城被困,无援断粮,面对数倍于己地北戬大军,明知不敌却得咬牙相抗,以她柔弱之躯,就算心性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她一副半寐半醒的样子,动也不动地枕在他肩头。呼吸渐渐稳了下来。

在人前作出一副千矢不催的坚强之态,哪怕心惶无措也现不得一丝疲弱,可此时对着他,她再也不须防备什么,再也不用硬撑下去。

心角柔脆之处,尽坦于他面前。

世间万万人。有他懂她。有他护她,有他知她心。

夫复何求。

床边纱幔摇摇而垂。金丝团花在夜里淡淡散着光,牡丹芍药大朵大朵盛开在她身旁,人比花嫩。

她闭着眼伏了很久,都未动一下。

他以为她睡着了,轻一推她,欲起身时却被她死死按下。

于是他低低笑出声来,“不走。”

她将头埋入他颈窝,柔软的嘴唇落在他颈侧,舌尖缓缓扫,银齿轻轻咬,没两下就叫他呼吸重了起来。

“没料到你回来得这般快。”她唇气轻吐,声音低低窜进他耳中。

他身子火热僵硬,大手探进她身后薄衫内,指腹摩挲过她的身子,低声道:“只领了三百骑疾返,途不扎营,wωw奇Qìsuu書网昼夜奔驰,所以才这般快。”

她觉出他手上力道加重,不由小动了一下,身子撑起来些,轻声道:“吴州战事已定?”

他望着她,竟然摇头。

她怔然,身子有些僵,“那你……”

他大掌将她用力一压,重又让她伏回他身上,这才贴着她的耳根,慢慢道:“吴州四野俱清,中宛北下援军亦为我剿,如此孤城,何须我再留于军前坐阵围打?”

她垂了垂睫,不再言语。

知他定是筹谋在握,若非吴州已在囊中,他又怎会弃之而返。

他抱着她,声音低了些,又道:“接朱雄来报,知你人在顺州被围,我又如何能坐得住!”

她心突突一跳,呼吸微急,抬眼看他。

他一把将她的头按回胸前,不让她瞧见他脸上神色,过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北戬南下围攻顺州,你在城中纵有千难,竟也不发一函与我!”

她眼中瞬时水雾氤氲,鼻尖酸红,口中却笑道:“吴州是你心头一大念,你领军东攻吴州,势出迅猛,一路横扫东面数州才近吴州……迫在眉睫之刻,我又怎好让你分兵来援。”

他不开口,只用力箍着她的腰,似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良久才道:“你是怕我接函后,会弃你而选吴州,因而才未向我讨援。”

一字一句,声音碎哑。

她心口如被锤敲,铮叮一裂。泪珠娑娑而落,滴透他左胸之下,无声而泣,却也不言。

当日越州城外他拦她御驾,误会滔天恨火满腹那一刻。她问他,溥天之下,可有一人一物一事,抵得过他掌中江山,心中天下。

他说,没有。

知寸土寸疆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更知他对吴州存了势在必得之心,她又怎敢心生不实之期。

他收手回来。扳过她的脸,伸指揉去她的泪,声音冰冷暗哑:“幸是朱雄率军及时赶赴,否则你人若有万一,倒要叫我将心置于何地!”

她泪涌得更凶,任他捧着她地脸,口中说不出一字。

知他并非擅表其心之人,明明是一腔热血绵情,却硬被他以这般迫寒带戾之言道出。

可她却心颤而动。

未有一刻如此时,满足得胸口发胀。人都要被心底缠杂诸情撑裂开来。

他听她低泣不止,大掌竟然微微在抖。

她抬手拉下他的掌,脸贴上他的胸膛,五指穿过他指间。哽咽道:“你令朱雄率军北上,为何事先不叫我知道?”

他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率大军疾速东进,顺州只留风圣军不及二万人马,如若让你知道我命南岵屯军北上,你会如何想?”

怕她误会他。

才要这般瞒着她。

若非顺州真地有难,南面大军定也不会入得中宛境中,而她至今也不会知道。他曾调兵北上。

用心如此之深……

只因怕她对他心生罅隙。

这一世波澜纠葛,这天下人人窥觑,当年那么恨,如今却能这么爱,狠厉傲然霸道如他者,万般铁血势迫于外。独一腹柔情护她在内……

叫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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