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宠冠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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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宠冠六国-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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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有一只小艇挂靠在了巨舰的船舷上。小艇上系着一根粗棕绳,棕绳的另一端有一个钩爪,深深嵌进巨舰的甲板,一个胖乎乎的人顺着绳索吃力地爬了上来。

    一干水手把那个胖子团团围住,大呼小叫着。船把头急急火火冲了过来,神色十分慌张。

    “出什么事了?”白先生推开围拢的水手们。

    还不等有人答话,那个胖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直磕响头,带着哭音恳求道:“各位大爷行行好,救救小人吧。小人是来往江上贩卖绸缎的客商,前日里遇到了一伙蟊贼。他们把小人的货物钱财全部掳去,随从统统杀死,只留下小人一个,好讨要巨额赎金。昨夜小人趁贼人喝醉了,磨断绳索,逃了出来。”

    这胖子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众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着泪水在他那油腻的脸上划出两道痕迹,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贼人发现小人不见了,岂肯死心,一定会来追小人。慌乱中小人只摸得一艘小艇,如何跑得过他们的快船?被他们抓回去,绝对是死路一条啊。老爷小姐们开恩啊,救救小人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船把头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年轻时候也是个混迹江湖的,现在虽然上了岁数,豪气还是不减当年。他听到这番陈词,便动了恻隐之心,涨红着四方大脸想要答应。不过白先生在这里,他也不敢过于造次。

    “白先生,您是见过大阵仗的,这事您怎么看?”船把头恭敬地问道。

    “这是你的船,理应由你做决断。白某不过是船上的乘客,又兼平日里闲散荒唐惯了,不便置喙。”白先生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飘向宁芷,“姑娘你有什么意见?”

    宁芷万没有想到白先生会问自己,当下略一迟疑,扯了扯船把头的衣角,把他和白先生引到一旁没人的地方。

    “我看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宁芷扭头望了一眼那个胖子,“这人说话的时候眼神游移,嘴角老是微微上翘,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隐瞒。他两手时不时互相搓两下,这也是说假话的征兆。况且这人太阳穴隆起,双手虎口有老茧,明显是个练家子,不是什么寻常买卖人。船把头,你还是小心为上。”

    “小姐,您的意思是……”船把头皱起眉头。

    “我看这人所言不实,贸然留他下来,说不定会惹上什么大麻烦。不如给他些许干粮银钱,打发他走人。”

    船把头听到这里,大脸更是红得像早晚的日头,“小姐,您这番话就不对了。方才我听伙计们说,您救下一个叫花子。原本以为你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不成想却说出这等不爽利的话来。大家都是在外面混的,靠的就是四方朋友,哪里能见死不救呢?”

    “船把头,我也是为了你好。恐怕……”

    “不要再说了,方才我敬你是个好心人,现在嘛……”船把头没有说完,扭头朝那个胖子走去。

    白先生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看着宁芷。

    宁芷没好气地跺跺脚。

    “这位兄弟,不要怕。你的事情我管定了。”船把头把那个胖子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上了我的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一定把你平平安安送走。”

    “老爷真是菩萨心肠。小人替我全家老小谢谢老爷了。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将来当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胖子说着,又要跪下磕头,“就怕小人尾巴不干不净,给老爷您惹上麻烦……”

    船把头一把把他拉住,哈哈一笑道:“说哪里话,不就是些贼寇嘛。我在这条江上讨了大半辈子生活,绿林里的朋友多半也要给我三分薄面。他们真要是追上来,不用怕,我替你把他们摆平。”

    胖子又是千恩万谢,众水手也齐声夸赞船把头仁义。

    宁芷在一旁撇了撇嘴。

    铮——

    尖锐的破空之声撕破了许多人的耳膜。

    鸣镝!

    一支利箭死死钉进客船的主桅杆上,朱红色的箭尾不停抖动。

    紧接着,砰地一声,一枚烟花腾上天际,绽放出五光十色的花雨。

    非年非节,怎么会有人在江上放烟花?不过这烟花确实很漂亮。

    船把头却完全没有欣赏烟花的兴致,他原本通红的四方大脸瞬间变成了惨白。

    宁芷顺着他死鱼眼睛盯着的方向望去,看到一艘帆船出现在客船后面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艘劈浪快船,船头很尖,嵌着一个巨大的狮子头铜饰。扎眼的是船帆,寻常帆船都是用米黄色的帆布做船帆,风吹日晒久了也许会变做褐色。这艘船的船帆却是花花绿绿的,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那分明是整匹整匹的上好锦缎!

    “什么人这么有钱,舍得用整匹锦缎做船帆?”宁芷好奇地问道。

    “十二连环坞的二当家,锦帆菩萨,方阔海。”白先生平静地答道。

    “十二连环坞,就是那个传说中沧浪江上最凶悍的水匪团伙?”

    “听说被他们洗劫的客商,无一活口留下,可是真的?”

    “不错。”

    “难怪船把头脸色那么难看。锦帆菩萨,这名字很有趣。锦帆我理解,菩萨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从不杀人。”

    “哦,在这种杀人如麻的悍匪窝里,还有这等善良的人?”

    “如果把人削掉耳鼻,砍掉手脚也叫善良的话。”

    “……”

    船把头并没有心情闲聊。他哆嗦着招呼水手们道:“快,快去。去账房把银子都整理好,把下面货舱打开。再让客人们把金银细软都拿出来。锦帆菩萨拿够了红货,兴许能不伤人。”

    说话间,锦帆快船越来越近了。船上的情形也能看得清楚了。甲板上数十名短打衣着的水匪来回奔走忙碌着,他们手里明晃晃的钢刀分外显眼。

    船头上站着一个人,葛布坎肩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精壮的腹肌,上面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疤痕,腰里别着两把短刀,额头上裹着一条绛红色头巾,露出的光头锃明瓦亮,黄铜耳环足有小指一样粗,鹰钩鼻子下两撇八字胡透着残忍和冷酷。

    “前面是济远船行的客船吗?”那人高声叫道。

    “正是,不知二当家有何见教?”船把头由水手扶着,故作镇定地喊话。

    “船把头请了。”锦帆菩萨方阔海一拱手,“昨夜我们水寨里走失了一个叛徒。我看你船舷上系着的,正是那狗娘养的逃跑的时候顺走的小艇,想必他上了你的船。那是一个小眼睛胖子,不知道把头你看到没有?”

    “他就在这里。”船把头想也没想,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宁芷眉头大皱。这船把头,刚才还拍着胸脯保证人家的安全,转眼就把他给卖了。

    小眼睛胖子更是面如死灰,两只粗短的胖手死死抓着船把头的衣袖,两股战战,抖个不停。

    白先生倒是好整以暇,兀自捋着胡须。

    “很好!”方阔海哈哈一笑,“那就劳烦船把头你把这孙子绑了来。老子此番不为红货,只为抓人。只要你把那个死胖子送过来,老子保证你船上分文不失,毫发不伤。如果你敢说个不字……”

    方阔海一拍腰间短刀,哗啦啦一阵铜铃响。

    铜铃每响一声,船把头和水手们就打一个激灵。

    “去,去账房支十两银子来,再去厨房包上十斤干肉烧饼,送这位先生下船。”船把头哆嗦着吩咐旁边的水手。

    “把头,您老人家刚才还……”小眼睛胖子急了,嘴里已经不太利索。

    “少废话,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惹上的是十二连环坞?”船把头一把将他甩开,“要是寻常强盗也就罢了,惹上这帮活阎罗,我们船上几百口人命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我们都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等闲不要拖累我们。”

    “你……”

    这时两船距离已经很近,锦帆菩萨看清了船把头身后的小眼睛胖子,高声叫道:“罗胖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大当家的女人,骗走寨子里的钱财,还打死自家兄弟。做下这等事来,是爷们的就别跑。十二连环坞何曾有你这种软蛋!乖乖过来受死,老子还能给你个痛快。要是等老子抓住你,嘿嘿……你会后悔这辈子投胎做人。”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情都是十二连环坞的贼人。黑吃黑的事情我们可不掺和。”船把头横眉倒竖,“伙计们,把他轰下船去!”

    水手们手执棍棒棕绳围了上来。

    罗胖子急红了眼,探出头来冲着锦帆菩萨高喊:“方阔海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许多事情。那个骚货自己勾搭四当家,干嘛让我背黑锅?!钱是冯驼子弄走的,张小乙是大当家亲手勒死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这般奔丧一样紧跟着我,还不是为了我身上的东西?!惹急了我,我就把它扔进江里,大家谁也别惦记!”

    嗖——

    一柄飞刀擦着罗胖子脑袋飞掠过去,削掉他左耳耳尖一小块肉。罗胖子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嗖——嗖——

    又是两柄飞刀疾驰而至,风声甚劲。

    啪——

    一条长鞭探出,把两柄飞刀打落到江里。宁芷昂首立在舷侧的栏杆上,裙摆随着江风猎猎飞舞。

    “朋友,请问你是哪条道上走动的,敢淌十二连环坞的浑水?”方阔海擎出双刀。

    “闲道。”宁芷轻轻说道。

    “好!”话音未落,方阔海已经自锦帆快船上腾身而起,眨眼间旋飞到宁芷身前,双刀接踵而至。

    宁芷内伤未愈,不敢强运真气,只能凭借招式身法灵巧来应对,长鞭游走着,控制住两人的距离。

    不想方阔海功夫也是走迅捷一路,在半空中飞转腾挪,始终绕着宁芷缠斗。

    二人交手三四十招,方阔海转身欺近宁芷身侧,反手一刀劈向她的腰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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