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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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禁-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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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铭鹤沉思牛晌。“龙心意的事我会想个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出来。”

“真奇怪,不过就娶了她嘛,怎麽我买都买七个了,你只是行个仪式和她成亲罢了,你到底在固执什麽?我说妳是怕娶她……别以为爹老了,爹的眼睛可清楚咧,当初我买七个老婆进来,你连抗议都懒,现下怎麽这麽执拗起来?莫非你怕真爱上龙心意?”

这话直直击中谭铭鹤心坎,他迴避父亲感兴趣的目光,敷衍回他。“总之…

…这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我会补偿她,她不嫁我,将来可能还有机会遇见一个可以给她完整而全部的爱的男人,这对她最好。”

谭老爷重重叹气。“暧,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现在才知道你也有笨死的时候。你要补偿她?”他摇头笑起来。“傻儿子,你看不出那姑娘真的爱上你了吗?

对她最好的不是补偿而是爱她。”

谭铭鹤拒绝父亲的提议:只是低下脸,发愁地啜饮手中杯裡的热茶。

※※※

已经是深夜,龙凤酒馆刚打烊,龙氏一家人正围桌吃消夜。

龙浩天对妹子的气还没消,他揪着眉向心虚地埋头苦吃的锦凤问道:“心意晚膳用了没?”

“喊了几次,她推说想睡,没吃。”说着,她嫖白雨荷一眼。“嫂子,妳是不是骂了心意?我方才上楼见她眼睛肿得似核桃那般大。”

雨荷闷着脸澹澹一句。“她不吃,让她饿死算了!”

“大哥您看看,她这人心怎麽这麽硬!听她说那是啥话?”

“妳住口!”龙浩天厉声喝住锦凤。“这一切一切是谁引起的?”

锦凤心虚地低头勐扒几口饭,在这关头可不能再激怒他。

龙浩天暗暗研究着雨荷,他静静挟了一块素猪肚搁进她碗裡。

她心思正飘得老远,突然抬起脸来,看见他一脸的关心,他总是能看穿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白雨荷是担心心意的,即使她往往倔强负气的口不对心,然而毕竟是自个儿的骨肉,自小拉拔到大怎麽可能说不理就不理?一见到相公那了然的表情,她不禁鼻头就酸了,只是很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龙浩天轻轻在她耳畔道:“妳安心吃,等会儿我去看看那丫头,哄她吃点东西……”

龙锦凤见大哥对白雨荷说话那般轻声细语的模样,不禁翻个白眼别过脸去﹐她心头暗暗不满嘀咕——哼,跟自家妹子说话就横眉竖眼的,恁是不公平!

一会儿龙浩天上楼去看心意,他先是敲门,等着,没听见回应,只好擅自推门进去。

房裡透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他发现女儿任窗户敞开,冷例的风剌剌地吹得窗板啪啪作响,他上前将窗户阖上,回头见心意背对着他睡着,不理不睬地。

女儿似乎瘦了不少,被单裡的身形如此单薄,他不禁心疼地放柔眼眉,声音温和地。“心意,是爹爹。”

龙心意还是不理睬他。

龙浩天叹息着趋前。“还在赌气?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样下去怎可以?”他往床沿坐下。“妳是知道妳娘的脾气,她从不说什麽好听话的,又固执得要命,人又死脑筋,但是她心底其实是疼妳的,妳这样她很难过,跟爹爹下楼吃点东西好麽?”

“……”心意还是默不作声,往常只要龙浩天这样哄哄她,心意不论多气,也捨不得让爹爹没面子,总会眉开眼笑地妥协,她从没有这样坚持过。

“心意?还是不肯?还气?”他俯身摇晃她,却被她滚烫的身子惊吓住。“心意……”他扳过她的身子,看见女儿脸颊烫红昏迷着,额上全是冷汗。

“心意﹖﹗”龙浩天迅速拉上被子紧紧裹住心意,他回头嚷锦凤去请大夫。

※※※

大夫在深夜赶来,那时街上已经开始飘起细雪,心意陷入高烧引起的昏迷,大夫立即准备帮心意放血。

“她的情况很差,恐怕是之前有旧疾引起的高烧症状,体内热度难消,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一定会熬不住。”大夫自药箱裡拿出三支银针。“你们谁可以帮我?此人必须相当冷静。”

“我来……”白雨荷往床沿一坐,接过银针,龙浩天按住妻的肩膀给她勇气。大夫指示了心意的颈穴、手腕还有食指指尖。“将针利入这三个地方。”

锦凤听了眉头揪得死紧,可怜的小宝贝,她看向白雨荷面色沉静,彷彿一点都不紧张。

白雨荷拨开心意的髮,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然后她将银针俐落地戳刺进去,暗红色的血液立即渗出,心意虚弱地呻吟一声,龙锦凤鼻头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这丫头何曾吃过这苦头?她一定很痛。

白雨荷没被泊泊而出的血液给惊吓,她镇静地依着大夫的话,迅速确实地将针刺向另外几处。

大夫不禁暗暗佩服这位少妇的冷静,看来不是平常女子。他注意着血液的颜色,当色泽转为鲜红,他就立刻拔出银针。

龙心意似乎很痛苦,皱着眉头连连呻吟冷汗直冒。

一番折腾下来,昏迷的脸色由高烧的红转为苍白。

大夫收回银针开了几帖药,然后叮咛了注意的事项后便告辞。白雨荷起身欲送大夫,人才站起一阵昏眩袭来,龙浩天忙接住倒下的妻子。

※※※

犹记当时相见,瓦舍裡诸般戏曲轮番上演,人声喧哗,灯笼高挂,喧腾的夜,不见黑暗只是堕落的红,小孩玩的爆竹磁磁燃着眩目的火花,烟雾四处瀰漫…



她一时大意被人群推撞,这一撞怎麽就如此宿命地撞进他的怀裡?这一撞怎麽就撞出了她的心荡神驰和意乱情迷?

他却只是醉着沙哑地叹息:瓦舍……来时瓦合去时瓦解,易聚易散。

不、她不要散、她不要就此告别!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可以留下来,留在他怀裡。不……怎麽他只是疏离而冷漠地用那抗拒的眼神望她?不……不要这麽残酷!

心意惊醒过来,看见母亲担心的眼神。

“作噩梦?”白雨荷温柔地间。

心意环顾四干,她只觉得头昏、疲倦和虚弱。“娘……这麽晚了妳怎麽还不睡?”她注意到母亲苍白疲倦的面容。

“傻孩子,是妳睡煳涂了,已经两天过去。”

“是麽?”竟然睡了这麽久﹖心意逐渐清醒过来,眉心一皱,感到颈间传来疼痛,手指也是。她看见指尖瘀青,还有暗红的痂。“我怎麽了?”

怎麽了?瞧这孩子浑然不知,教他们怎能不担心、不害怕。白雨荷低下脸,想她自己多乖舛的命运,这辈子原以为再没什麽会令得她惊吓,没想竟因见着自个儿女儿的折磨,那鲜红的血液竟让她昏厥。情感,果真是致命的要害。她抬起脸望着女儿那张单纯年轻的容颜——

“心意……我和妳爹商量过了,如果妳真想待在京城等那男子愿意娶妳,我们也不勉强妳回终离山。只要妳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娘……”心意鼻头一酸,便咽起来。“原谅我……”这句原谅我,等于是代替了回答,她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离开。

白雨荷俯身,难得亲密地摸摸心意的额头。“意见,妳一向聪明。如果能得到一个结果自然是好的,倘若不行,最后何时该离开,妳应该明白。”她温柔地劝女儿。“爱情就似赌局,输赢多少,不是重点。聪明的往往是知道何时该退出的人。”

“我不想退出,一旦我退出,等于是永远失去了。”

“不……”雨荷清丽的眼眸裡藏着深沉的智慧。“妳会“走路”吗?”

走路?心意不解。“有谁不会走路?”她当然会。

“当后脚提起时,才能往前是不?”

“对呀!”

“如果执着,两脚死死抓紧路面,哪儿也不能去,妳如何前进?有时放弃,不执着,反而是另一个生机,反而可以打破僵局。”

心意听得似懂非懂,白雨荷微笑地凝视女儿那困惑的表情,心意毕竟还年轻。

“妳记得了,某天妳也许就开窍、明白了。现下好好躺着休息,娘在这儿照顾妳。”

心意听话地合上眼睛,她抓住母亲的手。“娘……这世上我最爱妳。”

白雨荷眼眶一红,禁不住笑道:“妳对每个人都这麽说。”

心意知道娘指的是那个疯癫的姑姑,她也笑了。“妳知道我说真的……”她真的喜爱潇洒豪迈的爹爹,孤僻冷傲的亲娘,甚至是粗鲁疯狂的姑姑。

但此刻她奋不顾身想得到的,竟是谭铭鹤的爱。她好想他……

※※※

回头,白雨荷躺在丈夫怀裡,她轻声地说:“我和那丫头谈好了。”

龙浩天抱着心爱的妻子坐在床上,他帮妻子纠结的长髮用手指梳顺,知道妻子还是放心不下女儿,他手臂一揽,让她扎实地忱在他的肩上,他吻她雪白的脸颊。

白雨荷台上眼睛纳闷地说:“我不懂,为什麽我们不留在城裡久一些,至少也要帮着心意看那男的打算怎麽处理,难道你不担心女儿?”

龙浩天温柔沙哑地贴着她耳际道:“雨荷……妳见过猫麽?”

“当然。”

“母猫在小猫出生不久,学会走路后,就试着遗弃牠们﹐就算小猫跌蛟、就算小猫叫得再伤心,母猫也只是远远地冷眼旁观。”龙浩天圈住爱妻纤细的颈子。“越是爱牠们越是希望牠们独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女儿身旁,让心意去走她自己的路,让她跌倒了,然后明白如何靠自己站起来,否则当我们不在时,她啥都不懂不会,岂不是更惨?”

只有丈夫的话会让白雨荷心服口服,她抬手攀上丈夫结实的手臂。“浩天,你总是想得比我长远,就依妳的话,让心意自己去处理吧!”

※※※

江南长生药铺的老闆,在酒楼和几个面貌凶恶猥'奇''书''网'琐的莽汉低声讨论事情,他自怀裡掏出一袋银子,推给莽汉裡带头的,江湖人称“红鬼子”的薛老大。

“薛大,我特意差人找你们下山,就是请您上京给谭聂樊一点教训。这是我们这儿药铺老闆们的一点心意。”谭聂樊霸道的做事态度,害他们连着几间药铺都纷纷关门。

长生药铺如今被衙门查封,他实在馀恨难消,于是召集了吃过谭聂樊亏的老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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