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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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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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
小冬也说起来,不过她没有什么事情好说,就是居家过日子,然后说起赵芷的亲事,小冬问秦烈,“屏州你去过吗?”
“常去。”
“那,章家你知道么?”
秦烈点头说:“自然知道,章家算是屏州数一数二的大户,那几座山头都是他家的,颇有善名,造桥铺路还修过庙,在屏州就算不知道太守,也不会不知道章家。”
小冬稍稍放一些心,又问,“那章满庭呢?你认得不?”
秦烈摇了摇头:“没有打过交道,我和章家也有过一两桩生意往来,这位章公子倘若是一心读书不问钱物商铺的事情,自然不会和我相识。”
说的也对。
“不如我写信回去,再细打听打听,看看人品如何。”秦烈是知道的,小冬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也就是一个赵芷,关系亲密极为要好,既然她要嫁一个外乡人,小冬担心是很自然的。
“那好,那可麻烦你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
秦烈一眼看见床头搁着个绣篮,里面放着个做了一半的荷包,眼见着十分精巧鲜亮。
“这是给谁做的?”
“给赵芷。”小冬解释说:“我也做不来别的……送旁的玩器衣饰倒是简单,可是又缺了份儿诚意。”
那荷包是如意样式,上头已经绣上了并蒂花的样子,只有寥寥的几根线条,显得很清雅。
“你这个师傅没有白请,看着比以前是好多了。”
小冬把荷包拿回来,瞅他一眼:“难道我以前做的很差?”
秦烈一脸勉为其难状:“也还算不错……”
这等没诚意的夸奖比贬损她还讨厌呢。
小冬把荷包放回篮子里头,脸板着,可心里并不生气。
秦烈问她:“你的功夫搁下没有?”
说起这个来小冬顿时心虚,从秦烈走了,她基本就没怎么练过,俗话数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同行知道,这都超过三个月没练了,秦烈焉有发现不了的?
一看她露出心虚状来,秦烈就明白了。
他说:“你啊……”叹口气没再说,等了一下又笑了。
小冬寻思着这难道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极反笑?偷偷转过脸儿瞄一眼,秦烈正看她,两人目光一对上,小冬心里虚,脸腾地就红了。
她又背过身去,屋里头静悄悄的,秦烈也半晌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秦烈问:“那只猫呢?”
“胡妈妈说怕身上有虱子跳蚤,逮去洗澡梳毛去了,说过两天都拾掇完了再给我抱。”小冬清清嗓子“我给它起个名字叫梅花,你觉得怎么样?”
秦烈想了想:“此名何解?”
小冬解释说:“那猫爪印可不就像五瓣的梅花吗?难道不合适?”
秦烈点点头,一本正经地数:“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梅花是只公猫。”
小冬差点儿让口水呛着,顺过气来,硬撑着说:“这个名字很逗趣,我看挺好。”
秦烈点头说:“正是。”
小冬终究还是撑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外头便能听见了,红芙问了声,“郡主,要吃茶吗?”
小冬忙说:“不用。”
秦烈不便再留,他起身要走,小冬跟了两步相送,人家送客是送到门口,她是送到窗边,秦烈回头一笑,翻出了窗子。
小冬寻思着他这溜门翻窗的业务倒是十分熟练,又想起他临去时那一笑——静静站了片刻,才合上了窗子。
以前她总是觉得自己还小,是小孩子,秦烈呢,是个像赵吕一样的哥哥,他跳窗子来找她,小冬一面觉得他像大孩子一样顽皮,一面又有种偷偷违反规矩的刺激感觉,秦烈与赵吕不一样,赵吕虽然疼爱他,可是仍然是个规规矩矩的世子,秦烈却成长在完全不同的天地里,他和小冬讲童年的趣事,像粘知了,捉蛐蛐,逮萤火虫,做哨子,做风筝,钓鱼,捉虾,打猎……
可是经过几年时光,他们都长大了。
秦烈已经是器宇轩昂能顶门立户的男子汉,小冬也不再是梳着丫髻懵懂不知世事的孩童。
也许秦烈以后……也不会再多来了。
小冬终于赶完了那两个荷包,拿去给赵芷,两个荷包里都装了东西,一个里头装的是一对红珊瑚连理口,另一个里面装的是赤金镶宝石鸳鸯佩,赵芷高兴得很,拿着左看右看,连声称谢,高兴了一会儿,却又慢慢的敛了喜色:“来日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小冬说:“你说哪里话,章公子肯定是要留在京城的吧?你娘哪舍得你离这么远?”
赵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娘在想什么,明明也舍不得,却还是定了他家……”
“就算是去屏州住几年,那来往也方便得很紧。你看,我那位表哥,他会是遂州人氏,和屏州离得不远,不也常来常往的么?”
这话当然是有意宽慰,赵芷是嫁给人家做媳妇的,自然不能像秦烈那样走南闯北的四处都去。
赵芷忙把话岔开去:“过两天就是中秋,你又给太后娘娘预备什么节礼了?”
小冬笑笑:“我原来想绣个扇面的,可是一想,都这个时节了谁还用扇子?于是改做了双鞋。”
赵芷点点头,凑近小冬,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圣德太后娘娘疯了。”
“什么?”
“听说已经不认得人了,整天不是撒泼哭骂就是号哭不止,还用花瓶把宫人的头都砸破了。”


第四十章 分离

中秋节的时候小冬进宫去,还给圣慈太后交功课——素面儿袍子一件。上头一点儿绣花都没有。
小冬难为情地解释说。和吴师傅学艺时间一长,越发觉得自己那点活儿拿不出手,想了几个花样儿,最后什么也没绣。圣慈太后心疼不已,连声安慰说自己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素的就很好。
小冬精心选的颜色,是柔和的浅紫。慈圣太后抖开衣裳看了看,笑着说:“这颜色小姑娘穿合适,我穿怕是不成。”
“您试一试嘛。”
慈圣太后果然把袍子披上了:“嗯,倒还真看得过去。”
一旁采姑恭维说:“显得您年轻了十岁还多呢。”
慈圣太后呵呵笑:“看你这张嘴啊,越来越会说了。”
趁慈圣太后去梳头的空,小冬问采姑,“我听说一件事儿。”
采姑笑吟吟地问:“郡主想问什么?”
“住南景殿的那位……”
采姑点了点头,而且并不避讳:“宫里人都知道了,太医院得几位也都去看过了,确实是失心疯了,见谁骂谁,能撕的都撕烂了,能摔得也都摔碎了,身边一直伺候她的几个宫人也都打了,现在……”采姑压低声音:“天天得捆着,不然连自己得衣裳都撕,实在不成体统。”
疯到这个地步?
小冬原来一直将信将疑,但采姑这里的消息应该是最正统最权威的,她既然都这样说,那一定不会有错。
想到荣耀荣耀风光了几十年的圣德太后竟然一朝落得这般地步,小冬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因为前阵子有两处地方闹过蝗灾,所以中秋并没有像往年般热闹,只摆了几桌,全是赵家自家人,教坊司虽然也极卖力,但气氛始终上不来,有人就在怀念秦女,不知她到底去了何方,竟然再没有一点儿消息。秦女的师妹四姑娘唱功嗓子也都不错,可是小冬觉得她声音里欠缺一点东西,始终不能像秦女那样引人入胜。听秦女唱曲儿,若是南曲,便有一股水乡柔暖风情,若是北调,那股铿锵激昂之意总让胸怀激荡。
小冬在席上扫了一圈,没见着三皇子妃,多半她有了身孕,为着稳妥所以不来。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石氏倒是来了,可是两口子一个形容憔悴,脂粉都掩盖不住,另一个却是两眼无神,神情呆滞,看着像是酒色过度的样子,二皇子这是怎么了?以前虽然看着平庸懦弱,可是也没想现在似的,一句话形容:自暴自弃。
难道被秦女抛弃了,对他有这么重的打击?
赵芷也没有来,定了亲在家里扮贞静,小冬就坐在圣慈太后身旁不远,能觉察到圣慈太后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
看来上元夜的刺客事件,吓着的不仅仅是小冬一个人。
中秋一过,又下了几场秋雨,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小冬窝在安王府里天天做针线练厨艺,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充实了。赵芷的嫁妆紧锣密鼓的预备起来,她既然要嫁得那么远,就不可能陪送田庄房产,景王妃把这件都给她折成了压箱钱。赵芷小声跟小冬透了一个数字?,小冬张口结舌:“你娘……是不是把自己全部私房都给你了?”
难道景王妃打发走了赵芷,以后就不过日子了?还是景王妃一直隐瞒了自己得实力雄厚,掏出这么大笔资财来只是不疼不痒?
赵芷也有些忸怩不安:“我也和我娘说了,这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娘说。我嫁得那么远,有事的话恐怕也找不着家人撑腰手里有钱,说话才有底气。”
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是小冬越发不明白,景王妃到底是看上那个章满庭什么了?是,他身家清白,老实本分,是个稳重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又不少见,就算只在国子监里爬拉,那也是一抓一大把。
再说章满庭实在不符合景王妃一贯的择婿标准啊,就算不论出身,景王妃前头两个女婿可都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堪称让京城女子欣羡向往不已的美男子。
也许景王妃更年期到了?所以心态失常,特别看不上和景郡王一般的那些世家子弟,也顺便一起摒弃了华丽外形转求实用好用耐用型的女婿了?
咳……
这一年的怪事实在太多了。
圣德太后发疯了,景王妃更年期了。二皇子求爱被拒了,最背的是自己还遇着了一次刺客……
细想想,好像一件好事儿都没有。
似乎为了呼应她的这个想法,安王生辰之后,来了一件让小冬措手不及的事情。
安王送赵吕去西北军中历练。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惊雷砸在安王府,不光小冬,许多人都震惊了。
“父亲,这是为什么?”就算要磨练儿子,也有许多选择啊。京城里也有羽林军,那才是世勋宗室子弟去的地方,好吧……虽然羽林军是有名的骄奢散漫,那也有旁的地方可去,离京城不远还有一支五林军,一支虎威军,虎威军稍远一些,领军的正是罗家门板兄弟的父亲。赵吕要历练,小冬觉得去虎威军正合适。
安王摸摸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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