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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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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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不笃定了,也不敢尝试象从前那般。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小闯祸精撒个娇,他的心就会为她柔软如水一般。但是,她会那样做吗?

中秋节这夜,没有月亮,天阴阴的,君府还是在园中摆上月饼、瓜果、香案,由少爷君问天领着老老少少拜了神、敬了月,佣仆们在院子里放了许久的爆炮,笑闹声隔了几道院门,街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中秋节是仅次于除夕的一个大节日,这一夜,没有主仆之分,客厅中一溜子摆了几大桌,所有的人全部上席喝酒欢庆。菜肴的丰盛,无须多介绍,十天前,几个厨子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但大伙儿还是觉得今年的中秋有一点惊喜,在盘盘碟碟之间,有一大盆蒸得红彤彤的大闸蟹,这可是稀罕物,不是说有多名贵,而是蒙古本地没有,这得从江南运过来,路上要有多少匹骏马马不停蹄啊!

君问天按照一向的规矩,向各个桌子敬酒,说几句贺语,然后酒席开始。林妹妹似乎很钟情于眼前的一盘妙素,筷子就落在那盘,其他的很少碰。拄着拐棍,今天也上桌吃饭的白一汉见了,体贴地给她夹了只螃蟹,把一些肉类挪到她面前。

“我可能是下午月饼吃多了,肚子好胀,不敢吃油腻的东西。我吃不来螃蟹的,呵,我对海鲜过敏。”林妹妹轻笑地对白一汉说道。

“那喝点白煮的肉汤,两个人的身子,多吃点。”对面的王夫人指着一盆排骨汤,说道。

“谢谢婆婆!”林妹妹伸过碗,让王夫人给自己盛满了汤。

与她之间只隔着君诗霖的君问天,黑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她只顾喝汤,象是一点都没发觉。

晚膳结束,佣仆们吵着要推牌九,不肯去睡。主人们笑笑,随了他们,毕竟过节吗!

秋风凉爽,秋意迷人。王夫人抱着君诗霖站在后园中,对着天空感慨,君府总算又度过了一个劫难,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下去,和和美美、温温馨馨。

她扭头对站在身后的儿子和媳妇说,“今天是团圆夜,我不想一个人睡,就让诗霖陪陪我,问天别睡书房了,今晚你们两个也团圆吧!诗霖,我们走喽!”

说完,她笑吟吟地抱着诗霖回自己的庭院去了。

林妹妹眺望着夜色,秀眉轻轻蹙起,君问天听到她叹了一声,然后翩然走向夜色之中。他迟疑了一下,追上去。

很短的一点路,曲曲弯弯的,没有一个人先启口,只有衣裙蹭到地的磨搓声。在庭院的院门前,林妹妹停下了脚步,大大的眼睛在廊下风灯的映射下闪烁着平静的波光,“就送到这儿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去了。”

君问天俊容紧绷,心底升起一股怨气。“这里也是我的厢房。”口吻带了点愤怒,他都主动来了,还要他怎样?

“对,”林妹妹点点头,非常同意,“如果你想要,我换别的房睡。”

这话听着可真是耳熟,当初他们刚成婚时,为同居一室不知争执过多少次,现在又要重演那一幕吗?

“林妹妹,你什么意思?”他责问地瞪着她,心底涌起浓浓的恐慌。

她淡然一笑,小嘴噘起,“我没别的意思,我怀孕的时候,习惯一个人睡,习惯没有任何人打扰。”

君问天烦浮燥抿紧唇,她是在暗示两次怀孕时,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吗?

“君问天,”她抬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任性、依赖,并不代表她不成熟,因为她知道对方可以给她海一样的包容,容纳她的所的,就如我们在父母面前,不管多大,我们也只当自己是个孩子。长大是件辛苦的事,每个人都能学会独立、坚强,也会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我不是从前的林妹妹,有点白痴,有点花痴,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懂担心似的傻快乐。诱敌那件事,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对不起,让秀珠走得那么无辜,跌跌撞撞,走得很累,但我想现在的我已经算长大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是赌气,也不是任性。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晚安!”

因为,你的存在,已经不让我感到温暖。若不是婆婆要求,他会来吗?来不来,不重要,她的身边已经不愿有他的位置。

林妹妹没有一丝犹豫,轻快地转过身。

君问天僵如木偶,他看到她进了厢房,点亮了烛火,缓缓关上门,过了一会,她熄了灯,厢房融进了一团夜色之中。

他没有勇气冲上前,一脚踢开门,对她用强,对她怒吼,逼视她看清他是她夫君的事实。

不敢了,也不知怕什么,只感到她渐行渐远。

咫尺之间,宛若天堑,与他遥BBS。JOOYOO。不可及。

他默默地走向亭中的石凳,黯然坐下,盯着她的厢房,直坐到寒露湿襟,东方发白。51,霜冷长河(四)

八月十六,是个极好的晴天,艳阳满天,秋高气爽,闭上眼睛站在阳光下,迎着习习的秋风,那个惬意,无法形容。

应着这秋色,喜事也不少。君府一早打开府门,四海钱庄的伙计就拿着个喜帖站在门外,说昨天午夜时分,陆夫人又为韩庄主产下一子,请君堡主与夫人到府中吃糖粥。

君问天吹了一夜的风,着了点凉,凌晨时分才回书房睡下,佣仆进去禀报时,一看,他脸色通红躺在床上,慌忙唤了华大夫过来。华大夫诊过脉,说堡主感冒了,吃一帖药,出点汗就没事。

华大大又说孕妇身子弱,惟恐感冒传染给孕妇,这两天堡主夫人尽量不要和堡主接触。

站在院中正准备随王夫人一同踏进书房的林妹妹,被这话一下拦在了门外。林妹妹抿抿嘴,耸耸肩,转头就出了庭院。

这去韩府道贺之事,只能堡主夫人一个人前往了。自嫁进君府,林妹妹还没独自代表君府去贺个喜什么的,知道古代人规矩大,她很细心地向王夫人问了个仔细,君总管备好礼品,她便由侍候的丫头陪着上了马车。

韩府今日宾客盈门,贺喜的人又是礼盒,又是礼篮的,总管站在门外一会作揖一会抬臂,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韩江流的长公子由管夫人陪着,也在一边迎客。管夫人脸上的笑明显地带了些失落,笑得很不自然,一回过头,没人看见时,就唉声叹气。

林妹妹下了马车,总管让人急急地进府中通报,一来飞天堡与四海钱庄交情非浅,二来这位夫人在庄主心中的地位不同,韩府的人都知道的,这个客人当然不能怠慢,非得庄主亲自迎接。

不一会,韩江流真的丢下一屋子宾客,匆匆走了出来。

“韩庄主,恭喜啦!”林妹妹让丫环呈上礼品,真擎地说道。

韩江流没有应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俊雅的面容一怔,柔声问:“身子没有痊愈,怎么能出门呢?”

林妹妹卧床的那一个月,君府人纺一口径,不提与宛玉公主在南山寺一事,只说少奶奶不甚动了胎气,需要静卧保胎。

韩江流去探望过一次,因不太方便,没有进厢房,今日一见,妹妹眉宇间愁肠百结,象是心事很重。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什么眼光呀!”林妹妹微微地弯了下嘴角,然后朝身后摆了下头,“领路吧,让我去看看你的二公子。”

韩江流皱了皱眉,长身上前,一路提醒她注意着门榄、廊柱。陆可儿的厢房中挤满了女眷,她的娘亲也特地从乡间赶过来陪护,陆家与韩家的恩怨,在陆可儿怀孕之后,已悄然融解。“姐姐,你来啦!”陆可儿额头上扎着头巾,嘴角溢满初为人母的幸福笑意,看到林妹妹,忙撑坐起,仍和小时候一样称呼林妹妹为“姐姐”,视线娇嗔地瞟向床边的韩江流。

韩江流回以温和的宠溺一笑。

林妹妹很羡慕地看着他们,弯下腰好奇地看看襁褓中的二公子,象个红红的茄子,眉头皱皱,鼻子皱皱,“哇,真的好可爱!”她也象别人夸奖道,事后想想不对,应该说天庭饱满,鼻直口方,日后定大富大贵。

“姐姐,你有没觉得宝宝和夫君长得好像?”陆可儿抱起孩子,动作还不太熟练,吓坏了一旁的几个女眷,直嚷嚷小心点。

林妹妹扭头看了韩江流一眼,他小时候原来就这么丑呀,坏坏地撇下嘴,“嗯,确实很像。”她忍笑道。

韩江流失笑摇头。

陆可儿却信以为真,开心得直咧嘴,“姐姐,再有几个月,你也要做娘亲了。”她盯着林妹妹隆起的肚子。

“我想是冬天,不比你现在这个季节舒适,你真幸福。”尤其是有疼爱你的夫君陪在身边。

虽是两个身子,但对于林妹妹来讲,是同一个人。上次分娩时,她就如同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一边要承受分娩的巨痛,一边要面对死亡的恐惧,那个时候,她是一个人。这一次,她还是一个人。

与她相比,陆可儿真的太幸福了,有娘亲陪着,又有韩江流宠着,莫谈生一个,生十个也愿呀!

林妹妹心里想着,不免有点戚戚的,脸上的笑就浅了几份。韩江流看在眼中,说这屋中闷,让她去外面的花厅喝杯茶。

出了厢房,林妹妹却坚持要走。呆在这里,看着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好象更衬托了自已孤单无依的心境。

“和君兄吵架了吗?”韩江流想想,没有挽留她,府中今日实在有点乱,他慢慢地陪着她往马车走去。

“没有。”林妹妹摇摇头,揉搓着十指,“韩江流,二十四岁对于蒙古的女子来讲,已经算不小的岁数,但这边的女子自小的目标就是成家生子,十四五岁就准备嫁人了,二十四岁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而在我们那里,女孩和男孩都一样受教育,二十四岁刚刚从学校毕业,还要工作个几年,再谈个恋爱,差不多要近三十岁才会结婚、生孩子。韩江流,现在的我无论是结婚还是生子,对我来讲,都有点早了,我还没准备好,可是我说起来已结婚七年,孩子有了两个,第三个已在腹中,而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不会做娘亲,也不懂夫妻之间怎么相处,也不知如何和婆婆亲如家人,这些好难啊,没人指点,也没人倾诉,我真的太累太累。”

无助的泪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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