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轩辕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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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轩辕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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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秋庵笑道:“颠道人这般脾性,关兄竟然还说随和?小妹真是服了你。”
关浩看看天色已晚,便向龙秋庵告辞,说道打扰月余,也该告辞了,明日一早离开紫云观,不来谷中辞行了。
龙秋庵难得遇到如此良师益友,着实不愿就此分别,但转念想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心中顿时坦然,道:“关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关鸿秋知道爹爹要走,扑在关浩的怀里,百般不舍。关浩嘱咐儿子要听从师父教诲,并答应每年中秋来白鹫山看望他,考较他的功课,陪他玩耍,关鸿秋方才洒泪拜别父亲。
第二日用过早餐,龙秋庵便带关鸿秋到紫云观拜见师祖。紫真道人告知他们关浩一早已下山了。

师太悟因

紫云见徒孙竟是个三岁的黄口小儿,大大着恼,吹起胡须,道:“徒儿,这小娃娃只恐还在尿床,如何随你习文练武?想必是你瞧中了关浩那小子,拿他儿子做个钓饵。”
龙秋庵面上一红,嗔道:“师父,当着晚辈,说话荏得没分寸。”
紫云喝了口茶,摇头笑道:“轩辕谷从来不留外人,我徒儿今日破天荒留关浩父子在此,却是为何?哈哈,小丫头春心动了。”
关鸿秋站在师祖椅侧,歪着头看师父和师祖说话,瞧着师祖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趣,伸手揪住猛的一拉。紫云吃痛,跳起来大叫:“谋杀师祖啦!”关鸿秋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龙秋庵哭笑不得,只好左右安慰这一老一小。
好容易哄得关鸿秋不哭了,龙秋庵请紫真道人带他出去玩耍,回过头来责怪紫云为老不尊。紫云也不辩解,只笑嘻嘻地瞧着她。
龙秋庵无奈,只得将轩辕宫中所载关浩的经历、自己与关浩相识的经过细细说与师父知晓。
紫云听说关浩发妻十年前便已过世,连连击掌叫好,道:“红尘如梦,不过数十载。我的好徒儿,你倘若看中了他,便嫁与他,哪管那许多。即便他有老婆,也要抢过来,何况都死了十年了。”
龙秋庵笑师父癫狂胡言,不再理睬他。
数日之后,唐古铃、查晓飞归来,见龙秋庵凭空冒出一个小徒弟,大为惊诧。关鸿秋活泼可爱,很快成了轩辕谷的宝贝。
龙秋庵即日起教授关鸿秋文章武功,白日练武,晚间习文。练武先习内功,重在强身健体,习练轻功,护体避险,再练拳脚、刀剑,行侠除害;习文先读四书五经,再看诸子百家,间或教习阴阳数术、医章阵法,算来十年应有小成。闲时龙秋庵与他拿黑白子玩耍,没料关鸿秋进步神速,三年之后竟已不须师父让子了。
道家最重炼气,龙秋庵每日给关鸿秋熬炼药汁,补其体力元气之不足。关鸿秋练武甚有天赋,几年下来已练得身轻如燕、臂力过人,龙秋庵常带他上山,命他打猎历练。
关鸿秋七岁时,亲手杀了一头小狼,龙秋庵很是欣慰,大大夸奖了他一番。唐古铃和查晓飞看着眼红,便各收一徒,乃山下贫穷农户无力抚养的孩子,双胞胎兄妹,比关鸿秋小三岁,二姝取名叫屈小云、屈小青。三姝约定每人授一徒,看谁的徒儿最出色。
刚开始唐、查二姝对教授徒弟兴致勃勃,颇用心力。徒儿年纪小,本须大费心力,可唐古铃本性爱热闹,查晓飞又贪玩,不多久两人又常下山游历,都无心授徒了。
龙秋庵怕屈氏兄妹荒废了学业,无奈之下,只得代她俩教徒弟,让屈小云、屈小青和关鸿秋一同习文练武。
二姝一见徒弟也有人代教了,更是天南海北,一去月余,乐不思徒了。龙秋庵守山授徒,遍读轩辕宫中藏书,也自逍遥自在。
日落西山,龙秋庵立在山口,遥望着上山的小径,如石像般的宁静,良久,轻叹了口气,自语道:“今日是不会回来了。”嫣红的晚霞渐渐淡去,夜幕慢慢罩上了群山,龙秋庵默然呆立着,心里万分沉重。
自从师父告知关浩所去之处盘踞着二十余年前叱咤风云的魔教,龙秋庵的心就一直悬着,虽然唐古铃和查晓飞已去探看,但她们一去三个月,了无音信,却不得不为他们担心。与两姐妹分手数月,这白鹫山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倘她二人回山,也不知如何解劝。
数日前,悟因师太修书一封,请龙秋庵赴白云庵一见。龙秋庵见了书信,暗自讶异:“悟因师太平日里深居简出,不苟言笑,一年之中也不过见她三两面而已,即或见了连问候也无一句,今日因何特意约见?”
到了白云庵,小尼姑圆生直接将龙秋庵带到悟因师太的禅房,低声禀明师太知晓,圆生就退了出去。
悟因师太端坐蒲团之上,双目微合,并未言语。龙秋庵第一次得师太允诺进入禅房,眼光流转,四下已打量清楚,禅房中竟只有一床一蒲团,四壁徒空、别无长物,心里暗叹:“身为偌大尼庵的住持,行居竟如此简陋。悟因师太的佛法修为已到了不为物所动的地步,真是不易!武功与佛法相通,一个人倘若能做到心中不执一物,武功也必能更进一步。”
悟因师太不言不动,龙秋庵也不打扰,随意而恭谨地立在门边。虽然对悟因师太并不陌生,但龙秋庵吃惊地发现自己今日竟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颜,白皙紧皱的面上老相横生,微垂的双眉、下咧的嘴角、略显苦相,眉心隐隐有一股晦暗之气,以一个相者的眼光来看,实非寿者之相,龙秋庵思筹着,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悟因师太双目倏地睁开,精光湛然,盯住龙秋庵。
龙秋庵微微一惊,忙收敛心神,嵇手为礼,恭敬地道:“师太可安好?晚辈打扰了。”
悟因师太打量她良久,缓缓点了点头,道:“好,秋平子,好,龙秋庵。”
龙秋庵略感不安,道:“倘若惊扰了师太清修,晚辈可以先到外面候着。”
悟因师太摇了摇头,道:“老尼等你许久了,坐吧。”
龙秋庵推辞道:“晚辈站着便可。”
悟因师太温言道:“秋庵,你与我两个徒儿义结金兰,便如我的孩儿一般,你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龙秋庵席地坐下,问道:“师太命晚辈过来,有什么吩咐?”
悟因师太微微一笑,问道:“你师父一向可好?”
龙秋庵回道:“回师太的话,我师父很好。”
“哦?他身子骨还清朗吧?”
“是,我师父每日勤习武功,身子轻健得很。”
“那是比老尼强多了。”
“是。师太身子——”龙秋庵忽然住了口。
悟因师太微笑道:“我早已知晓你对相术、医术都颇有心得,但说无妨。”

谆谆教诲

龙秋庵躬身道:“师太是化外高人,请恕晚辈直言。师太看面相苦晦,倒似福薄之人,如今眉心隐现阴暗之气,或有隐疾,倘不多加调治,恐有不测。”
悟因师太点了点头,道:“好,所言不差分毫。老尼这一生确实福薄,如今命数将近,又当如何?”
龙秋庵连忙告罪:“晚辈于相术粗知皮毛,胡言乱语,得罪师太,还请见谅。”
悟因师太道:“你已融医术于相术,内外兼顾,颇见高明之处。”
“师太如不嫌弃晚辈医术低微,可否让晚辈为师太诊脉?”
悟因师太伸出手臂,龙秋庵伸指刚搭上她的腕脉,便吃了一惊,抬头细细打量她的面庞,心内暗想:“师太脉息弱极,偶或有异动,似有似无,仿佛瞬间便会烟消云散一般,这于普通人便是归天之兆。可是师太内力深厚,精神矍铄,怎会有这般脉象?”
她思索一阵,道:“敢问师太可是常年心结郁集于胸,无法疏散?”见悟因师太没回答,又道:“倘是这般,恐是心疾已成,师太佛法高深若此,竟也参不透,那便是神仙也难以回天了。”
悟因师太缓缓点了点头,道:“秋庵,你的医术远非你师父能教得的,听说你还经常下山行医,却是从何处习得的?”
龙秋庵道:“晚辈只是爱看些医家杂书,比我师父差得远呢。”
悟因师太微笑道:“你不必过谦。我与你师父份属同门,他的本事我都知晓。算来老尼是你的师叔,古铃和晓飞是你同门师姐妹。”
龙秋庵连忙站起来,以同门之礼重新拜过了师叔。
悟因师太见她波澜不惊,诧道:“你早已知晓了?”
龙秋庵道:“师父曾给晚辈提起过,不过晚辈不知详情。”
悟因师太默然半晌,道:“听晓飞说你喜欢收集习练各派精妙的武学,我这里有一本剑谱,也颇有趣,这就给你吧。”说罢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龙秋庵。
龙秋庵接过一看,竟是“屠龙老人”亲传的“三花剑谱”,此剑法练成后,与人对敌,每出一剑,可隔空同时刺敌方十八处大穴,可虚可实,旁人看来,只不过是挽了三朵剑花。师父曾数次提及,只是师祖只传女徒,师父又出师早,竟缘铿一面,未能亲见。
龙秋庵忙辞道:“师叔,这等贵重物品,小侄不敢收,还是等大姐和三妹回来传给她们吧。”
悟因师太微微一笑,道:“秋庵,你三人本是同门师姐妹,这本剑谱是你师祖传下的,乃是依女子体能所创的绝学,我派弟子凡有慧根的女徒无有不习。只是各人资质有别,能否练成,全看各人的悟性罢了。贫尼十五年前练至一剑刺十五穴,此后便再无进境。古铃习此剑法七年,已练至一剑刺九穴,实属不易,但近两年已无些许进展,看来也是命只如此了。晓飞虽秉性纯善爽直,至今也只练至一剑刺四穴。这剑谱于她们已无大用,你且拿去多加参祥,认真习练,但盼能练成你师祖的绝技。不过,你旁骛太多——”
龙秋庵见悟因师太欲言又止,忙躬身道:“请师叔训示。”
悟因师太展颜道:“哎,世事不可强求。武学之道,便如佛法,也不可强求。好学多才,未必不是福祉。我与你师父在师门所学不同,你们姐妹可互相切磋。你师祖虽弟子众多,却大多避居海岛,不履中原。当今武林,出于‘屠龙老人’门下的,不过十数人。你若能潜心修练,必高出脐辈良多,可在中原武林占一席之地。”
“谨遵师叔教诲。”龙秋庵见悟因师太今日竟如此慈祥,全不似平日严谨寡言的模样,心下暗暗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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