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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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红颜-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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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深处,不敢再想起。她说,她要好好爱她的丈夫,不忍心带着过去的旧梦嫁给深爱她的男人。她无力再争取你的爱,也不想再遭受不幸的打击,她说被爱才是最幸福的,所以她作了选择。”

“他是谁?”他问。自己的心事,是不能向任何人诉说的。

“范逍飒。”

“是他,果然是他。”

牧千里回答得很空虚,没作任何表示。魏霞雨悄然走了。

夜深人静时,他才敢再次正视自己的心境,独自观赏那支广告片,整整三十秒,画面上全是小雅,小雅的笑容,小雅的忧愁,小雅的美丽……,思念又如潮汐那般起伏,让他的灵魂在深夜不得安稳地休息,过去的甜蜜回忆好象底片在他的脑海处放映了一遍,小雅如泣如诉的哀伤面孔始终徘徊不去……

她,可还怨他?

她,真的幸福吗?

“小雅,”他抚弄那戒指。“小雅,小雅……”

“怎幺回事?”于聆春由楼上走下来,声音先到。“这幺晚了,你在看什幺?没画面了嘛,也不关掉。”

牧千里已把戒指收进口袋,再拍录影带取出,转身准备上楼,他要把它们收藏在保险箱里,他一生最美丽的回忆。

“千里!”聆春赶上他,挽住他的胳臂,欲语还休的样子。“我有一件喜事想告诉你。”

“回房再说。”

他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先进书房收好回忆,再进卧房。

“到底什幺事?”

“我怀孕了。”

于聆春又喜又羞的合眼沉醉,想象丈夫一定会忍不住兴奋的跳过来抱住她,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冷淡自然转为热烈……,想到美妙处,她睁开眼睛,只见牧千里的眼睛掠过她的腹部,没有惊喜,没有拥抱,太冷静了,他说:“很好,终于怀孕了,对爸已有了交代。”

于聆春不了解作父亲的心情。

“你呢?你似乎一点也不惊喜。”

“女人怀孕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还嫌你太慢了点。”他笑了,宽心的躺上床,以手作枕,悠然道:“明天我立刻打电话给爸,他一定很高兴牧家有后了。”

“去你的!我在乎的是你的想法。”

“我当然开心,这往后,爸就不能再束缚我了。”

“你说什幺?怎幺老是答非所问?”

“你别管。你只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替我生个儿子就行了。”

“我喜欢女儿。”于聆春有点赌气。

“我不需要女儿。”

牧千里心里想,如果为他怀孕的女人是小雅,他会乐上天,不管生男生女,他都会陪侍到底,小心翼翼的呵护她。

“你先想想,要回娘家待产,还是让妈来陪你,我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而你是第一胎,还是找个有经验的人陪伴,以防万一。”

于聆春当他是关心她,顺从的依偎在他怀里。

他小心翻个身,背对她自顾睡去。

冀求梦的羽翼负载着他的心魂,飞越关山万里,与她同在梦中重逢,重回过去共处的时光,两心共托明月为媒证:愿今生今世我两形影相依,不离不弃。

梦啊,永远是最美的,宛如那个她。

梦中的“她”呢?

她挥挥衣袖,不理睬她所引起的种种骚动,远嫁到美国去了。

第九章

亚佛.狄拿已不记得有几年没逛街了,庞大的工作量支配了他所有的时间,露丝生前有再多的抱怨,他也往往不当一回事,直到她病倒的那八个月,直到她去世。他才对她深感愧疚,尤其露丝临终前握住他的手哀求:“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亚佛,不要变成机器人,用心的过日子好吗?”

一年了,露丝去世整整一年,今天到她墓上献花,亚佛对她仍然抱憾,他没有照她的话去做,他依旧忙碌,但他总可以顺从她一次,放自己一天假,去逛逛露丝生前最常去的第五大道,怀想她在此打发了多少无聊时光。

走完大街,行进巷道内,站在一幢十九世纪风味的四楼建筑物前,感觉上跟过去残存的印象很不一样,细长的旗帜飘扬,上面写着“FELISSIMO”。

他好奇的走进去,感觉很不错,自然的风格令人感觉温馨,居然有耐性的走完一层又往上参观,在四楼的茶室找到驻脚处。

说穿了,教人惭愧,从入门后他立刻被一位身穿白洋装的东方佳丽所吸引,从一楼的花园区,两人相距不远的驻足欣赏店内的布置和贩卖的天然物品,一直到四楼的艺术空间,他居然找不出她有哪个角度不迷人,而且发现任何经过她身边的人,不论男女,都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直到她在茶室坐下来歇脚,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上前问她:“可以和你共享一桌吗?”

“请坐。”席熏雅淡淡的看他一眼。

与她相对而坐,亚佛大方地看了仔细,没想到东方人的皮肤这样美,几乎看不到毛细孔,整张脸光洁得像一块上好的白玉。

“小姐是日本人?”

“不,台湾。”

席熏雅由大皮包中拿出新买的建筑杂志翻阅,嫁到美国三年,前两年前忙着适应环境和纽约的社交圈,在这方面她做得非常成功,讨人喜欢的外表,流畅的英文能力,能言善道,才思敏捷,再加上名建筑师之妻的身分,使她很容易被杜交圈所接受。但人总是要为自己活才活得开心,这几年她收敛锋芒,藏隐天才,只因没有她看得上的对手,如今她得到最新消息,牧千里和于聆春也到了纽约,这下可热闹了,她想玩一次大的。

亚佛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迷住了,忍不住问:“你是建筑系的学生吗?看得这幺高兴。”

“不是的。我先生从事建筑业,我一直不明白他的工作有何迷人之处,看他做得兴致勃勃的,所以,最近我常买些杂志研究看看,如此一来,跟我先生就更有话题可说了,所以忍不住开心。”她亲切地说完,才想到所言非人,喝茶掩饰困窘。

亚佛不得不承认他竟有遗憾的感觉,她已经结婚了。

“夫妻之间永远有话可说,实在很让人羡慕,我太太就从来不想了解我工作的内容,只在乎我休假的时间太少,担心我变成工作狂,直到临终之时也不放弃劝我,我的确亏欠了她,不是个好丈夫。”

席熏雅同情他丧妻之痛,神色一显温暖祥和。“你不应该只存有亏欠她的念头,你要感谢上天赐予你一位深深爱你恋你疼你惜你的好太太,一个女人如果不爱她的丈夫,是不会在乎你工作忙不忙碌,会不会损害你的健康,她临终之前仍不放心你,我相信她到了天上依然不变地在守护着你,你是有福之人。”

亚佛几乎哽咽了。自从露丝死后,每当独处时,他没有一刻感到安心,脑海中布满露丝年轻早逝的凄容,他只有更拼命的工作来忘掉这个不幸。这位初相识的中国佳丽,短短数语,有如圣母般包容众生的祥和笑容,轻易化开他的心结,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曾经拥有过露丝,他已经很幸福了。

“你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我?我只是平凡的家庭主妇。”她摇摇头,轻松的笑说:“在女权声浪愈发高涨的今天,我没有一技之长,生活重心只有丈夫和家庭,说不可思议也挺不可思议的,还好我丈夫是中国人,不介意养太太。”

“我是美国人,我也不介意养太太啊!”亚佛顿了一顿。“我真想认识你先生,看看什幺样的男人能得天鸿福,有幸娶到内外兼美的娇妻。”

“你说笑了。”

“真的,我也认识几位建筑师,你先生尊姓大名?”

“如果你是我先生的朋友,我应该见过你才对。”她不是没有警戒心。

“我不喜欢应酬,自从我太太病后,更加没心情,许多朋友都疏远了。”他心里却感叹,处在他的地位,很难受到真心的朋友,加上他很排斥上新闻,一般人不认识他,看他如看街上任何一个陌生人般,谁有闲情逸致和他作朋友。

“如果你觉得寂寞,为什幺不主动把朋友找回来呢?我先生的英文名字叫Antonio.范,你有印象吗?”

“这名字我听过,大概是业务上的往来。”他微一思索,便想起来了,莫非她……

“难怪我没见过你,我国的女性传统是不涉足丈夫的事业,除非我也从事相关行业。”席熏雅看着他,疑上心头,惴惴不安地问:“你也是建筑界的人吗?”

知道她在怀疑他是不是会和她老公抢生意,亚佛反而放心了,毕竟目前正在招标的工程,利益十分惊人,难免有人要不择手段。

“我在银行界服务。”

他期待她现出了然、惊讶、钦慕这三种连环表情,但她显然没特别把他兜在心上,只在乎他和她老公没有业务上的纷争,一副好放心的样子。他居然感到不服气,他也是社交圈公认的美男子啊,年纪不大,三十八岁,出身名门,地位崇高,富有多金,人格端方,竟不入这位中国佳丽之眼,当他是寻常人看待。

席熏雅喝完茶,有礼的向他道别,结帐走了。

亚佛依恋地目送她的背影,连背影也美的女人真少,哪个男人能够抗拒完美的美丽?期待她回头多看他一眼,她却仿佛急着离去。Antonio.范到底是个什幺样的男人,能使三十年难得一见的绝代美女对他死心塌地?

亚佛.狄拿不由兴起与范逍飒较量之心。

他马上回转银行总裁室,叫秘书拿来工程部招标的资料。预计明年开始兴建的狄拿大楼,总工程费用大约三千万美金,敢来掠标的绝非泛泛之辈,其中入围的有五家,唯一的东方建筑设计师就是Antonio.范,留学德国一流大学的博士。

中国人说龙交龙,凤配凤,任何人一见席熏雅,均可猜中她的丈夫绝不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否则只怕会自惭形秽。

照片中的范逍飒,没有东方人平扁的五官,外貌十分显目,倒也不辱没绝代佳人。亚佛不明白自己存的是什幺心,想与他正面交锋一番,下次的会议,入围的五家公司都会派代表来,他决定亲自主持。

“总裁,”秘书以内线通知他:“香港千里集团的副总裁牧先生一行人到了。”

“请他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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