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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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刺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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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撇着唇角道:

“江湖之上,能人异土所在多有,姓曲的使有点功底,想也只是个坐地为恶的土霸,咱们哪能记那么多,知那么全?”

何敢咽了口唾液,道:

“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就凭这个看上去比我还粗的粗胚,居然摆得出龙吟掌的功架,你说这草莽世道,谁还敢小觑了谁?唉,朝后是越混越难混了……”金铃笑道:“想这么多干吗?过得一天是一天,犯不上如此感慨——”到这里,她忽似记起了什么,急忙移目四巡,边狠狠的道:“何敢,我只顾探视你,倒叫那两个小狗腿子逃掉了!”

何敢无精打采的道:

“我却看到他们两个开溜时的窝囊样,一个好像还湿了裤裆……算了,由他们去罢。”

金铃扶着何敢朝那妇人躺着的地方走过去,悄声道:“这女人的丈夫你好像认识?”

何敢道:

“认识,还有过冲突,就在你那次中了迷药的晚上,我追到白不凡的住处逼要解药的辰光遇上的,我后来向你提过,大概你不记得了;那家伙叫力向双,也是一身好本事,却不料今天在此地反过来救了他老婆!”

金铃道:

“无论敌友,总不能见死不救,这亦算是功德一件,况且人家老婆也没把惹着你……”来到那妇人身侧,何敢俯下腰来端详对方;三十来岁的年纪,五官清秀端正,体态丰腴肤色白皙,挺有几分官臣世家少奶奶的味道,这时,她仍双目紧闭,不过呼吸却已相当平顺均匀,何敢向金铃使了眼色,自己退到一边。

金铃会意的蹲下身去,轻轻出声:

“这位大姊,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妇人的眼睑微微颤动,终于缓慢的睁开,她毅动着嘴唇,语调模糊低哑:“谢谢二位……我虽然身不能动,心里却很明白……我……我知道是你们二位救了我……”金铃柔和的道:“不必客气,像这样的事,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有血性的人遇上了都不会袖手旁观;这位大姊,你可明白你是如何遭到对方暗算的?”

妇人深深呼吸几次,以较为清晰的声音道:“这叫终日打雁,反叫雁儿啄瞎了眼……老实说,我对医术颇有心得,尤其对于各种毒物毒性的效能及解用方法也下过一番功夫,万料不到今天竟着了那个曲有福的道……我在察觉中毒之后,待要自救已经来不及了……”金铃不解的道:“你是说你中了毒?但是,他们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法子给你下的毒呢?打你一从山脚那边转过来,我们就发现了你,事情经过全落在我们眼里,对方似乎没有下毒的机会呀!”

艰涩的笑了笑,妇人慢慢的道:

“二位可能看到我打退那两个狗奴才的情形了?他们穿的衣裳上就事先浸泡过毒液,属于沾肌之后毒质可极快渗透毛孔的那种速发性毒液,我没想到他们也会玩这一手,几乎就把性命送掉……”金铃讶异的道:“老天,只是沾上肌肤就会有这样的结果?世间真有如此阴邪的毒药?”

妇人疲乏的做了个“当然”的表情:

“不过,这类毒药的浸透性虽然快,往往不会致命,它只是令人麻痹、晕眩,暂时失去肢体的运用功能……要是我提早一刻发觉,他们便不能得逞……”金铃极感兴趣的道:“这位大姊,如此说来,你是有自救之道了?”

妇人沙沙的道:

“姑娘,烦你伸手进我的胸衣暗袋里将一只斑竹小管取出来——”金铃依言而行,果然在对方购衣内摸出了一只食指粗细的斑竹小管,妇人又要她启开管头的旋盖,然后张口接下半管量的黑色药粉,跟着闭目不再开口。

何敢在一旁静立默观,示意金铃也站到边上去不要打扰人家,片刻后,只见那妇人喘息急促,汗出如浆,通体冒现淡淡的雾气,浑身上下衣裙顿湿!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妇人的情况又恢复平静,脸上气色也转为红润,她用力舒展着四肢,睁眼微笑间竟已能够自行坐起。

金铃拍手笑道:

“妙,妙,真是妙,这位大姊,你果然不愧是行家!”

妇人深深的望着金铃,又转眼注视着何敢,非常挚诚非常恳切的道:“大德不言谢,二位的深思,潘三娘永志在心,日月轮转不敢稍忘!”

拂晓刺杀……第十三章以德报德

第十三章以德报德

金铃赶紧道:

“这位潘大姊,可别这么客气,我们只是适逢其会,稍稍尽了一点做人的本份而已,你要说得这样严重,岂不折煞我们了?”

干咳一声,何敢也接口道:

“不错,一旦遇着这等的龌龊事,如果只做壁上观,还算是个闯道混世的角色么?嫂子你作再记挂于心……”潘三娘笑了笑,道:“如果别人救了我,权当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你们救了我,则除了这些之外,更有不凡的含义——二位是多么的宽宏大量,竟以德来报怨。”

何敢与金铃面面相觑,金铃不解的道:

“潘大姐,我们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所谓宽宏大量,以德报怨,又从何说起?”

潘三娘柔和的道:

“姑娘,我在受制僵卧的当口,曾听到你呼唤这位朋友的名姓,他叫何敢,是吧?他既是何敢,你一定就是金铃,前些日于我老公才与何敢发生过节,他却不记旧恶,慨然助我于危亡边际,这份情操是如何高尚、这份德义又是如何恢宏?两相一比,我都替我那老公羞死臊死!”

何敢不觉有些难以为情,他打着哈哈道:“惭愧惭愧,谬誉有加,何某人何敢承当?我说力家嫂子,这是两码子事,全是两码子事,嘿嘿嘿……”潘三娘望着何敢,正色道:“说真的,何敢,你上了白不凡的老当,知不知道?”

点点头,何敢微窘的道:

“到后来才晓得,姓白的那个杂种居然摆了我一道,给我的解毒药份量不足,只能暂时压抑毒性,却不能根除余毒……”潘三娘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听我家那个死鬼事后谈起,才知悉白不凡留了这么一手,当时我还埋怨我家那个死鬼太过促狭,却料不到恶有恶报,这报应不就应验在他老婆身上啦?他伙同白不凡坑人,结果救了他老婆的竟是他要坑的,何敢,说起来不是你惭愧,该是我家的死鬼和我感到无地自容才对!”

连连拱手,何敢忙道:

“言重言重,事情已经过去,只要力兄不记前仇,我就感激不尽了。”

潘三娘在鼻腔中哼了一声:

“他还敢记仇?那个死鬼要是有一句话说得我不乐意听,就包管叫他好看!”

何敢笑道:

“力家嫂子,力兄现在何处得意?”

潘三娘扬着眉道:

“还得意呢,打上次与赵大泰拚刀子挨了那一下,直到如今伤口才算合愈,我这趟到山前汪家埠去就是替他抓几味补药回来添添血气,却差一点出了大纰漏,说来说去,都是这死鬼惹的祸!”

这时,金铃的肚子又在咕噜作响,她吞着口水,苦着脸道:“潘大姐,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卖吃的地方?我已经饿得心口发慌了……”拍了拍自己脑门,潘三娘歉然道:“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倒忘了问你们吃过晌午饭没有,此地荒郊僻野,委实找不到东西果腹;走,到我家去,我家里有的是美食!”

何敢搓着手道:

“这……不大好吧?力兄看到我们,若是一下子火气上升,场面就尴尬啦!”

冷冷一笑,潘三娘道:

“他要是有这个熊胆,我就跪下喊他一声亲爹!何敢,甭朝这上面犯愁,我担保不会有事,我不仅要请二位上我家里,还要替你把体内余毒清除干净,是那死鬼留下的烂摊子,他老婆理所当然得为他收拾!”

金铃轻声问道:

“那种金线娘蚣的毒性,潘大姐自信治得了?”

潘三娘笑吟吟的道:

“大妹子,要是治不了,怎敢讲这种狂话?你放心,白不凡那几下子稀松得很,什么祖传秘制解药?在我看来纯系江湖郎中唬人的玩艺,两相一比,我铁定高明多多!”

于是,何敢与金铃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小毛驴仍由潘三娘骑上,领头带着往她家中进发,据这位力家娘子说,她的居处并不很远,由这山脚下朝前走,约二十里地也就到了,那个所在叫做“卧虎岗”。

岗确如虎踞平阳,岗下便是力府的那座四合院宅居,挺宽敞、挺气派的格局;待潘三娘带着何敢与金铃入了门,几名下人早已一叠声的传报进去,大厅之内,力向双魁梧的身影快步迎出,尚未照面,已先响起一阵中气不足的笑声,看样子前先的剑伤,真把他消磨得不轻。

这位火韦陀现时的打扮,倒不似在外面那样威武,他穿着一袭轻便的紫绸长衫,足登薄底软鞋,原先漆黑油亮的面孔透着一抹疲惫的焦黄,那把火赤胡子也似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宛似一丛杂生的乱草;他跨出门槛,冲着潘三娘伸出双臂:“我的好老婆,你这来回不过几十里的路程,怎么去了这么久?日头都快落山啦,倒叫我好生悬挂——”潘三娘一把推开老公伸过来的手臂,没好气的道:“有命回来已是侥天之幸,死鬼,你知不知道老娘差一点就让人栽了?”

力向双呆了一呆,随即怪叫起来:

“竟有这等事情发生?是哪一个不开眼的混帐东西胆敢侵犯于你?他是不想活啦?”

潘三娘斜扬起一边的眉梢子道:

“别这么大呼小叫的,现在发威唬得着谁?老娘要不是幸亏碰着两位好心肠的朋友相助,这条命早就完了不说,连身子也一遭叫那几个下三滥糟蹋尽啦!”

力向双陡然青筋浮额,双目暴睁:

“什么?不但要命还待劫色?他奶奶个熊,他们是打谱刨我力家的祖坟,叫我子子孙孙不得翻身——三娘,快告诉我都是些什么王八蝎子盖?我要不活剥了那干畜牲,就算是他们“揍”出来的!”

潘三娘啐了丈夫一口,大声道:

“不劳你事后使劲,那几个泼皮早被我的两位朋友打发了,死鬼,我已把人家请来这里,你还不快去替我道谢?”

吸了口气,力向双忙道:

“应该应该,人在何处?这不但要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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