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 第88部分

她的话让他深沉的眼神刹时闪时一丝奇亮的色彩。

“你很坦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说；即使他们是这么想。”

“你太拒人于千里；不能怪别人不敢与你讲实话。”看了他一眼；亦辰平静地说道。

“不是我拒人于千里，而是道不合；不相为谋！”他的神情冷冷地。

“你不知道吗？你已在自己的周身竖起了一堵围墙，让人靠近不得！”

“也包括你吗？”

“是谁都一样。”

“我一直认为你很独特，不像其它女人的庸俗肤浅和虚伪。”

“你太恭维我了。而且你对女人的偏见太深。”

“事实上；我周围时常所见到的女人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的观点思想都与我们自己的一样；你应该尝试敞开心扉。了解后再决定接不接受。”

“你的意思是说我闭门孤芳自赏吗？”他的语气显得不太高兴；但神情仍旧冷傲。

“我没有这么说。即便是孤芳自赏又怎样呢？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不必勉强；合则聚；不合则散。”

“即使如你所说的我的周围有一堵围墙；但它也不是全闭的；仍然有一扇门。我不是不想敞开这扇门；而是还没有对象让我愿意敞开。”他颇含深意地看着她。

“你太挑剔；对别人的要求也太高。其实每个人都是有优点和缺点的；如果没有一颗包容的心；你永远都没有办法与其它人相溶一起。”

“包容的心？”他嗤笑：“你好像很了解我？”

“只是我个人这么认为；也许我说错了。”

“我只能说你不要自以为是！”他面色深沉；毫无表情；语气显得不太高兴。

“看来我们也是道不合；不相为谋！”亦辰也敛下脸色。

气氛一时间僵持；俩人之间找不到话题；空气沉闷得令人发窘。

最后；还是他缓下面色；说道：“抱歉；也许我刚才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说话。你也只是根据自己心想实话实说。”

亦辰惊讶地看着他；想不到总是孤傲的他也会肯拉下身段给人道歉。

不过这样子；她反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说话有时太过坦白；可能让你接受不了；请原谅！”

而后他的脸上浮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亦辰呆了一下；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笑；而那个笑容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孩子气。也或许是少笑的缘故，他的脸部扯得不太自然。其实他再深沉；也算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想起夕子说过他内心其实很孤独，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哎，谁敢说太自傲的人不是最孤独的人呢？

“既然你已经说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打开这扇门？”忽然间，他的眼神又变得若有所思起来，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看。

亦辰心里一缩；他终于当面问她这个问题了吗？

“恐怕我不是持这把钥匙的人。”看着地面的一角，她毫无一丝考虑地答道。

但他好像早已经了然已胸：“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既然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又何必问？”

“由你亲口说出来不是更清楚吗。”

亦辰看到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一惯的冷傲，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在他眼里，别人都是幼稚的小丑。

于是她撇撇嘴说道：“通过窥探别人的内心，然后再用别人的话来印证你心中的想法，你觉得很满足，很了不起，对吗？”

他冷哼一声：“我不需要那么做，我没有这么无聊。”

“也许我说错了，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

气氛没有平和到一分钟，又开始僵持起来。

他面无表情，但是却冷冰冰地转回刚才的话题：“如果我说钥匙就在你的手上，你愿意开启这扇门吗？”

“你应该把钥匙交给应该交的人才对，而我不是。”

“我比你清楚谁才是应该持有这把钥匙的人。”他沉声道。

亦辰坦然地正视他：“不，你不知道！也许我现在没有办法说服你改变想法。但是，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是持这把钥匙的人！”

她的话让他的脸色变得很僵，有种难堪的神色在他的脸上闪过。

被人拒绝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更何况像他这么孤傲，自尊心又强的人。

片刻间，气氛又再次僵持；俩人都不说话；沉默的空气让亦辰窒息。

而后他又用那种探索的锐利的眼神直瞅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内心看穿一样。

亦辰有种想逃的感觉，但是她又不想走，这好像显得她示弱。

这样一双黑眸让她不自觉地想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人；同样是锐利的眼神；却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应该说眼前这双黑眸是深沉的锐利；而另外的一双是坦荡的锐利。

她发现跟他说话好累，好像每一句每一字都得小心翼翼。说多了一点点，如同整个人的心摊在他的面前。说直了一点，恐怕伤害到他一颗孤傲的心。说婉转点，恐怕他不领情。

好似研究完了；好半天，他才说道：“你都是这么干脆地拒绝一个男人的吗？还是只是我？”

“你想问什么？”亦辰问得谨慎。

他深思的眼神中刹时闪过一丝激赏。

“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不过；你在紧张什么？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其实不管是哪个男人，先不管他是谁，你都会一例地拒绝，对吗，简医生？”

亦辰憋住脸色。

川岛宪一瞥她一眼。

“如果是这样，我知道你的语气何来这么肯定坚决了！要么你就是太害怕受到伤害，不轻易信任男人；要么你就是太想固守心里存在的一份感情，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呢？后者吗？”

亦辰仍旧憋住脸色，心脏被刺了一下。但他讥诮的语气让她备感不舒服。

她脸色不好地说道：“你是想嘲笑我吗？你可以去研究任何人，但请不要研究我！很多事情也未必如你推断的那样。”

“你以为你很诚实，其实并没有这么诚实。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得不到自己心里面想要的吗？”

“你不觉得这样说太过分了吗？”

“你是说我伤害了你吗？如果你的心里不介怀，我又怎么可能伤害到你？”

“对！你说中了！”亦辰凛冽地看向他：“或许这辈子我是得不到我心里想要的，但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用着嘲讽的语气评说论道。”

川岛宪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来，你说得对，与合不来的人相处确实是很困难的事。恕我不奉陪！”

亦辰想走开时，他开口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坦然看待一切事物的女孩子。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这么固执的人！”

亦辰僵住身子。

“既然已经得不到了，如果你够明智，就不应该再固守一份过去的感情；而是应该学会从心里放开！重新追求自己的新感情新生活！”川岛宪一沉着脸色，没有看向她，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处；直言不讳道。

艰涩地吞了一下喉咙，脸上极力压制下某些涌上胸臆间的情绪，亦辰说道：“你永远都不会懂的！没有人会懂，不仅仅是这样…”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太过隐晦；川岛宪一迷惑地看着她；他很聪明却未能捉摸得出她的心思。

说完；她绷着脸蛋，启动脚步离去。

但是他蓦然抓住她的手臂；抓得很紧；甚至还有些擅抖。好像生怕她一离开就不会再见到一样。

亦辰皱眉看向他；见他一直不放手而且手力越来越紧；她只好说道：“川岛先生；请你放手；我手臂很痛！”

这时；川岛宪一才像是蓦然回神；缓缓放开自己的手；但是她手臂纤细的触感仍然停留在他的掌中。

亦辰离开后；他还呆呆的站立一旁！

……

……

离开医院后，亦辰没有马上坐车，而是一个人沿着马路边慢慢地走着，这是她的习惯！

看着路边的霓红灯光，看着一辆一辆的车子在她的面前飞速而过，然后她慢慢沉淀她的思绪。

进入夏末的东京，风有些大，她的发丝被吹拂起来，她享受着这种被风吹拂过眼前的快意。路上行人不多，她的身影看起来很孤单，也很萧瑟！

当一切归于平静，特别是在夜晚万籁寂静时，她感到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孤独的，除了孤独还是孤独。她就像一根在大海里漂荡的浮木；哪里都不是归属；只知道漂零着一天是一天。

她时常觉得她只是为活着而活着。当白天来临时，她为工作而工作，她唯一感到自己还有价值的也就只有工作而已了吧！虽然还年轻，但是心却变得好老好老；老得不想再动，老得找不到期许的动力。明天和今天对她而言是一样的。曾经对人生充满期待而怡然自得的简亦辰对如今的她来说是多么多么遥远的一个人！

时间也许不能让人遗忘一切；但是它可以将痛苦沉淀！将激情平复！而沉淀过后；就是一片死寂！

表面上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努力地生活着；但是那颗心已经恢复不了原样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痛苦从来都没有远离她；它只是沉睡在她心里深处的一角；当它偶尔被唤醒时；痛仍然如昨日那般清晰，那样让人窒息！

正如川岛宪一所说；明智的话；她应该现实一点；重新追求自己的归属过崭新的生活！再套句世人说句现实不好听的，感情算什么，过眼云烟罢了！爱得再深又怎样，终归已经结束！但是从她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她从来都没有打算再为自己另觅归属！尽管之前她有过不少的机会！但是她竟然连尝试都不愿意！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的这个想法和坚持！以前现在将来必定也是这样！

假设就算全世界不理解甚至反对她这样的想法；说她迂腐也好顽固也罢，她都会坚持下去的！从心底里，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去违抗自己的意愿！

仰头看向漆黑没有星星的夜空，心里是那样沉闷而又空落！她轻轻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然后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之勋，不管对你而言有没有意义，但是对我而言，选择离开了你，我一定会用我的一辈子去交换！因为…………你真切的爱！也因为………………我们的爱！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风越来越大，她的发丝被吹乱了，划到脸上，但是她没有用手去拂开，任由风吹拂着！她走了好久好久的路，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