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翎雪--易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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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翎雪--易钗-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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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段自华仅有的一点底气也被打没了,又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讪笑道:“二公子说笑了……”

阙金寒半眯着眼瞅他一会,脸色微冷,一字一句道:“谁说我是说笑?你不信可以试试,真惹恼了我,凭他是谁,只别怪我翻脸无情。”

段自华见他拉下脸来,明显有不悦之色,哪里还敢造次?他与阙金寒平素混得颇熟,知道此人性子急躁,一旦不称心意,翻脸必定比翻书还快,忙堆着笑脸给他作揖道:“二公子别生气,这次是兄弟的不是,自华给你赔礼了。”

阙金寒哼了一声,瞟他一眼道:“算了算了,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大家都是兄弟。便不同你计较这些事了。”

段自华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也是一时心急,担心你会被贼匪所伤。。。才会闯进来。”

阙金寒似笑非笑地点头:“难得你这番好心,果然够义气。”一边已站起身来。伸手在段自华肩膀上拍了一拍,道,“改日请你吃酒……今儿天太晚了,我这瞌睡还没过去,你们慢慢搜。我就不陪着你们折腾了。”

这话分明是有逐客的意思,段自华没搜着人,哪里肯罢休?眼见阙金寒伸个懒腰,一路打着呵欠往里面卧房走,忙道:“方才我的兄弟听见你院子里有打斗声,不知二公子可有听到?”

阙金寒驻足,不耐烦地掉转身来,问道:“谁听到的?”

段自华带来地几个手下都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往内看,听闻阙金寒如此相问。便有一个胆大的跑进来道:“是我听到的。阙金寒微微一笑,冲他招手道:“你过来。”

那人平时哪得一见这位二公子地笑脸,见他招呼。不由自主便走了过去。

阙金寒看他走过来,脸上笑意更浓。问道:“你方才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这院子里有打斗声的?”

那人被他问得一怔。结结巴巴道:“哦,自然……自然是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话音方落。只见阙金寒脸色一寒,先前空无一物地手中赫然便多了一柄匕首,雪亮刀光闪过,手起刀落间,已将那人两只耳朵削了下来,鲜血霎时便涌了出来,那人满头满脸的血,手捂着双耳骇然尖叫。

阙金寒却不以为然,将两只血糊糊的耳朵往已气得面色煞白的段自华胸前一抛,冷笑道:“这两只耳朵麻烦段阁主先收着,改日我请你吃酒时,务必带来做一道下酒菜。”

段自华气结,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阙金寒……你……你有种。”

阙金寒笑吟吟走到他面前,道:“我自然有种,要不要把你家姐姐妹妹送过来试试看?”

段自华气得浑身打颤,双拳攥得嘎嘎直响,然而心里到底忌惮,强自忍着才没冲上前去动手。

阙金寒冷下脸道:“别给脸不要脸,不过管了几天城防,便耀武扬威起来,若不是看在大师伯面上,那两只耳朵便是你段自华的。你杵在这里干什么?老子要睡觉,你要搜人给我滚出去搜,老子这里没有。”

洛小丁在内里摒住呼吸,一直凝神静听外面动静,忽然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地惨叫之声,不由得也吓了一跳,随后便听咚咚的脚步声响,由近及远,不一会儿便都下楼去了。

她这时才松了口气,耳听得阙金寒在外面吩咐下人收拾屋子,口里却在不干不净地咒骂:“他娘的,又毁了老子一身好衣裳,把这脏衣服拿去给我烧了。”

洛小丁忍不住蹙眉,回想往事,似乎这人除了嘴巴刻毒些,倒也并没有做下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心里感概,不禁微微有些汗颜。正想着,便听阙金寒又道:“去看看那姓段的走了没有?若没走,便叫文可给我调队人来,把他们给我赶走。”

说着话人已走了进来,洛小丁听到他的脚步声,忙撩开帐子探头出来,问道:“师父在哪……”借着外间屋子射进来的灯光,她看见阙金寒正赤裸着上身站在衣橱旁边埋头找衣服,下边也只着了一条单裤。

洛小丁一怔,连忙又缩回帐中,心神不宁地坐了片刻,听见下人在外面禀报:“二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阙金寒“嗯”了一声,便再没吱声。洛小丁听见他走出去,低声同那下人说着什么,又过一阵,他方回转。洛小丁也不知他有没有穿衣服,只好坐在床上等他过来,不一刻,阙金寒便走到了床前,掀开帷帐进来,倒是穿了衣服的,只没穿外袍。他在床边坐下,抬起两条长腿往床上一搁,径直在另外一头躺了下去。

洛小丁心里突地一跳,惊道:“你干什么?”

阙金寒没好气地道:“睡觉,还能干什么?”说着已将锦被拉过来盖在身上,闭上眼再也不理会她。

洛小丁反而着急起来,爬起身挪到阙金寒那头,伸手推推他胳膊,问道:“二师兄,师父在哪里?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阙金寒呼地一声坐起身来,目光咄咄,逼视着她道:“还不是你害的?”见洛小丁低头不语,又道,“你脸上这玩意是什么?为什么不敢以真容示人……难不成大师兄说的不是疯话,你是女地?”

洛小丁愕然望住他,脸上忽红忽白,良久方道:“大师兄……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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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09。传位

阙金寒道:“还能有什么?他在议事厅里,当着三堂六部九阁诸位主事、阁主的面质问师父,问师父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你是女子,却一直瞒着我们?问你忽然从小寒山失踪是否也是由师父一手安排?”

他往洛小丁身前逼近几分,一双眼紧盯着她不放,隐有探究之意:“大师兄所说是真的,你是女子对不对?”

洛小丁一个字都说不出,大师兄果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这些话?这分明是要置师父于死地啊,可是怎么可能?大师兄怎么可能置师父的生死不顾,难道这就是风竹冷所说的大礼?她捂住脸,心里虽不肯信,却也知阙金寒编不出这些话来,只低声问:“师父在哪里?带我去见师父……”

阙金寒目中隐有怒气:“先别想着见师父,你先告诉我,大师兄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这正是她的心病,而今知晓她女子身份的人虽有那么几个,却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毕竟这是浮云城的禁忌,是师父和她的死穴。如今见阙金寒一再逼问,便有些不喜,又记挂着师父安危,心里烦乱不已,可眼下大师兄变成那样,她再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方巧遇上阙金寒挺身助她,到底是同门师兄弟,不免便生出几分依赖之心,又不好得罪他,只得道:“师父是不是在玄天阁?”

阙金寒见她避而不谈,心头已知究竟,他素性便恨洛小丁如此,外面瞧倒不怎样,骨子里却是孤高倔傲。便是到了这步田地,竟也不肯伏低说上一句软话。他越想越气,不由冷笑道:“你既知道。那还问我做什么?”虽是气话,却总算是给洛小丁交了个底。洛小丁只觉浑身冰冷,抖着一双手抓住阙金寒衣袖,颤声问道:“他们……要拿师父怎样?”

隔着衣袖,阙金寒只觉她抖得厉害,他不禁有些诧异。注目看她时,却见她眼中珠泪盈然,衬着那张陌生而普通的男子面孔,看来虽有几分怪异,却还是让人由不住心软,他叹了一声,想起师父之事,又觉可恨,咬牙道:“你还有脸问?”

洛小丁愣了一愣。心头痛悔不已,眼泪哗地便涌了出来,她埋下头。双肩急剧耸动,整个人抖得犹如寒战一般。一边拉着阙金寒的衣袖哽咽不止:“二……二师兄。求你,让我见一见……师父。”

阙金寒只觉衣袖上一片湿热。知她哭得厉害,他头一次见洛小丁如此,竟有些手足无措,只任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哭个不停,到嘴边的那些刻薄话,不由自主便咽了回去,肚里虽在咒骂,口里却道:“玄天阁那边如今把守森严,哪儿有那么容易进去?便是要见,也要我好好合计一番才成。”

过了良久,洛小丁才抬起头来,虽已收了泪,一双眼却是红红地,眼见阙金寒神情古怪地盯着她看,心知自己这一番哭,必定又让他轻看了自己几分,虽有几分不自在,却也顾不上这些,低声问道:“师父在玄天阁……还好么?”

阙金寒道:“废话,还能好过得了?”

洛小丁无言以对,虽知他错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辩解,只向他询问师父是如何被囚。阙金寒欲待再嘲笑她几句,可看她神情萎靡不振,便忍了回去,将当日浮云城所发生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给她听。

原来李玄矶自云阳王府返回浮云城后,没几日便开始着手准备传位一事,他之前已将手头上地大部分事务交由童玄成在管,回来后便将余下的事情也都一并交了过去。

童玄成虽一再推辞,奈何李玄矶主意已定,竟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他。几日过后,他派人把城中三堂六部九阁要员都召集于议事厅内,当着诸位管事阁主地面,将传位于童玄成一事公诸于众。当时举座哗然,众人虽早知他有此意,却还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之快,虽是一片反对之声,李玄矶却不为所动,又自行择定了日子,吩咐人准备接任大典,欲要将城主金印令符等物交于童玄成,好了结这桩大事。

谁知才将此事说完,久未返城音信全无的尚悲云却忽然醉醺醺闯了进来,众人见他喝得烂醉,走路歪歪倒倒,只道他不满意师尊的安排,毕竟他才是李玄矶的嫡传大弟子,浮云城几代城主都是由上一任城主地嫡传弟子继任,此次李玄矶如此,大违先制,尚悲云不服也是情有可原。

众人素知他为人,知他无非借酒抱怨几句,岂料他一开口竟会是洛小丁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他摇摇晃晃走到厅中,问李玄矶道:“师父……你知道不知道?小丁她是女子,她不是男子……”

厅上众人闻听他质问李玄矶的一番话,无不目瞪口呆,还不及转神,便听他又道:“师父……师父……您是不是一早便知道此事?”

众人只觉震惊不已,都拿眼把李玄矶望着,李玄矶依旧在案后端坐不语,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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