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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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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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胡飞才道:“也罢!事情也不是无法可想的。你可记得,东府的主人是到哪里做官,是哪一年出发的么?”
  春瑛眨眨眼,细想了想:“有五六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二老爷上任的时候,我好像还在三少爷院里当差呢,人人都说他们是去了南边,应该是江浙一带吧?”
  “这就对了!”胡飞一击掌,“这么说,今明两年,他就该做满两任,回京述职了吧?若是能让这位二老爷开口将庄子讨回,你父母在这庄上,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春瑛一想,果然是这样,也很惊喜:“只要他们安安乐乐的,体面什么的倒在其次,其实只要住得舒服,庄子也有庄子的好处。我们家还有银子,足够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了,只要别有人来使坏!”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些泄气:“可我还是脱不了籍……”
  胡飞见她这样,差点就要伸出手去安慰她,还好及时瞥见附近的房屋后转出几个妇人,一边说笑一边从他们前方横穿而过,他忍住了,低声道:“若是侯府的老太君能病愈,能理事,就再好不过了……我可以请王家人帮忙,替你姐姐递话给老太君……你和十儿姑娘,都是她当着众人的面发过话的……”
  她抬眼看了看胡飞,咬咬唇,小声道:“这很不容易吧?我姐姐都没办成呢,你又不是侯府的人……”
  胡飞怔了怔,笑道:“这有什么?办法都是人想的,只要用心,有耐性,再加点手段,什么事办不了?”
  春瑛揉着手帕,犹豫半天,终于问出一句:“小飞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三十六章 酒会醉人
  春瑛微微红着脸,带了几分羞意,目光怯生生的,直盯着胡飞,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胡飞只觉得心跳加快,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好妹子,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
  春瑛面上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心跳声彭彭直响:“我……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胡飞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只得住了口,打算等那人过去了再说,谁知来的却是陆仁义,隔着远远的便叫唤:“小妹,胡兄弟,你们上哪儿去了?爹娘正念叨呢。”
  “这就回去了。”胡飞笑着应他,偷偷瞥了春瑛一眼,嘴角含笑,低声道,“你知道的,若真不明白,我以后再告诉你。”说罢便朝陆仁义那边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等她。
  春瑛满面通红,又是心情激动,又怕被姐夫看出痕迹,一路低着头慢慢走,偶尔抬眼遇上胡飞回头望过来,四目相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春瑛心下细想,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胡飞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他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念头的呢?是这次回京后见了几次面,慢慢有了感觉,还是当年在京城一起做小生意时,就有了这种心思?春瑛回想着与他相识以来的种种,就觉得第一种可能比较靠谱,当年她还是初一学生年纪的小丫头,他已经是高中生了,总不会恋童吧?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心理年龄比胡飞大,加上胡飞以前的性子又有些冲动、天真,她多少有些把他当成了弟弟,可是在不知不觉中,这种感觉消失了,他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可靠的好朋友,当着别人的面喊他哥,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她内心对这位朋友产生男女之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春瑛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她以前没有过恋爱的经验,顶多就是看看小说、漫画、电视电影,或是听同学朋友谈论他人的恋爱故事而已,这两辈子,唯一算得上心动的,就是那次在周念面前。可是,那也仅仅是心动而已,她心里清楚地知道那是不现实的,因此用理智压住了感情,渐渐地平复了这股心动,直到它被胡飞再次激活。
  胡飞给她的感觉与周念完全不同。他跟自己认识了这么多年,曾经患难与共,也彼此信任,她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有些话,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他,辛辛苦苦攅下的银子,她也可以毫不犹豫地送给他作盘缠。虽然他的性格跟当年初识时相比已经变了不少,还有许多事没告诉她,可她仍然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遇事时非常可靠。她从前是没想到其他方面,但现在想来,自己在这个世界迟早是要嫁人的,如果对象是胡飞,她居然完全没有排斥的感觉!
  然而,她和胡飞……是否有可能呢?胡飞虽然出身大户,但只是皇商,并非官家,又已被嫡母长兄赶出家门,白手起家,打拼下如今的家业,现在的身分应该算是商人。他上无父母师长,又不受族人规管,娶什么妻子,应该完全由他自己说了算的。而她……身为家生奴婢,只要脱籍为民,跟他之间就没有障碍了。但问题是,她要如何脱籍?
  想到这里,春瑛的目光又黯淡下来,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胡飞频频回头望她,自然看在了眼里,见陆仁义走在前头,已经迈脚进了院子,便停下脚步,低声问春瑛:“怎么了?”
  春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我现在做不了自己的主……”
  胡飞笑了:“只是眼下罢了。我当年几乎要饿死,如今也混出个样子来了。妹子这般聪明,我自问也不是个笨蛋,难道还想不出法子么?别着急……”他瞥了院内一眼,“事缓则圆……”
  春瑛听后,觉得心情好多了,想想真是这个理儿。她是因为在即将得到自由的前一刻,被人硬生生躲去了脱籍的机会,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才会纠结不已。其实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次不行,下次再努力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就不信,自己一个受了二十多年教育的现代人,还想不出一个对付古代刻薄官太太、对付自由的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对胡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两指摆了个“V”字:“你说淂对!自怨自艾是没用的,我要打起精神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说罢昂首大步迈进院门。胡飞怔了怔,低头笑了,也跟着进了门。
  路妈妈正在院里的灶台上忙活,王二婶在边上打下手,见春瑛进来,便先笑道:“方才去哪里了?你娘叫了你半日呢!”路妈妈回头望见,便骂道:“还不快过来帮忙?!咱们家要留赵嫂子吃饭,我和你姐姐都忙着,正要人来做菜,偏你又跑了!有什么可跑的?!”
  春瑛缩缩脑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锅铲,帮忙做起饭来。
  秋玉正陪着赵三嫂在屋里说话,十儿母女在边上坐陪,厅她们说起育儿经,王大婶固然是兴致勃勃,一脸“过来人经验丰富”的表情,十儿却听得眼都直了,坐立不安,瞥见春瑛回来了,便找藉口告了声罪,退出门来,几到春瑛身边,接过了婶婶的活计。
  因见院里众人忙着摆桌椅,十儿瞥见胡飞也在帮忙搬,便小声凑近春瑛问:“你老实跟我说,方才那个姓胡的追着你出去,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脸上发红呢?他还老是往你这边瞧。”
  春瑛悄悄回头看了胡飞一眼,正好遇上他回头看她,两人一对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忙回身盯着锅里的菜,含糊地道:“哪有呀?这分明是灶里的火气上冲,热的!”
  十儿冷笑一声:“少哄我了!你方才跟他对眼时,脸红得越发厉害!你若心里没鬼,怎得这只鸡都快炒糊了,你都不翻一翻?!”
  春瑛被她一提醒,忙迅速翻炒了几下鸡肉,从隔壁灶上的鸡汤锅里舀了大半铲汤过来补救。十儿嗤笑一声,撇撇嘴:“你就弄鬼吧!爱说不说!”说罢把手中摘好的菜往她面前一摆,便转身去忙别的。
  春瑛心下有些惭愧,但又担心古代女孩子的观念保守,未必能接受自己私下跟人谈恋爱,犹豫又犹豫,才趁着众人送菜上桌的空档,拉住十儿小声说:“你别恼,我晚上再跟你说,只是有一点,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许告诉别人!”
  十儿嗔了她一眼:“知道了!你当我是不知轻重的人么?!”瞥了瞥胡飞,又回望春瑛,抿嘴笑着捧起一钵汤,进屋去了。
  屋中摆起两桌酒,一桌是路王两家的男子,外加陆仁义与胡飞两位,十儿的哥哥也被叫回来了,另一桌请的主客是赵三嫂,由王路两家的女眷相陪。赵三嫂被请到了上座,捂着嘴直笑:“这怎么好意思?又不是节,这样丰盛,又是酒就是菜的,我何德何能呀?!”
  路有贵在另一席上笑道:“您生受了便是。咱们两家初来乍到的,什么事都不知道,若不是您在一旁帮衬着,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您跟王家亲戚,与我们老路家却是素昧平生,却一样待我们客气得紧。一桌酒饭,只是略表表我们的感激之情。
  王大婶也笑着说:“亲家媳妇,你就别生气了,今儿是老路做东,明儿我们家也要请你!来,先喝一盅,这可是老路大闺女特地从城里带来的,正宗三白酒!”
  “呦!这可了不得,三白酒如今有银子都没处买去!”赵三嫂两眼直盯着那酒壶,心动不已。
  秋玉在旁笑道:“原是先前我跟我们当家的去朋友家吃喜酒时,他家有一位南边来的客人,带了十几坛子来助兴,喜宴过后剩了几坛子,我想起我爹闲时爱喝两盅,便厚着脸皮求了一坛来,今儿一并带过来了,只想着冬天冷,爹娘在家喝几口,也能暖暖身子,却被我爹说了一顿,说这样好酒,只拿来暖身子,倒糟蹋了它!不想今日来了贵客,正好拿来招待,只望嫂子别嫌弃才好。”
  “哎呀这话说得……”赵三嫂捂了脸,在望了望那酒“别怪我不知礼数,该多谦让几回的,可是这酒实在难得,我就不管了,日后得了好东西,再还妹妹的礼!”
  春瑛听得笑了,忙起身执壶给赵三嫂满满斟上一杯。胡飞一边应酬着,一边留意那酒坛子大小,想到这位赵三嫂说话爽利,在这庄上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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