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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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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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呢!”
    魏公苦笑:“这却是主母不肯了,别人住过的房子,她说总觉得不自在。”又转向胡飞:“胡小哥想做这桩生意,暂时是不成了,不过我老婆子今儿早上出门买菜时,听说东街二条的王大户家正打算嫁女儿,要陪送一座宅子,正要找人买木料呢,要不你去问问试试?”
    春瑛便连声怂恿胡飞去,后者略一迟疑,便真个去了,一个时辰后回转,道:“他家却要得有些急,我明儿就得去找人,若后日还未有准信儿,他便另找别人了。”
    春瑛忙道:“那你明儿一早就去找吧!木材是在东直门进城的吧?你直接到那里去找人,一定能找到!”
    胡飞还在犹豫:“今儿答应了几个主顾,明日必得送新货去的,虽是小买卖,但做生意得有诚信。”
    春瑛一摆手:“我去就行了!反正我几乎天天都跟你出门,怎么做买卖我熟得很,你只管去找人,只要回家时过来挑担子就行,不然我可挑不动它。”顿了顿,她笑道:“小飞哥,如果你能多做几桩这样的生意,可比当卖货郎赚钱多了。不光是房产买卖,或者木料和油什么的,只要是买卖的东西,你要是能弄清楚其中的诀窍,什么生意不能接呀?”想来她家老爹,也曾经帮大少爷和路二叔从外地捎回来的货物跑腿推销过,其中种类可不是一种两种,还不一样做下来了吗?”
    胡飞心中一阵激动:“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你不生气吗?!”
    春瑛有些不解:“生气?我为什么生气?你能多赚钱些,我也会高兴呀?”转念一想,又笑道:“你是担心我觉得你‘不务正业’,赚钱少了?不要紧,你又不是不做卖货郎了,真个儿不好意思的话,分钱时大方一些如何?”话未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红着脸笑了。
    胡飞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暗暗决定,春瑛一心为他好,他也要多照顾这个小妹子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春瑛便收拾好自己,跟着胡飞到了朝阳门大街。胡飞再三叮嘱她注意事项,她听得不耐烦,索性赶他走人,便开始了独自叫卖的生涯。
    起初她有些不习惯,平日虽然也帮着叫卖,但独自一人负责招呼客人、介绍货物、讨价还价、递东西和收钱等工作,她还是头一回,而在最忙乱的时候,还要记住每一样货物的价钱,这实在不太容易。
    渐渐的,她开始适应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自然轻快,手上的动作则加快了一半。在卖掉现有货物的同时,她也在心底暗暗记住客人的意见回馈,考虑着添加、减少哪种货物。
    她年纪虽小,但打扮得清清爽爽的,笑得灿烂,嘴巴也甜(偷师老风的成果),外地客商们见了喜欢,连本地人士也愿意来帮衬这些小东西。春瑛见生意好,心里也乐开了花,连劳累都抛在脑后了。
    当她终于送走了两位外地客商后,略歇了口气,才惊觉已经过了饭时,她不但肚子早饿得咕咕叫,连手脚都有些发软。她忙从货箱一侧拿起布袋,打算找出干粮吃几口,眼角却瞥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过来,她记得这是前些天来过的熟客,忙丢下干粮,笑着迎上去:“姐姐今儿想要买些什么?有应景的菊花式样的绢花,什么眼色都有,要不要来一朵?新近从飘香阁进的桂花油,比别家的都要香,姐姐要不要试试?保管你的头发一擦,便又黑又亮,而且绝不打结!”
    少女有些心不在焉的左右看看,似乎有些失望:“啊?哦,那就给我来一瓶……不!给我一朵绢花就行,要菊花的……”
    春瑛拉开放绢花的抽屉:“你看看喜欢哪一朵?你今天穿了水红衣裳,配大红的有些艳了,这朵桃红的却正好,姐姐……”她顿了顿,“你在找什么吗?”
    “没……”少女脸红了,匆匆夺过绢花,付了钱,欲言又止,“小妹,你……你哥哥……今儿没来么?”
    春瑛一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对方一眼,见对方打扮虽普通,却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意味,便微笑道:“哥哥今日有事,暂时走开了,姐姐有事找他?只管告诉我就行,等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去!”
    少女的脸更红了,期期艾艾地只是不说清楚原因。春瑛的眉挑得更高了。瞧这架势,难道胡飞也有八卦了?

第三卷 高门 一百一十八、小飞哥的魅力
    春瑛笑着与那少女搭话,有意无意地说起哥哥最近做起了另一种营生,因此常常离开摊子。那少女脸色有些发白,两只眼睛说话间就湿了:“小飞哥不做卖货郎了么?!为什么呀?即便是每天来两个时辰也许,不耽误事的。他……他若是不来,我……我怎么办呀……”鼻头一动,便要掉下泪来。
    春瑛倒觉得过意不去了,她只是想打趣对方几句,顺便八卦一番而已,如果把人弄哭了,未免太过分,忙安抚道:“姐姐误会了!哥哥只是偶尔不来,平日仍旧在这里叫卖的。”少女听了便破涕为笑:“真的?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的?”
    春瑛心中一动,悄悄打量了对方几眼,总觉得她的话似乎暗示着胡飞与她有某种亲密关系,可是自己常常跟来卖东西,也只是见她来过几次买绢花头油而已,胡飞几时跟她这么熟了?还从没跟自己提过?春瑛看着对方兴高采烈地挑选着香粉、荷包与手帕,从香味与花样的选择来看,这个少女跟普通的京城平民阶层女孩儿没什么区别,连荷包上绣的字都不认得,她私下觉得,对方与胡飞似乎不大相配。
    少女又挑了一盒香粉和一块素帕去,均是最便宜的一种,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对春瑛道:“好妹子,今儿我多买了几样儿,你记得要跟小飞哥说,让他千万别顾着其他营生,便忘了这里的生意,我……我下回还买他的东西……”说罢娇羞一笑,转身便要离开。春瑛忙叫住她:“姐姐,把你的名儿告诉我吧,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
    那少女脸红红地回过头,羞答答地道:“小飞哥知道的,我……我走了……”然后飞快地跑了。
    春瑛仍旧不知道她是谁,不由得有些烦恼,心里有几分埋怨胡飞,既有了相好,怎么也不跟自己说一声?正郁闷间,旁边槟榔摊子上的中年大叔便斜了一只眼过来,偷笑道:“你哥哥真不简单哪,瞧人家王家村的一朵花儿就这么看上他了,真叫我们眼红。”他嘴一咧,露出两排被槟榔染得发黑的牙齿。
    春瑛的好奇心盖过了对他黑齿的厌恶,满脸笑容地问:“大叔,方才那位姐姐是王家村来的?我见了她几回,还不知道她是哪家女儿呢!”
    “你这都不知道哪?”槟榔大叔咂巴咂巴嘴,还特意凑近些,“王家村里正的闺女,名儿就叫小溪,多水灵的名儿呀!城东十里八乡的姑娘家里,她长得虽不算出挑,针线活却是排得上号的。而且她老子是半个官家人,有钱的紧,有个有钱的丈人,不是比娶个天仙强?天仙只会花钱,还会勾搭别的男人,老婆还是要找贤惠能做活的。这姑娘就好,你哥哥若真能娶到她,下半辈子就不用在这里日晒雨淋了,说不定讨好了丈人,还能吃上官家饭呢!”
    春瑛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避开槟榔大叔喷过来的口沫,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以她对胡飞的了解,实在不相信他会看上这位小溪姑娘。他现在心情虽平复了许多,但从没忘记过父母之仇与被逐出家门的耻辱,满心里想的都是出人头地,积攒下属于自己的庞大家业,再回头向兄长报复。小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怎能吸引他的目光呢?
    不过春瑛转念一想,又觉得胡飞要是真看上了小溪,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他的报复心已经渐渐淡了,老实说,过好自己的日子更重要,为了报仇而抛却一切,未免得不偿失。
    傍晚时,胡飞过来收摊,春瑛问起他今日的收获,得知已经跟那王大户家说成了,明日就要正式交易,心里也为他高兴,恭喜过后,又试探地对他提起了那位名叫小溪的少女。
    胡飞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起她说的是谁,直至春瑛说到“前几天买去那朵大红芙蓉花的姑娘”,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我记得那朵花是绢花铺子的人做错了样式,才以半价卖给我们的,原来是这位姑娘买了。”顿了顿,又面露疑惑:“我原不认得她,不过卖了人家几朵花儿,几时跟她相好来着?妹子,你莫信口开河,听了别人几句打趣,便到处说嘴,坏了人家的名声。”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的槟榔摊子一眼。槟榔大叔窃笑着喷了口气,挑起担子去了,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春瑛忙把今天小溪过来时的情形描述给胡飞听,再三保证绝无半点夸张,胡飞才微微红了脸,道:“兴许那姑娘只是觉得我卖的绢花脂粉好?妹子别胡说了,咱快回家去吧!”说罢便立刻去挑担子,明明觉得吃力,还是硬着头皮快速往前走。
    春瑛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哼哼两声,便迈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胡飞跟她一起出摊,因交易时间是在响午,他便先守在摊子上。生意清闲,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春瑛提到魏公做好了推车,却不大容易推动,转弯时常常歪倒,只能在家里推些重物,却不好出门。胡飞便道:“我早说了不必做,偏妹妹不死心,如今可好了?我做成了这一单买卖,就有几两银子入手,赶明儿到牲口市上挑匹骡子,咱就不用累了,即便出城做买卖,也极便利,你说好不好?”
    春瑛忙道:“那敢情好,只是出城却不必了,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还要付城门税。”
    “有了骡子就能多载些货物,我一个人走,才要付多少城门税?这里虽热闹,卖货的却也太多了。”胡飞瞥了一眼远处,“有人过来了,快打开箱子。”
    来的是几个年轻少妇,听她们说话,似乎是要送针线活到附近绣坊去的,嘻嘻哈哈地挑了二十来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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