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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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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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厅里坐下后,赵氏开口讲起祭祖之事,才认真去听:“景岚,这认祖归宗,是件大事,照理说,是当请了族中老人前来辨识之后,过上七日,才好行事,可爹既肯定你们是叔祖一脉后人,那便是做不了假,对了,那块玉璞,可与我看看?”

  玉璞?

  是什么东西?

  遗玉心中疑惑,面色却没外露。

  “哦、对。”

  卢氏也是迷瞪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卢智,而后从衣襟口中摸出一只遗玉未曾见过的小巧金丝荷裴,两指伸进其中,夹出一块物事来。

  屋里几人,在见得那东西的头一眼,便是眼前一亮,这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玉滦,椭圆的玉石,通体苗红,只有被夹着的地方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鹌鹑蛋大小,无棱五角,煞是喜人。

  赵氏手指动弹,终是没开口去要来看,而是点头道:“果真如爹所讲,快好生收起来吧,这等东西日后还是莫要随便放在身上为好。”

  卢氏称是之后,便将这块玉璞收起,遗色看着卢智平静的脸色,大致猜到这宝贝的东西估计就是卢老爷子对外宣称认出他们的信物了。

  赵氏辨过玉,知那是件珍惜之物,心里的怀疑消去大半,便开始同他们认真讲起有关祭祖时的事宜。

  只是话没说过三句,便听院中传来一阵骚动,伴着一阵嘹亮的叫唤声,门帘被人“啪”的一声拨开“娘、娘!小玉!哈哈!”

  第298章 摇身一变

  听到这声音,见到那正跨入门内的人影,遗玉和卢氏在瞬间的恍惚后,同时站了起来,欢喜地叫道:“俊儿!”“二哥!”

  除了卢智外,遗玉和卢氏都有月余没见得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高大的人影便象阵风似的两步窜上来,停在她们面前,冲着卢氏笑嘻嘻地喊了声“娘”,而后在遗玉的惊叫声中,伸出双手探过身来,一把将她托了起来。

  “小玉,这么久没见,想二哥不?”

  像掐小鸡子似的轻轻松松被架起来的遗玉,两条腿悬在半空中,止住惊叫,大方地承认道:“想了。”

  这个答案让卢俊笑眯了眼睛,就势架着她在原地转了半圈,吓得本就有些恐高的遗玉,慌忙之中伸手快、准、狠地捏住卢俊那张似乎成熟了一些的俊脸。

  “快放我下来,头晕。”

  “哈哈一一唔,痛、痛,快松手。”

  卢氏慈爱地看着这一对儿女一见面便玩闹起来,赵氏因他们有些放肆的举动而皱眉,倒是卢书睛看着两兄妹亲昵地打闹,眼中流露出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来,卢智瞥了她一眼,出声制止了正掐地不亦乐乎的两人。

  这么一闹,等赵氏正式开始讲那些条条道道的规矩,已是一盏茶后的事。

  讲完了祭祖事宜,一家四口又被忙完之后过来寻人的卢景姗拉走,到她院中试衣,自得了卢氏母子的消息,又探到几人身量,闲来无事,她便会给他们准备一些衣物出来,今晚这种正式的场合,刚好派上用场。

  在这大宅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另一处宅子里,正有一封精致的漆金红皮请帖,被一名下人偷偷摸摸地捎带了进去。

  天色渐渐暗下,国公府外的整条长街上,都高高挂上了两排灯笼,华灯下,大门前不时有马车停靠,车中或有一人,或携眷带子,下车之后,每有熟人相见,打过招呼后,递上帖子走进门中,待见着门内一片通明之中,笑脸相迎的怀国公本人,皆是心感意外和惊讶。

  “怀国公,恭喜、恭喜。”

  “哈哈,卫大人、赵大人,快请进!”

  在仆人的引路下,相携入内,笑谈着今日之事,嘴里皆是说些喜庆话,赞着还没见到面的卢家三兄妹。

  等到了屋里宴席之中,在一张可供六人在座的红木圆桌上落座,却交头低语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将那旁支认作嫡亲。”

  “这有何好奇怪的,毕竟这么大的府上,后辈里连个男丁都没的,听那管家说,这次是要认下两个孙子,怀国公年纪也大了,再不操心这香火,指不定就断在这了,总归是一门子的血脉,人家都不在意,咱们又担忧个什么。”

  “说的也是,呵呵,若看的不重,怎会亲自出门迎人,想是怕咱们小看了这府上日后的少爷们,倒是做足了脸面,就是不知,这交了好运的到底是良是莠了。”

  如两人这般的交谈,在这宴中的各个桌上发生。

  此时离戌时尚有一刻钟时间,等宾容齐至后,便可准备开堂祭祖,需引众人前去观礼,礼成再宴客。

  在一室红色纱灯高悬起的大厅中,宴桌共有十八,几近满座,在正北一处明位上,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正论着今日朝会之时的一件小事,在他们对面,长孙娴和杜若瑾相邻而坐,同样在交谈。

  按着长孙娴的脾气,像这样的宴会,大多是不会来的,可却在管家的劝说下,当成是出来散心,没曾想杜若瑾也会来。

  礼艺比试上发生的事,杜荷回去向他大哥全程禀报了一番,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下,杜若瑾自然知道长孙娴这几日都没去学里的原因,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多问,只是和她聊了几句课业上的问题,而后便转到今日这场“认亲宴”上。

  长孙娴道:“事先也没怎么听说过怀国公寻亲之事,这么突然便要认了两个孙子回来,不知是多大的孩子。”

  宴帖上的请词多有模糊,送贴的管家也没多讲,在人心中,大多是以为这“两个孙子”都是年纪较小的孩子罢了。

  “呵呵,”

  杜若瑾突然笑了两声,而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神色不变地答道:“太学院的卢小姐应是知道的,你不妨让人寻她来问问。

  “还是算了,等下就知道了,何必多问。”

  虽他说的是太学院的卢小姐,但那三个宇,还是让长孙娴稍稍皱眉。

  “嗯,你明日总该会去学里了吧。”杜若瑾关心地问道。

  “前几日只是身体不适,今日已经大好,明日肯定是会去的。”

  早上被高阳一顿怒骂,让她醒了神,也定了心,不管遗玉在五院艺比上是杏压了她一头,这艺比之后,她仍然是堂堂的尚书府大小姐,而遗玉也改不了平民的出身。

  杜若瑾见到她眼中厉色流过,心下了然,有些感叹道:

  “有些事,还是不要太钻牛角尖为好,身在士族,却不一定就要同那些寒门子弟对立,有些人,你倒着看,自然是厌恶,可正着看,许是会变成喜欢了。”

  依着长孙娴的聪明,怎会听不出他是在暗指自己和遗玉的关系,但心思已定的她,怎会听进去他半个字,低头轻声道:

  “可偏偏就有些人,我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礼艺比试上输给了遗玉,还在事后被她摆了一道,导致名声受损,说来是她被压一头——可名声有损,能再赚得,但出身这种东西,却是根本不可改的。

  高阳说的没错,除了些小聪明外,她卢遗玉,拿什么同她长孙娴比!

  “诸位!”

  一道浑厚的声音,引去众人的注意力,长孙娴心道是时辰到了,眼中傲然之色未退,抬起头侧身看向大厅门外,一眼便见一身暗红色喜庆深衣的怀国公走了进来,挽着他左臂的是卢书晴无疑,挽着他右臂的,是一名身着茜色襦裙、肩环雪白裘绒的纤细少女,因她低着头看路,让人辨不清面容。

  而在看到紧随其后入内、一清秀一俊朗的两名锦衣青年后,她神色当下一滞、目光恍恍再次移向那正低头看路的少女,刚巧见她抬起头来,那张带着三分娇俏的白皙小脸上,冲着众人露出笑容——双目猛然睁大,长孙娴恍然的脸色,在片刻后变青了三分。

  “诸位久等了!”

  卢中植朗声笑道,遗玉搀着他大步走进厅里,却要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只因下午试了半天才换上的衣裳,是她从没穿过的样式,衣摆有些拖沓,一不留神便会踩个狗啃屎。

  这厅里的众人,有不少是去看过这次的五院艺比的,见到卢中植身边此刻出现的遗玉和卢智这对兄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知情者一片呆愣过去,看着怀国公被两个孙女挽着,身后跟着儿女和孙子,走到厅里正前方的主桌前,才堪堪回神,脸上多少都露出既惊又怪的表情。

  “多谢诸位今夜前来,我卢某承天恩厚,寻到族叔一脉子孙三人,这三个孩子早早便逝了爹,全赖其母一人养育成人,今晚被我认做名下嫡亲,望诸位做个见证,日后这几个孩子若是有了出息,也是仰仗诸位了!”

  一番嘹亮的宣布后,认得卢家兄妹的和不认得卢家兄妹的,皆是起身应和。

  “怀国公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原来这国子监的卢公子,竟然是您府上的!”

  “您可是有福气的啊,两位公子皆是年轻才俊,这两位小姐又同是在这次国子监的五院艺比上拔得头筹者……”

  在这些认得卢家兄妹的客人夸赞下,那些不认得、却听过这次五院艺比之事的,很快便也加入道贺中,卢老爷子打心眼里高高兴兴地受了,前几日还倍显憔悴的他,今夜似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红光满面,一副容颜焕发之态。

  因卢智和遗玉眼下风头正劲,一个在魏王夜宴中独见圣颜,一个是五院艺比时精彩地赢下两场,在这些喜欢望风和闲事八卦的官吏眼中,今日这场“认亲宴”一下子便从不得不来,变成了来的值得!

  遗玉耳中听着这恭贺起来没完没了的声音,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高官厚爵亲切的笑脸,目光移动间,见着席中一座一立的两道人影,颇感意外。

  同一脸温和的杜若瑾点头行礼后,又瞥了一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长孙娴,心中暗笑,几乎能猜到这大小姐此刻的心理活动,就是不知在他们兄妹摇身一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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