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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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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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房乔急急入宫朝会,临走前吩咐了下人看好老夫人,见儿子走了,房老夫人便逼着在一旁整夜侍奉的丽娘,让她答应自己到国子监去找人,才肯用了早饭和汤药。

  丽娘一脸心事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回屋去妥帖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匆匆出门。

  分别乘坐马车的遗玉和卢智在小街上见面之后,还没走到国子监前门,便被人拦了下来。

  “公子,小姐,可否就近一叙。”

  面对这几乎同昨日中午一模一样的开场,卢智压根懒得应付,带着遗玉绕过这眼生的下人继续朝前走,却在没几步时,又听到身后一声叫唤:

  “且留步!”

  卢智停下脚步,遗玉回头去看,就见不远处的马车边上,正快步朝他们走来的美貌妇人,不走昨日才在房府里见过的丽娘,又是谁。

  国子监正门附近,这个时辰,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几丈外的门洞下,立着一大群等着迎礼的学生,遗玉和卢智刚从对面街上走过来,便被眼尖的给看到,这会儿见两兄妹被一名妇人叫住,便扯了周围的学生移目去着。

  丽娘也知道这是在外头,并没像在房府时候矫情地称呼他们为“大少爷、大小姐”,而是在走近之后,一脸恳求之色的望着他们,小声道:

  “两位跟我回府可好,老夫人要见你们。”

  这还没完没了了不成,卢智背对着她,遗玉顾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收敛了语气,低声道:

  “没什么好见的,你且离开吧。”

  丽娘急声道:“就去见一见,耽误不了你们多少久的,她老人家还病着,你们毕竟是——就真忍心么。”

  说实在的,若是别家的老妇,就算没有丁点儿关系的,这么着遗玉也会同情,对这房老夫人,她却奇怪的没有半点的可怜,只觉得她太能折腾,既然病了,不好好吃药调理,那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又与旁人何干,自己都不爱惜身体,又让谁去惦着。

  见到遗玉不为所动,只是想着撵她走,丽娘便退而求其次,“我就同你们说上几句话,咱们先到马车里去,行吗?这里不方便。”

  既然知道不方便,还找到这里做什么,遗玉实在怕这女人一时想不通在这里闹开,扭头对卢智道:

  “我同她去去,你在这里等我。”

  卢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被她安抚地轻拍了一下,然后拨开,她知道,他对这女人出奇的过敏,还不如叫她去打发了,这大庭广众的,就算走在马车里,她还能被吃了不成。

  卢智也清楚这点,他压抑太久的恨意经过昨日的一次发泄,愈发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便转过身,目送着她上了马车。

  车内,丽娘一脸赔着小心,“大小姐可知,昨日你们走了,老夫人便哭晕了过去。”

  遗玉嘴角一撇,并未吱声,哭的那么大声,他们走到院乎里还能听见,那么一大把年纪又没吃没喝地病着,不晕才怪,纯粹是自找的。

  “晚上好不容易醒来,张口便是念着你们……”

  是念着孙子才对吧,她可记得昨日那老妇看她的眼神,活像她是地窖里的老鼠一般。

  “……老夫人让我一定转告你们,她知道大少爷埋怨她,可当年若不是夫人偷偷摸摸地带着你们走,她第二天便会去把他从祠堂里放出来,老夫人说,夫人许是对她有很深的误解,这么些年与你们讲多了不该讲的……这才让你们成见愈深。”

  遗玉安静地看着她自说自话,算着学里响钟的时间,在她话音落下后,开口道:“说完了?”

  “呃、嗯。”没从她脸上看出半点怒气,丽娘有些意外,却不想遗玉下一句话,险些让她变脸。

  “你也不用挑拨了,你放心,我们没有回那家去的打算。”

  遗玉深感可笑可叹,这当年能将卢氏逼走的妇人,果真是个机灵又聪明的,在外表现出一副想要劝他们回去的模样,可着似无害的言行却让他们对那房家更生不满,让他们不想回去。

  丽娘被她说破心思,却没露出半点尴尬,“小姐说笑了,我是心心念念盼着你们答应回府的。”

  遗玉嗤笑一声:“别念着我们,多念着你自己,有空就多烧烧香,报应会来得快些,来得快去也得也快,免得你多吃苦头。”

  话一说完,再不想听她废话,遗玉拨开车帘跳下去,大步走向卢智。

  马车上,丽娘的脸上渐渐露出狠色,半天之后,又浮起诡异的笑容,出声让车夫回府。

  第294章 卢智的决定

  丽娘没有带回卢智,回到府中,难免挨了老夫人一顿骂,可待她骂累了,呼呼喘着气说不上话时,她却挥退了下人,在房母跟前低言细语了一番。

  “娘,您好好听我说几句,大少爷那日的样子您也看见了,他是对我们心有成见啊,说句不当讲的,您眼下若是继续这般缠弄下去,更易惹他们怨恨。”

  “胡、胡说,我是他亲祖母。”房母有气无力地反驳。

  丽娘一反之前小意之态,竟是同这几年未曾深谈的老妇,说起知心话来,“再亲能亲过将他们养在身边十几年的亲娘?他们流落他乡,定是受了苦楚的,心中有怨也是应该。”

  一提起卢氏,房母病容上便染上一层恨,咬牙切齿道:“都是那个女人,她肯定在、在我孙儿们面前编排了我,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让我儿与我离心,如今又、又不让孙儿认我。”

  “娘莫气,咱们暂且不提这个,您若听我的劝,就先别急着找他们回来,这中间毕竟缺失了十几年,他们走时还是孩童,怎记得您的好,我倒是有些主意在,您可愿听。”

  房母虽病着,脑子却没迷糊,一脸怀疑和防备地扭头看她,“别同我使心眼,你的心思我可明白着。”

  丽娘叹了口气,有些委屈道:“娘又冤枉我,我还能同您使什么心眼,房家如今尚无半子,这在外可不是什么体面事,老爷这两日愁得头发都白了一片,我实是不忍心见得,想要替他分忧。”

  房母疑心消去一半,“把……把你那主意说与我听听。”

  “娘,我刚才说了,少爷们是心里没念着您的好,这才怨恨,与其现在去硬招他们不如先一心待他们,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您对他们好,他们自然慢慢就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

  “你说?”

  “我看他们穿戴,就像是苦日子过过来的,您这些时日,送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过去,先哄着他们高兴,再……”

  丽娘看着房母因为自己的话陷入沉思,想着昨晚从线道上接到的吩咐,正是让她先安抚住这爱捣乱的老夫人,能迟些认回卢氏母子,亦是她所愿。

  房乔朝会归家,进门便问下人老母状况如何,被告知在丽娘的劝服下喝了汤药用罢早饭,才稍稍松气。

  昨晚皇上的诏见,因房老夫人重病,未能成行,虽暂时免去一场问询,可他深知,该来的迟早会来,再怎样也拖延不过去。

  进到老夫人屋中,清醒的老妇见着儿子归来,难得没像并两日那样,张口便哭闹着要孙子,反而冷静许多,将他叫到床边坐下,仔细打量他。

  在祠堂被房母责问,卢智当面的讨债之言,让他这两日之间,本就清瘦的脸颊明显凹了下去,被丽娘提醒过的房母,这才迟迟心疼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道:

  “儿啊,这几日是为娘太过心急让你担忧了。”

  房乔扭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丽娘,便知老母态度突然转变的原由,握了握房母的手,轻声道:

  “您严重了,是儿子不孝,千错万错都是儿子一人,您莫要再同自己身体过不去。”

  房母满口答应,闭口不提“孙儿”的事,又拉着他说了一阵子的话,自卢氏离家后,这十几年来,竟是头一次这般亲近过。

  哄着老夫人喝药用饭睡下后,房乔独自回了书房,传来阿虎,命他盯着府中下人的动向,便处理起拖延了两日的公文。

  中午,用完午饭的卢智,坐在书房中,拆看着刚刚被人送来的密信,见到信上内容,便用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自语道:

  “穆长风不愿帮我带话……韩厉,你既还没死,那知道我们母子的消息,应是会现身的……”

  傍晚,将遗玉送上马车后,卢智便去了呈远楼,在后院厢房里见着了早上提前接到卢耀的口信,等候在此的卢中植。

  卢智进屋后,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将披风解下,坐在卢老爷子对面的椅子上,望着眼带问询的老者,一脸认真道:

  “外公,前几日与您商量之事,可着手准备了。”

  卢老爷子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声道:“好、好,早该如此,先下手为强才是真,照着咱们的法子,他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卢智眼神变软,若非是这老爷子敢在圣前瞒哄,他也不会临时改了计划,下定决心认他,也许是有更好的法子能够让他讨债,可眼下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

  “这日子怎么定,是要等到你们兄妹沐休?可外公已经等不及了,就连物件都准备妥当,你看是不是三日之后便发下帖子?”

  无需等那么久,明天朝会之后,将帖子送至需要请到的大人手中,当晚咱们便开堂祭租,宴会宾容。

  卢中植虽想着进快越好,可也没得这么心急,“可这认祖归宗的大事,这样是否过显仓促了。”

  惊!这爷孙俩,竟是在这节骨眼上,瞒着众人,盘算着认祖归宗之事!

  本因为当年之事没有查清,一直不肯松口的卢智,在皇上将卢中植留朝之后,当夜便和卢中植商定了母子四人回卢家的具体事宜,只是此归宗非彼归宗,不是用着房家妻小的名义,而是换成流落在外,方才寻到的旁支!

  卢智果断道:“不怕快,只嫌慢,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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