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居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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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居一品-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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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还准备递上银子贿赂一把官差,看见官差激动的道:“进去吧,进去吧,多待一会儿也无妨。”

避雨的观侍卫看着丁柔也是惊喜万分,有人仰天长叹,“这个月终于有探监的了,咱们可以多发五两银子。”

丁柔脚下一顿,嘴角微抽,不用问就知道,又是太祖帝后定下的规矩,除了他们,谁这般无聊?古人对天牢有本能的畏惧,亲人探视会很少,文熙帝又不会像太祖皇帝一般‘胡闹’,轻易不会将朝臣下天牢,凡是入了天牢的,八成都是重罪。罪臣树倒猢狲散,有几个会来探视的?

丁柔迈步走进了据丁老太爷形容很恐怖的天牢,铁闸落下时,到是多了几分的可怕,然丁柔看着天牢的布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问旁边的牢头:“都是这等待遇?”

“那倒不是,罪大恶疾的都关在下面,上面的单间仅仅提供给阁臣朝臣。”

沿着夹道,丁柔跟着牢头向前走,两侧是黑漆漆的栏杆,墙壁隔开了一个个单间,倒是像牢房,然里面有布置,丁柔觉得同家里没什么区别。有床,有被褥,有桌椅板凳,有笔墨纸砚,有放满书架的书籍,有齐全的日常用品,除了不能自由外出以外,据牢头念叨,什么都可以提供。

丁柔低眉敛笑,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下面的牢房也如此,下面不见光的牢房,才是真正的天牢吧,只是外面的人不知,进过天牢的人也不会说起里面的布置,天牢是大秦最奇特的存在。

“父亲。”

牢房的门打开,丁柔走进了关押丁栋的单间,屈膝道:“女儿来了。”

本章完


PS今日双更,夜在努力中。故事不能太沉重,那对穿越夫妻其实挺恶趣味的。
 
155。棋差

 

 

身处天牢居住环境再好,同府里也没得比。丁栋被剥了官服,穿着大红的囚衣,坐在床榻上沉思。如果他不是有个曾经做帝师的父亲,世人皆知徐大人是被冤枉的,丁栋也享受不了单间的待遇。

牢头说的清楚,阁臣重臣才会有优待,一般如果丁栋被下了天牢,也得在下面呆着去。

丁栋见来人是丁柔,眸子带有一分吃惊,冷冷的说道:“你怎么会来?”

丁柔笑盈盈的道,“奉祖父祖母之命来看望父亲”

牢房里什么都不缺,但丁栋的气色远远赶不上在府里时的从容,在天牢里呆着,就算是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因只有一个透气的窗口,外面又下雨,天牢单间里阴凉,丁柔打开包裹,取出一件斗篷,轻步上前给丁栋披上,瞄到旁边桌上的奏本,他应该写完了。

“府里有祖母母亲安排,一切安好”


“恩”

因担心尹承善抢在丁栋之前,原先准备的安抚丁栋的话,丁柔顾不得说了,还有一重要原因是丁柔可讨好于任何人,但对父亲,她唯有漠视,始终无法做到面对老太爷太夫人等人时的自如。

丁柔轻声道:“祖父让我问您,为何不上奏本”

丁栋的眸光突然锋利起来,直射丁柔,“你知道什么”

丁柔手扶着丁栋的膝盖,慢慢的跪下,“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让您出去” 

丁柔唯有不把丁栋当成父亲,才能说出这话,清澈的眼底满满是关心敬意,丁栋声音暗哑了些;“丁柔,六丫头。”




别开了目光,女儿的手心是热的,从膝盖处沿着经络上涌,这些天丁栋不是没后悔过,尤其是外面传来的消息很不好,徐阶徐大人又是个死硬耿直的,丁栋也曾想过将南北分榜的事情告诉徐大人知晓,两人联名上书,然而丁栋说出此事,徐大人根本不听,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他没错,为江山社稷,为公平,他没错。

丁栋叹息道:“为父何尝不想出去?只是分榜之事……不知会徐大人,同僚如何
看待于为父?”

“您说的这些,女儿不明白,天牢里关押的不都是您的同僚吗?”言下之意是,他们不会想徐大人一样死硬,丁柔又问到:“您同徐大人谈过吗?”

丁栋的注意力放在丁柔前半句话上,死灰般的眼眸闪烁出光亮,猛然起身时,丁柔扶住他的身体,“父亲”

“没事,没事,为父想到了。”

丁栋向牢房外走,令人吃惊的是,牢头看着却不阻拦,丁柔垂头嘴角轻轻勾起,丁栋不是朽木,眸光扫过奏本,经过老太爷同丁栋精修雕琢过的奏本完美无缺。

打到人重新为丁栋铺好被褥,动手清理牢房时,听见外面一声喝止:“老夫没错,南方学子的才学远高于北方,如不取才是大错,科举应试讲究公平,无公平,会使得天下读书人寒心,丁栋,你不需多言,你说服不了我,你想上奏本就上好了。”

“我只知道唐宋时,取士多为北方人,不是北方人蠢笨,赶不上南方举子,您为何不想想北方连年战乱,多少士族南迁?元蒙统治时期,北方礼教崩坏,战乱频繁,乃至百姓贫困,多少人读得起书?北方才逊于南方,您口中的公平,只是保证了南方举子,对北方举子公平吗?他们不是笨,只是根基薄弱,更应该鼓励……”

丁柔走出了牢房,闻声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沿途路过的单间里的人都站在木栏前,侧耳倾听丁栋同徐阶的争论,能被文熙皇帝选为副主考的人,大多品行高洁,没贪污索贿的事情,他们虽然不愿意死,但为公正,为正义,虽身死而无憾。

但是今日丁栋所言,让他们不由得深想,他们所追求的公正公平值得吗?丁柔看出他们眼底的挣扎困惑,丁栋也许无法劝下徐大人,但起码拢住了一多半人的心。

“您站在朝堂上,入目的都是南方举子,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您认为真对北方百姓公平吗?大秦不应分南北,中土百姓都是大秦子民,难道北方就不是大秦?皇上开恩科是为了天下人归心,是为了天下读书人为国效命,不是为了偏袒南方,科举应试自然是公平公正,然在这前提下稍微照顾一些北方桔子,让他们知晓差距,努力奋进,北方进学之风将不会弱于南方,有利于江山稳定,科举考试的公平在徐大人您的眼中重于天下吗?”

丁柔透过栏杆,见到丁栋背手而立,徐大人跪坐在书案前,丁栋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同往日的中庸相比,多了几分锐气锋芒,天牢之行,不仅锻炼了他的意志,同是最为重要的是丁栋的决断心境。

“南北分榜?以地域不同去取士,这就是你这几日想出来的为国为民的好法子,荒唐,荒谬”

徐阶胡子气的一颤一颤的,丁栋道:“荒唐不荒唐,由皇上定夺,您为官数十年,就不能体谅皇上的难处?为了您眼中的公平,就眼睁睁的看着南北敌视;江山不稳?为了您自己,为了您的亲眷,为了追随您的人,就不能退一步吗?”

“丁栋没读书人的气节。”徐阶大笑;“读书人的气节重于生命,她们是老夫的妻儿,也应该同老夫一样,你怕死,你妻儿怕死,老夫不惧”

“你…你…”

“父亲,您回去上折子吧,徐大人想学伯夷叔齐不食周粟米,为心中的执念,宁愿身死,他在用同僚的血,亲人的血,铸就他的一世英名,岂不知后人会如何议论他…墨守成规,如何的迂腐不堪,如何的无情无义。”

“大胆,你是何人?”

丁栋同徐阶共同看向站在栏杆后笑盈盈的丁柔,丁栋喃咛:“她是我女儿。”



丁柔屈膝道:“您同他考虑的不一样,您是为大秦一统,江山稳固,他愿意以死证明皇上错了,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您同他有何说的?”

不忠不孝,对徐阶来说打击有点大,尤其是被一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讽刺。“你敢说老夫不忠?”

丁柔淡淡笑道;“你忠诚的是你的信念,而不是天下。”

丁栋走出徐阶所住的牢房,丁柔扶起丁栋的胳膊,回头看向徐大人,“孔子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何解?徐大人,望您想明白父亲所言,皇上开科取士为的是收拢天下读书人,不是为了挑起南北纷争。”

“另外,您虽然给了您子女性命,但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如果您实在想不通,不如上奏本休妻弃子吧。”

丁柔扶着丁栋离开,丁栋回到牢房后,眼看着丁柔忙碌着给他整理东西,在天牢里摆了一盆花,丁栋将奏本递给牢头让他送到皇宫去,回身道;“你打算让为父在牢房里住一辈子?”

“您哪会住一辈子?我不过是想您住一日就会舒服些。”丁柔将盛开的小花盆摆在桌上,背对着丁栋,用绢帕擦拭桌子,能不能赶在尹承善之前?一定要在他之前。

“小柔。”


“嗯?”


“你很好”

丁柔说道:“我没做什么的,三姐姐,五姐姐也在为父亲奔波,我做的着实不多,我赶不上两位姐姐,最见不得别人说父亲不好。”

丁柔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无礼,但大多是为了丁栋,丁栋心中一暖,问道:“如果为父错了呢?”

丁柔回头浅笑,“错了,也是父亲”

“如果为父像徐大人一般?”

“您不是徐大人,女儿不担心会落到绝境。”丁柔俏皮的笑笑,“您心中装着大秦百姓,哪会像徐大人那般死板,您的如果永远不会存在。”

丁栋小声畅快了很多,丁柔仿佛被丁栋看的有些羞涩,垂下眼帘,我也不会让你将局面拖到绝境中去。

金殿上,文熙帝高坐,阁臣重臣位列两行,虽不是上大朝时,但是因越演越烈的南北纷争,在廷议时大臣们争吵不断,尹承善就在此时持文熙帝给的玉佩,金殿上的人都知道尹承善身份特殊,祖籍余杭,确实燕京学院的院首,得北方读书人赞叹,也是公认可同天下第一才子一争高下之人,他此番上金殿,偏帮谁?

“皇上开恩科取士是造福天下百姓,为官者应为安抚万民。”尹承善侃侃而谈,笼在袖口里的手却握紧了拳头,和是他的机会,“不谋权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皇上,臣以为大道者,不为万民福祉不过是迂腐之策孔子曰,不患寡……”

正当尹承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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