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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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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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叫十四爷放手,九爷嬉皮的声音传来:“春光无限好,两人这般柔情,还真是惬意。”我低低叫一声,立马收回手。十四爷瞪着站在我身后的九爷,颇为不悦。我怔在当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站了一会,想起还未请安,连忙转身。刚转身,心头猛颤,有种想立马晕厥的冲动。

不远处的甬道上,脸色淡淡的四爷站在微笑不语的八爷旁边。我强撑着脸,勉力做个万福。四爷瞟我一眼,做了个起的手势,仰头看向天空。我道了声谢,深吸口气,默默站在当地。

八爷笑道:“十四弟快点走,皇阿玛召见。”十四爷微微颔首,对我说:“一会我叫人去把风筝找回来。这个风筝就送给我吧,我想留下做个纪念。”我苦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几位爷的身影消失,我走到草地边缘,无力靠着柳树。我真恨自己,我违心故意远离他到底是为啥?难道是为了等康熙大笔一挥,赐婚的圣旨砸在我麻木的头上?那时的我会快乐和释然吗?肯定不会!既然不会?我还在坚持什么?方才我和十四爷那样,他会不会误会我们?

我使劲敲打几下脑袋,仰望天空,心道,先不管了,容我想想吧,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是的,考虑考虑,反正还有一年才到约定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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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心还是紧了一下,针直接戳向左手食指,钻心的疼。几滴血洒在刚绣好的牡丹花上,慢慢展开,娇艳动人。

“老天真残忍,她还是离开了我,离开了我。”十四爷一字一句道出,语气悲凉。我吮吸手指上的血,没有说话。十四爷回头,蹙眉柔声问:“怎么了?”我拿起绣花绷子,淡淡的说:“没事,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难过。十四爷节哀顺变,回去好好宽慰下福晋。”十四爷点头,沉默一会,仰天叹道:“嗟尔生来一岁零,忽闻疾殁泪盈盈。灵魂莫苦归时早,百岁还同一岁生。”

我闭上双眼,悲凉顿生,找不出一句安慰之词。古时医疗水平有限,很多孩子都不能长大成年。即便是生在环境优越的帝王家,也不例外。睁眼见亲身骨肉在自己怀里痛苦死去,谁能忍受?就算是什么事都不溢于言表的四爷,也在我面前哀伤啜泣过。

沉默一会,我柔声说:“十四爷无需太难过,小格格去了另外一隅乐土,那里鸟语花香,没有病魔和悲伤,只有快乐和欢笑。十四爷放心,小格格会再次快乐成长。”他点了点头,柔声说:“最近你消瘦不少,注意自个身子,十三哥那事就不要多想。”

撒谎总归会心虚,我不敢看他担忧的眼神,转身轻叹道:“每天生活在这片狭小的天地,哭和笑,悲与喜,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我只想到出宫的年龄,回江宁常伴阿玛和额娘左右。”

一阵风刮过,十四爷挡在我前面,两眼放出坚毅之光,朗声道:“可不许你这般胡想,我可以把你带出这一小隅天地。即使你到现在还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放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我回头看着院门,淡淡的说:“十四爷,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奴婢无福消受。明日皇上巡畿甸,奴婢该去安排安排,十四爷请自便。”说完,快步离开旖旎园。

第三十三章—天籁之音

康熙四十五年夏塞外草原

骄阳似火,热气笼罩,没有一丝风,整片大地均是慵懒之色。今年的夏季异常炎热,康熙巡完畿甸,在京城呆了三个月,匆匆赶往塞外避暑。

此次巡塞队伍颇为壮观,除了王公大臣、八旗子弟,后宫嫔妃和成年公主都随行。皇子有太子,大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

今日行完猎,康熙兴致颇高,提笔在宣纸上写诗:

“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

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

我候在康熙御案边研磨,雪珍为康熙倒茶添水。康熙写完,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看了一会,李全进帐打千说:“禀皇上,大阿哥求见。”康熙点头示意,不一会,大阿哥匆匆进帐,满脸愉悦。

请完安,他拿起一本奏折欠身说:“皇阿玛,《功臣传》的召修人员已拟定,请皇阿玛过目。”康熙接过李全呈上的折子,看了会,笑道:“不错,基本符合朕的意思,不过还差个陈鹏年,你把他也加进去。”大阿哥有些迟疑,康熙道:“虽然此人脾气固执,办事欠妥。但始终是忠于朕,况且是进士出身,颇有才学,你遵照朕意即可。”

大阿哥领命出帐,康熙边批阅奏章边说:“楝亭可是陈鹏年的救命恩人。”我微笑着说:“皇上英明神武,心中自有圣断,阿玛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康熙去年巡塞至江宁,得知因陈鹏年拒缴接驾费用,导致行宫的扩修项目一直没有开工建成,加上巡抚苟养德向太子状告陈鹏年历年来十大罪状,太子添油加醋上报给康熙,康熙龙颜大怒,当即就要斩杀陈鹏年。阿玛知道后向康熙求情,康熙最后将陈鹏年罢官贬至武英殿修书。

表面上看,此事很正常,但深层分析,倒也不简单。康熙南巡时虽然再三强调不许铺张浪费,但见行宫并未扩大,心中还是颇为不悦。君心难测,陈鹏年没有揣测对康熙的心思,自然免不了被罚。太子乘机对陈鹏年落井下石,主要是因为上次南巡至江宁,派手下人向陈鹏年索要礼物时,为官清廉的陈鹏年婉言拒绝,让太子很没面子,太子正好借此新账旧账一起算。

阿玛求情主要是怕落人口实。康熙几次南巡江宁,均由阿玛负责接驾,而身为江宁知府的陈鹏年却靠边站,自然对阿玛十分不满,故而在接驾事宜上不甚配合。倘若陈鹏年真被斩首,知情的人明白是陈鹏年自作自受,可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阿玛告御状。这样一来,后任的江宁知府会怎么想?曹家与知府又怎么相处?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阿玛自然要为陈鹏年求情。

精明的康熙明白这些状告之词半真半假,借此顺着台阶下,一方面显示皇恩浩荡,另一方面也没让太子等人奸计落成。此次派陈鹏年修《功臣传》,更显皇上胸襟宽广。同时表明只要忠于皇上,即使犯了罪,也可豁免。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有何不可?

当完值出帐,我轻叹口气,做个左右逢源、讨皇上欢心的官还真是不易。

今晚明月挂空,光亮洒向整片草原,方圆一里全是烛火摇曳的帐篷。回头望,康熙的御帐通体金黄,豪气壮观,就跟个小殿堂般雄伟。扫视周围,身穿金色大褂的大内禁军不苟言笑,手执大刀,来来往往穿行,看着颇有气势。

走出营地百丈,辽阔的草原上,一条晶莹的小溪流蜿蜒流淌,我沿着溪岸缓缓散步。

走了一会,若荣的声音传来:“刚刚得知一月后喀喇沁部来朝,恐怕又要见到雅馨格格,这可如何是好?”我“扑哧”一笑,回头迎上若荣愁苦的脸,打趣道:“听说雅馨格格每月都会给你写信,一年了,难道还没融化你那颗沉寂的心?”

若荣坐在草地上,深深叹气,脸上挂笑,嘴里念道:“如果一个人沉浸在过去的感情里已经十年,他有没有可能再次苏醒?”

我坐在他旁边,看着溪水,喃喃说:“思悠悠,念悠悠,人生数十载,几时才到头?爱切切,痛切切,人世苦且短,何时能释怀?同生共死的痴缠爱情固然值得敬佩和怀念,但千里相会的有缘爱情更值得珍惜和怜取。听大哥方才那般说,难道遇到了心仪的女子?”

听罢我话,若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微笑着说:“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景不醉人人自醉,难道真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看来确实是遇到了红颜知己,沉溺十年,是该醒醒。我嘴角含笑,正要询问,一个清雅悠扬的琅琅歌声远远传来。

“夜风儿吻面,树叶儿哗啦响,幻灯浅处高影儿动。

啊,那一瞬,你如夜风儿抚我心儿。

梅花儿芳菲,幽香儿四方溢,回眸微笑儿温如玉。

啊,那一刻,你如馥郁儿沁我脾儿。”

歌词情真意切,嗓音清纯柔亮,感情真挚饱满。绕人心弦的天籁之音忽远忽近,似烟幻化,似暮轻缭,在静谧的夜空听来很有意境。我和若荣互相对望,满脸惊奇,同时起身,四处打望。

“字字儿入耳,词词儿荡芳心,对望碧眼儿秋波转。

啊,那一时,我如嫩蕾儿初绽放。”

我们边找寻边竖耳仔细聆听,甜蜜似甘泉的声音一直回旋。夜风乘着歌声的翅膀,蓦地卷发,蓦地绕耳,蓦地描眉,蓦地环腰。纯真的音符,清朗的音色,貌似很熟悉,却又不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纤手儿,丝线儿,细针儿,锦帕儿,梅花儿。

情也,意也,念也,想也,思也。

啊,那一天,我似痴情人把爱绣。

甜蜜儿,惆怅儿,期盼儿,踌躇儿,凄楚儿。

梦也,虚也,幻也,烟也,渺也。

啊,那一月,我似木偶人思枯竭。”

兜几个圈,找寻好一会,没有找到声音的主子,只有时高时低的飘渺音吸引着我们。我和若荣不甘心,在溪流附近继续寻找。

沿曲折的溪岸拐了几个弯,穿过几块大石,踏过沙子地,终于寻到声音的来源。

一簇野花丛中,一位粉衣女子舒雅的坐在溪边。扶柳姿,百合影,梅花骨,玉兰肌。仪态万千,让人不可直视。梵音籁籁,连柔风也不忍打扰。我和若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停下脚步静听。

“片片儿,野花儿,轻飘儿,落流水。

淙淙儿,流水儿,嬉笑儿,水弄花。

啊,这一瞬,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曲完毕,粉衣女子拔掉旗头上的玉簪,轻轻摇头,瀑布般的秀发缓缓散开。她轻笑几声,弯下腰,青丝直垂溪面。她静默一会,舞动纤手在发间上下梳理,一下,两下,三下……

她有节奏的拨弄头发,身边早已呆立的若荣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我捅捅他的胳膊,低声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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