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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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妹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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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清清亮亮地响起——

如果她真是如此打算,为何在公堂之上不用以要挟呢?为何还要硬生生地吃下那三十杖板子?

他的头隐隐抽痛了起来,深深吁了一口气。

罢罢罢,任务已了,他该离开数来堡,这些事就当作过眼云烟罢……

……你平时在家里给人照顾得好好的是一回事儿,可是现在出门在外,要学着精明才不会给人骗了,知道吗?

她殷殷切切的叮咛言犹在耳,再次深深敲击着他的灵魂深处。

“老天!”他倏然站了起来,果断地取过行囊冲下楼去。

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否则他怕自己会变得心软,毫无原则了……

他上了马车,对车夫交待了一声:“往郑州城!”

“是,”车夫熟练地吆喝一声,鞭子巧妙一挥,“得儿……驾!”

马车稳健快速地行驰在大街石板地上……

子言坐在车厢内,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下的横条儿,仿佛在控制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改变心意冲下马车……

午后,爱爱终于清醒了过来,短短的一天一夜,地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儿,就只剩下乌黑的大眼还有些许的灵光,却是微弱地眨动着,仿佛只要一个不注意,眼中的神采随即会消失无踪。

多多和盈盈正守在她床边,见状狂喜地扑了过去——

“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渴吗?饿吗?”

多多高兴得哭了起来,“我去叫厨房给你炖鸡粥,炖得香香烂烂的,听说鸡粥最滋补了……”

“对不起。”爱爱喑哑着嗓子,低低地哭了起来。

盈盈和多多慌了手脚,惊讶地互觑一眼。

“怎么了?为什么跟我们道歉呢?”

“都是我一时冲动,莫名其妙认了罪,我们才要被罚那么多钱……”爱爱清醒过来,所有的印象也都回到了脑中,她自怨自艾地道。

“傻瓜,钱没了可以再赚,你甭担心那个。”盈盈摸着她退了烧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禁含泪道。

“可是四千两银子……”

“反正官府还没来收罚银,我们还可以趁这两天摸摸这些银票,”多多傻气地安慰道,“好好地把它们记住,下回再找办法讨回来就是了。”

“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为了跟那个可恨的……书呆子……不,是巡按大人……赌一口气,害得现在她们损失惨重。

一想起子言,她顿时又是心如刀割……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好好地惩罚过了赌坊们,他现在该心满意足了吧?该带着他高贵的巡按大人身份离开数来堡了吧?

“爱爱,我有件事想要问你……”盈盈欲言又止。

爱爱失神地抬起眸儿,苦笑道:“你要问我为什。么在堂上认罪?”

她点头,“我们明明没有做那样的事,为何你要承认呢?”

爱爱眸光瞬间充满泪水,却摇摇头道:“没事儿,一下子气不过吧,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愧疚,就为了争一时意气害了你和多多,还得跟着我赔钱了事。”

盈盈凝视着她,明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既然爱爱选择掩饰,她也不愿强迫她刨出伤心事。

“你好好休息,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

爱爱依言乖顺地闭上了双眸,却怎么也抑止不住乱糟糟的心事在纠纠缠,缠辗转反侧……

他……走了吗?

马车很快疾驶过大街,眼看着即将穿过东堡门而出,蓦然马儿惊慌地嘶啼了一声,在马车夫的惊骂声中,车厢激烈地晃震了一下。

满腹心事的子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状惊动了,他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马车夫急忙回过头来赔着笑脸,“公子……没事儿,没事儿,是个疯子突然冲出来……”

前方人声吵杂,还夹杂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哭叫声,子言定睛一看,不禁怔了一怔。

“杜阿强?”

就看到一身脏兮兮的杜阿强被赌场赶了出来,指着赌场门口破口大骂——

“都是你们坑害得我几千两银子家产和三十六亩的田地全没了,还拐走了我老婆……现在还不让老子进去翻本……好、好,看老子下次不放把火把你们这间鸟场子全烧了……”他指天划地又哭,又叫,又闹。

子言听得疑窦丛生,玉面微微一白,紧紧盯着他。

却见“金玉赌坊”的伙计们抡着棍子作势要打,凶巴巴地叫骂道:“你这个疯子赌,谁坑你的钱qi書網…奇书了?妈的,全城的赌场谁人不知道你是个疯子,打十年前把家产败光后尽会找赌场们的麻烦……要不是打死了你还得赔条人命,老子们还容得你在那儿胡言乱语么?”

“分明就是你们坑了我,你们赔我的钱来,赔我的地来……”

两边闹烘烘的,四周还有围观的民众在那儿剔牙指指点点看热闹……

子言却是轰地一声,脑际瞬间晴天霹雳……

“老天,我做了什么?”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于二净。

马车夫还在一旁解说着,“公子呀,没吓着你吧?唉呀这个疯子赌已经疯了十年了,每天都是这么吵吵闹闹的,每回都是大摇大摆地冲进赌场再给人撵出来,以前多半是史药钱赌坊可怜他,让他进去混吃混喝混赌的……可是今儿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没去史药钱赌坊,反倒跑来了这儿……”

马车夫的话不啻又是一记重重打击,子言倏然转过头来,蹬着他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马车夫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公子你没事儿吧?脸色像是受了惊……要不要先寻个大夫瞧瞧再出城啊?”

子言心痛如绞……

误会了,他从头至尾都误会她了!

难怪她在公堂上的神情会如此凄楚痛心,他根本是听凭片面之词就将她定了罪,丝毫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

他甚至还让人打了她三十杖的大板……

“到史药钱赌坊!”他沙哑地低语,声音随即狂放了起来,“马上,快!”

马车夫吓住了,“呃,呃,好……”

他熟练地驾御着马儿,迅速掉转笼头回城——

子言紧紧掐着窗边,用力之大像是快掐出了血来!

他真是个大混蛋!

史药钱赌坊

子言一身白衣若雪,翩翩然地跃下马车,急忙往里迈去。

“嗳嗳嗳,这位公子,这两天我们不做生意,你要赌往别处去吧!”阿东急急拦住了他。

他心急如焚,诚恳地道:“这位小哥,我找爱爱……也就是你们史老板,有急事,请你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找她!”‘

阿东上下打量了这个英俊儒雅的书生,有些纳闷,“我们老板受了伤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儿改日再来吧!”

“求求你,让我见一见她……”他恳求着。

阿东愣了一愣,“这……”

子言情急之下,飞快掏出了一锭三两重的银子塞进了他手中,“请小哥帮忙通报一声,至谢至谢。”

阿东眼睛亮了起来——没办法,他们史药钱赌坊上下一心,只要见到银子就自动精神一振。

“既然公子都这么有诚意了,我就去通报一声儿,不过顶多是盈姑娘和多姑娘见你,爱姑娘怕是没法子下床了,她前几个被那个天杀的巡按大人打了三十大板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阿东说着说着忍不住气了起来,“哼!那个巡按大人就不要给我遇见,给我撞见他呀,我非得好好打他一顿,替爱姑娘消消气不可。”

子言苦笑了,可是一听见爱爱受伤如此之重,他又是心痛又是自责,一时之间冷汗满额,恨不能能立刻化为鹰鸟飞至她身畔,好好地向她忏悔致歉,恳求她的原谅……

正在胡思乱想,心碎神伤之际,一个清秀淡雅的女子缓缓下了楼,清亮精明的眸子怀疑地盯着他。

“这位公子,听说您想找爱爱?”

“是,还请姑娘通融。”他拱手为礼,满面焦急。

盈盈打量着恂恂儒雅,犹如玉树临风的他,心底不禁喝了声彩——

好一个翩翩温雅的书生,他该不会就是……爱爱心上的那个人儿吧?

仔细观察着他眸中的急切与忧心,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只不过人来得太蹊跷,她还是不能就此放行。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与我们家爱爱是何关系?”她的目光咄咄逼人。

子言凝视着她,眼底闪过了一抹痛楚,温和地道:“在下姓君名子言,如果爱爱愿意的话,我希望成为她白首偕老、死生契阔的身边人。”

哗!

盈盈呆了呆,没想到一脸斯文的他竟然有胆子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

“你很喜欢爱爱?可是我从未见过你。”她盯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焦急地祈求道:“可以……让我见她一面吗?”

盈盈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频频抬头,失魂落魄地望向楼上,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除了爱爱之外,其他事儿完全是听不进耳里心里去了。

“要见她可以,”她眼珠子一转,笑了,小手一摊,“得有过门费,五百两银票!”

她故意敲诈刁难,没想到他想也未想,感激地一点头,掏出了一张龙头五百大票就交给了她。

“多谢姑娘成全!”话一说完,他就咚咚咚越过她直冲楼上了。

“喂?喂?”盈盈也傻眼了。

还真的……五百两说给就给啊?看来这个人是非常有钱,被敲五百两银票连眉都不皱一下……

“爱爱,好样儿的,这个很有钱喔……”她情不自禁替爱爱高兴了起来。

紧悬着、颗心上了楼,楼梯的尽头处只有一个精致典雅的房门,应当就是爱爱的闺房了。

他微颤着手,屏息着轻轻剥啄敲击了两声——

“进来。”是爱爱柔弱的声音。

他心头一酸……

曾几何时,活泼有生命力,随时随地像是抹灿烂阳光的爱爱变成这般虚弱……

都是他!

他推开了房门,一眼就见到趴在床上憔悴清减,意兴阑珊的爱爱。

两天不见,她变得瘦削衰弱,就连一向红嫩嫩的脸蛋儿也苍白了……

“……爱爱。”他轻轻地,试探地低唤,眼眶蓦然湿热了。

爱爱僵住了,她缓缓地,稍嫌困难地抬起了头,随即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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