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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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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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在妈妈的软磨硬泡之下,靳妈妈无奈打了几个电话,这才勉强够上小学一年级。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和爸爸离婚。
  妈妈不仅离开了这个家,还离开了这座城市。我无可选择地被留给了爸爸。
  按爷爷的版本,妈妈是个既贪慕虚荣、又毫无家庭责任感的女人。我每天放学回家,一边做作业,一边听他拄着拐杖诅咒妈妈。
  按妈妈的理由,再不改变那种“憋屈得想靠嘶喊来发泄、却发现自己连叫都叫不出来”的柴米生活,她迟早会发疯。离家的那天,她搂着我泣不成声,一遍遍说对不起,一遍遍提醒我要懂事,要学会保护自己、爱惜自己。然而最终,她还是放开了我。
  爸爸?爸爸没说辞。他一如既往没有理会我的兴趣,却比以前更甚地喝酒。喝那种妈妈用来泡泡菜的老白干,手掌长的玻璃杯,一晚上两杯,我留意过,两杯下肚,一瓶酒也就所剩无几了。
  
  这个家里,只有我没什么变化。
  不是早熟,而是无措。
  我挽留不了妈妈,也改变不了爸爸,面对爷爷,更是凄惶恐悸。
  唯一能做的,就是埋头认真念书。
  妈妈曾教我背过一首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如簇”。
  等将来赚了钱,我就离开这个家,在广袤天空里,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这“理想”是我年年考年级第一名的源泉和动力。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浑身上下镀得金光闪闪的靳逸明从国外回来。
  其实,我不知道他回来,一如,我不知道他曾经离开。喇叭花下糖果和汽水的故事,美好而又缥缈得象阳光下的肥皂泡,还没升高,就破灭在了现实的炙烤中。
  我埋头念书,没有绮旎的时间。
  他却挟着和五年前那个夏日一模一样的温煦改变了我的生活。
  

☆、第 6 章

  吴姐的肉臊面我已经独自吃下两碗了,靳逸明还没回来。
  
  我给谢波打电话。那头很安静,谢波低沉着声音告诉我靳逸明临时有事,饭后直接回了市区。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在公司?”我冷声问。
  谢波不安“嗯嗯”了两声。
  我挂断电话。
  
  一周假期。
  最后一天纪家的入住。
  激怒我。
  他藉机独自回城。
  ……
  
  此方唱罢,接下来,彼方登场?
  
  我冷冷笑。
  将手机从楼顶扔出去,劲有够大,它直接越过草坪,“咕咚”一声没入河水。
  扯断屋子里的电话线,我让吴姐吩咐保全:无论是谁,胆敢走近此屋,直接轰出杨柳小镇。
  
  将自己浸入连相濡三年的吴姐都不敢迈近的修罗煞场内,直到天笼黑纱。
  我坐得全身僵硬,小腿发麻。
  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好几个来回,渐渐理清思路。
  
  我提起电话,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怔了怔,这才回忆起自己拨了话线。
  苦笑。
  振作起精神下楼。灯火辉煌的客厅,吴姐搓手打转,看见我,面色一喜,轻松一览无遗。
  那种率真和关切,令我心底泛暖,并深深感动。
  “吃饭吧?我蒸了你喜欢吃的剁椒鱼头,还有酸辣粉。”吴姐小心翼翼地问。
  我口味喜辣,只不过,一直以来,为了照顾靳逸明的健康,家里饮食都以清淡为主。
  难得吃上回重…口…味菜,但是,我全无胃口。
  摇摇头,我让她把电话线接上。
  “多少吃点吧,靳……。”
  我敏锐看她,吴姐惴惴躲开我的目光,咽回后面的话。
  靳逸明要她照顾我?
  我鼻头发涩,静思几秒,粗了声音说,“我打几个电话,一小时后把晚饭端到我房里来。”
  就算为着关心我的人,我也应该好好吃饭,更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体力,无以为继。
  
  正要上楼,吴姐又说,“那个……,保全交班时说,那边……,纪先生,还有老太太,下午、傍晚,来了两次,你打过招呼,所以……都没敢让进来。”
  我漠然不语,吴姐自然了解是不用理睬的意思。
  
  两通电话里,交流得很顺利,我的心情转好了一些。
  使劲咽下一小碗饭之后,我照旧放了缸茶树和薰衣草精油的洗澡水,将自己泡得全身通泰。
  这才让吴姐叫纪兆伦过来。
  
  门铃响时,我罩着件宽松的睡袍,踡在沙发里涂指甲油。
  那种粉嫩得几近透明的红,将我的手衬得纤长细白,在灯光下熠熠泛亮。
  靳逸明第一次见我涂这种指甲油时,磔磔怪叫,那声音吓得我以为自己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丑事。
  “你,你,你居然涂了指甲油!”他显得气急败坏。
  “我、我、我为什么不能涂指甲油?”我的确委屈万分。
  “我还以为你指甲上的光泽是自然色。”
  我认认真真看手指,认认真真问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我立马就知道了有什么“关系”。
  
  “把脸凑过来,让我仔细瞅瞅有没有啥拉皮、射颇的,”由伪天然指甲引申到身体其他部位,他啧啧作激愤状,“怪说平时看着又白又嫩,别也是伪天然的吧?”
  我笑着腆脸他眼前,“你验,你验。”
  他使用手、嘴、牙……十八般武器检验。
  跟着,他把我扔在床上,继续使用十八般武器检验我的身高、三围、腿径……,“验”得我大汗淋淋,气促心突,一个劲地认罪、求饶,□着发誓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除了那几片指甲色泽之外,全是原装正版的纯天然,他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我背上翻身起来,大咧咧反问,“现在知道有什么‘关系’了吧?”
  我呜呜认错。
  
  而靳逸明却高兴地买回N多瓶类似的指甲油,经常拖我过堂。
  我们称它为“一瓶指甲油引发的血案”。
  
  这就是我的“爸爸”?
  我冷冷笑,在听见纪兆伦急灼唤出声“小柳”时,受惊回神。
  
  “你没事吧?”纪兆伦疾步上前,“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冲动?靳逸明……。”
  “纪兆伦,我允许你进来不是听你教训我。”我声音冷冽地打断他的说话。
  纪兆伦惊讶看我,显然没从下午“阿伦”的称谓中过渡回“纪兆伦”,他瞠目结舌,吃吃说,“小柳,你,你……,我们,都是关心你……。”
  再没有什么笑话比听说他们会关心我更可笑了。我抹亮最后一片指甲,扬高手指晾敞在灯光下,眯着眼,状似随意地说,“靳逸明不在,麻烦你们还是直呼我全名,或者,叫‘杨副总’也行。”
  我没看他的表情,在一团死寂中坐起身,噜嘴示意他应该坐到茶几那边的沙发里。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没有刻意关注纪家被凶案纠缠的事,只不过,电视新闻要播,想不知道都难。”我耸耸肩,脸上漠淡着表情,心里却无比懊恼七天前的晚餐时间为什么要看电视新闻:
  纪家名下的家装工程公司,管理不严,有名木工工人盗窃客户家中钱财,被发现后行凶杀了女户主,携财潜逃,连累纪家被苦主二、三十名亲属声讨。那天电视里播的,就是一群人打着“还我爱妻”、“黑心装修老板雇黑心工人”等布标围在纪府门前示威。
  
  “这种名誉扫地的纠纷,是你和纪兆茹的最怕吧?还有,纪家姆妈的病。”
  “原来,你都知道。”他喃喃说,面露羞懊。
  废话!这么大的动静,能瞒得了吗?我冷哼,继续揭人痛“所以,靳逸明的邀请是正中下怀,甚至,他是不是还承诺帮你们摆平此事?”
  当然,现在可好,苦主、媒体、包括许许多多幸灾落祸、等着落井下石的同行,没人会知道纪家老少避入杨柳小镇,就算知道,也没人有那个气势和能力能追进来。等风头过去,靳逸明帮着了结案件,纪兆伦姐弟,仍可以光鲜如初。
  相比我就只在看新闻时表露出的一丝失神,靳逸明的确称得上“仗义”。
  “我……我很感谢他。”纪兆伦声音晦涩。
  我尖锐问,“你用什么作答谢?”
  纪兆伦直直看我,“小……柳,就算他不说,我也有想过,如果……如果我们,能重新开始,我保证……。”
  “打住!”我尖声打断他,“谢谢你的爱,只不过,我保证绝对、完全、肯定,没可能和你重新开始。”
  
  这种哄小孩都不信的话,我实在没有听下去的兴趣。
  想当初,我躲在屏风后听他言之凿凿向靳逸明保证绝不再和我有任何纠葛时,就彻底认清了这个男人的本性。
  如果不是靳逸明将他重新带入我的生活,我连和他打个招呼问声好都觉得浪费了时间。
  
  我竭力将各种尖酸刻薄的鄙夷之词咬下舌头之下。只因靳逸明教过我:不要在任何场合、当面或背地贬斥你的对手或仇敌。因为,他能成为你的对手或仇敌,本身就是种和你对等的象征,贬低他,就是在贬低自己。
  
  “说正题吧,”我稳稳神,沉了声音说,“我不可能和你复合,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靳逸明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就象我怎么样怎么做,是我的事。你要做的,就算选择和谁合作,当然,那也是你的事,只不过,我提醒一句,你也听见了,靳逸明亲口说我会是靳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所以,你觉不觉得,和我合作,更为明智?”
  从来没想到会有和纪兆伦谈交易的一天。之前在脑子里酝酿这些话时,我还一遍遍提醒自己实战时千万要注意控制情绪,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我很冷静,很理智。
  
  激动的是纪兆伦。他的脸胀得通红,眉毛随着面部肌肉的张弛时而竖立、时而弯曲,嘴巴合合开开,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就这样吧!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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