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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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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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玻璃隔断外一高大身影,宽额,浓眉,大眼,咧开的一张嘴把笑意扯到了耳朵根下。呃,那个啥?哦,温兆伦的表弟。我的眼也鼓大了:真可以“巧遇”至此!
  “靳柳!”他大叫,看了看贴在隔断上的服务牌,利利索索改口,“对不起,我认错字了,杨柳。”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说起来呀,上次如果不是你好心救助我二十块……。”他坐下,将半个身子都扑到柜台上,兴致勃勃摆开一副聊天的架式。
  后面号数的客人开始不满囔囔。
  大堂经理提醒的眼神投来。
  我那个窘啊,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扭身朝他偷偷指了指脑后的监控摄像头,用目光求饶。
  “先生办什么业务?”我想我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他恍然大悟般掏出钱包,“存钱,存钱。”
  我暗松口气。
  “你埋头做事,我要不是看见这只翡翠猪,真还没认出你。”他的癫痫再次发作,状极纯洁地指着我手腕上系着的猪坠。
  我都要哭了。
  
  “下班我请你吃饭。”他突然很小声很正经地递进来一句。
  
  我敢拒绝吗?
  在想拒绝时看见他狡黠笑着,眼光有意无意瞟向摄像头位置。
  
  收班会时营业经理表扬了我,说有个客人称赞咱们行培养出来的员工就是和别地儿不一样,极富同情心和爱心,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无私相助,做好事,不留名,让他终于相信现如今这个社会仍然还是有活雷锋的,还说这客人要把表扬信寄到总行去……。
  我晕得连脸都忘记了红,心里一遍遍辗过他的模样和名字:叫什么兆伦来着?张兆伦?李兆伦?纪兆伦。
  纪兆伦!纪兆伦!
  
  开完会,从内间出来时看见他坐在大厅里的塑料排椅中兴趣十足地玩手机。
  靳逸明直直站在不远处,单身抄裤兜,嘴角有缕能醉溺死人的微笑。
  我越过纪兆伦向靳逸明奔去。
  纪兆伦发现了我,起身前迎,“杨……。”
  “Stop!”我恶狠狠地冲他呲牙,咆哮。
  他乖乖举高双手坐下。
  
  “小叔叔!”在靳逸明面前,我笑靥如春。
  他很自然地接过我的手包,惊讶问,“对同事怎么这么凶?”
  我翘嘴,撇了纪兆伦一眼,“他才不是我同事。”
  纪兆伦抬眼看内间的监控摄像头。
  我咬唇,挠头,内心激战好久,最后,不得不犹豫着对靳逸明说,“我……我朋友,来得很突然,能不能,嗯,一起吃饭?”
  
  靳逸明怎么可能对我说“不”。
  
  由于我故意不给他们互作介绍,两人只好在进停车场时相互自我介绍。
  “纪兆伦。纪律的纪,您叫我小纪就好。”纪兆伦一改嬉皮嘴脸,显得有些拘谨地伸出右手。
  靳逸明回握,淡淡报出自己的名字。
  “靳先生,靳柳,”纪兆伦恍然大悟般说,“哦,原来,您是靳柳的爸爸!失敬,失敬。不过伯父看起来真是年轻……。”
  我敬你个全家上下辈份混乱不伦!
  “去你的!你爸爸才年轻,你爷爷也年轻……。”我被他气得语无伦次。这厮明明在柜台上看见了我的工牌,知道我的姓,故意在这装糊涂,故意气我。
  “小柳。”靳逸明叱住我,带着种疏离的笑说,“我们准备去吃西餐,纪先生也请一块上车吧。”
  纪兆伦摆手,“不用,不用,我开了车过来的,您只需要告诉我位置就行。”
  还有车?我吸气,又被他激得暴跳如雷,“你个骗子、谎话精!上次说什么不是A市人,钱包掉了……。”
  纪兆伦微笑着贴过来捂住我的嘴,小声说,“小姐,斯文点,长这么漂亮却没被男孩子用这么老土的方法追,啧啧啧,看来你真得反省一下自己的脾气了。”
  他身上一股浓郁的汗息熏红了我的脸。
  靳逸明上前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纪先生跟我车走吧。”
  我怒视纪兆伦,指望他能知难而退。
  但很显然他没有这样的觉悟。
  “好哇。”
  
  我当然是坐靳逸明的车。
  一路张合着嘴象机关枪般扫射纪兆伦。
  到目的地后,靳逸明停好车,替我解开安全带,拍拍我的手,轻描淡写提醒,“小柳,你一直在谈他。”
  我刚刚张大的嘴骤然无法合拢。
  
  那顿饭吃得很是不开心。
  我忘了靳逸明说有事要告诉我,只顾和纪兆伦斗嘴。他说他家是做建筑装饰工程的,我就嘲笑说实质就一包工头;他说他不喜欢做生意喜欢读书,要不是家里逼着要他继承产业,大本毕业后早就去考研深造了,我撇嘴耻笑他笨,研还需要考吗,活生生一个保研都不去读的天才就在他面前;他找尺子要量我的脸皮有多厚,我急了,赌咒发誓本小姐确实就一保研都放弃的主。
  一直没说话的靳逸明目光深深看我,“难怪你和安晓慧她们吃毕业餐那天,喝得晕乎乎地跟我说什么读研就得继续寄存尊严。”
  我愣怔,这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下,将连靳逸明都没告诉的隐痛亮堂堂地暴露在了人前。
  
  纪兆伦就一我前生冤孽,今世克星。
  

☆、第 18 章

  晨曦在地平线下映透出微薄光亮把露台染白。
  我关掉手提电脑,最后吸一口烟,将红亮的烟蒂摁熄在烟缸,活动了一下坐得僵冷的身子,准备去冲个澡洗掉满身烟味。
  
  “真有那么多的活做不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问。
  我赶紧起身让座,“姆妈,早。”
  特护扶着靳奶奶慢慢坐下,将毛毯搭在她膝上后离开。
  
  我拉了张椅子坐她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为她捏腿。
  “罗姐说逸明回来以后,天天晚睡早起,今儿个看着倒还好哇。”
  我干笑,昨晚临睡前我混着他每天必服的一把药里加了半片安眠药,自然想早起都难。
  当然,真话不是所有的场合都能实说的。
  “他就是这样,口不对心。嘴里把我往外推,实际上,我真回来了,他比谁都安心。”我腆脸夸奖自己。
  靳奶奶眯着眼看了看我,别脸出神,长久,叹出口气,“我也想不通,你对他,怎么会那么重要!那时候,我们都不喜欢你,加上他借着晨茵不接受你作藉口,推迟结婚,惹得大家更嫌恶你。罗姐……,你也别怪她那时那么欺负你。实话说吧,没有我和晨茵的暗示、默许,她那大岁数的人了,怎么会老和一小孩子过不去?是我们傻,以为这样就出气了,万没想到,万没想到,却把逸明推给了你。他居然,会带着你搬出去住!”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控制不了靳奶奶的嘴,但应该控制住替她捏腿的力度。
  回忆,对我来说,就是只铁齿钢牙的怪兽,
  但她是靳逸明的母亲。
  我只能象读书机般机械地念,“姆妈,我没有怪过您或是罗姐,从来就没有。靳家收养了我,给我饭吃,让我念书,我感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
  
  没有暖意的太阳一点点从云层里爬上来,光线里,是种刺目的寒迫。
  “大家都嫌恶你……。”
  “罗姐欺负你……。”
  “别怪……。”
  我踩着老宅的水泥露台,十八年前的点点滴滴象被阳光蒸发出的水蒸汽般穿过两只脚汇集入大脑,托着这几句话轻轻飘飘。
  
  如果当初她们不曾明显刻意地将一种乞讨与施舍的关系灌输给我;
  如果当初她们不翻来复去地念叨诸如“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都那么市侩,女儿能好到哪里去”的话;
  如果当初她们不侮辱性地要我在每笔学费、生活费的后面歪歪扭扭地签字、摁手印;
  如果……。
  我哪来那么强烈的自尊心、自立心要摆脱靳家,甚至,摆脱靳逸明的照顾和保护?
  
  只可惜,等我终于明白和靳奶奶、罗姐之流的较劲无足轻重,明白所谓尊严、气节狗/屁不值时,转身穿门,岁月已虚掷了流年里最好的青春。
  
  我和靳逸明,已经没有时间可犹豫、浪费了。
  所以,千夫所指也好,遗臭万年也好,就让它们象暴风雨一样猛烈地来吧。
  我自只取我想要。
  
  八点钟,洗了个晨浴的我神清气爽地拧开卧室门,靳逸明这才睁开惺忪的双眼木愣愣看我。
  “醒了?”我上前给他一个早安吻。
  浴后的体息里有他熟悉的清芬,我看见他的喉间被激出个吞咽动作,不禁嫣然一笑,抵脸他眼前,“靳公子,我让吴姐给你下肉臊面好不好?”
  他生硬地别过脸。
  矫情。我撇嘴,替他准备衣服。
  “谁准你进来的?”他闷声叱。
  别扭,大别扭!
  我原想继续撇嘴,又担心这个动作不仅会破坏自己此际的天生丽质,还极有可能引发他昨晚并未罢休的拒绝继续延伸,只好,扮出副楚楚模样,“好了啦,昨天你不要我在卧室睡,人家已经很丢脸了,呆会姆妈要见着我没伺候你的话,肯定少不了顿骂。求求你,靳公子,别为难小的好不好?”
  他被我的插科打浑直接打败,无语接受我替他穿衣着袜。
  
  “你是不是要住过来?如果是的话,我就搬回别墅。”装假肢的时候,他语气冷淡问。
  我早有准备,“姆妈说她这趟回来最多呆一个月就走,你就当是演戏,也不过一个月。等她以为我俩百年好合、恩爱甜蜜,放放心心走了之后,你长驻新加坡开拓海外市场吧,我铁定不再纠缠你。”
  我把话说得特诚恳,好象被逼好在一块的那个人是自己。
  一个月,我的计划,也只给自己一个月的限期。
  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我也不可能放他长驻海外。誓言?誓言里我用的是“铁定”,铁能有多硬?科学早就证明了金刚石才是最硬的,但我又没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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