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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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芍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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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底雀跃了起来。

芍药看着地突然发亮的眼睛,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乐曲贵在知音不在价钱,再说曲二公子是老主顾了,就算是打个折扣也是应该的。”

“是这么说没错。”他益发肯定芍药对他有意了,脸庞不由得发光。

芍药轻咳了一声,心底暗暗叨念,小绿怎么取个琴谱取那么久?

“芍药姑娘,不知你订过亲没有?”曲灵烟左想右想,最后还是大胆提出。

芍药眨眨眼,怎么今儿个大家都跟她提这桩事?

她清了清喉咙,嫣然一笑,“曲二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我……”他一时愣住了,暗忖着该如何开口。

我俩情投意合,虽然我已订了亲,但是你还是可以成为我的侍妾……嗯,不好,这么说太瞧不起人了,那……你我琴艺超群,为何不效法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从此琴瑟合呜厮守一生呢?当然,只是必须委屈你当小妾了……

唉唉唉,好像怎么说都不妥当!

他急得满头大汗。

芍药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红,一会儿喜悦一会儿忧心的,她开始担心起他的精神状态了。

曲二公子……该不会是病了吧?

小绿怎么还不快来?曲二公子有病就让他早点回去吃药歇着,要不然在这儿发作了,她可不知该怎么医呀!

届时她可能得被迫使用“催魂诱魄音”中的医绝,调理他的心灵……

到时候还怕不露馅儿吗?

天伯准骂死她了。光想到这个可能性和危险性,就让她捏了把冷汗。

“我去看看小绿怎么去了大半天还没回来。”她倏地站了起来,直觉想拔腿就溜。

躲在珠帘后的小录在心里大大叹了口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小姐,曲谱我拿来了。”她递给芍药,暗自瞪了灵烟一眼。

这个二愣子,要表白不快一点,干啥拖拖拉拉的!

芍药接过了谱,急急将它送到他的手上,“曲二公子,这谱给了你,那……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芍药姑娘,可是我有话想对你说。”他急了。

芍药直觉这些话还是不听的好,“有什么话改明儿个再说吧!我今日还有事,不陪你了。”

“芍药姑娘……”

“小录,帮我送送曲二公于。”

“好的,小姐。”小绿爱莫能助地望着灵烟,曲了曲膝行礼道:“曲二公子,请。”灵烟不太情愿,却还是只得缓缓站起身,“那么我改日再来拜访姑娘。”

“恕我不送了。”芍药嫣然微笑。

灵烟拉拉衣摆,一步一回首地瞅着芍药,看得小绿暗自窃笑,芍药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他长叹了一声,携着琴谱步出大门。

芍药打了个哆嗦,捏捏自己的手臂,真是奇怪,他的眼神怎么让人浑身发颤?

今天的曲二公子真是不太一样,该不会真的病了吧?

无论如何,她以后还是与他保持距离才好,省得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她并不想让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打扰了这样的平静,因为她已过惯了清静自在的生活,男女之事和复杂的利益纷争她没有兴趣,也与她无关。

她还是最喜欢与她的琴为伍,成日弄乐谱歌的,日子过得多优闲哪!

芍药噙着一丝满足的笑,转身隐没在珠帘后。

第02章

青峰山山腰,绿竹丛丛生荫,涧间水声潺潺,林梢隐约有翠鸟啼声婉转,虫唧兽号。

白沧浪坐在一块大石上,用一方白帕细细擦过寒光四溢的刀锋。

依旧一身白衣,白发披散在肩后,然而深邃的黑眸却是那样地神秘,教人难以理解。

他用充满感情的眼光,凝视着刀。

锋芒一出日月黯淡,刀气横掠恶者断肠……

在这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就只有这一把刀!

人心难测,在这诡谲的江湖中,只有最贴身的武器才是武者的知己。

蓦然,他的耳朵一动,一缕细若蚊呜的脚步声钻入了耳膜中。

来人并无内力也无轻功,听声音像个不识功夫的普通人。

他依然谨慎地侧头,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警觉和冷酷。

芍药正抱着一具古琴,试图低头专心地走着路,却总是无可避免地被地上的花草吸引住目光。

因此,一段小小的山路才会走了这么久。

沧浪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擦拭着刀,仿佛对她的接近一无所觉的样子。

芍药直到找着了她常坐的那颗涧边大石,将古琴放在膝上时,才无意间瞥见了他。

“哎呀!”她低呼了一声。

沧浪抿唇微笑,“抱歉,我已经尽量不引起你的注意力。”

他从未看过像她这般漫不经心的女子,仿佛这世上只有她和自然万物。

她闻言不禁嫣然,“是我的错,我素来心不在焉,没有发觉你的存在。”

沧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只见她一身蓝衣翠钗的清雅装扮,或许是邻近村镇的姑娘,偷偷溜出来玩的。

他的目光又瞥向那把古琴,“你会弹琴?”

芍药随着他的目光望向琴,“还好,略有涉猎,登不得大雅之堂。”

“何必如此客气?你的手指头都给了一层茧,可见得经常练习。”他不经意地道。

芍药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又仔细端详着白皙手指上的茧,纳闷地道:“你的眼力真厉害,连我自个儿都没注意过。”

沧浪哈哈大笑,饶富兴味地研究着她,“姑娘对琴如此醉心,以致浑然不觉身外之事,恐怕只有琴痴二字可解了。”

“你怎知我对琴醉心入迷?”她崇拜地盯着他,低叹道:“你真厉害。”

他没想到她的情绪表露竟是如此单纯坦率、毫不掩饰,“姑娘,你谬赞了。”

芍药靦腆一笑,“你太客气了。”

两人静坐对望着,眼眸交会过一抹奇异的感觉。

一个抱刀,一个揽琴……

芍药蓦地噗哧一笑。

沧浪有一丝好奇,“怎么了?”

“咱们就准备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一直到天黑吗?”她温柔地笑着。

“大眼瞪小眼?我从不与人大眼瞪小眼的。”他挑眉,“我只和人比看谁先眨眼,先眨的那个就得被砍一刀。”

她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林间,“我猜你一定是那个胜利的人。”

“怎么说?”

“因为你还活着,”她开玩笑地上下打量他,“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刀疤。”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背后密密麻麻的刀疤都能够用来下棋了。”沧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说笑话。

也许是因为他挺喜欢听见她的笑声……

芍药又好笑又好奇,脱口而出问道:“真的?那我能不能看一看?”

他被她如此直率的话扰得脸颊不禁泛起一丝潮红,轻咳了一记,“男女授受不亲,我爹娘曾交代,要我不能够见着了姑娘就随随便便撩衣裳给人看,这样有损清白。”

芍药笑得更大声了,简直只能以“没气质”三个字来形容。

“哈哈……”她捧着腹,一边拭去眼角泛出的泪,“我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都是你,害我笑成这副疯模样。”

“你是说你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挑起一边眉毛,故作不信。

“当然不是。”他的话又惹来了她一串笑声。

连沧浪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如此风趣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这么引人发笑。

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今天的他大大反常。

一个杀手能够多风趣?看他的德行就知道了。

沧浪望向这个爱笑的姑娘,眼神情不自禁地柔了。

“可否请问尊姓大名?”

他一愣,立刻回过神来,“什么?”

芍药理所当然地道:“我叫芍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他畅然一笑,“我姓白。”

“白公子。”她静待下文,却见他微笑不语,“咦?公子没有名字吗?”

“那么姑娘也只是有名而无姓吗?”他似笑非笑。

芍药眼波流转,了然一笑,“原来我们都有不欲人知的事。”

“没想到你亦是江湖中人。”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我不是江湖中人。”她摇摇头,“从来都不是。”

“那么姑娘的不欲人知,是因为家庭关系?”他凝视着她,“或是仇恨?”

“公子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几乎没有事情能逃过你的眼睛。”她回望着他关切的眼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坦白了,“没错,是仇恨,我们家跟人有仇,也可以说是被追杀的,可是我从来不是个江湖中人,也不想去追究这段恩怨是非。”

“这么说,还是与江湖恩怨有关。”他低叹。

“是的,这江湖……”她的眼神若有所思,“我从来不了解江湖,而且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个平凡老百姓,跟江湖半点儿关系也不会有。”

“你很幸运。”

“怎么说?因为你身在江湖吗?”她盯着那把刀,“这是一把很好的刀,锋利无匹、寒光映人,想必一定是削铁如泥吧!”

“你的眼光很好,一点也不像是寻常百姓。”

“那可不一定,”她学着他方才的语气,俏皮地道:“我家的菜刀锋利与否我也看得出来,像你这一把刀,在杀鸡宰羊的时候一定也很俐落吧?”

他被她逗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我的刀拿来跟菜刀相比。”

“宝刀也好、菜刀也罢,都只是一种工具,最重要的是看使用者的心。”

他眼带欣赏的看着她,“你并不像外表看来那样迷糊娇憨。”

“终于发现我也不是那么笨的,是吧?”

“我从未小看过你。”

“你这么说好像已经认识我很久了。”她露出一朵笑容。

“有人认识了一辈子,却还看不清对方究竟是敌是友,有人却能只凭一眼就认定了知己。”他缓缓地收刀入鞘,站起身,眸光复杂难辨,“虽是初见,白某却铭记在心。”

“你……要离开了吗?”她抬头,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我们不是谈得很愉快?”

“我很喜欢与你谈话。”他这辈子从未如此真诚过,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吧!

他见过太多浮面夸饰和言不由衷,也见多了笑里藏刀及虚与委蛇。

他自小是在两个危险却强壮的家族中长大,权势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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