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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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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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听说过有五文钱买一匹马的吗?四百九十九人,每一个人都明白,连那中奖的小囡都知道是她的运气好,可是一个举人,一个堂堂的举人,他却不明白,这难道就是读圣贤书之人吗?”

“你们住口!”柳随风一声怒斥,两个人在公堂上咆哮,视他的官威何在,“来人!将孙举人赶下堂去,还有你!”他一指李清怒道:“圣贤讲以德服人,以礼交往,你一个下三滥的道士,以奇巧淫技哄骗世人,却敢口出妄言污蔑圣贤之书,其心当诛,给我拿下,重打三十大板!”

几个衙役冲上,拿翻李清便要行刑,李清如何肯平白无故挨顿板子,他死命挣扎,大吼道:“我是有东家之人,按大唐律制,行刑处罚之前须得主人同意,大人不能打我!”

一怔,柳随风无奈道:“也罢!收起棍子。”

他瞥了一眼李清冷笑道:“此三十棍先寄上,我并非不敢打你,而是看在张府的面上先放你一马,但如果张员外认为你该打,本官还是要照打不误。”

“孙举人!”柳随风又将孙举人唤上前道:“此事是非曲折,本官心里清楚,你的五文钱本官还你,但此人按大唐律制我确实不能打,暂将他收监,待他主人来时我再通知你应堂,你看可好?”

“一切听大人安排!”

孙举人见李清逃脱一劫,又记起那一拳之仇,胸中恶气如何咽得下,便暗暗给仓曹使了个眼色,不是要收监吗?买通狱卒,在狱中收拾他。

李清急道:“大人,张老爷和张夫人到新政县拜寿去了,现不在府上,可否立刻派人去新政县告之”

柳随风心中突然一阵烦躁,他如此尽心对待张家,可鲜于府的寿事却没有他的请柬,这不是将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吗?听说节度使大人也来了新政县,这样的好机会,自己却没赶上,归根倒底,还是自己素日腰板太软了些,他的心渐渐恨了起来,这回就是要张府来领人,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父母官不是能随意打发的。

“我是仪陇县县令,和新政县无干,他们几时回来,再几时过堂,给我拖下去!”

他怒火中烧,又阴沉着脸对那仓曹道:“你去告诉王狱头,不准给此人吃饭,他府上人几时来就饿他到几时!

这仪陇县的牢狱建于隋,原本是蜀中关押重刑犯所在,故建在地下,全部用大青石砌成,只到入口,便觉得冷森森的寒气逼人,也不知穿了几道门,前方一间小室,***通明,几个面相凶横的狱卒正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狱头见仓曹进来,急忙搬过一把椅子,又满上一杯酒,笑道:“孙兄弟难得来一次,大伙儿都想得紧,就和兄弟们喝一杯,如何?”

仓曹摆摆手,一指李清道:“你先把他收监了,老爷吩咐,不许给他饭吃!”

狱头看了李清一眼,眼中突然露出一丝讶色,急命手下办了交接手续,又盯着李清低声给另一名狱卒嘱咐几句,那狱卒一拉李清身上的铁链:“你跟我走!”

待李清走远,仓曹才轻轻拍了拍狱头的肩膀,“老哥来一下,兄弟有事求你。”

囚室里灯光昏黑,豆苗大的***头在微微颤动,将两条黑影拉长又缩短,透出几分险恶诡异。

“不行!做了他,这点钱太少,我担的风险太大。”

“老哥放心,这行情我知道,这只是定金,事成后自然会将余款付清,我叔叔是仪陇大户,他自然不会骗你。”

“让我再想想,听说此人和张府有关,风险可不一般.”

“也罢!若老哥为难,那就不弄死他,弄残了也行。”

半晌,仓曹悄悄离去,灯光下闪出狱头凶横的脸庞,他望着仓曹的背影,突然冷冷笑道:“十贯钱就想打发老子,呸!老子还要靠他发大财呢!”

且说李清被带进大牢,心中有些忐忑,他在小说电视上看多了,古代进了牢,不塞好处的话,那剥皮、抽筋、老虎凳等等十八般刑具,样样都会让他死去活来,可他身上分文皆无,只有等死的命了。

一路走来,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屎尿味,还夹杂些皮肉焦糊的味儿,耳中只听哭的骂的,到处都是阴森森的眼睛,铁栅栏里伸出无数枯骨一般的爪子,向他抓来,饶是李清胆大,也是心惊胆颤,躲避不迭。

那狱卒将他带到一间空牢前,解了锁,一脚将他蹬了进去,什么也不说,随即将铁门锁上扬长而去。

李清见这间牢房壁上虽也是湿漉漉的,生出大片墨绿色的霉菌和青苔,但一堆干草倒也干净,也不象别的牢房臭气熏天,显然自己是受到了优待,可是那柳随风的态度分明是要打杀张府的威风,绝对不会优待他,那又会是谁?李清思前想后,突然想起那狱头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难道是他?”

李清又摇摇头,心中不解,自己和他素昧平生,他那等剥贯了皮的人,没有好处,怎会帮自己。

“难道—”李清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惊得头皮发炸,那孙举人的亲戚岂肯就此善罢甘休,这夜里他们定不会放过自己,安排在单人牢房,岂不正好行事?”

“不成!他们胆敢那样,老子和他们拼了。”李清蓦地站起,又想起帘儿,算算时间也该见到鲜于仲通了,“他怎么还不来救自己!”他心中一阵焦惶。

第十九章 官司 (三)

就在李清在狱中望眼欲穿时,新政县,帘儿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她回家取了钱,很快便雇车来到了新政县,在新政县打听鲜于府在哪里,俨如在北京打听天安门在哪里一样,“你只要跟着这些车流走,他们停下来,你就看到了鲜于府。”卖瓜的老农一指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马车道:“这些都是去给鲜于老太爷祝寿的。”

今天正是鲜于老太爷七十大寿的好日子,合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连府门外的一对大石貔貅也沾染上喜气,咧开大嘴笑,一直合不拢来。

气势宏伟的黑漆府门赫然敞开,府门外站着二十几个的管事、家人甚至还有衙役,他们的功能是一道滤网,将请柬以外的人,如随同的车夫、礼夫、丫鬟、婆子等等,一概栏下,送偏门进府,这鲜于府的大门十年一开,可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跨进么?

真正的迎宾却在二门,司礼唱名,大管家收礼、主人接客,自然客人也分三六九等,女眷有夫人、小姐对付,社会名流由公子、族人招待,至于达官贵人则就由鲜于家二个老爷应承了,至于他俩怎么分工,二人心中自然有数,不必为外人道,所以虽人头涌动,但依然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帘儿到时,正好是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进府,这就如同省委书记视察小县,排场阵势就不必多说,府门外已经戒严,单就那接待的人个个汗流浃背,弯着腰,摒着气,连尾巴也夹得紧紧地,惟恐大人从身旁经过时忍不住放一个不雅之气,扰了大人的心情。

最急最担心的是那些兼任保安的衙役,个个挥舞着红黑大棍,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赶出三里之外,大人进府已经好一会儿,可门口的戒严还没有解除,仿佛大人的官气未散,后人上去就会沾了便宜。

帘儿心如火燎,她知道官府的黑暗,李清被有内部关系的人捉去,下场要比寻常人更惨十倍,若不及时相救,就算放出来,十之八九也残了,因此,她见大官已经进去好久,便鼓足勇气走上前去,亮出银戒对一个管事摸样的人道:“我是来找你家大老爷的,以这个戒指为凭。”

那管事正凝神静气体会着省委书记,不!节度使大人经过身边时,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地一拍,表示辛苦的慰问,这种美妙的滋味,恐怕当年洞房花烛夜吹灯的那一瞬间也比不上。

管事慢慢抬起头来,眼光茫然,嘴角余笑未敛,帘儿不知他在想什么,又拿银戒在他眼前一晃道:“我找大老爷,以这个戒指为凭。”

那种美妙的滋味眼看就要沉到心底,永远留驻,成为后世三代引以为傲的祖产,不料被帘儿这一打扰,那滋味‘啪!’地一声,如气泡破裂,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事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当他看清来人不过是个小村姑,其穿着甚至比不上府里干粗活的丫头,这失去祖产的痛楚顿时在他心底泛滥开来。

“滚!滚!滚!哪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也敢来鲜于府凑热闹!”

他职务尚小,还不知道这个戒指的重要性,若他知道这个戒指连节度使大人都不一定能拿得到的话,恐怕就算帘儿是穿着兽皮,他也会毕恭毕敬地将她请入大门。

帘儿被抢白一顿,只好又绕到西面,寻到一名面善且年纪略大的家人,低声央求,请他帮自己传话,这家人自然也不懂这银戒,不过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求自己帮忙,这还是今生头一遭,心一热,便答应道:“你先等等,我去帮你问问。”

他接过戒指便匆匆进府了,不一会儿却胀红着脸出来,头发散乱,显然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他将戒指惯给帘儿,恨恨道:“大老爷去陪节度使大人了,没空,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吧!今天可是太老爷过寿,再大的事能大过它吗?”

说完便再也不理帘儿,帘儿哪里肯放弃,她想象着李清被打得哭爹叫娘,满地乱滚的样子,心都快碎了,于是便一咬牙,悄悄地向石貔貅身后挨去。

这时内府传来消息,节度使大人已经寒暄完毕,入静室休息了,大门可以继续进客,等了足足有一刻钟,这府门外早已积压了大批来贺寿的客人,个个等得心急如焚,在外面和下人、民夫挤在一起实在有失体面,所以一听说可以进去,顿时蜂拥而入,家人们急拦也拦不住,大门口乱成一团,就在这时,那个管事眼尖,突然瞥见一个紫色身影从石貔貅后面闪出,溜进了大门,他立刻想起,正是那个要找大老爷的乡下丫头,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大老爷在陪节度使大人,若她贸然闯进去,这后果,自己的责任,管事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吆喝一声,带领三个家人,向门内扑去。大管家闻报有人闯进府内捣乱,脸也吓白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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