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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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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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长安城方向传来马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随后响起轰然的马蹄声,远方出现大群骏马,卷起滚滚黄尘,簇拥着一匹白色骏马飞驰而来,骏马象一片雪影,冥冥闪着银光,连马笼头也是光闪闪的,仿佛是镶嵌着星光的宝石,马上骑士策马疾驶,披风在身后掀起,高高的金盔下满头黑发迎风飘扬,他眼似弯月,唇线刚强,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散发着勃勃的青春气息。

他从一帮少年身旁飞驰而过,招呼也不打,一脸不屑,那少年公子看见了李清,一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如飞龙入云,“李将军,师傅,你们果然回来了?”

李清见他丰神俊朗,也是皇室子弟装束,和眼前这帮宗室子弟一比,竟仿佛凤凰立鸡群一般,心中顿生好感,亦拱手施礼道:“在下李清。请问公子是?”

这时,李嗣业悄悄走近,在李清耳边低声道:“阳明,他便是太子长子,广平王李俶。”

少年口中师傅正是李嗣业,曾教过他陌刀刀法,也受过他的拜师之礼,算得上是他的师傅。也很喜欢此子的勤奋,便笑道:“又要去跑马了吗?这临近长安城,却不知道减速,当心有拾遗告你父王一状,和上次一般打烂你的屁股。”

少年吐了下舌头,翻身下马。手一挥笑道:“儿郎们都下马,师傅说了,要咱们步行回长安。”

“你这臭小子,我几时让你步行,看来你真是皮痒了,等明日我再传授你几招,好好治一治你。”

听到‘治一治’三个字,那少年挠挠头苦脸道:“我此番有得苦头吃了,不如高挂免战牌,先挫挫师傅的锐气再说。咦!我怎么全说了。”说罢,他冲李嗣业挤挤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眼一瞥,却看见李清正含笑望着他。忽然‘啊!’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叫道:“该死!该死!险些忘了大事。”

说完,他赶紧下马向李清深施一礼,“父王身体欠佳,不能亲自前来迎接,便命我代他前来欢迎李将军回朝。”

李亨的用意李清自然明白,归不归太子党他心中自有打算,但广平王李俶朝气蓬勃。却让他怀了十分的好感,他是知道一点历史的。这个李俶应该就是日后的代宗皇帝了,能文能武,器宇不凡,果然是人中之龙,他下马急回礼道:“小王爷多礼了,李清何得何能,竟惊动了太子,实在担当不起。”

旁边的一众皇室子弟见广平王亲来迎接李清,还是代表太子,心中不由暗暗心惊,‘这个李清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连太子都想亲来迎接,一群红男绿女的眼中都流露出震惊与疑虑,随即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议论声。

此时,人群中却传来一个阴阴的声音:“我听家父说,太子这几日精神抖擞,几时身体欠佳,我看太子殿下是不敢来见李将军吧!”

李俶霍回头,说话的正是那个瘦高个男子,李俶却认识他,李林甫的第八子李银,他冷笑一声,回应道:“我父亲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不象有些人,据着相位,不思报效朝廷,却尽做阴毒龌龊的背后勾当。”

李银勃然大怒,指着李俶恶狠狠道:“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父亲几时阴毒龌龊,又做了什么背后勾当,你若说不清楚,那我们去皇上面前说。”

李清暗暗摇了摇头,父辈的恩怨竟传到了子辈身上,他见李俶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知道他心中也有些后悔,便笑着替他解围道:“原来李公子是李相国之子,李清刚才得罪了,我倒觉得李相国与太子殿下关系一向交好,可别为了咱们后辈的几句无心之言便伤了彼此和气,这对大唐社稷不利,也是皇上不愿见到的,李公子,你说我的话可有道理。”

李银知道李清所指,是让自己不要捅破了父亲与太子之间那层薄薄面子,便微微一笑,拱拱道:“李将军不仅胆识过人,言语也厉害,在下李银,也替家父李林甫来迎接李将军从南诏凯旋。”

此言一出,不仅这群王室子女,就连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开始对这群披挂着血锈盔甲黑瘦军人们肃然起敬,原来他们就是那群纵横东和南诏的三百骑大唐勇士,他们在东孤身奋战,他们在南诏英勇果敢,他们事迹早随着第一批使臣的回归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确实,他们的盔甲破旧、军服褪色,个个黝黑干瘦,在雄伟辉煌的大唐都城面前,显得十分寒碜。但他们褪色军服意味着无数的风雨夜行军,意味着跋山涉水出击,意味着高原烈日的暴晒。那血迹斑斑的锈痕,也不说明别,那意味着在决死的鏖战中因为来不及揩拭人血而锈成这样,这里面有敌人血,也有自己血,甚至两者的血混在了一起。

在他们面前,人们都禁不住鞠躬如也,因为这些人恰恰就是英雄的旗帜和典范,他们身上,充分体现出大唐热血尚武的报国精神。

这时,延光门里又飞驰出数十匹马,马上之人都是宫中内侍打扮,边令诚一马当先,不多时便赶到了李清的身旁,他上下打量一下李清,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高高举起,“皇上命羽林军果毅都尉李清火速进宫见驾!”

第一百四十章 两个宦官

李清一行从延光门进城,金碧辉煌的飞檐翘顶,鳞次节比的精巧建筑顿入眼底,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喧嚣,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在队伍旁边走过,个个衣着华丽,五彩缤纷,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年轻人还是老者,都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耳畔里充斥着熟悉的话语,他贪婪呼吸着故土的空气,任由唐风吹拂自己的面庞,一股由衷的喜悦在心里涌动,长安,我回来了!

再回头望去,所有的将士们都和他一般激动,归家的渴望在脸上浮现。

“嗣业,你先到兵部备案,把行李分了,让大伙儿回家吧!”

李清说完,又问路边店铺借了纸笔,将自己家的址写下,递给了武行素道:“你就辛苦一点,替我一家一家去安抚阵亡弟兄,若有任何解决不了的,就按这个址去找我。”

大家应了,一一上前和李清告别,望着大伙儿依依不舍的背影,李清鼻子阵阵发酸,三个月的浴血奋战,竟使他们产生了深深的感情,眼看分手在即,他眼眶不禁红了,喃喃低语,“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在一起!”

“真令人羡慕啊!要是我能再年轻二十岁,我也愿意跟随李将军为国效力。”

李清诧异,回头望了望这名皮肤黝黑的宦官,这种话居然从一个宦官的嘴里说出。着实是少见,他不由大感兴趣,向他拱拱手道:“请问公公尊姓大名?”

“在下边令诚,这几日高公公病倒,我替他当值!”

‘边令诚?’李清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听说过,却一时想不起,刚要开步。他忽然记起来了,边令诚,不就是斩杀高仙芝和封常清那个宦官监军吗?

李清倒退一步,眼睛紧紧盯着他,嘴角又挂起他那惯有的冷笑,心中竟有一种杀他的冲动。边令诚茫然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为何听到自己名字,便有这种表情,一抬头,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催促道:“李将军,咱们须快些走,皇上还等着呢!”

李清的眼神已经柔和下来,边令诚不过是把刀。就算他不在,必然还会有另一把刀至。况且这边令诚在历史上还是有几分才干,自己应该笼络他。而不是得罪他,想到此,他微微笑道:“边公公居然得到皇上的金牌,可见是深得皇上信赖,又有拳拳报国之心,假以时日,必被大用,只盼到时。要多多提携李清才是。”

说完,他趁人不备。将一只红丝袋悄悄递了过去,“这是南诏王宫得来,送给边公公留个纪念吧!”

就象爱腥是猫的本性,太监爱财也是一种本性,仿佛下面少了几个零件,非要用钱来填满它不可,边令诚没有出头机会,收钱的好事轮不到他,这还是平生第一次,他受宠若惊,手颤抖着接过,向里面偷偷一瞥,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射眼而来,他仿佛靠近炉火一般,从手到脸映得通红,嘴上结结巴巴,连一句感谢话都说不出了,红丝袋里是一颗杏核大的金刚石。

边令诚仿佛痴了,只木然跟李清走向皇宫,心中空空荡荡的,什么念头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又象冬眠的蛇进了春天,慢慢又活了,‘老天,金刚石啊!’

边令诚仿佛一口气憋闷在胸膛里,他要大声喊出来,才痛快!才痛快!

“李将军,多谢了。”

口说远不够表示诚意,边令诚脑海里思索半天,忽然想到了那本奏折,他催马上前几步,和李清并驾而行,见左右无人,便低声对他道:“御史中臣王:=:别在皇上面前说此事,否则我必死无疑!”

李清心中暗惊,李果然不肯放过自己,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林甫下的套,报复自己和韦坚合作,他心中冷笑一声,证据没有,当事人又被自己杀了,又何惧之有,倒是这李林甫始终不肯放过自己,看来狼吃人的本性并不因自己退让而改变,哼!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真当我是病猫。

想到这,他淡淡一笑,“边公公请放心,李清心中自然有数。”

说着,一行人已经过了皇城,穿过太极宫,来到玄武门前,大唐的皇宫分四部分,大明宫、太极宫、掖庭宫、东宫,其中掖庭宫是罪妇服役的方,有点象女子监狱,太极宫是初唐皇宫,在太极宫北面是西内苑,也是羽林军和万骑营的驻,玄武门扼于西内苑与太极宫之间,理位置极为重要,唐武德九年,李世民便在这里发动了玄武门事变,开启了贞观之治的大门。

李清刚进玄武,便听见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阳明,是你吗?”

他急抬头,只城门边站着一军官,身材高大,长得虎目狮鼻、威风凛凛,让李清着实吃了一惊,不是杨钊是谁,看来历史并没有走错,他终于进京了,此时他只是个小军官,但不久后他就会飞黄腾达,一直会走到权力的顶峰,他将是李隆基用来牵制李林甫的一颗棋子,可能现在连李隆基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不过历史还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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