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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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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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晃惊异言道:“此话当真。”

朱珍言道:“周德威怀疑此为诈降,但李唐宾被晋军打的皮开肉绽,仍一口咬定是谢瞳所遣。至于因何归降,乃是因陛下册封百官,谢瞳官在敬翔之下,心怀怨恨,才暗通晋王。”

朱晃大怒,即可令人传谢瞳来见。谢瞳来至帐中,朱晃问道:“朕欲用敬翔为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子明以为如何?”

谢瞳言道:“临阵易帅,此乃兵家大忌,不可更换主帅。”

朱晃问道:“汝果真是嫉妒敬翔之才,必是不忠不义之人。”

谢瞳惊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晃言道:“谢瞳听旨。”谢瞳赶忙跪倒在地,朱晃言道:“谢瞳暗通敌营,其罪不小,念汝是开国老臣,多有功勋,不忍重责。现贬为滑州刺史,永不得复用。”

谢瞳赶忙言道:“为臣冤枉,请陛下明察。”

朱晃怒道:“朕意已决,汝无需多言,退下!”谢瞳这回真正满怀怨恨,含恨离营,赴滑州上任。正是:

太监怀才谁曾想,酒席反间除智囊。

谢瞳多谋计诡诈,未料宦官小计量。

五日之后,朱晃正在与一营中歌姬淫乐,忽有侍者来报,李唐宾归营。朱晃心中一阵疑惑,即令人为其穿戴,召见李唐宾。李唐宾在中军大帐一见朱晃,伏地高呼万岁。朱晃怒道:“汝既以归降晋王,又安敢来此?”

李唐宾言道:“启禀万岁,末将不曾降敌,到是朱珍将军已与晋人暗中交结。”

朱晃问道:“何以伪证?”

李唐宾言道:“那日末将被俘,却见朱珍与周德威同席共饮,且有歌姬艳舞。若不归降,周德威又安能如此盛情。”

朱晃问道:“汝果真是被晋将所擒?”

李唐宾言道:“那日被十一太保李嗣恩所擒,多有士卒看见,陛下可问葛从周将军。”

朱晃大怒,命各部将官往中军议事。众将来到,分立两旁,李唐宾跪在地上,等候发落。只闻朱晃问道:“葛从周,这李唐宾果真是被晋军擒获?”

葛从周答道:“却是如此。”

朱晃又对朱珍言道:“朱珍前日你言李唐宾为谢瞳使者投靠晋王,又如何解释?”

朱珍言道:“末将那日看的千真万确,李唐宾却是口称归降。”

李唐宾心想我要是把张承业逼我说的那些话都实说,朱晃非把我斩首不可,既然朱珍恶人先告状,我也只能反咬一口。李唐宾言道:“万岁不可轻信朱珍之言,那日我二人同被生擒,朱珍却在营帐酒宴歌舞,末将被打的血肉模糊,仍宁死不降。陛下可看。”说着李唐宾扒开衣服露出鞭伤。众人一片愕然。

朱珍慌忙解释道:“周德威敬佩我之忠义,不忍伤害,才放我回营。”

李唐宾言道:“朱珍乃带兵大将,被擒与否事关重大。在下一名牙将被擒尚且受此酷刑,而朱珍神威大将却安然无恙,这怎能搪塞通敌之罪。”

李唐宾的言语落井下石,朱珍是由口难辩。朱晃拍案而怒,喝道:“左右来人,将朱珍拿下。”

朱珍慌忙伏地言道:“末将对陛下忠心耿耿,决无通敌之心呐。”

朱晃怒道:“汝言宁死不降,却有歌舞酒宴;汝言李唐宾投敌,他却是被擒而俘,且被打的皮开肉绽。分明是一派胡言,将朱珍辕门外斩首。”朱珍理屈词穷,只得高呼冤枉,左右众将见李唐宾所言句句有理,况且朱珍非是过失之罪,而是通敌大罪,亦无人求情。朱珍只得冤死刀下。

少时,刽子手将朱珍人头献上,朱晃猛然大悟,自语道:“谢瞳乃中敌营反间之计。”即刻令人往滑州寻回谢瞳,等探马赶到滑州,却迟来一步。谢瞳已是忧愤至极,含恨气死。正是:

反间诡秘疑中疑,连环杳变奇更奇。从来良谋不可测,却教千军枉叹息。

一石二鸟除文武,神算斗智分高低。杀敌何须百万兵,除贼不过锦囊计。

朱晃折去文武二将,却从陕州、青州、冀州各地征调的兵马陆续汇集潞州大营共有五路援兵来到,分别是第一路齐州刺史杨师厚,颍州斤沟人氏;第二路曹州刺史徐怀玉,亳州焦夷人氏;第三路邢州团练使牛存节,字赞正,青州博昌人氏;第四路郑州刺史刘知俊,字希贤,徐州沛县人氏;密州刺史王檀,字众美,京兆人氏。这五路援兵会合潞州,合计兵马四十万。

各路兵马云集,朱全忠会文武将官议事中均保帐,大将李思安言道:“末将以为四十万大军可分八寨,从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向安驻大寨,各寨设一主将,八寨连环,环环相扣,内依夹城,外挖壕沟,即可围困,也可据敌而守。”朱晃以为可行,令李思安绘制八寨营盘图。

八寨划定,北寨主将李思安;;东北寨主将符道昭;东寨主将刘知俊,;东南寨主将王檀;南寨主将徐怀玉、西南寨主将杨师厚;西寨主将张存敬;西北寨主将牛存节。八寨列定,又有夹城高垒,梁军已是固不可破。此时开封传来丧报大梁左骁卫上将军张归霸病故,朱晃下诏追赠张归霸为太傅,令皇子博王朱友文扶灵柩送葬。

周德威得探马来报,召集众将破寨良策。张承业言道:“大帅如今发兵,敌势锐气尚存,况且又有土墙高筑,营寨连环相扣,恐难得胜。”

周德威言道:“如今我部兵马不过五万余人,我欲往晋阳搬兵,不知何人可往。”

张承业言道:“我为监军自当往晋阳向晋王禀告军情,正好一路搬兵来援。”

周德威言道:“监军若能前往,最好不过,只是军情紧急,还望监军早早启程。”张承业即日收拾一番,连夜赶往晋阳,周德威恐有梁军乱兵,乃令大太保李嗣源率三百骑兵护送。

述说简短,张承业与李嗣源赶回晋阳,往晋王行宫求见,正巧八太保李存质在前堂。李存质见张承业与李嗣源来到,迎面来问:“监军与大太保返回晋阳,莫非有紧急军情否?”

张承业一看李存质眼中依稀,恐有变故,忙问道:“却有军情十万火急,晋王安在?”

李存质言道:“父王疽病发作,正卧床不起。”张承业、李嗣源闻听此言是内心惊骇。正是:

梁晋会战起刀枪,鸦兵泰斗病卧床。

豪情难随英雄志,忧愤中原灭朱梁。

欲知李克用病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李克用遗命三支箭  孟氏妻蛊惑二叔侄

张承业与李嗣源一听晋王病入膏肓,赶忙随李存质来至寝室,只见室内有众人在屏障之后,且焦虑万分。太妃刘夫人,次妃曹夫人二人在一旁不住流泪。长子存勖,与其余七子存美、存霸、存礼、存渥、存乂、存确、存纪也是个个愁眉苦脸。晋王之弟李克宁与三太保李存璋见张承业来到,也只是拱手行礼不敢多言。等候少顷,见太医出内室从屏障之后走出,刘、曹二妃赶忙上前盘问道:“晋王身体贵恙?”

太医摇头言道:“今见晋王背生脓胞,其状肿而平,不热而阵痛,未成脓者难消,已成脓者难溃, 脓水清稀,破后难敛。恐是身受外邪,邪气灌入体肤、筋骨之间,气血凝滞而成。”

张承业凑近问道:“晋王之病,药物可否医治?”

太医言道:“晋王之症,乃是情志难酬,使气血失调已成内伤,非药物可医。”众人一听是哭的哭,急得急。正在众人万难之时,忽闻屏障之后李克用言道:“方才言语者,可是张承业?”

张承业隔帐答道:“正是老奴。”

李克用言道:“承业到孤近前来说话。”张承业轻步绕过屏障来至内室,只见李克用面容憔悴,毛发已白了大半。张承业不觉潸然泪下,跪地言道:“老奴张承业拜见晋王千岁。”

李克用眼睛无力的盯着张承业言道:“承业快快平身,汝能来此必是前方有火急军情。”

张承业哭道:“千岁您不能再操劳军政大事了,身子吃不消啊。”

李克用言道:“快将潞州军情如实报来。”

张承业含泪言道:“朱晃调集青州、陕州、冀州诸路兵马,共计四十万人包围潞州,周都督手中兵马不过五万余,虽互有胜负,但实难解潞州之围,此番奴才与大太保回来正为搬兵之事。”

李克用言道:“老夫征战一世却未能扶保社稷,平定朱梁,有愧唐主呀。这次孤王管不了潞州了。欲将复唐大业、托孤之重任,欲托付承业。”

张承业言道:“当日老奴冒死传送血诏,晋王誓战朱贼,而保承业一命。千岁大恩大德老奴永志不忘。莫说托付,就是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

李克用略点了一下头言道:“承业虽是内侍臣出身,但为人忠正,处事深谋远虑,有匡扶宇宙之才,孤麾下众人无人可及。孤欲立长子存勖继承老夫之志,官场险恶,还望承业多多教诲。”

张承业跪地言道:“晋王之托,老奴没齿不忘。”

李克用言道:“承业去唤三太保来见。”张承业滴泪而退。

张承业出来,转而唤来三太保李存璋,李存璋跪地生泪,李克用言道:“存璋自十岁伴孤为仆,护卫左右,形影不离,可谓忠肝义胆,赤诚可见。孤将立存勖继嗣王位,奈何诸将各握重兵,各有所想,恐存勖年少稚嫩难辨是非。存璋今后要护卫存勖左右,倘若有人心存二志,存璋尽可杀之,孤王只此一托。”李存璋泪流面额,叩首明誓。

李存璋出了屏风,告知晋王欲见王叔李克宁。李克宁转入内室见亦跪地而哭。李克用言道:“克宁快坐下说话。”李克宁坐于木凳之上,紧握克用之手言道:“兄长自有神命护体,定能挺过此症。”

李克用言道:“为兄已知天命,岂敢再有他图。想我朱邪世家个个为社稷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如今只剩你我兄弟。克宁为人仁孝,诸兄弟之中最贤。今为兄欲立亚子继承王位,克宁乃其叔父当为众将之首,上则匡主,下则正臣,以保存勖成就大业。”

李克宁抽涕言道:“兄长之托,克宁铭记于心。”

李克用言道:“还有一事,倘若存勖有悖人伦,不能成器,克宁当杀而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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