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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把我拉到一家西餐厅里，迎面的服务员其实也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却已经一副波澜不惊，滚打多年很老成的样子了。
“二位小姐，里边请。”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想问问这里缺不缺人手。”
“你们是来应聘打工的大学生？”
“嗯。”
“请等一下，我叫经理过来一趟。”
不一会，我跟红豆被安排坐在了西餐厅的一个角落里，等着经理过来。经理是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留着中分头，两撇小胡子，穿着短袖白衬衫带了个黑色领带，一看就是个装模作样的文人！
“呵呵，两位小姐想在我们这里打工？”
“嗯，是的。”
“可是你们大学生现在应该不在假期中，我们这里不招临时工的。”
“可是我们晚上有空啊，每礼拜下午放学后晚上都能来。”
“那倒是可以，你们可以按月份签合同。”
“真的？那请问我们的薪水是……”
看着红豆跟经理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几乎昏昏欲睡。
“每天下午5点到晚上12点，一天20块。”
“什么？你当我们是牛啊，从下午5点干到晚上12点，你就给我20块钱啊！我沈檬累一天就够买双袜子啊，还是料子不好的袜子！”
我站起来，这些话毫不犹豫地破口而出。再看红豆都快急哭了，拼命拽着我的衣角把我往下拉。
“你拉我干什么？咱中国又不是资本主义社会，我说错了吗？”
“别说了你，赶紧给我坐下！”
“不行！我非得好好跟他评评理，劳动输出大于经济回报哪行！我非得给他讲讲劳动法不可！”
“这位小姐。”这时，经理摸了摸那俩撇小胡子带着嘲讽的笑意对我说
“你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社会，我劝你还是回去多念两年书再想着打工的事情。”说完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了。
“哎呀！到手的鸭子让你煮飞了！”
“……红豆，咱别没文化行么？”
“我这是让你气的！本来今天够顺利的了，刚找到一个地方人家就愿意要你，你还一个劲儿穷搅和！”
“我哪穷搅和了！我在阐述真理！根据条例一点点揭露事情的真伪对错！”
“屁！真理在这个社会值几个钱！”
“那你说，咱一天给他干这么多个小时累的要死要活，晚上来盘鱼香肉丝就全进去了，多不值！”
“你不会不吃鱼香肉丝！你吃点别的！”
“别的我吃不惯！”
“你！典型的娇生惯养！没救了你！”红豆气得直跺脚，甩甩头发就扔下我走了。我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跟在红豆的屁股后面。
红豆又带我来到了一家小面馆，刚进去里面乌烟瘴气的烟味儿熏得我头疼，和刚才优雅的西餐厅比，实在无法启齿，焦黑泛黄的墙纸，市井小民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场面，穿着挂油带水的围裙走来走去的服务员，我实在不想多呆一秒。
“里面找坐去。”连服务员的服务质量都骤然下降。
“您好，请问您这里缺人手么？”
“打工啊，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我跟红豆又看见了第二个经理，穿着灰绿色衬衫一脸横死肉的中年男人见了我们就问
“大学生啊，这吃苦耐劳的活，你们干的了嘛？”
“可以的，我在家就天天洗碗刷盘子的，没关系的！”红豆喜滋滋地迎合着。
“行，我看你这小姑娘挺有韧劲儿，明天来试试吧。”
“好的，谢谢您！”
“旁边这个姑娘行不行？”
“不行。”
“嗯？”经理扬起一边的眉毛，仿佛认为自己在幻听。
“我说不行！你们这里环境这么差，服务态度这么差，我实在无法呆下去！”
“哼，呆不下去你可以滚。”经理冲我扬了扬眉毛拽拽地走了进去。
“喂，你什么态度啊！你给我回来！”
“行啦你！”红豆瞪了我一眼，把我狠狠地拽了出来。
“你看看！第二只鸭子又让你煮飞了！”
“红豆，我觉得我有必要请求你回去重读小学语文！”
“你还说我！好不容易有份工作，你就不能忍忍，你以为打工就是让你躺在豪华真皮大沙发上说几句欢迎光临就行了啊！”
“红豆，我不明白，你干吗找罪受，你又不是不缺钱！”
“体验社会懂吗？我看你简直傻到没边了！我一定要劝季凉川跟你毁掉婚约！”
“你扯他干嘛，好啦，今天处处碰壁咱明天再来吧。”
“哪处处碰壁啦！明明是你把鸭子煮飞了！”
红豆气的胡言乱语，实在改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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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牺牲色相
转天，红豆的电话突然打来，而此时我正坐在季凉川高贵的宝马里享受着安娜莉的音乐，要多小资，有多小资。
“喂？”
“你在哪了，今天还找不找？”
“找啊，你在哪？”
“我就在市中心的那家咖啡厅门口了，你赶紧过来。”
“行，等我。”
我刚挂掉电话，便对旁边的那只说道
“季司机，麻烦送我到市中心的咖啡厅。”
“约会？”
“是的。”
“男女？”
“男的。”
“好。”
“今天怎么不假装吃醋了？”我有点失落，看着他的眼睛问。
“你为什么每次都诋毁红豆姑娘是个男的呢？”
……
远远的就看见红豆站在马路边上不耐烦的跺脚。季凉川刚停好车，我便箭步冲了过去
“宝贝儿，我来啦！”
“你死去吧！这么晚才来！诶？今天带家属来了？”红豆越过我直向远处张望。
说着，季凉川下了车，带着一股清凉的风潇洒而至，红豆一没忍住又开始犯花痴。
“红豆姑娘。”看着季凉川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不禁讽刺道
“季凉川，我的朋友你别泡行么？”
“哦，行。”
……
“啊，你好，我是红豆，我记得你，你是季凉川对吧！”
“嗯，我也记得你。”
两个人短暂的静默，勾起我一个人的爆发！
“季凉川！”
“嗯？”
“你烦不烦人！”
“还可以。”
……对这种人就不能理。
“红豆，不理他，咱走。”
“好可惜啊，我还没看够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送你们吧，你们要去哪？”
“女厕！”
“好，上车吧。”
……
缓缓行驶的宝马上，我挨着红豆坐在后排，抓着她局促不安的双手，小声对她说
“你挣点气行不行！你再这么没出息得看他，他会更得意！”
“沈檬啊，以前总在广播里听见季凉川的名字，总听别的女生传啊传的，什么鬼才啊，宝马王子啊，无敌情圣啊，那种感觉就跟崇拜明星一样，你想想现在偶像就坐在身边我能不兴奋么！”
“你太不给女人争脸了！”
“沈檬，你说的女厕在哪块？”季凉川似笑非笑地声音在前方幽幽传来。
“季凉川，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讲话！”
“好的。”
……就烦他那个淡定劲儿！
“啊，季王子啊，你送我们到11号路口的那家蛋糕店那吧。”
“你们要去买蛋糕？”
“不是，我们找打工的地方。”
“打工？为什么？”
“体验社会，体验劳动人民艰苦的生活！”
“好姑娘，跟某人有很大的区别。”
“季……”我忍住，决定不跟他讲话。
“红豆，帮我传话给她，说，你不适合打工。”
“……哦，沈檬，季王子跟你说你不适合打工。”
“红豆，帮我传话给他，说，为什么？”
“……季王子，沈檬问你为什么？”
“传话给她，践踏人力资源。”
“沈檬，季王子跟你说你践踏人力资源。”
“传话给他！我今天偏要找到打工的地方！偏要当个贤惠的女人给他看！”
“……季王子，沈檬传话给你，说她今天偏要找到打工的地方，当个贤惠的女人给你看。”
“传话给她，让她注意文明，不要讲脏话。”
他奶奶的！自夸贤惠成脏话了！
“沈檬，季……”红豆憋着笑，哆哆嗦嗦还在转述
“不用转述了！我听见了！”
不一会儿，车子在11号路口停了下来，我拉着红豆气冲冲地就往蛋糕店里钻，红豆一把扯住我小声对我说
“你要干嘛啊，气冲冲的，要吃人啊！”
“我一定要在这打工！一定！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就凭你？要不嫌薪水低要不嫌环境不好，省省吧，你待会儿别出声，我说什么你只点头就行，听见了没？”
“好！”
我们进去后，老板是个20多岁的女人，迎面就是一个和煦的笑容
“你们好，需要点什么？”
“老板娘，这里缺人手么？”
“你们是来打工的大学生？”
“是啊。”
“可是我的店里刚刚聘了一个大学生，暂时还不缺人手。”
“……那，我们可以倒班上的，薪水不多也没关系。”
“这个……可能不太方便。”
“哦……”看着红豆明显丧失了战斗力，我心里急得直想挠墙，但是又不敢说话，怕一说话老板又给我张扑克脸让我们卷铺盖走人。
这时，开门声响了起来，季凉川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我一愣，还没来得及让红豆传话给他，他已经径直走到了老板娘的面前，露出了一个挂着彩虹，挂着太阳，挂着漫天繁星的笑容噼里啪啦直直撞击着老板娘那颗小心脏。
“你……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小姐，你该注意休息，有黑眼圈了。”
“啊，啊……是，好的。”
邪门了，为嘛季凉川每次调戏小闺女都能让我撞见！
“红豆！传话给他！问他怎么还没走。”
“……季王子，沈檬问你怎么还没走。”
“传话给她，老板娘长得不错。”
“……沈檬，季王子传话给你说老板娘长得不错。”
我还来不及爆发，老板娘倒是笑嘻嘻地和季凉川搭讪了起来
“那个，你来买蛋糕啊？不会是送给女朋友吧！”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