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的窘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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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的窘迫生活-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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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的那个是个穿白大褂按常理推测医生身份的人,戴着无边的眼镜,淡定地说:“我给你用了些药,会让你意识清醒,但是肌肉没什么力气。不过不用担心对身体有副作用,停药后过几天药性就能随身体代谢出去了。”

  梅宝不信邪地使劲拽着手铐,金属撞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那医生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现在的你连三岁孩子都能杀死。激怒郑爷对你没什么好处。”

  梅宝深吸了口气,放弃地说:“不介意给我点水喝吧?我渴得要命。”

  医生拧开一瓶矿泉水,走过去扶起她俯身相就。

  然而就在这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梅宝那冰凉的手突然捏上他的脖子,他所感受到的力道绝对不像是来自一个体能正受到药性制约的人。

  梅宝锁着他的喉咙威胁另外两个人:“滚开!否则我杀了他!”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个还捏着电话汇报的人,呆愣愣地说:“她——她挟持了赵大夫,想要逃走……”

  那两个人一时并没有难为梅宝的意思,识相地让开门的位置,梅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多么艰难地在强撑。

  然热,门一开,梅宝的心就有点凉了——一走廊里两排几十个黑衣人,虎视眈眈看着她,分明是铜墙铁壁插翅难逃。

  梅宝被安置在轮椅上,由几个肌肉发达的退役特种兵保镖亲自押送。

  人家知道她也许会缩骨功手铐之类的制不住她,于是这次换上了给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用的防暴服,双臂在身前交叉结绳于身后的那种。

  轮椅穿过长长的走廊,又乘电梯向下,到了一个比较阴冷的地方,似乎是座地下室。

  郑爷正穿得很暖和的样子在一个巨大的冷柜外面负手细看着什么。

  见梅宝被带来他仍旧如从前那样和蔼地招呼:“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梅宝不语。

  郑爷也不计较,笑说:“你过来这边看,我介绍给你认识。”

  保镖把梅宝的轮椅推到冷柜旁边,透过高出一截的玻璃罩,梅宝看清了里面的东西,瞳孔一缩——一具年轻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的皮肤和头发上挂着细小的霜花,显然他已经躺了有段时间了。

  郑爷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和气的,“我儿子郑茗。前一阵子他被人杀害了。我舍不得把他烧成一把灰,就放在这里,想的时候下来看看,还是个念想……你来看他,他一定高兴。”

  75、第13章(3)

  从这个架势来看郑爷大概是来寻仇的,梅宝想,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环节有了纰漏。

  天下本就没有完美的谋杀,只看是否有心追查。老年丧子之痛让郑爷不顾一切的追查,恰巧他本人又有些能力,所以到今天这个地步。

  郑爷眼睛盯着儿子的尸体,自顾自地说:“我这个儿子从小就顽劣,闯了很多祸,让我操了很多心,有时候我也狠心想有这种儿子不如没有。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你看他的鼻子眼睛长的不是和我一模一样?他活着的时候我恨他不长进,丢尽我的脸;他死了,我一下子就慌了。突然间不知道我这辈子折腾算计是为了谁为什么。没人有继承我的财富、延续我的血脉,我死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一点点我的痕迹。这孩子带走了我所有的希望。”

  他的声音低沉痛苦,像一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挽歌。

  可惜梅宝没有闲情和他共鸣,她正努力用仍旧有几分昏沉麻痹的头脑分析眼下的处境,寻找脱身的可能性……然而似乎没那么容易。

  她现在浑身无力地被禁锢在轮椅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郑爷虽然表面上还未撕破脸皮,但是从他把儿子的尸体像冷鲜猪肉一样冻在这里欣赏的架势看,这老头的头脑着实疯的不轻,随时都可能狂性大发拔枪把自己给毙了。

  郑爷缓缓转头看着她:“我想把这件事情想开,但是总也想不开——是谁下的狠手要杀我的儿子?就算他有再大的错,我可以替他弥补偿还。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也不行吗?人人都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杀他,就是杀了我一次。”

  怎么办?——梅宝垂眼盘算,要不,在最后的时刻抓住机会爆料说自己是他的女儿?……他会信么?信的话又会放过自己吗?……看样子他很疼爱郑茗,既然这样还是干脆就不认了,自取其辱……

  她装聋作哑沉默不语,郑爷也不强迫她发表意见。过了一会,他欠身在冷柜旁一早就摆下的一套紫檀桌椅处坐下,梅宝的轮椅随即被推到桌子的另一侧。

  郑爷爱极泡茶,这个场合也不能缺了香茗,他亲自动手摆弄茶具,淋了两杯茶,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送梅宝。梅宝几十个小时滴水未进,倒是有心给他面子,但现在她是个没手没脚的,总不能像狗一样趴过去用舌头舔。

  郑爷也发现了这一点,让保镖代劳端过去喂到她嘴边。

  梅宝也不客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饮鸩止渴又如何?

  郑爷的语气再次平和起来,“看到你现在还这么有精神,我很高兴。”

  梅宝也冷笑,说:“托郑爷的福,我现在确实‘精神’得很。”

  郑爷笑说:“梅小姐你不要见怪,请你来我这里坐坐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我手下有好几个现在正躺在殡仪馆,更不要说受伤的那些。我听说就刚刚你还挟持了我的私人医生——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真心欣赏你的能力。”他的目光果真没有半天怒气,反而兴致勃勃,好像死了几个手下是件令人心旷神怡的好事。

  梅宝说:“你过奖了。我没什么能力,不过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郑爷你请人的手段太厉害。”

  郑爷哈哈笑了几声,“伶牙俐齿气势不输,很好!”他看着梅宝目光灼灼,“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你这样的孩子,如果在我身边,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梅宝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动了动肩膀手臂的部分,冷声说:“你兴师动众请我来,不会是旧事重提想做我什么干爹吧?我已经明确说过没有兴趣。”

  郑爷摆摆手说:“我并不想做你什么干爹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我要做你的亲爹。”

  梅宝浑身一僵,随即敛容说:“是老糊涂还是发疯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乱攀亲戚的习惯。”

  郑爷从皮夹里拿出那张随身带着的少年照片,放在桌子上推过去给她看,“我跟你说过我的故事,你该知道自己是谁。”

  梅宝冷声说:“无论我是谁都是和你没有关系的人。强扭的瓜不甜。”

  郑爷说:“我只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血缘就是这么强大的东西——我说过你长的和我前妻一模一样,这是证明;我看到你就心生亲近,这也是证明,无可否认!”

  梅宝说:“可笑。你儿子死了所以要找一个替代品。听着,你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他死了,你应该死心。”

  郑爷勃然大怒,起身掀开紫檀的茶几,过去一脚踹在梅宝的肚子上,她整个连人带轮椅翻到在地。

  郑爷气咻咻地阴狠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真的像是在看杀子仇人了。

  他让人把梅宝的轮椅从地上扶起来,梅宝被踹得结识,不住地咳。

  郑爷在她面前站定,一双大手捧住梅宝的脑袋,大力地向上扳动,弯腰近距离地盯着她看,眼神复杂。

  “我不死心,我不能死心,算命的说我命里有子息,你就是我儿子!爸爸找了你二十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你。儿子,你不能不认爸爸!你就是我唯一的儿子。”

  梅宝忍住腹痛,冷声说:“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病医生。”

  郑爷倒吸一口冷气,又缓缓放下

  ,尽量控制自己的暴戾情绪,松开手,拍拍梅宝的肩膀,说:“你这孩子还挺犟,很好!这点随你妈妈。我给你看证据!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他让人拿来几分不同的文件,一份份翻给梅宝看,解释他是如何确认梅宝的真实身份。

  郑茗死后他请来最好的刑侦专家勘察现场破案查凶,他们在他尸体的下面找到一根可疑的长发,又在尸体上找到一些唾液痕迹,做了DNA检测,证明属于同一个人。又把这个DNA在GJ罪犯基因库里比对,找到了一个匹配度高的人——就是郑爷本人。基因比对显示这人和郑爷之间存在血缘亲子关系。

  一开始郑爷以为是样本弄错了,但是在他把样本又分别送到国内外不同的DNA检测工作室,这些权威机构却又不约而同地都证明了最开始的结论正确无误之后,事情变得蹊跷起来。然后他猛然想到了梅宝——恰好这个长相酷似前妻的年轻女人就是在小茗被杀的那个时间段来B市的……

  他罗里吧嗦地把自己如何设法再三确认的事都道出来,几份文件都是DNA鉴定书,最近的一份是今天她被捉之后刚刚做的。

  郑爷心情显然很激动,他蹲在梅宝身边,慈祥又深情地说:“是小茗留给我线索,让我们父子团聚。二十多年来爸爸每一年都在惦记着你,现在多好,你回到我身边,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期待着梅宝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哭喊着爸爸的感人场面。

  然而梅宝似乎无动于衷,冷淡地看着他,张嘴说了一句话:“我是杀手。”

  郑爷一愣,脸上却露出点得意之色来,说:“你的身手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你的狠毒果敢,这些都像我。我的儿子杀个把人算什么!这才是我的儿子!”

  梅宝说:“我杀了你儿子郑茗。”

  郑爷一顿,叹气,摇头,“不怪你。是雇佣你的人的错,我已经让他们一家人去河里喂鱼。小茗也有错,他太弱了,生存能力太差。我能保他一时,保不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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