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棋这次来A市,确实是考察市场的,也有意与老公合作,不过他基于避嫌的因素拒绝了,被记者偷拍的场景正是两人在谈判桌上的会面。我打去电话让他来接我的时候,正好会谈差不多快要结束了,不过他站起身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慕之棋叫住,她很伤感地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老公不忍,就停住脚步,又跟她说了些祝愿的话,最后他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没见到我,紧接着就接到了从医院打过去的电话……
后来报纸上涉及到我的影射报道,已经在老公的投诉下被撤回,还附赠了一封道歉信,慕之棋也公开地澄清了跟老公现在的关系,并且选定了其他的合作对象,目前正准备动身回慕氏总部。
老公讲完这些之后,场面就沉默了,许久之后,久到我足以把这些全都消化掉的时候,公公开口道:“小洛啊,我教了一辈子的书,自认看人还是有些准头的,更何况是我自己的儿子,晓炎这人是有些小毛病,可原则性的错误是绝对不会犯的,你要是愿意,就跟他回家吧,两个人能修成正果不容易,好姻缘就应该珍惜啊。”
老爸老妈跟着点头附和,眼底的劝说不言而喻。
老公攥紧我的手,无声地述说着他的祈求。
我在四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洛洛。”老妈推开我的房门,揪下我戴着的耳机,塞给我一个瓶子:“去,打点儿酱油。”
我撇嘴:“干嘛不让闲人去啊?”我还忙着打怪升级呢,有些人倒好,一会儿陪着老爸喝喝酒,一会儿陪着老妈唠唠嗑,比我滋润多了。
老妈眼一瞪:“晓炎他又不知道老宋家的酱油铺子在哪儿,再说,你每天都闷在屋子里,想等着长毛啊?”
我吵不过女王陛下,只好灰溜溜地拎着瓶子出了门。客厅里,某人正在陪老爸下棋,我家老头儿正好“哈哈”一笑:“将军!”
然后是恭维的声音:“爸,你真厉害。”
我的嘴角不屑
28、第二十八章 。。。
地咧起,远远近近,没多少人不知道我爸是臭棋篓子,十局九输,还有一局是未完的,某些人连拍马屁也这么没真实感,亏我爸还眉开眼笑理所当然地受着。
我开了门出去,刚走到楼道口,就听见我家的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我不回头都知道肯定是某人跟了出来。
我们家的酱油一直都是在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酱油铺子里打的,即使后来超市那么方便那么近,老妈还是一直坚持绕个远路去铺子里打,不知我们家,附近许多居民都是这样。
铺主人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姓宋,大人们都叫他“老宋头”或者“宋叔”,我们喊“宋爷爷”。他家的酱油,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家的味道,我想这也是大家一直坚持在这儿买的原因。
宋爷爷有个好手艺,就是不用漏斗,只用一把竹勺,便能把酱油一滴不剩地灌进瓶子里,不管那瓶口有多细小。
见到我跟某人前脚挨着后脚的进来,宋爷爷缺了门牙的嘴咧着笑了笑:“洛丫头,早就听说你嫁了个好女婿,这就是吧?小伙子看起来很不错啊。”
我没接话,只说:“宋爷爷,把瓶子灌满。”
“好嘞!”他看出我跟老公的异样,也不多话,接过瓶子,熟练地抄起拿把长长的竹勺,舀满酱油,对准瓶口倒下去。
深色的酱油像一条笔直的细线一样,从容地流进瓶子里,宋爷爷甚至还可以一边倒一边跟我们说话:“这小两口过日子呀,就像我这手艺一样,刚开始再怎么细心的对准,还是会多多少少溅出来一点,等处的久了,有默契有技巧了,你就算不盯着看,这酱油还是能完完全全地钻进瓶子里,所以说,得有耐心和恒心,刚开始磕磕绊绊是正常的,把心态放平喽,别急躁就能成事。”他说话的时候,果真是没有看着手下的勺子和瓶子的,可那条细线依旧笔直,几乎是静止般的沉稳。
付钱的时候,我刚拿出钱包,有只攥着钞票的手就从后面递到宋爷爷面前。我拍开那只手,固执地把自己的钱递过去。宋爷爷摆摆手:“这点儿酱油,就当是你洛丫头回娘家,我老宋头给你添个菜了,钱你收着吧。”
宋爷爷的脾气出了名的固执,我也不再说什么,收了钱告别之后就转身离开。
他始终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我边走边想着宋爷爷刚才的那番话,一不留神,踩了颗小石头,身子一个不稳往前倾,手里的酱油瓶子差点没飞出去。
“小心!”后面一只大手及时挽住我的腰,才不至于让我摔个狗啃泥巴。
站稳脚跟后的我,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拧了一下还缠在我腰间
28、第二十八章 。。。
的手臂,凶巴巴的说:“放开!”
他犹豫了一下,抿着嘴,突然很坚定地紧紧箍住我的腰,带我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我连踢带踹,又抓又挠,就差没下嘴咬了,可他依旧不变姿势,直到进了家门才放开我。
老妈走过来接酱油,瞥见老公的手臂的时候,惊叫了起来:“哎呀。晓炎,你这是怎么弄的?”
他穿的是我买给他的一件白衬衫,因为天热所以袖子一直都是挽起的,这会儿□的手臂上全是一道一道红痕,有的还渗出了血。刚才没注意,他的手好像进了门就背在后面的,可还是被眼尖的老妈发现了。
我有些心虚,暗地里把刚才挠了他的手在墙壁上撞了几下,算是隔空赔罪了。还有,这家伙,疼怎么也不出声?
老妈的眼睛跟探照灯一样扫射到一旁躲躲闪闪的我身上,一个爆栗敲到我脑门上:“你下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啊,死丫头!”
闻声过来的老爸也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忙着去拿药膏了。
他把老妈劝坐到沙发上,“没事,妈,就跟蚊子叮了一下一样,不疼。”
老妈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婆婆盯着恶媳妇的感觉。
结果,我被剥夺了吃中午饭的权利,一个人缩在房间里边看悲情剧,边啃快要过期的饼干。
下午一点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没动,一是饿的没力气,二是耍脾气,看他们二老还敢因为别人虐待我这个亲生女儿。
外面传来的却是他的声音:“宝儿,出来吃饭,爸妈出门了。”看我没反应,又说:“那我把宫保鸡丁还有酸菜鱼都放锅里温着了,我也出门一趟。”
然后是越走越远的脚步声,还有大门打开和关掉的声音。
我静听了一会儿,好像外面的确没有其他的声响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溜进厨房,咦?哪有宫保鸡丁?我的酸菜鱼呢?
身后有脚步声,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上当了,怒气冲冲地转身,正是他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厨房门口。
我的怒火在看见盘子里还冒着热气的肉块时,就奇迹般的消弭了,连筷子都没拿,直接拈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我趁吃饭的间隙,偷偷往他手臂上看,刚刚吓人的红肿好像消褪了很多,油亮的一片,应该是抹了我家的祖传药膏了。
内疚之心减少很多的我食欲大增,饭菜往嘴里塞得更起劲,一不留神,就噎到了,咳得满脸通红,饭粒喷得到处都是。
“喝几口冲冲。”他及时倒了一杯果汁过来。
这种情况搁以前,我肯定又羞得无地自容了,可现在坦然的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潇洒感。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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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伸到我嘴边,想要擦去我嘴角沾上的饭粒,我没等他碰到我的脸,就别过脸躲开了,他的脸一刹那变得苍白,指尖停留在空中,久久不动。
我突然没了胃口,站起身去厨房洗碗。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依然坐在原地,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着,冲走了盘子上的污渍,却怎么也冲不走那晶亮的油花,就像有些事情一样,再怎么忽略,也总是无法遗忘。
吃过晚饭的时候变天了,乌云压顶,顷刻间就下起雨来。
老妈敲开我的门,要我抱床被子去给他。面对她老人家不容置疑的眼神,我生生把“为什么要我抱”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那天他跟公公来过之后,虽然已经解释清楚了,可我暂时还没有说服自己原谅他,公公在学校还有教学任务,当天就走了,他留了下来。因为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又不让他进我的屋子,所以他一直都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
我抱了一条棉被出去,他正在接电话,好像是黄毛打来的,依稀可以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咋咋呼呼的声音。
我放下被子,刚要走,就被挂断电话的他叫住了——
“宝儿……”
我停住脚步,但是没回头。
“我明天要回去一趟,公司有个会议要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期待浓烈得让我不敢直视。
然而,我只错开了眼,说:“我暂时不想回去。”然后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我扑到自己柔软的大床上,脸埋在被子里,手指狠狠在自己脑瓜上敲了几记,我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心里明明很清楚应该原谅他,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跟慕之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那一点点超越友情的交集。
恨他的招蜂引蝶,恨他不主动跟我解释,恨他不相信我能大方地看待他跟慕之棋那段不算过往的过往。反正就是想让他吃些苦头就对了。
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雨点噼里啪啦的,我不禁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选最厚的被子给他拿过去,也幸好是夏天,外面再怎么凉爽,本质也都还是燥热的。
不过,还是期待风停雨住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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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第二天,我起床后,他已经出发回A市了。老爸老妈也不在,应该是去附近的小公园锻炼了。
草草地吃了几口剩饭剩菜,我就拎着包出门了。身后没了某人的跟随,本该轻松的,可心里隐隐竟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去服装店买了几件衣服,付账的时候才发觉,钱包里所有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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