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逐鹿中原- 第251部分

“王上今天怎么了，”郑文录笑道。

“没什么，今天说起的事情让我突然想起了哀帝，他所处的位置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要追求的，天下独一无二的主人，天之骄子，整个天下唯他最大，那是多让人羡慕的啊，可是现在想想，也许一切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美好，至少我知道，哀帝并不快乐，他最大的心愿是寄情于山水之间，而不是做皇帝，其实他也并不能算是一个昏君，只是他做了他不想去做的事情，并且那也不合适他去做，他没有那个能力和魄力，他也应该算是一个可怜人吧，当时我不明白，知道现在我才想到，他那时候从来都是不快乐的，所以他才会和魏剑交朋友，”石义变得有些罗嗦起来，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不管想到的是谁，心中都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

郑文录仔细的看了看石义，看到了石义鬓角的一片灰白，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石义已经这般苍老，虽然他看起来精力充足，依旧是霸气逼人，可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了，英雄迟暮啊，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石义真的有机会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吗？如果没有蛮族入侵，也许可能吧，但是经过蛮族这么一搅合，谁也不知道天下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蛮族会成为中原大地的主人，也许蛮族会被赶走，也许那时大成将不复存在，也许…总之有无数个也许，未来的事情如何，只有天知道。

“王上累了吗？”郑文录道。

“累了？没有，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吧，走几步路而已，哪里会累，”石义呵呵笑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

“哦？我知道了，呵呵，也许吧，为了大成，为了我的志向，拼搏了二十几年，要说不累那是假的，不过这些话只有跟你能说，跟老杜能说罢了，我比起哀帝来还要好一些，至少我还有你们两个朋友吧，”石义淡淡的道。

“多谢王上，”郑文录有些感动，他听得出来，今天石义想要跟他说说心里话，因此连称呼有有所改变，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不再用“寡人”这个称呼，所以郑文录才有此一问，他担心石义会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突变而萎靡，雄心不再。

“文录，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用担心，”石义目光如炬，似乎看穿了郑文录的内心，“我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虽然身心疲惫，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一统天下是我的志向，也可以说是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无论如何我也会坚持下去，直到我死了。”

“有王上这句话，臣就放心了，”郑文录微笑着点头。

“我跟方云再怎么争，那是自家人的事，就算是最后我败在方云手中那也没什么，但是中原万万不能交给蛮族，如果我没有看错人的话，想必方云也会这样想的，说真的，现在我真的很想尽快和方云一决雌雄，再拖下去，也许我就没有这个精力了，年纪不饶人呐，”石义微微摇了摇头。

“王上还年轻呢，三十岁的人也没有你精力好啊，”郑文录笑道。

“怎么你也会说谎了？”石义打趣道，“人老了就是老了，姜是老的辣嘛，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文录，你也老了啊，这几年辛苦你了。”

“王上说的是啊，臣也老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这几年为了大成殚精竭虑，虽然只是三十几岁的年纪，可是自己早已经白发满头了，若是不看脸的话，恐怕还要被人以为自己已经五六十岁了呢。

“但愿我们能把这次的危机渡过去吧，大江大浪过了这么多，总不会在阴沟里面翻船吧，”石义的话显然没有什么底气，自己也不敢确定…

※※※

在落马坡大战之后，在沉寂了几天之后，蛮人终于动起来了，不过却不是朝中原进军，而是发布了一系列令条，着重阐述了蛮族在中原的“施政纲领”：凡投靠狼族者，平民赏地十亩，官员连升三级，于狼族有功老者，可封王，成为狼族在中原的代言者，石义、聂智远、方云、马云、魏剑等五人之中有与狼族联手者，可与狼族共享天下，平分江山！

这几条一出，天下大乱，人心动荡，有人大骂，有人窃喜，有人静观其变，有人摇头不已，但是无论如何，这对于中原或者说对于石义等人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显然蛮人的头脑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的头晕眼花，不知所措。

蛮人的这番作为，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分化敌人罢了，一味的杀戮，只能让敌人拼死的抵抗，而适当的怀柔，则可以分化敌人阵营，在这种时候，一切的渣滓都将浮出水面，人性的丑陋将一览无遗。

“大汗，这样真的能行吗？就凭一句没什么用处的许诺？就凭我们红口白牙？中原蛮子会相信？”兀突显然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除了杀人喝酒玩女人之外再也不懂什么，没有任何政治头脑可言。

“兀突，除了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天那个女人呢？又被你弄死了？你他妈的是个野兽啊！”兀突的亲哥哥，兀蒙大声骂道。

“嘿嘿，大哥，以后我再给你弄一个漂亮的不就得了，中原的小妞身体太弱了，太弱了，”兀突讷讷的陪笑道。

“就你那样弄，什么女人也让你弄死了，你自己算算，自从你成年之后弄死多少女人了，妈的，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小子就在女人身上有能耐，大汗的意思你能明白？”兀蒙没好气的道。

兀芒笑道，“兀蒙大哥，算了，兀突他天赋异禀嘛，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将来我们会有数不尽的女人，等到整个中原都变成我们的财产那天，想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呵呵。”兀芒本来就对女人不感冒，况且那本来就是赏赐给了兀突的女人，兀蒙这样恼火也是因为那个女人他还没有“尝”过而已，那是狼族进入中原以来遇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可惜死在了兀突身下，兀突真的是天赋异禀，他身下那玩意儿比起一般人来都要大上许，许多女人就是在交欢过程中死在了他身下，那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哪里受的起兀突的蹂躏，从开始到最后，一直嘶声尖叫，叫得声带撕裂喊不出声音来，半个时辰后就咽气了，每次想起那个叫齐嫣的女人，兀蒙就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比兀突也好不到那里去，对于兀芒的旨意，他也是无法理解的。

“中原人好汉子少，贪生怕死的多，所以只要我们说投降狼族者不杀，并且还重重有赏，必定就会有数不尽的人主动投奔过来，中原人狡猾多端，论心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有了这些人，我们就有了一批的，那个叫什么？哦对了，军师，有了这些人帮我们出主意，狼族大军更加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大汗说得对！叫那些狡猾的中原人为我们出主意，哈哈，好啊，让他们狗咬狗，自己人杀自己人，内斗不是中原人最喜欢的吗？”兀蒙得意的大笑道，此时他似乎忘了，他引以为傲的狼族也不过是刚刚从内斗中统一而已，而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坚固不破的族群中，仍然有着大大小小的裂缝。

“大汗，要是中原人不肯上当怎么办？他们可是奸猾的很呐，”兀突狠狠的咬了一口肉，灌上一大口酒，随口问道。

“我早就有了对策，中原人曾经有一个故事叫做千金买马骨，就是说一个人想要买一匹千里马，但是又怕有马的人担心他不是诚心要买，于是就花一千黄金买了一个千里马的骨头，这样天下人都知道他确实是爱马，所以手中有千里马的人就主动送上门来，我们现在也要这样，先重用、重赏一部分人，像是王二狗那样的人，别人看到连王二狗这样的人都能够得到重用，就会相信我们的诚意了，这样一来，越来越多的人就会来投奔我们的，”兀芒浅浅的抿了一口酒，详细的解释道。他对于中原文化向来推崇，所以他与其他蛮人就连打扮都是不同的，虽然骨子里面还是一个蛮人，但是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像是一个中原人了，而且是一个中原读书人，就连说话的方式、做事的方式也是极力效仿。

“大汗真是英明！这样的办法也想的出来，我敬大汗一碗！”兀蒙大笑着举起酒碗，也不等兀芒，一饮而尽，与其说是敬兀芒一碗，还不如说是自己着急喝酒罢了。

“呵呵，看来大汗在中原人的书籍里面学到了不少东西啊，”大祭司忽吉笑道。

“中原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真正击败中原人，就要学着了解他们，只有真正懂得他们之后，我们才能打败他们，我们的祖先之所以几百年来都无法进入中原，就是因为他们太固步自封了，只靠血腥和杀戮是无法征服中原的，软刀子杀人，有时候会让人死的更快，”兀芒笑得有些狰狞，“所以我重金收买了一些人作为我们的探子，现在又有了这样命令，你们现在也许还不理解，可是慢慢就会体会到他的好处，就像是那个为我们提供情报的卫景，我敢保证，在中原，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只要我们能够利用好他们之间的矛盾，中原就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兀芒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像是把整个中原攥在了手中一样。

“大汗真是狼神赐给我们的啊，有大汗在，我们就能一统天下，把中原人踩在脚下，成为我们永世的奴隶！为了大汗干杯！”兀蒙又找到了喝酒的理由，高兴的大声叫道。

“为了大汗干杯！”众人高高举起酒碗，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

王二狗这个高兴啊，从小长到大，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七品以上的官员，见到一个城门官就两腿发抖了，当初在村子里面谁也瞧不起的王厄古，谁能想到现在竟然成为了五品大员了呢？虽然这个五品官是蛮人给封的，可那也是官呐，以后的天下就是这群不开化的蛮人的了，王大人说得准没错！别看蛮人什么不懂，可是人家力气大，人家能杀人，这年头，谁手里有刀谁就是大爷，谁给钱花给官做就是祖宗，别人还真别说什么，出卖祖宗？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