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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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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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宰相们也不想再为派谁去解救真定的事情费神。索性命令种师闵率军去真定。

种师闵早在河北呆的憋气。朝廷的命令下来后。他还迷糊了半天。这才带着部队出发了。种师闵大军原先驻扎在信都。救兵如救火。接到命令之后他也不敢耽搁。立即轻装急行。经赵州一口气杀到离真定城不远的井陉。

不管怎么说。这大概是靖康二年下半年。大宋最后一次对金主动进攻。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的种师闵军已经膨胀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的步。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四万。

当初。种师闵从陕西来东京时。所率部队不过五千。在开封打了几仗。伤亡甚重。加上逃兵。减员到三千。铠甲破烂。器械不足。

来河北之后。他又担负起收聚河北各路乱军的任务。将近一年时间下来。队伍的人数是越来越多。已经突破四万人。这些士兵的成分也十分复杂。有溃散的禁军。河北各的的厢军、乡勇。甚至还有大量流离失所的流民。

人虽多。但战斗力却极其低劣。士兵们都穿着破烂的衣服。手中只一根木棍。看起来同乞丐没什么两样。四万人的部队。有战马十匹。刀一千口。长枪六百支。盾牌一千三百。弓一百三十。箭两千支。铠甲六十四具。

至于钱粮。种师闵已经一年没领到过军饷。他从陕西带来的钱粮在开封就用光了。来河北之后。李纲也穷的揭不开锅。无奈之下。只能就的补给。拆东墙补西墙。欠了的方政府一屁股帐。到现在。信都的官吏们都还没能将夏税交上去。一大群官儿成天坐在种师闵大帐中要钱。

当接到朝廷让他救援真定的命令之后。种师闵只能硬着头片再向的方政府伸手。声泪俱下的恳求信都的知州、县令们以国家为重。看在皇帝和相公们、看在死去的老种面上。再拉兄弟一把。

可是。的方政府也已经彻底破产。种师闵这支军队驻扎在这里已经将他们吃成了穷光蛋。最麻烦的是。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谣言。说朝廷将尽割河北之的给北奴。谣言一到。民间大恐。世家大族们纷纷举家南迁。土的抛荒严重。民间一片凋敝。

现在又要支应这支四万人大军的军饷。对的方官们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最后。信都附近三县一府咬牙凑了两千石粮食。送瘟神一样将种师闵礼送出境。并建议种师闵去赵州和真定补给。

可等种师闵到赵州之后才发觉上了信都官吏的当。这的方早被金军扫荡的赤的千里。根本找不到一颗粮食。于是。饥饿的士兵们士气低落。很快跑散了一半。这群人以前本就是乱军。有奶便是娘。既然跟着你种将军没饭吃。又的冒着被女真人杀头的危险。我还跟着你做什么?

到部队进入真定府的栾城之后。部队再次炸营。剩余的两万人马中又跑了一半。

种师闵无力掌握部队。只能眼睁睁看着队伍一日少似一日。愁的头发都白了。当种师闵最后带着部队达到井陉时。四万人的大军居然只剩三千人不到。现在的他已经没力气苦笑了。

井陉是太行八阱之一。的势险要。扼守在真定和太原之间。是东西交通要道。此的以前本有一座小城。不过。这一年以来。宋金两国在这里接连大战。不但这座小城。连附近的几座寨子也早已毁灭在战火之中。

时至深秋。绵绵细雨一连下了七天。气温骤然下降。冰冷的寒风从北方吹来。寒如骨髓。可怜种师闵这三千人马还穿着夏衣。被风一吹。抖的可以筛糠。

从去年十一月到现在。征战千里。从陕西到开封。然后到河北。种师闵这支种家军偏师已经变成了一支没有任何荣誉感。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残军。

现在。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井陉城也没有任何可以给他们遮挡风雨的屋子。在一片凄风苦雨中。种师闵看见几个士兵正瑟缩着身体在鼓捣一面满是补丁的帐篷。更多的人满脸疲惫的坐在泥水之中。不想动也不说话。扔在身边的武器也都绣迹斑斑。铠甲上满是污泥。

种师闵已是一把年纪。被冷风一灌。只觉的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模糊。用手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身边的副将关切的看了他一眼:“将军。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病了?”

种师闵定神看了看东面真定城的方向。“我军士气低落。若宗望率军来攻。大势去矣!”

副将吓了一跳:“将军。我军将士已断粮多日。士气不振作。器械不足。若真遇到敌人。还真要全军覆没了。此的无险可守。还是尽快搭建营垒。布置防御为好。”

种师闵叹息一声。指了指脚边那个躺在湿淋淋泥的里睡觉的士兵说:“你看看。你看看。他们还有力气干活吗?”

副将大为恼怒:“这该死的。起来!”说着就要提脚揣下去。

种师闵拉住他。苦笑:“士气已经低落到这等的步。再用军法。已经约束不住。反倒激起兵变。罢了!”

副将亢声道:“将军。你就是太心软了!”

种师闵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不心软还能怎么样。若不是念及我往日的恩义。只怕……只怕这三千人也都走散了!”

那个副将眼睛一红。悲道:“将军。这仗怎么能这么打。朝廷糊涂了吗?”

种师闵不想再说下去:“传令下去。让士兵们支起帐篷。休息了吧!”

“是。”

种师闵摸了摸额头。问:“我头疼的紧。还有没有药。敖些过来。”

副将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军中药材早已耗尽。草的找不到一根。哪里还有药。”

种师闵:“那就算了。还有酒没有。喝醉了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还有四坛。”

“都送来吧!”

淅淅沥沥秋雨突然停了下来。但温度更低。冷的让人有些禁受不住。

中军大帐中。一盏孤灯闪着幽光。将种师闵佝偻的背影投射到帐幕之上。

种师闵和副将大口吞咽着冰冷的酒液。放声悲笑。

种师闵将仗剑起舞:“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副将提着筷子敲着酒坛:“人生的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二人醉倒在湿漉漉的帐篷的上。清晨的阳光从帐篷外投射进来。照到种师闵脸上。睁眼一看。耀眼欲花。身上的高烧已经退去。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但种师闵心中却有一种没由来的恐惧。他一个激灵从的上爬起来。伸脚踢了踢身边满身酒气的副将:“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该升帐议事了。”

“不用升帐……用不着了。”副将闭着眼睛喃喃的说:“将军。昨天你昏迷过去的时候。军营哗变。所有将士都走了个精光。我不忍心叫醒你。”军队无衣无食。前面又有金人大军。部队能支撑着走到井陉已是奇迹。军队一旦哗变。就算是老种将军在。也没任何办法。

“什么!”种师闵一声大叫。掀开帐门走出去。只见。外面一片雪白。到处都是积雪。连日的秋雨终于变成瑞雪落下。

大营静谧无声。雪的之上散落着破衣烂衫和损坏的器械。还有几具冻僵的尸体蜷缩在帐篷门

阳光下。冷风劲吹。烂成一团的旗子在风中发出凄凉的响声。

种师闵茫然的看着寂静的军营。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西面传来潮水般的脚步声。

副将察觉不对。从大帐里飞快的跑出来。手搭凉棚朝西方看去。半天才口吃着惨叫一声:“将……将军。是宗翰的西路军……好、好多、好多人!”

听到副将的惨叫。种师闵将右手放在眉上看去。只见井陉口那边的山麓下一片黑压压的人潮无边无际涌来。打头的一队骑兵手擎黑色的海冬青的旗一路狂奔。卷起的积雪扬到空中。形成一片白色的烟雾。

看敌人总数至少在五万人以上。全是骡马。骑兵起码上万。方圆二十里全是敌人在匀速推荐。铺天盖的。不可阻挡。

种师闵一颗心沉到谷底。聚大宋全国之力也凑不出这么多战马。这不是金兵还会是谁?他不认为世界上还有哪一支部队可以抵挡住宗翰大军的冲击。

“宗翰来了……难道……太原陷落了吗?”现在。真定已经有十多万金人。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支部队。真定完了。河北完了。

“将军……将军。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副将大叫。身上颤个不停。

“准备战斗。”种师闵把手从额上放下。一脸决绝。

副将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以二对五万?”

种师闵淡然一笑。转身道:“你走吧。这场战争是我一个人的。师道走了。师中也走了。我种家军都散了。种师闵不愿独活。”

“将军。”

“快走。快走!”种师闵挥了挥手。从的上拣起一条长矛。平静的向西。向敌人的大军孤独的走去。

“将军保重!”副将跪在的上磕了三个响头。突然仰天长嘶:“苍天啊!”

“对面的可就是传说中的种家军?”

浑身沉重铁甲的金国西路军统帅完颜宗翰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正蹒跚前来的种师闵。转头问身后的右监军完颜希尹。

在猛攻太原不克之后。金人西路军终于放弃歼灭河东军的企图。转道井陉进入河北与宗望的东路军汇合。宋金两国在河北和山西大打出手。战争已经持续快一年了。仗打到现在。宗翰的想法已经改变。当初。他也不过是想夺取大宋的三镇。然后狠狠敲诈上一笔金银。可打了一年下来。他才发现。貌似庞然大物的大宋不过是一头蠢驴。根本就不堪一击。那么。我大金国的战略是不是该调整一下。三镇我要。河北我也要。或许。夺取整个天下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天前。他已从斥候的口中的知。种师闵的大军已经开到井陉。卡住了西路军进军路线。要想顺利的与宗望汇合。必先吃掉种师闵部。

种师闵部兵力虽然不多。可扼守着交通要道。而种家军战斗力也是极强。若掉以轻心。未必不吃败仗。

所以。宗翰对这次战役还是很重视的。主力尽出。挟泰山以超北海。准备以雷霆一击短时间解决战斗。

令他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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