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xx年男人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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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xx年男人事件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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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是你的口头禅,你老是说这句话。”

“啊?”

“不用了。”萧潘用中文怪腔怪调的学她说这话时的口气。

谢海媚猛地绯红脸,张口结舌,有点傻样。

“走吧。”

萧潘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便傻傻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是职业的“玩弄人心”的人,碰上他,她的心也危险了。

“你心里是不是在偷偷骂我?”

出了健身中心,萧潘转头笑看她。

“啊,没……什么……嗯……”

“觉得我太厚脸皮了?”

就算是那么觉得,她也不好意思那么诚实。

“不……”狡猾的家伙,专会攻心,攻她个措手不及。

“不觉得我麻烦?”

“你想太多了。”

她是个文明的人,文明的人多半口是心非。

“如果你觉得我烦,可以跟我说。”

真的可以那样说吗?说,你这个家伙滚远一点,少来烦我?

虽然她不算太含蓄腼腆,到底也没那等泼辣直白的底气。没办法,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激烈型的,或者敢爱敢恨的那种。

她很孬种的,很多的事,只会放在心里闷骚。

何况,他是很有魅力的,很有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她,呃,并不讨厌跟他在一起——甚至心里偷偷有期待吧?

“有人这样跟你说过吗?”她怀疑有哪个女人会这样说。

尽管他让她不知如何应付,显得狼狈。

“说什么?”明知还装蒜。

“说你烦。”

他主动来撩她,要她不理他,她有点舍不得。

萧潘微微一笑,不正面回答。

“你不觉得吗?”反进逼向她。

点头,显得她小家子气:不否认,称了他的意。

谢海媚干脆默不作声,光是笑,泄露出点傻气。

“怎么不说话?”他探头过去,轻声问。

近得她鼻息袭满他的味。

要命!

“海媚!”

就有那么巧,也是这个城市太小,街头另一边,唐娜和一个本地学生正等着过马路,看见谢海媚,挥手叫她。

谢海媚没听见,全副精神都在抵抗萧潘的蛊惑味。萧潘正边跟她说话,还愈走愈靠近,她边走边躲,还得假装若无其事,根本注意不到其它有的没有的。

“唐,你认识他?”一头褐发的本地学生问唐娜。

“谁?”

“萧潘啊,你不是在跟他招手?”

唐娜不禁特别留意一下,多看了萧潘好几眼。

“你怎么知道他——那个什么潘的。”

“前阵子他到我们课上做客座演讲,还不错,满有意思的。”褐发女孩耸个肩。

“他长得挺不错的,身材又好,可惜早有老婆了。”

“他结婚了?”

“可不!有魅力又好条件的男人早早都被抢了去。”

都有家有室了!唐娜额头皱出三条纹。

这个谢海媚到底在搞什么!听都没听她提过,突然就冒出一个男人。

她怎么跟他搞在一块的?

流年不利犯桃花,还犯上别人园子里的花!

一辆丰田蜗牛漫步似的蠕动过去,绿灯适时亮起来。谢海媚和萧潘已经建出一大段距离,唐娜也没有打算退过去,与那个本地学生走进路口的咖啡店。

这个谢海媚就是太闲!

第6章

“你来了。”

“谢谢你的邀请。”

耶诞聚会。这是她笫一次到他住的地方。

虽然知道他的女朋友一定也在,但她就是抵抗不了这样的无奈,就是看他一眼也好。

只一眼也好。

多么卑微的希望。

“要不要喝点什么?果汁吗?”

“唰,谢谢,我自己来。”

客厅里热热闹闹起码头二十多个人,三三两两自谈他们的天,没有人跟她打招呼。多半是他和他女朋友的朋友,她认识不到几个。

她站在角落里,身子贴着墙壁,看他拿了一杯金黄的、应该是香槟的酒汁走到他女朋友身旁,触触她的脸颊,自然的伸手揽住她的腰。

他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修,她半仰起头,倾着脸,长发半掩,妩媚的笑了,笑得非常风情,发嗔的打了他一下。他们周旁的那些人也笑起来。

“各位!”他拍个手,引起其他人注意。

伸手拉过他女朋友,双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脸颊啄了一下。

“跟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我跟曼莉要结婚了!我们决定订婚结婚一起举行,就在情人节,这是我们的帖子,请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当场发起了喜帖,邀请每个人参加。

她脑袋嗡嗡的,不断重复那句“要结婚了”……

他走到谢海媚面前,刷地抽出一张烫金的喜帖递给她,咧开大嘴对着她笑。

“哪,海媚,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愣着,他脸庞忽然凑向她,头像南瓜一样,嘴巴咧得很大,笑得很开心。他愈凑愈近,嘴巴愈咧愈大,头也愈来愈大……

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欢迎啊,欢迎……

“啊!”

谢海媚惊叫出声,猛然睁开眼坐起来。

棉背心湿湿的。惊出了一身汗。

惊魂仍然不定。

她看看时间,才凌晨四点多。

吁口气,往后一仰,手脚张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魔镜、魔镜,准是天下最漂亮的人?”嘴巴喃喃的。

“我妩媚我性感我风情万种……。”又喃喃,低得几乎不成声。

忽然骨碌爬起来,三两下剥掉身上的棉背心,换上一件黑色的低胸无袖贴身短洋装,又从柜子捞出一整套的化妆品,对着镜子妆抹起来。

佣懒的眉眼,挺翘的鼻子,嘴唇饱满肥翘——镜中那个女人色香味十全,敞发一撩,撩出勾人风情。

对着镜子搔首弄姿起来。

“魔镜、魔镜,谁是天下最漂亮的人?”她对着镜子勾勾眼。

“魔镜、魔镜,谁是天下最性感的人?”浓翘的睫毛眨了一眨。

“魔镜、魔镜,准是天下最妩媚的人?”

肥红的厚唇嘟了嘟,伸出食指,指甲涂得鲜红,软骨似的轻摆在翘唇上头。

“当然是你了!”

她比个妖冶手势,手掩着口,噗哧笑一声。

边关还边搔首弄姿,又掩口做娇笑的样子。

然后,就那么定住,笑脸忽地一僵,垮了下来。

“神经病!”她瞪着镜子。

举起手背用力擦掉鲜泽泽的口红,又发狠的用两只手在脸上刮擦一通,心狠手辣,又歇斯底里。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忍不住叹口气。在镜子前呆了半天,然后才进浴室把脸上的妆洗掉。

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数羊。

专家说,失眠的话,数羊是最糟糕的,更加睡不着。

世界上平均有多少人晚上睡不着觉在数羊的?

大哉问。

“一切统计数字都值得怀疑。”专家又这么说。

统计再精准,总有误差存在,一差个百分之零点几,看起来没什么,放大来了,就从台湾头差到台湾尾了。

这样的精算——

想想,男人的爱何尝不是一样?

所以男人的心、男人的爱和份量都值得怀疑。

所以,唯有,爱情与金钱让人气急败坏。

语无伦次——睡眠不足,连想东想西脑袋都会打结。

谢海媚翻个身,放弃再数羊。

好好没事,她已经忘得快差不多了,偏偏作了这个梦,害得她失眠症状更加恶化严重。

曾经,她也是很纯情的。当然,现在也是。纯情的人都比较蠢,比较死心眼,也就比较容易闷骚。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世上其实天天都在发生,不过就她喜欢人家,但人家有女朋友,也不喜欢她,然后那个人家要结婚了,当面送喜帖给她而已。

就是那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但因为那时候她还算很纯情,脑袋也比较简单,就觉得心好像快要破掉,天好像快要塌下来,世界末日已经到了一样。

然后,把自己想成漫画里悲剧的美少女,哀恸神伤,对镜空叹,三两天吃不下饭,最后还来一手远走他乡,自我放逐。

还好,她有存款,要放逐也可以放得远一点,比较悲剧性一点。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心情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她也很少去回想,不敢相信她竟然也可以、会那么“言情”过。

但多少还是灰头土脸的吧。

她老是失眠,不就证明还有“阴影”的存在?

大概吧。

心理学书上不都这样说?那个萧潘大概也会这么说——

萧潘?

“噢!天!”谢海媚呻吟一声,将脸埋进棉被里。

怎么会想起那个家伙!

接连两个多星期,她都在健身中心遇到他。多半是她跳完操了,他游泳后在咖啡室里等她,一起喝茶聊天,然后他陪她走段路送她回去。

根据那些有的没的心理学说,这是否表示,下意识里,她心里时不时有这个人的存在,所以不经意就翻搅起来扰她一扰?

不。

棉破下的脑袋不断摇动否认。

“不。”

不承认就是不承认。

什么心理学,都是骗人的东西!

她将棉破整个蒙住头,埋在被单坑里,什么都不看不听不说,也不想。

※※※

终于把米洗好放入锅子,也差不多听了半个上午的摇滚。

谢海媚挥着菜刀,配合著咚咚的节奏,用力切剁着高丽菜,不时塞几撮高丽菜丝进嘴巴,一边想着李察基尔演的那个英俊的舞男。

前些时候她跑去旁听艺术概论课时,那个右耳戴了两个银环的老师,说他喜欢听摇滚乐,尤其是在作菜煮饭的时候,把音乐放得超大声的,让桌子碰碰震震彷佛要跳起来。

那时她听了还不觉得怎样,虽然她也老听洛史都华用破锣嗓子嘶吼的YoungTurks,她比较喜欢那种悲悲愁愁的蓝调。

结果前两天,中午太阳正白正亮,她在煮饭时,闲着无聊,把音乐放得“吵死人”,随着节奏挥着菜刀,咚咚的,出了一身汗,发泄什么似,很有种淋漓畅快。

抽了大麻似,就那么上了瘾。

这回她放着白朗蒂的callme,震天价响的,每当那女高音扯开喉咙嘶吼着“callme”,她菜刀就跟着那声嘶吼挥切斩剁,把半颗高丽叶剁得稀烂,完全的原始人暴力发泄,非常的过瘾。

你芳心寂寞吗?你孤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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