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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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易-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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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皮底下溜走!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那个词一定就是‘猥琐’。

“徐公子,你起了吗?外面有一位姑娘找你?”一个小丫鬟拍响了房门。

姑娘?找我?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挺痛!不是做梦啊,这年头竟然会有姑娘来找我,莫非是武藤杏?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我打开了房门,“你说有姑娘找我,什么样子的?”

小丫鬟转了一下灵动的眼睛,“是个天仙一般的姑娘,画里走出来的美女。”

天仙?难道是夏仁心?反正美女主动找上门,总没什么好事。但是当我洗刷完毕踏入大厅的一刹那,我却知道老天开始眷顾我了,眼前的女子不是武藤杏,也不是夏仁心,当然也不会是唐栖。她真的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只是那么那寥寥几笔,几个明丽细致的线条、几道深浅不一的墨痕,便蕴出一种让人只看上一眼便心领神会、却又说不出来的怦然心动。

“秀郁小姐,你好!”我在作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坐啊,别站着啊。”

“徐公子好。”金秀郁淡淡地回了一礼。

“好。我好得很,哈哈,有事吗?外面有人吗?快上茶啊!还有什么好吃的糕点、水果全都端上来,记在李大人账上好了。”我一声令下,门外零乱的脚步声马上响起。

金秀郁显然对我的大张旗鼓有些不太适应,“徐公子,不用那么麻烦,秀郁坐坐就走了。”

“哦!”我的内心一阵失望,但马上自作聪明地道,“我也坐坐就走了,等会儿我们一起走好了。哈哈,秀郁小姐有事说事,徐杉洗耳恭听。”

金秀郁的眼中流过一阵窘意,尴尬地望着门外忙碌的丫鬟,“这个,徐公子也要出去,秀郁的确有些事情,不如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

“这个最好。我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南京古迹名胜无数,我们不如顺便游逛一下,秀郁小姐,你看如何啊?”我把‘胆大、心细、脸皮厚’这七个字的真言发挥到了极至。

金秀郁眉头一皱,似乎就要开口拒绝,我抢先一步跨出大厅,伸了一个懒腰,“秀郁小姐不开口就是同意了,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我们走吧。”

卷六 广陵止息 第六章 金陵凤凰

南京乃是八朝都会的古城,城中胜迹无数,城墙、陵墓、宫址、寺庙、石窟、石雕、石刻、浮图、殿宇、楼台、古钟、园林和湖泊,无一不是大有来头。尤其是荡涤着脂粉香味的秦淮河畔,那更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当然身边带着金秀郁这样的女神,我自然不会提出这种近乎自杀的愚蠢要求。

“秀郁,你可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呢?”我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对她的称谓省略掉了‘小姐’两字。

“秀郁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随徐公子决定吧。”

“哦?那么我们去凤凰台吧,从第一次读到诗仙他老人家的‘登金陵凤凰台’,我就想去一饱眼福了。秀郁你看如何啊?”我故意说了个离此较远的景点。

“这个。。。”金秀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螓首。

我的心中喜不自禁,语气也欢快了不少,“秀郁读过诗仙的‘登金陵凤凰台’吗?”

金秀郁点了点头,用极低的声音‘嗯’了一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我颇有架势地吟诵起诗仙这首脍炙人口的传世佳作,“秀郁知道诗仙为什么要写这首诗吗?”

“听说好像是为了和另一位诗人崔颢斗胜才写了这首‘登金陵凤凰台’。李太白读了崔颢的‘黄鹤楼’诗后,写了‘鹦鹉洲’一诗,想与崔颢一较长短。写完后,太白公自了觉得比不上崔颢,便在黄鹤楼上题下一首打油诗,‘一拳击碎黄鹤楼,两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然后掷笔而去。太白公回家之后,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又写了此诗,才觉满意。”

“秀郁真是好学问,不仅武艺出众,文采更是风流。呵呵,不像某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说完这句话,我警惕地瞄了一下四周,以防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唐栖冷不丁地冒出来给我一个大暴栗。

“不过秀郁可知太白公写这首诗,远不止争强好胜那么简单呢?”

金秀郁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秀郁但闻其详。”

“这就要从当时太白公所处的天下之势说起了。唐代安禄山之乱,迫使唐玄宗迁蜀避难,太子即位于灵武,太白公也因永璘王事件被流放到夜郎。太白公那时年轻气盛,又是胸中锦绣,自然是豪情万丈,希望能替国家做一番大事,但始终不曾得到皇帝重用。而后安史之乱爆发,太白公眼见大唐江山,遭胡兵蹂躏,他心中的感慨可想而知,于是他写此诗时首句便用了这句‘凤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这句诗和太白公心中的感慨有和关系呢?”金秀郁神色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而是多了几分随意。

见到佳人主动发问,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当下更加卖力地展示少的可怜的诗词造诣,“因为传说中,凤凰鸟只有在天下清平的治世才出现,因此古代都以凤凰鸟的出现做为祥瑞的象征。太白公眼看安禄山危害唐室,想念昔时凤凰鸟憩息凤凰台的传说,而今凤凰鸟不再来,只有江水依旧向东流,以此来暗喻当时的天下之势和心中的深深忧虑。”

金秀郁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秀郁还是第一次听到。”

“那秀郁知道这最后一句‘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的含义吗?那是因为在诗词里常以浮云指小人,以白日比喻君主。浮云蔽白日是指奸邪之小人,围绕于君王四周,向君王进谗言陷害贤臣,使忠臣没有机会向皇帝进谏言。下句‘长安不见使人愁’,乃是太白公感叹自己被放逐,眼见天上浮云杳杳,忧愁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到长安。所以说太白公写这首诗纯粹是由怀古而引发怀君之思,加以感伤自己因遭小人谗言所害而被贬谪,登上凤凰台,望不见长安,一时触景伤情而写下这首诗,并没有与崔颢争胜之意,两人争胜之说全是后人附会的。”

金秀郁闻言笑了一笑,“这个‘长安’和‘太阳’的比喻,秀郁倒是略知一二。此典故出自‘世说新语’,相传晋明帝小时候坐在晋元帝膝上,元帝问他,长安远还是太阳远,明帝答说长安近太阳远,因为听说有人从长安来,没听说有人从太阳来,元帝为他的聪明高兴,第二天便当着群臣面前再问明帝同样的问题,没想到明帝却答说,太阳近,长安远,因为抬起头来见得到太阳,却见不到长安。秀郁小时候听到这个典故,就觉得这个晋明帝极为顽皮,本来他的父王是想在朝臣面前炫耀一下儿子的聪明伶俐,结果在朝堂之上晋明帝却换了一种说法。让他的父王措手不及。”

“想不到偶尔附庸一下风雅,也是颇多乐趣。可惜我从小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店小二,没读过多少书,唯一的一点墨水也是住在茶寮附近的一个教书先生强灌给我的,唉,教书先生。。。。。。”说到此处,我竟然有些惦记那个行事出人意表的文先生了,自从白山寺一别之后,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踪影。

金秀郁乌黑的眼中流出深深的好奇,“你以前真的是店小二吗?秀郁一直以为那次茶寮相遇,你正好是在执行什么秘密的任务呢。每次遇到你,你的身份就大不相同,一开始是店小二,然后成了到我们府上应征的下人,接着又成了白知府的世侄,等到了京城,你又摇身一变作了锦衣卫千户。到底哪一个是你的真正身份呢?”

“这个。。。。。。”我还真有些无从说起,“可以说应该每一个都是我的真正身份吧,这只能怪造化弄人了。其实我还是希望能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现在的生活让我觉得很累,昨天晚上我就差点被唐门的人毒杀而一命呜呼了。”

“真的?你没事吧。”金秀郁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对我的关心让我心中一颤。

“呵呵,我命贱,不会那么容易去给阎王爷报到的。可能是我触及了这些武林世家的利益吧,其实上次的蛊毒连环凶案,我就怀疑可能和唐门有些牵扯,身为武林第一用毒世家,而且又是地处西南,对于蛊毒一定有所研究。而这次案发期间,唐门之人又频频现身,不得不教人起疑啊!”

金秀郁似乎一下子没了兴致,“唉——为什么要你争我斗呢?绛袖、我的同门都死地不明不白。难道人命在这些权力野心家的眼中都是那么一文不名吗?”

“也许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人世吧,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持出污泥而不染,如果尚有余力的话,尽量伸出援人之手而已。令尊在这方面就是当世楷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可不谓至理名言。”

提起老泰山,金秀郁脸上扬起自豪的笑容,“徐公子过奖了。对了,徐公子,秀郁有一事一直不明,不知道今日可否代为释疑呢?”

我愣了一下,“哦?秀郁请讲。”

金秀郁玉容上涌起疑惑,“为什么那天合围黑衣人的时候,你会知道秀郁是步行,而刘维宁他们是骑马先行的呢?”

我闻言停下脚步,目光深深射入佳人的乌黑的眸子,“因为我看到那天你鹅黄色的绣鞋上满是泥泞。”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佳人避开我灼灼的目光,“徐公子,凤凰台到了。”

相传南朝刘宋元喜年间,有三鸟翔集山间,文彩五色,状如孔雀,时人谓之凤凰,特筑台与此以为纪念,金陵凤凰台也因此文明遐迩。然而历经千年世事,沧海桑田,古凤凰台历经变迁,早已不知所踪。为复历史之名胜,增旧日之景观,唐玄宗年间,在这二水中分之地重又矗立起巍峨壮观的凤凰楼,当日神韵俨然又重现于白鹭洲上。新建而成的金陵凤凰台气势恢宏,主体建筑凤凰楼高五层八丈有余,整体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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